“我十分好奇,殿下心底的人到底是谁?”寂静的深夜之中,突然从背后传来了声响,少公子回头望去,发现正是抱着小白貂的信北君。他一身青蓝色的锦袍,头发玉冠束起,玉树临风。
少公子没有说话,自从他将身份告诉了信北君,对于他的称呼,信北君与燕君一样,都改为了殿下,并且对待他时的态度也与之前大相径庭。
“终首山上现在已经被陈国的公卿所包围了,听传言陈候是要将重华寺变为国寺吗?”少公子无心谈论他的心上人,故意换了话题。
信北君不揭穿他,从容地点了点头。
“信奉众神,变成了信奉佛法,陈候的心变化的还真是快。”少公子知道说这种气话压根不起丝毫作用,绥绥依旧是要嫁去蔡国,她的一切依旧是要被人拿捏。可他却偏偏说了,就算是抱怨,就算是抒发他心里的不快,他依旧厌恶陈候这般不负责任的父亲。
“看来殿下心上人还真让我猜准了。”信北君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听到了有辱陈候的话,可他却不想开口责怪,毕竟陈候是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不过了。
少公子仰起头看着信北君戏谑地说道:“百里一家侍主,赤子忠肝,九州绝无异心之忠烈,我记得你父亲的灵位还在周地安阳王宫里的圣贤庙里面存放,先王怀疑陈候有二心,尔父断臂维护,深得先王赞许,怎么今日我在你面前诋毁陈候,你却不动声响?”
“若是殿下说出了实话都算是诋毁,那么我百里肆每天对陈候的谏言,岂不是要拿了我的命去?”对于少公子的嘲讽,信北君显然不生气,还笑嘻嘻地与他说着话。
少公子站起身,飞身而下,落在木屋前的空地上。他今日心里就像是被抠了几个窟窿眼,难受的很,所以不想与任何人说话。
然而信北君依旧不依不饶地跟在少公子的身后,他也飞身而下,落在少公子的身后,一直跟着他往林子深处走去。
“殿下可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回到安阳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信北君不识时务的模样,气的少公子想徒手劈了他。
少公子不说话,依旧加快脚步想要甩掉他。
“殿下如此一味的逃避,是不是在害怕什么?”信北君依旧跟的上少公子的步伐,嘴巴也一直没闲着。
少公子的脑袋里像是灌进了一窝蜜蜂,嗡嗡嗡的扰得他头痛欲裂。
“如今周王仁慈,不如殿下去安阳见一面周王,或许周王能为你和清河公主正名。”信北君又开口说道。
少公子猛地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信北君,满腹怨恨,却不知从何说起。
信北君摸了摸怀里的小白貂,见他极力忍着翻腾的怨气,竟淡淡地笑了起来。
“看来我还真应当把頔夜公主的信交给你了。”信北君从袖袋里拿出两页帛书在少公子的面前晃了晃。
少公子见状想要去拿,却再次被信北君藏了起来。
“殿下莫急,好好想想方才我问的那三个问题,与我一同走回到原来的地方,我再把信给你看。”信北君抱着他的小白貂走在了前面。
与方才相反,少公子这回紧紧跟在信北君的身后,并且换成了少公子回答信北君问的那三个问题。
“我自然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个位置本就是我母亲清河公主的,而我更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九州之上,还未找到与我志同道合的盟友,凭我一己之力怎样颠覆周王,从而拿回自己的东西。”
“周王仁慈,这倒是很好笑的笑话,若不是他,我父亲怎会落得那样的结果,母亲又怎么会被困在缠情岛上,为了保护我,又与我是分隔两地,不能时常相见,这所有的一切难道这就是他的仁慈吗?”
信北君停下了脚步,缓缓地看着少公子,他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慨。他叹着气与少公子说道:“我那时听我父亲说过,叛乱是臻太后与历将军一同携手谋划的,政变当时,周王年岁还小,而后也一直是臻太后和历将军在把持朝政,或许周王有自己的苦衷,更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少公子垂下眸子暗自思量,信北君说的历将军和臻太后,清河公主从来没有对他提过,只是一句带过地告诉他,是周地的宗亲贵族觉得清河公主在登顶之日与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跑了,难以胜任九五之位,转而支持玉重登顶,并且让少公子平淡接受,莫要心生怨恨。
少公子忽然想明白了,之前在缠情岛,清河公主一直劝说他远离权利之争,这才故意没有与少公子说实话。
“不如这样,我为殿下做引领之人,请殿下见一面周王,若是之中有误会,何不当面说开呢?”信北君看出了少公子眼里的疑虑,顺而也猜测到了少公子所听到往昔,与他现在所说的存有很大的偏差。
信北君深知,这其中的偏差若是由他告诉少公子,少公子不但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是他与周王一同别有用心地诓骗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信北君能做的,就是带着少公子去找这位系铃人。
“你为何会这样帮我。”少公子不解。
信北君笑着将袖袋里的帛书递给了少公子,这次他再也没有藏回去。
少公子展开帛书,娟秀的篆文展现在少公子的面前。
君执:
见字如面,我与绥绥二人已是相隔天涯,纵使我此去凶险,却仍有回见之心。可天下之事并非事事如愿,我若此去不回,请你一定护好绥绥,她不比我一般凶悍,且又心善纯真,你与她青梅竹马,自是两小无猜,我信你能在红尘之中护她周全,莫让人将她重伤。
