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说不过就开始撒泼,泪流满面,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要是以前,面对自己的父亲,她是决计不敢如此大胆的,但现在不同了,她身份高贵,在自己老子面前也就更加的放肆了起来。
尤员外就像生吞了死孩子一般恶心的难以忍受,他不可置信这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亲生闺女,就算是养大胎盘也比养个白眼狼强。
“滚,现在就滚回你的宁国府当你的奶奶去,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走就走!你这破员外府谁还能稀罕还是怎么滴!”
尤氏左一下右一下扭着腰就离开了,她是来瞧尤家姐妹二人的笑话的,现在瞧过了,自然也不愿意继续呆在这儿,受自己老子的洋气。
“唉!作孽!”
尤员外又是重重一叹,心中举棋不定。
良久才下定心思,大步往正堂走去,推开门的时候正瞧到尤二姐和尤三姐在同尤老娘说什么悄悄话,强颜欢笑道:“二姐,三姐,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有什么不知道的?还不是你女儿为了固宠暗害我们姐妹!”
“三姐!怎么说话的!”
尤二姐厉声喝道:“她再不对也是我们的姐姐,爹更是待我们如同己出,这些年没有爹咱们早饿死了,做人不能忘本,道歉!”
“不碍事,不碍事!这事却是我女儿做的不对,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转了性情,连我这当爹的,都不怎么尊重了。造孽啊……”
尤三姐梗着脖子,还是气呼呼,但也不在继续说一些奇怪的话去刺尤员外,因为她也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爹,对不起。”
“嗳,好孩子,好孩子!”
尤员外眼角挂着泪动情的说道,接着转身去问尤老娘:“她娘,你和孩子们议出什么来了没有?”
尤老娘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两个女孩家家的,和我这么一个老妇人,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去扭女婿的大腿呢。一切还凭老爷做主。”
“贾珍如今已经年过半百,虽然仍有色心,但是又被他儿子啃下了半只鸟来,如今虽然侥幸捡了条性命,但是咱家两个女儿嫁过去也只能是守活寡,这种婚事,咱们老尤家不嫁!”
尤二姐和尤三姐眼前一亮。
尤老娘也老怀大慰,总算她没有看错了人。
“可是老爷,咱们不把女儿嫁给他,闹将起来,他宁国府如何肯放过咱们?贾家家大业大,就算自己不动手,只要放出风去,有的是阿谀奉承之辈来挤兑咱们。”
尤老娘一脸担忧得说出自己的顾虑。
这也是他们一家因为贾珍的不要脸举动格外被动的原因。
权贵人家,一举一动对于小老百姓……哦不,尤员外已经脱离了小老百姓的范畴,应该说权贵人家一举一动对于非权贵阶层都有着无比深远的影响。
“哼!他们碾死我尤家确实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是错就错在他不该娶了我女儿当填房!”
尤老娘眼神一黯,以为尤员外只是因为这层关系就觉得贾珍不敢对她家动手,这点依仗,和没有依仗几乎没有任何分别,过过颠沛流离的一段生活,尤老娘深知人性的恶!
尤其是这种,天生活着没有束缚的权贵,人性的善恶更是扩大了无数倍。
贾珍现在的恶,可以将尤家庄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全部吞没。
“老爷,咱们那女婿不会因为你是他岳丈,就手下留情的。依我看,要不就先把女儿嫁过去,等那老货归了西,女儿也就自由了。”
“混账话,那宁国府天材地宝无数,锦衣玉食保养,寿数本来就较咱们普通人家长很多。那厮要是等到七老八十才归西,咱们女儿不也熬成了明日黄花?”
“那您意思是?”
“我已经想好了两个办法。”
尤员外经商多年,自然也有些门路:“这两天老婆子,你和女儿先拿话稳住那厮,我去买通王城守咱们夜里出城,走水路顺流去宁波府,之后出海去琼州!除非有事先准备好的信鸽,否则他贾家绝对不可能将我们拦下来!”
尤员外很确定,这是他们尤家的一条商路,专司贸易各种香料,到了琼州,那里大周属于贵族,弄几百亩种植园,买上百个昆仑奴,也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如果不是大周朝的传统落叶归根思想以及中央王朝高于一切的自负,尤员外也许根本就不会在金陵安家。
“老爷,另一个办法呢?咱俩年纪大了,一路奔波,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一旦有个好歹,前功尽弃啊!”
尤老娘不太愿意,这世道,出远门不像后世一样那么简单,每一次出远门就如同和命运博弈一般,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唉……,还有一个鱼死网破的法子。”
“鱼死网破?!”
