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依照他父亲目前的情况,即便要治的话,也绝非是一两个月就能迅速见效的,这是一个稍稍漫长治疗和恢复过程,所以她这几日一直在想待罗伯特回国后,她父亲的后续治疗该怎么处理,不过这下好了,陈宴似乎和罗伯特即将合作,那么罗伯特也能留在中国了。
她的吻来得突然而又猛烈,独独这一次,像是情绪的彻底发泄,发自内心。
整个过程,陈宴都没动,任由她动作。
直至周棠冷静下来即将要离开陈宴的唇,他才突然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蓦地加深了这个吻。
周棠感受着陈宴的猛烈与用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骨髓。
她这会儿甚至觉得,其实两个人之间不爱也好,不爱就意味着不会亏欠什么,哪怕做这种事,都不用负担什么,也不怕被辜负和背叛。
她也发觉她越来越有渣女的潜质了,也至少在这一刻,她看见陈宴似乎用情的闭了眼,沉沦了一下,她内心就被一种莫名的讥诮和痛快所占满。
看吧,再怎么刀枪不入且黑心透顶的人,也还是有软肋的,至少就这陈宴而言,亲吻与触碰,陈宴便可以因此放下所有的高高在上。
喜欢看到这样的陈宴吗?
自然是喜欢的。
她往日做梦都没想到,陈宴能对她这具身体如此在意,甚至还露出这些不受控制的反应,她喜欢看他的沉沦,喜欢他的不受控制,更喜欢他像一条狗一样在她面前发疯发狂的求欢。
心思至此,周棠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在陈宴终于吻够她并离开她的唇时,她踮起脚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动作似乎充满了小心和珍视,又像在安抚与欢喜。
“谢谢你,陈宴。”
待陈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紧了紧时,周棠温柔的道谢。
陈宴这才应声回神,视线从她脸上挪开,“罗伯特会在这里呆两天,会为你父亲写出详细的治疗方案。”
周棠点点头,“那我也能在这里呆两天吗?”
陈宴淡漠观她,“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助理的身份?”
周棠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没同意她的要求,也不气,只柔柔的笑着说,“没忘,我明早就会准时到岗。”
陈宴没什么表情的点头,垂眼扫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我今下午还有会要开,走了。”
尾音落下,人便朝走廊里走。
周棠应了一声便跟去,大庭广众的,还是跑上去牵了他的手,直至一路将他送到医院楼下不远的车里,周棠才朝陈宴说:“晚上你要回家吃饭吗?我为你做晚饭。”
“看情况。”陈宴没什么表情的回。
“那我能加你微信吗?总是短信来短信去或者打电话的都不太方便。”周棠又问。
陈宴似乎被她拖得有点烦了,眉头也微微皱起,目光深邃的凝了周棠两下,却还是掏出手机打开屏锁朝周棠扔来,“自己加。”
周棠下意识伸手接住他的手机,脸上的柔笑深了深。
陈宴的手机壁纸是纯黑的,什么都没有,周棠找到微信就直接点开,没想到微信列表最上面一条是刘希暖发来的,内容是只有几个字:我们在一起吧。
而刘希暖头像的最右上侧,显示着一个小红点,很明显,刘希暖两个小时前发来的这条微信,陈宴到了这会儿都没点开,也没去回复,难不成没看到?
她眼角微微挑了一下,唇上勾了半抹冷弧。
或许是察觉到她动作的停顿,陈宴冷声催促,“你是觉得我的时间不值钱?”