此番她嫁去蔡国,你我明了,全是国之间的龌龊交易,得幸你为周王室的后裔,若是重得荣耀之位,定能夺回绥绥护她周全。蔡以小国硬碰强楚必死无疑,你暂且与百里一道,尽快与蔡息两国分割,以免殃及池鱼,陈地虽摒弃绥绥在先,但却是你我她三人的栖息之地,且绥绥心善,定不会眼看陈地陷入两难。
我已离去,并非本愿,却是时势所迫,然绥绥身边已有我随之保护之人,你且不必担忧。
我与你,与绥绥三人不知何时再见,你且欠我一场比试,务必珍重。
妘缨
頔夜公主的信十分简单,想是她也没有什么好与少公子说的,大部分的内容都是让他护好绥绥。可是信中最重要的,少公子也不会遗漏,頔夜公主也希望少公子重得周王之位,以此来护绥绥的周全。
这世上,只有你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给心爱的人最好的保护。所谓的不争不抢,不过是失败之人的借口罢了,他们没有能力去抢,所以才会如此自我安慰。
“我与绥绥,与頔夜公主算是一同长大的玩伴,互相担忧彼此的安危倒是说的过去,可我不明白,为何信北君你却对绥绥这样上心。”少公子将帛书放进了自己的袖袋里,自己的头脑镇静下来,开始思虑身边发生的事情。
信北君尴尬的笑了笑,连忙打哈哈地说道:“她是陈国的大公主,陈候对她亏欠诸多,所以吩咐我一定要护她周全。”
“你这不是护她周全,你这分明是要我带她走,陈候让她代妹入嫁,而你却让我带她走。”少公子眼神凌厉,玩味地看着信北君。
“让你看了封信而已,倒是把你的思绪理清了。”信北君长须了一口气,心里坦然,到底是瞒不住他。
“我只想听实话。”少公子认真道。
“其实我知道你并没有能力去带走她,我不过是想,若你心里有她,一定会紧随着她,在她身处蔡国时,护她周全罢了。”信北君摇了摇头,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当初卫姬夫人用灭国之身的由子将凤姬夫人母子赶出陈宫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对陈候抱有任何幻想了。当年,她插足在凤娰夫人和陈候之间,更是心安理得地坐上了凤娰夫人退步,禅让出来的君夫人之位.陈候对凤娰夫人有愧,却因卫姬夫人是卫国公主不敢直言。此次蔡侯的求亲,给了陈候一个机会,福金公主若是嫁去蔡国,陈候便有继位储君的借口将凤娰夫人和福祥公主请回到陈宫里面。
可陈候的如意算盘到底是打错了,卫姬夫人早知道了陈候的那点小心思,故意撒泼地要福金公主嫁到息国.她想,既然陈候想要接那对母女回宫,她便让那对母女永远不得安生。蔡国如今是一块是非之地,无论是哪国的千金嫁过去,绝不可能有善终。卫姬夫人知道陈候想要以此击垮她,可她偏不,她就是要破他的局,搅得陈国上下天翻地覆。
陈候是君,既然答应就不能反悔。因此忍痛嫁女,却依旧想要心爱的凤姬夫人回到他身边。
凤姬夫人虽然心里仍旧对陈候抱有旧念,可以听到是以自己的女儿为代价而换回自己的重新归陈,又哪里能心安理得。她陷入了两难,舍不得福祥公主,可却不想让自己深爱的陈侯为难。
可是到最后,她终究还舍弃了绥绥,选择了维护陈候,让福祥公主嫁去蔡国。
而信北君则是凤姬夫人手里紧握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想当初在宋国之时,一曲问花舞艳绝九州,凤娰夫人的入幕之宾不在少数,信北君的父亲正是这其中之一,对凤娰夫人的暗自欣赏和守护不比陈候少一分一毫。就连最后凤娰夫人与陈候同归圣安,依旧对二人维护有加忠心不二。弥留之际嘱咐信北君一定要与他一样,守护好在陈国如履薄冰的凤娰夫人,否则若是有天,泉下相见,他饶不了信北君。也因信北君的父亲是凤姬夫人的旧识,这次凤姬夫人又找到了信北君,恳求信北君在福祥公主离开陈地,嫁到蔡国之后,能护她平安。
少公子听着信北君对他讲述的这些事情,在他心中认定绥绥的娘亲是个不念旧情的人。不管是頔夜公主的娘亲月华夫人,还是信北君的父亲,她似乎都要将她身边对她好的人用绝了才算甘心。
可终究不管绥绥的娘亲如何,少公子都不会心安理得地让绥绥嫁到蔡国,永不与她相见。
“如今陈国的朝堂之上,已经不仅仅是一股势力在撕扯,卫姬夫人,李家人,还有我所提携的寒门之士,我有心更改陈国的国命,可陈候却无力回天,你不知道这其中的漩涡有多深,你每挪一步,都有可能落到别人陷阱之中。”信北君认真地看着少公子。
“所以,你就将福祥公主丢给了我,想要先在陈国扭转乾坤,再接她回去继位吗?”少公子仅凭猜想,却不知是否猜到了信北君心里真实的想法。这人的心思太沉,少公子一点也不确定他所说的话,是不是就如同他心里所想的那样简单。
“说实话,我没想那么远。”信北君站起身,将怀里的小白貂放在肩膀上。
“我来劝说你保护她,无非是遵守与家父的承诺,满足凤姬夫人祈求罢了,不管是将你引荐给周王的条件,还是你心里爱着福祥公主,不忍她受委屈,在她身处蔡国时,保护她,对你对我,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而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协助陈候肃清朝堂上的那些顽固之人,然后逐出卫姬夫人的势力,若是那时候福祥公主还活着的话,我会考虑将她接回来,辅佐她坐上储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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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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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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