“那厮不是得罪了吴先生吗?吴先生是金陵说书先生总把头,在金陵的地界上,所有的说书先生都要拿他的故事。整个大周,各州府的说书人先生们也都互相有联系,只要我挂死在宁国府,在许以重利,贾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逼死老丈人的事情,就能举天下皆知!到时候,即使他想强娶,也是不能了!”
“老爷,万万不可!”
尤老娘很感动,这是真把她们娘儿三个往骨头里疼啊。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咱们俩都老了,说句不中听的话,活一天算一天了,生死早就看开了!你只要答应我到了地下,不要和我那原配妻子争风吃醋,我也就聊以自己慰藉了。”
“老爷……”
尤老娘一下扑倒了尤员外怀里:“二姐,三姐有情郎了,柳家那公子,指不定能帮上忙!”
这个时候,尤员外彻底的获得了尤老娘的信任,将女儿告诉她的秘密说了出来。
“柳家公子,燕云侯公子柳湘莲?”
“对,对!快来与你们爹说说!”
尤二姐和尤三姐你一言我一语,将她二人如何倾心又如何私定终身如何交换信物娓娓道来。
尤员外听罢嘟嘟哝哝感叹: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不愧是安西侯爷的小子,对付女人还真有一手。
“哈哈哈哈!太好了!老婆子,咱们有救了,二姐三姐,他同你们可曾签下婚书?”
尤员外是精明商人,对于这些当官的门道虽然不了解,但是忌讳却门清。
废候之子,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妙了。
现在的柳湘莲就像是薛定谔的双刃剑一般,没有人敢碰。
万一皇帝来了劲,诛连没过瘾,还要再来一次,你去和他扯上关系就是自己找死。
但是也有可能,皇帝不去追究,反而奖励,官运亨通。
贾珍作为贾家的族长,是绝对不可能触碰这样的禁忌的,否则贾家那些人能把他生吞咯。
“不曾,当时匆忙,只是交换了定情信物。柳郎赠了我们一柄鸳鸯剑。”
“鸳鸯剑?”
尤员外摸着下巴琢磨着:“若说是对付寻常的权贵,这鸳鸯剑也够了。但是对付贾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到时候他们就有了推托之词,反而不能竟全功。这样,今日夜里,你们俩姐妹再去见一次柳湘莲,一定要他签了婚书,到时候宁国府就没有一点办法了!这事,不可给旁人知道,晚上戌时,你们从西门出去,外面我会安排妥当。”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喜色。
本来以为是千难万难的,阻挠重重的事情,没想到竟能够如此完美的解决。
而且还将梦寐以求的并蒂花开,提前了不知道多久。
俗话说好事多磨,尤家庄最近都笼罩在贾珍的淫威之下,所以并不知道金陵城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主角正是他们现在寄以厚望的柳湘莲。
夜里,打更人刚上街没多久,尤家庄西门就悄悄开了。
两个鬼头鬼脑的女孩悄悄钻了出来。
一个花子跑了过来,将一张纸扔给了姐妹二人,迅速消失在了街角。
“姐姐这是什么?”蜀南文学
尤三姐大字不识,拿着那纸看了片刻,递给了尤二姐。
“唔……这是金陵城更夫和巡卫巡逻走动的时间路线图!快走,马上就有一队巡卫过来了!”
尤二姐一边看图,一边拉着尤三姐的小手赶紧跑了起来。
幸亏今天没有穿裙子,否则这一路接近两个时辰的风尘奔波和汗水肯定会将材质轻薄的裙子变成透明的。
没多久,又绕过一个街角,一个顶小的门就出现在姐妹二人眼前,上书“吴府”二子,苍劲有力,笔锋如刀。
“三姐,是这儿吗?”
“姐姐,放心吧,就是这没错!我早打听好了。吴先生一直住在这,柳郎肯定也在。”
尤员外要她们俩悄咪咪进来,姐妹二人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敲门,尤其还是夜里。
尤三姐本身稍微会一点点功夫,身轻体健,吴府的墙也不高,助跑一蹬一跳就坐在了墙上:“二姐,快过来,我拉你上去!”
尤二姐是标准的乖乖女,从小到大别说翻墙,就是上树都没有干过。
还好此时夜色已黑,没有人能够看出她的脸色,不然非得羞到地缝里去不可。
“嗳!”
尤二姐为了爱情,也是拼了。
笨手笨脚,划破了手背才将将骑到了墙上,三姐一跃而下,尤二姐却死活不敢。
上去的时候还不觉得,下来的时候看着黑洞洞的墙下又高又恐怖。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哪里来的蟊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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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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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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