周棠回神过来,笑着说:“也不是我想耽搁时间,而是刘小姐给你发了条重要的微信消息,我刚好看到,就想着要不要提醒你一下。”
嗓音落下,将他手机朝他递了回去。
他漫不经心的抬手接起,似乎只是随意扫了一下,便也不避讳周棠,当着周棠的面就点开刘希暖的微信对话框,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微而动,径直在输入框里输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来北城,就什么时候在一起’,而后没任何犹豫的发了过去。
周棠站定在他车窗边,将陈宴输入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没等她暗自讥诮几句,刘希暖那边似乎一直在抱着手机等待,陈宴的消息发过去没几秒,刘希暖的消息便回了过来:下月初五,我就来北城了,等我。
陈宴看完后就关掉对话框,将手机重新扔给周棠,不耐烦似的说:“赶紧加。”
周棠没有犹豫,接过手机就添加了陈宴微信,也用陈宴的手机直接点了通过好友的添加,直至两个人彻底加上,她才注意到陈宴微信的头像也是一片纯黑,冷沉压抑,像是没有一点光。
“陈总为什么会用这个头像?”周棠将手机还给陈宴,下意识问了这话。
陈宴像是没听到,径直让司机开车走了。
周棠一直立在原地,思绪翻腾,不仅在想陈宴黑色头像的事,也在想陈宴和刘希暖的那两句对话。
这两个人真的要在一起了吗?下月初五?
算算的话,其实距离下月初五也只有二十天的时间,这二十天里,她能拿下陈宴,让陈宴改变与刘希暖联姻的初衷吗?
因为陈宴说过,即便他和刘希暖在一起了,也不会放过她,可她没兴趣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更没那心思去当万人唾骂的小三。
所以,既然挣不脱陈宴的钳制,那么她又该用什么办法才能真正的得到陈宴呢?
周棠满目深远,立在原地想了许久。
等回到病房后,罗伯特和主治医生已经对她父亲检查过了,周棠朝罗伯特问了一下她父亲的情况,主治医生在旁翻译。
罗伯特做了详细说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可以医,且她父亲醒来的可能有百分之七十。
周棠心中终于宽慰了些。
百分之七十也好,至少证明,她父亲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可以醒过来,如此也证明,她的忍辱负重和所有的坚持,其实都是带着希望的,都值得的。
送走罗伯特和主治医生后,周棠便被刘敏拉倒了一旁。
“棠棠,陈宴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刘敏忍不住问,脸上也浮出忧心忡忡之色。
刚才陈宴的突然出现,就让她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了,或许是以往对陈宴的成见太深,以至于明知罗伯特医生能来全靠陈宴的帮助,可她对陈宴真的喜欢不起来。
且这么多年过去,如今的陈宴,已然比高中时的那次见面还要来得英俊,浑身上下的矜贵气质无人比拟,这样一表人才而又钱权在手的陈宴,对自己女儿的吸引绝对比高中时还要来得强烈。
“他今早有事和罗伯特医生商量,就顺便送罗伯特医生过来了。”周棠放缓了嗓子回话。
说着,也知道母亲心里的担忧,继续表明态度,“妈妈,我对陈宴真没什么其它心思了,我们刚才出去,也只是闲聊了一下,别无其它,你别担心。另外,你也知道网上鱼龙混杂,谣言也满天飞,所以以后即便你在网上看到什么,也别信,只要女儿没对你承认什么,那么你在网上看到的关于我的一切,那都是假的。”
刘敏满目忧虑,“我知道网上很多传闻都是假的,可你和陈宴……”
“我和陈宴,也没任何可能。”周棠坦然回话。
刘敏仔仔细细的将周棠打量,许久,才叹息一声,“棠棠,陈宴那种人不是你能降得住的,更何况他现在有钱有权,离我们生活的圈子太远,这种人,你能不接触就尽量不接触。我最近也很少看手机,网上的事,我也大多关注不到,但我也相信我的女儿经历过一次就不会重蹈覆辙,所以,妈妈也相信你能守好自己的心,远离陈宴。”
周棠满心起伏,突然间怅惘不已。
她又何尝不想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远离陈宴,可陈宴这种神经病没打算放过她,而今她也尝到了跟在陈宴身边的甜头,比如金钱和后门,所以,如今的她已然守不住自己的底线了,利益和权益,才是她如今想要追求的。
“妈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周棠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回话。
嗓音落下,从包里抽了张支票拿给刘敏,“爸爸的医药费你不用操心,我会直接充到爸爸的医疗账户里,这张支票里的钱,就当最近你和爸爸的生活费。”
刘敏下意识垂眸一扫,才见周棠递过来的是张二十万的支票。
她脸色陡然发白,惊得嗓音都有点发抖,“这是哪儿来的?”
