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缭绕的烟雾从嘴里散开,他才勾唇朝徐清然冷笑了一下,“往日倒是看走眼了,没料到你徐清然竟然也有和我作对的一天。”
徐清然丝毫不惧,他依旧是满面的平静与谐和,整个人像个与生俱来的贵公子一般,毫无半分情绪的起伏。
他只是顺势迎上陈宴那双阴沉似冰的眼,微微而笑,“可能陈总的确是看走眼了,毕竟我能和我爸作对这么久,所以我本就不是个叛逆的人才是。”
陈宴狭长的眼角微微眯起,目光越发的冷冽阴沉,“我不是你爹,你在我面前叛逆,没任何好处。”
说着,似乎耐心耗尽,也似是根本不想对徐清然多费唇舌,他话锋一转,开门见山就说:“周青便是周棠,是吧?”
徐清然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脸色依旧毫无波澜。
“不是。”他斩钉截铁的肯定。
陈宴像是根本不信,冷笑一声。
徐清然缓道:“她是周青,虽长得和周棠相似,但她的确不是周棠,这点,想必神通广大的陈总,该是查到结果了的。”
陈宴满脸的阴鸷与讽刺,“结果自然是有,只不过被你动过手脚,那结果自然就毫无意义。”
徐清然像是听了笑话般笑了,“既然陈总一定要指鹿为马,自欺欺人,那么陈总还问我作何?只是我还是得提醒陈总一句,周青就是周青,无论她如何像周棠,她也不可能是周棠,再者……”
没等徐清然后话道完,陈宴像是突然被惹到了一般,脸色骤沉。
他那捏着烟的手指蓦地将香烟狠狠砸到地上并抬脚碾灭,而后蓦地倾身过去一把扣住了徐清然的脖子,“那我也提醒你一句,无论她是周棠还是周青,都不是你徐清然能碰的!你如果识相,这会儿立马安安静静的给我滚,如果不识相,那么不好意思,想必你那最是在乎的外公外婆,可能要为你痛哭流涕肝肠寸断。”
徐清然神色微动,下意识噎住后话,整个人虽受制,但他却毫无诧异与紧张。
他静静的将陈宴这番狠话听入耳里,随即抬眼径直迎向陈宴那双狂然起伏着的眼,讽刺的说:“所以,陈总这是不敢当着周青的面对我用强,便想暗地里逼我离开,让周青以为是我不告而别,辜负于她?”
陈宴满目阴冷,没说话。
徐清然收起脸上的平静,脱口的嗓音增了几丝稳重与坚决,“那么陈总的要求,我恐怕是难以办到了。周青是我女朋友,我们两个彼此相爱,我不可能辜负她,便是陈总真对我做些什么,我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她。”
陈宴目光越发的起伏,那一股股快要压制不住的戾气席卷全身。
他那只扣在徐清然脖子的手蓦地用力,眼底深处卷出几许冷狠与疯狂,“她不可能是你女友,你们也不可能相爱。你从我这里偷走的人,便该完璧归赵,她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
嗓音落下,他的手青筋暴起,力道猛增。
却是正待这时,不远处的包间门被人一把推开,随即,一道焦灼而又失望透顶的嗓音顿时响了过来,“陈宴!你到底在做什么!”
熟悉而又颤抖的嗓音入耳,陈宴难得的怔了一下,扣在徐清然脖子的手稍稍顿住力道。
他眉头稍稍皱起,抬眼望去,便见本该在别墅里吃斋念佛修养着的母亲,这会儿竟满目惊痛而又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陈宴脸色蓦地变了变,思绪流转两圈,视线垂落,对上了徐清然那双平静如初的眼,“你做的?”