“陈宴的妈给我的。”周棠回了话。
她也没说谎,当时陈宴给她这张支票时,说的就是他妈给她的,因为当时陈宴在京都发布会时,她阴差阳错的被定义为替陈宴挡了刀,所以王素芳才给了她这二十万,算是对她的感激和在意。
她以前还打算抽空还给王素芳,但现在心态转变了,就觉得似乎没那必要了。
王素芳再好,也磨灭不了她儿子如今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这二十万,算作是陈宴欠她的而给她的补偿了。
“陈宴的妈已经让陈宴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怎么还能要她的钱,棠棠,你将这些钱还给她吧。”正这时,刘敏郑重拒绝。
周棠缓道:“芳姨要给,你就收着吧,而且陈宴这种人现在性格怪得很,你若不要,他反而觉得我们看不起这点,甚至觉得我们贪得无厌的想要更多。”
刘敏眉头深深皱起。
周棠将支票塞到她手里,“妈妈,你别多想了好不好,将支票好好拿着,好好用,那些手工的活儿,你就别背着我去做了,你自己得养好身体,等我爸醒了,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彻底团圆了。这二十万,你若真用得实在不安,那就算借他们的吧,我也给芳姨说一声,就说是借的了,等我们以后有钱了,再好好的还。”ΗtτPS://Www.sndswx.com/
说着,眼见刘敏脸色仍是苍白。
周棠继续劝说了好一会儿,才让刘敏彻底接受,刘敏最后也忐忑的朝周棠说了句,“拿了人家这么多钱,即便是借的,但以后也得好好请人家吃个饭。”
“知道了。”
中午,周棠陪刘敏一起吃了个饭,而后在病房里呆到三点,才打车回去。
周棠下车后便要进绿溪公馆,还没到小区门口,便又突然转身朝不远处的大型商超去。
她在超市里大采购,拿了不少的食材和零食,最后奔赴床上用品区,买了两套粉蓝清新的四件套才一起去用陈宴的副卡结账。
回到陈宴的别墅后,周棠先去二楼主卧将陈宴黑色的四件套全部换下来,而后又将昨晚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的行李箱逐一收拾好。
她的几件行李也顺势挂入了陈宴的衣帽间,使得陈宴这挂满了衬衫西服的衣帽间里陡然混入了几件小清新的裙子和色泽鲜亮的衣服,一时显得竟是有些突兀和碍眼。
收拾好一切后,时间接近五点半,周棠开始进了厨房。
为防出现上次那种准备了一桌菜却被陈宴放鸽子的情况,周棠掏出手机翻出陈宴的微信,发了句:今晚确定要回来吃饭吗?我开始做饭了喔。
本以为陈宴不会很快回,却是一分钟过去,陈宴就及时回了过来:嗯。
短短的一个字,清冷而又淡漠,因着对这个人太过熟悉,周棠也从这个字里读出了陈宴的高高在上,像是在给她赏脸了。
周棠挑着眼角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一下,继续写:好,我做好了等你。
这句话发出后,她想了一下,又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过去。
这一次,陈宴直接不回了。
周棠觉得无所谓,放下手机就准备做饭。
她没打算太过照顾陈宴的胃口,只随手做了几个清淡的菜。
本以为陈宴下班会晚,没想到菜才刚刚炒好,热气腾腾的,陈宴便回来了。
周棠脱了围裙便朝他迅速迎了过去,干净而又温柔的朝他笑,“回来了啊。”
陈宴目光朝她亮闪闪的眼睛锁了两眼,便淡然挪开,“嗯。”
周棠伸手将他的公文包接过,那你去洗一下手吧,准备吃饭了。
陈宴难得的顺从,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时,周棠已经将饭舀好,也将筷子摆好了。
陈宴下意识立在原地,目光朝在餐桌旁忙碌的周棠凝了好几眼,才开始逐渐往前,最后站定在周棠身后,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周棠。
周棠怔了一下,身体有过刹那的僵硬,却是一秒她便反应过来,柔和的伸手覆上他有些发凉的手背,柔声说:“怎么了?今天在工作上遇到烦心事了?”
陈宴没说话。
只是片刻,他像是累了一般,低头下来,下颚搭靠在她的侧脖,“我对你说过的话永久有效。只要你安分呆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
是吗?
周棠听了想笑。
她不知陈宴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再度这么郑重似的说这话。
或许,听话而又乖顺的金丝雀,的确会在偶尔间让他心生愉悦,可这一刹那的满意和愉悦又能持续多久呢?而且陈宴这种人,本来就喜怒无常,也完全不是个长情的人。
周棠笑了笑,玩笑似的说:“那你打消和刘小姐联姻的念头吧,我就一辈子跟着你。”
嗓音落下,陈宴的回应则是略微干脆的将她推开,淡漠的说:“蹬鼻子上脸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
他的举动和他这话都在她意料之中,周棠也不气,笑着说:“我也只是在求陈总而已,陈宴不愿意我也还是会跟着你。”
说完,转身过来便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餐椅上坐好,“先吃饭吧,尝尝我厨艺怎么样。”
陈宴扫她一眼没再说话,只执起了筷子便开始吃饭。
他的动作依旧缓慢而又透着一种高雅,也不知是否是周棠这桌菜误打误撞的刚好符合他的味蕾,他竟将桌上的菜吃了不少。
待他放下筷子,周棠正准备给他盛一碗汤,陈宴的手机却突然响起微信视频的铃声。
陈宴下意识接起,唤了声,“刘小姐。”
视频那边的人顿时不太乐意,温和的笑了一下,调侃似的,“陈宴,我们也在京都约过好几次了,你确定你还要唤我刘小姐?是希暖这两个字不好听,还是这两个字太绕口,你到了这会儿都不愿意这样唤我?”
陈宴漫不经心的,直接就说:“希暖。”
他的嗓音本是好听,这会儿语气里也没了往日的清冷和阴沉,徐徐而又平静之中,唤出的这两个字就增了几许让人心旷神怡的磁性。
许是从来没听过这两个字从陈宴口中唤出,这下一听,刘希暖那边似乎怔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随之而来的,则是刘希暖那满意而又欣慰的嗓音,“这就对了,既然我们两个对联姻都没有异议,也都互相看好对方,那么我们两个的确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而这称呼,便是预热的第一步。”
“你说的的确是这么个理。”陈宴难得的附和了一句。
刘希暖轻笑了两声,温和的转了话题,“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刚吃完饭。”
“你家保姆做的?好吃吗?”
“金丝雀做的。”
对面突然没了声儿,却又是片刻,刘希暖笑着说:“你那只金丝雀,我也看过她的照片,模样虽好,但太过清水芙蓉了,没有激情四射的那种开放感和惊喜感,你难道到了现在还没腻她?”
“我这个人传统,清水芙蓉之类的符合我胃口。”
“那我呢?”
“你与金丝雀不一样。我会娶你,名正言顺的那种。”
刘希暖懂了,这意思不就是金丝雀就只是只金丝雀,上不了台面,只能当个情妇或者泄.欲的?