徐清然慢条斯理的伸手,淡然的将陈宴扣在他脖子上的手挥开,“陈总既然想让我外公外婆肝肠寸断,那么陈总的母亲,自然也得对你痛心疾首才是,这样才公平不是?再者,我理解陈总对周棠念念不忘的心,所以会对周青怀有好感,但假的始终真不了,陈总与其在我和我女友面前发疯,还不如冷静冷静,换个女人来爱,毕竟,周棠往日便被你伤透了,无论如何,她都是不可能回到你身边的。”
陈宴目光剧烈的起伏着,当即又要朝徐清然动手。
王素芳自然是认得徐清然的,也知道徐清然当年在陈宴性命攸关的时候救了陈宴一命,是她和陈宴的恩人,再加之徐清然的父亲身份极其特殊,势力极大,所以无论如何,陈宴都是不能朝徐清然动手的。
王素芳的心揪痛得难以附加,眼见陈宴又要动作,她扯着嗓子大呼,“陈宴,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现在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陈宴即将抬出去的手再度艰难而又压抑的顿住。
徐清然神色微动,对陈宴的举动毫无意外。
陈宴的心性,他极其清楚。
当年奄奄一息的陈宴,还没完全在陈家站稳脚跟,就像天不怕地不怕一样,没人能镇得住他,而如今的陈宴更是势力磅礴如日中天,更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便他父亲是高官,陈宴也不一定真的会放在眼里,毕竟陈宴要对付他,明着不行,自是可以来阴的,即便是他父亲,也找不到证据和理由来明着对付陈宴,必得吃点哑巴亏的。
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却也恰巧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的母亲王素芳。
他陈宴尚且可以走刀山下油锅,对死亡毫无畏惧,但她的母亲可不行,他对他母亲,也是格外的顺从与在乎。
心思至此,徐清然敛了敛神,朝陈宴低沉的说:“这次劳烦你母亲过来,的确是我不周,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主张用这种法子,但陈总今日的确逼得太急,我只能出此下策。”
说着,话锋稍稍一转,“我知道陈总的症结在哪里,但心病还得心药医,既然陈总对我女友的纠缠是因周棠而起,那么陈总要做的,是该去找真正的周棠,而不是强取豪夺的去纠缠一个与她相似的人,如果陈总执意如此,那么陈总有没有想过,万一周棠在国内某个地方看到陈总纠缠周青的新闻了,周棠该如何想,又是否会对陈总彻底是失望与放下。”
陈宴神色骤变,手指紧握成拳,并没回话。
徐清然点到为止,不再多说,正打算离开,却是脚下刚刚抬起一步,便见周棠竟冷着脸急促的从包间门外跑了进来。
她跑得极快,目光只独独的锁着他,待跑到他面前,她焦急的视线在他身上从上到下的扫了一遍,而后一把牵住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恶狠狠的朝陈宴质问:“陈总!是你故意将我男朋友引出来的?你到底还有点脸吗?你是不是一贯就这种强势暴力的作风,喜欢用权势和武力来解决一切?如果真这样的话,那我也能理解你所说的周棠为什么会离开你了,就凭你这种唯吾独尊的变态性子,周棠不跑才怪。”
陈宴脸色沉得不能再沉。
他阴冷的视线狠狠的落在周棠牵着徐清然的那只手上,“给我松开!”
松开?
周棠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讽刺至极。
这人永远都这样的自恋,也永远的盛气凌人。
她冷着脸正要继续回话,不料徐清然握着她的手蓦地用力,将她拉到了他身后护着。
也正这时,那一直站在一旁的王素芳满目的震撼,惊喜而又颤抖不堪的朝周棠唤:“棠棠?”
周棠微微一怔,目光顺势落去,便看见了一旁那满目通红且情绪激动的王素芳。
她似乎真的特别特别的不可置信,特别特别的欣慰与惊喜,整个人激动得发抖,连带唤她的名字时,嗓音也是努力的在放轻,似乎怕惊跑了她一样。
周棠心底沉了沉,一种怅惘与恍惚感也涌上了心头。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没打算承认或是回应什么,她只默了几秒,便坦然而又得体的朝王素芳回道:“您好,不好意思,我真不是周棠。我是周青,生活在加拿大,也是,清然的女朋友。”
王素芳满眼的震颤,不敢置信。
她甚至突然就理解了陈宴为什么会去纠缠这女孩了,因为这女孩真的和周棠长得一模一样,连带嗓音都是一样的。
可她怎么会不是周棠呢?
又怎么会是徐清然的女朋友呢!
王素芳心绪肆意的涌动,激动难平。
徐清然也没再耽搁,趁势牵着周棠便朝包间门去。
陈宴满身戾气,视线再度凝在周棠和徐清然相握的手上,阴冷着脸抬脚跟去,却也正这时,王素芳像是完全压制不住心脏的陡跳,在陈宴快要经过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朝地上跌去。
“妈!”陈宴紧着嗓子压抑不堪的唤了一声。
待接住王素芳的刹那,他便见王素芳双目紧闭,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阴冷的目光终是变了变,刹那犹豫之后,他的目光狠狠的落定在周棠即将远去的背影,“周棠,我知道是你!我妈现在急需送医,她那么喜欢你,你能帮我个忙,开我的车送我和我妈去医院吗!我过来的时候没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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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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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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