刘希暖笑了起来,“你这话若是让她听见,这得多伤她的心啊。另外,陈宴,我从小生活在国外,虽然对这种生理上发生的关系并不在意,所以,你要养她,我没意见,但若你让她怀了孕……”
陈宴淡漠打断,自信而又戏谑的道:“没那种怀孕的可能。”
说着,嗓音一挑,“便是怀了,也得打了。我的孩子,只能属于你我两个。”
刘希暖等的就是这句话,满意的笑了,也体会到了陈宴的诚恳和许诺。
她知道陈宴这个人是十足的优秀,无论是容貌还是能力,都是国内顶尖。
其实她也不是一定要嫁给陈宴这种还养着小金丝雀的人,只是当时的一面相见,无论是陈宴举手投足的风度还是他那冷淡而又矜贵的气质,都让她想要去彻底的征服。
这种男人,无疑是神秘的,高高在上的,甚至透着一种莫名的吸引,也让在国外疯惯了且感受惯了各种风趣男人的她,对陈宴这种从来没品尝过的男人生出了强烈的征服欲。
她想将他彻底的拉下来,彻底让他属于她,那么横亘在她和他之间那微不足道的金丝雀,就什么都不是了,且她也有这个自信来彻底拿下陈宴,只因她有钱有颜有雄厚的家庭背景,甚至火辣而又开放,她会让陈宴彻底体会到清水芙蓉这种女人多么的无趣,只有她这样热情四射的,才能让他彻底兴奋。
“如此就好。”她默了一会儿,笑着朝陈宴回了话。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这么聊开了。虽然气氛算不上热烈,但总的来说,似乎因为志同道合,且目的一样,两人聊得也好。
整个过程,周棠被陈宴当做透明的了,陈宴丝毫没有理她的心思。
周棠这会儿甚至在无比庆幸,幸好她现在对陈宴这种人没有任何感觉,要不然的话,依照陈宴对她的这种态度,她以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且也不得不说,那刘希暖的确是知道她的存在,也的确是心态强大到了一个她难以企及的地步,甚至明知道有她周棠的存在,她竟一点儿都不吃醋。
或许对刘希暖这种人来说,贞洁这种东西算不得什么,也或许她打从心底的就没瞧起过她周棠,更没将她放在眼里,所以,因为她从来觉得她周棠对她来说是个威胁,所以才能在陈宴面前表现得这么淡定。
周棠静静的坐在原地,漫不经心的继续吃饭。
直至半晌,陈宴和刘希暖聊完,眼见陈宴视线朝她落来,她才笑着说:“刘小姐性格的确是好,也宽容大度,难怪陈总会喜欢她。”
“喜欢和娶是两码事。”陈宴放下手机,没什么情绪的回话。
周棠眼角微微挑起,柔和的说:“那陈总这又是何必呢?你的钱也够多了,权也够大了,你还牺牲自己的婚姻去娶一个不喜欢的人做什么呢?”
“我不娶她,难道娶你这样的?”他像是听了笑话,讽刺的朝周棠望来。
周棠坐端身子,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笑着说:“倒也不是不可以。我虽没刘小姐那样的身份和地位,但我可以温柔啊,可以围着陈总一个人转啊。”
陈宴冷笑了一下,“那你就做梦吧。”
周棠不生气,凝他一会儿,才笑着说:“我开玩笑的而已,陈总听听也就罢了。我刚才那话,也只是觉得,陈总有钱有名,又何必去娶刘希暖那样的人呢?像你这样的,娶个真正喜欢的不好吗?人生已经这么不容易,陈总也好不容易拨开乌云见青天了,现在日子过好了,怎连婚姻都还要委屈自己呢。”
陈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阴沉几许,“喜欢这东西一文不值,感情这两个字也最不牢固。就如你,高中对我那般执著,到头来不也花了一个月就彻底忘记?你觉得,到底是娶个利益稳固的女人好,还是娶个仅以感情来维系且随时都能逃离与背叛的女人好?”
周棠笑着说:“娶个对你有感情的女人好。”
“那你的感情呢?你对我无爱无感,你凭什么让我娶你,凭什么和刘希暖比,又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便是随口一说,你周棠也没那资格。”
嗓音落下,没再看周棠的反应,起身便乘电梯上了楼。
周棠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所有的表情全数沉下。
她是真的觉得陈宴这种人太阴晴不定,太阴暗了,当初也明明是他拒绝她的表白,现在却又要讽刺她在一个月内将他忘却,难道她被人抛弃了,还得一直保持要死要活的状态吗?
周棠心底起了几丝讽刺,不过也没打算就此多想,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旧事了,想着也没用。
她正准备起身收拾餐桌,不料陈宴突然出现在二楼凭栏处,阴冷至极的凝着她,“房间里的床单被罩,是你换的?”
周棠猝不及防抬头望去,下意识点头。
“我准了?”他语气像是要吃人。
周棠没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柔着嗓子解释,“我只是觉得黑色的床单被套有点压抑,便买了一床新的换上。”
“滚上来给我换回去!周棠,你莫要忘了,你只是个入住的过客,没资格动这里的所有东西,你若要凭你的喜好来更欢这里的东西,那你得看你这身份配不配!”
周棠目光一颤,满目复杂的凝他。
陈宴下了最后的通牒,“滚上来换,在我还没对你动手之前。”
周棠上去了。
也将床单被套一并换回来了,附带着的,她将他挂在他衣帽间里的几件衣裙也带出来重新放在行李箱了。
是了,可能是她还没把握好当陈宴金丝雀的尺度,擅自做主动了些东西,直至陈宴发飙,她才陡然发觉,似乎这几天和陈宴各种亲昵,也没改变陈宴任何。
这个人对她,一如既往的冷淡,阴暗,甚至抵触和厌恶,甚至连一床床单被罩,都比她来得重要。
周棠想通这点,情绪也没太大的起伏。
她只是无声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便回床上躺好休息。她这会儿没打算去惹陈宴。
奈何许是她这种沉默的态度再度刺着他了,陈宴几步过来掐住了她的下巴,阴恻恻的问:“生气?”
周棠这才笑了一下,“没有。”
“当我瞎的?”他语气像要吃人。
周棠想了一下,拂开他捏在她下巴的手便凑上去亲了亲他,低声说:“我只是不想惹你生气而已,就没说话。陈宴,你我这么多年没见,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怎么摸清你情绪和性格,所以,今晚擅自动你的东西让你生气,是我之过,但以后,这种事将不会发生。我也会谨记我过客的身份,不会做不该做的事,而我也由衷希望你能适当的放松自己并开心一下,毕竟,你想现在已经不是高中的陈宴了,你如今有钱有名有权,你真没必要将你自己弄得这么压抑。”
说着,嗓音沉了沉,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诚恳,“我现在既然跟了你,也还是希望你能安稳无忧,开心如意的。”
安稳无忧。
开心如意。
这几个字,彻底与高中时周棠跟在他面前灿烂笑着所许出的愿如出一辙。
曾记得,那是个明媚的正午,蝉鸣鸟唤,微风和煦。
而那明媚的姑娘,就站在那翠绿的树下,任由微风掀起她碎花的裙角,任由阳光点缀她越发灿烂而又洁净的笑脸,她就那么笑盈盈的望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然后像是许愿般说:陈宴,我希望你以后能安稳无忧,开心如意。你成绩这么好,长得这么好,你以后一定能赚大钱的,也希望你一直让我跟在你身边啊,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啊。
往日的画面碎去,视线清明之下,陈宴看到的,是面前这张属于周棠的脸。
奈何即便说出了当初的这句话,她脸上却没有当初的那般明艳和笑脸,有的仅是虚浮于表面的安抚。
是的,她在安抚他,虚意逢迎般的,安抚。
陈宴眉头蓦地皱起,冷笑了一下,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冷沉沉的说:“想让我开心如意是吗?”
周棠眼角轻微挑起,有了点心理准备,点头。
陈宴笑了,带着点讽刺和威胁的说:“那,取悦我。”
一语正中周棠的猜测。
果然,除了取悦,还能是什么呢。陈宴如今不愿意放过她,不就在意上了她这副身子吗。
周棠心底一片沉寂,没有丝毫的波动。
和陈宴这种事情做得多了,就像个过场一样,她没觉得有什么难完成的,反正心中无爱了,和谁不是做啊,再怎么说,陈宴脸蛋不错,身材不错,随便掐随便摸,只要她换个思维来想,其实也没那么难接受。
她温柔的朝陈宴说:“好。”
不知是她语气太柔还是她表现得太乖顺,她再度看到了陈宴眼底的起伏,但她没什么心情等陈宴反应,伸手便揪住了他的领带,顺势一拉,刹那,便将陈宴拉跌到了床上。
陈宴下意识发了个身,正准备坐起,周棠没给他机会,整个人当即坐了上去。
陈宴脸色蓦地变了变,眉头也当即皱起,似要将周棠推开,周棠匍匐下去贴紧他胸膛,像个祸水般柔柔的说:“我没在床上这么主动的取悦过谁,你是第一个。所以陈宴,我对你这么好,你等会儿也对我温柔点好不好。”
嗓音落下,她陡然垂头,这次吻的却不是他的唇,而是一口含了他的喉珠,猛的用力。
刹那,陈宴的身体陡然颤了一下,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顷刻间崩塌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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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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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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