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东方斐神色的那一刻,北雪沉心中一紧,眼前人面沉如水,眼神中是他不曾见过的冰冷与失望。
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别吵别吵,今夜风清月朗,不如我们三人在一起把酒言欢?”房客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晃了一圈,此刻依旧贼心不死,想要沾点便宜,笑着抬手去搂东方斐的腰。
东方斐面沉如水,一袖子将那人拂开,那人被他拂了个踉跄,不悦:“喂,你……”
说到这里那人忽然卡壳,因为他发现那令他心荡神驰的两位美人全都不见了。
见鬼啦?
那人出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月亮,忽然发现原本明亮的月亮被一片淡黑的云朵遮住,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抱了抱手臂,忙忙地回屋去了。
东方斐扯着北雪沉落到一处僻静之地。
“跪下!”
北雪沉一顿。
跪?他堂堂魔君岂能轻易跪人?
他略一踟蹰的功夫,东方斐手中鞭子已经猛然抽了过来!
又来?
北雪沉藏在袖中的手指握了一握,似想做什么又忍住。
算了,反正不是第一次挨抽,而他功力也未恢复,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忍了!
他硬生生地受了三鞭,这三鞭却不同于先前那几十鞭,极狠极辣,实打实地抽得他皮开肉绽,血洇湿了衣衫。
北雪沉背上疼得像火烧似的,他明显没想到东方斐会下如此辣手,连示弱都忘了,抬眼盯在东方斐身上:“你……”
“本座曾说过,生而为魔并非你的错,只要你心地向善本座依旧会护你。但是今日……”东方斐目光冰寒,俯视着他,“对普通人起了杀念,你倒是好大的能耐!”
北雪沉轻吸了一口气,后背上的疼让他心火直冒,他瞧着眼前这位青衣男子,忽然勾唇笑了一笑:“师父误会了,徒儿只是想要小小地教训他一下而已。”
“小小的教训?刚刚为师若没拦住你,你是准备直接将人杀了吧?”东方斐冷声道。
他一来就看到北雪沉手中光芒微闪,很明显对房客丙起了杀心。他如果不阻拦他,估计那个人现在已经是死尸了!
东方斐心火也很旺,如果是其他人在他面前犯了这样的杀戒,他会阻止,但不会这么生气。
可是,这是北雪沉,在他心中占的分量最重的弟子,偏偏身负魔血,所以他见不得他走岔路……
他其实对徒弟一向比较佛系,但这次他感觉不能忍,恨不得暴力把对方纠正过来。
他身上的气息太冷,强大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个度。
北雪沉沉默了一下,身为魔君他自然明白已经惹毛了对方,理智告诉他此刻形式比人强应该服软,但是他心头火越来越旺,尤其是看到东方斐那沾血的鞭子他心中莫名的情绪几乎要压服不住。
他再笑一笑,放轻了声音,“师父可看到他方才在门口看你的眼神?你可知他在脑海里臆想对你做什么?师父大概是不明白吧……他想对你做的事,是和简清嵘想对你做的是同一件事。”
同一件事?他在说什么?
“因为一个眼神,你便要杀人?”东方斐难以理解。
若要按照北雪沉的逻辑,那岂不是街上每一个看他的人,都要被杀掉?
北雪沉:“……”
他这个师父貌似还是不明白啊,真天真!那他就干脆给他扯开了说!
他半撑着墙面站了起来,手心的血印在了墙上,格外的触目惊心,他却显得丝毫不在意,唇角的笑纹更深更大:“师父好像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啊。直白点说,方才的那个人盯着你的衣襟,他脑海中想得是如何撕了你的衣服,把你按在墙上亲吻,任意亵玩……嗯,就是想要强上了你,让你在他身下雌伏……”
东方斐:“!!”
“好了,闭嘴!”东方斐喝止了他,不想听到这么粗鄙的话:“粗言俚语,不堪入耳,北雪沉,你小小年纪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北雪沉垂了睫毛,微微挑了挑唇:“是师父不明白,所以徒儿才解释给你听。现在师父可明白徒儿如此做的缘由了?”
东方斐皱眉,北雪沉这番直白粗俗的话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不过这个房客只是个普通人,凡人皆有正邪两念,若仅因为一刹那的眼神就要杀人,这世间的人岂不都要杀光了?
忽然,东方斐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猛然一沉,“其他两个人呢?”
风吹细细,卷下几片落叶,无声地落在了地上。晴朗的天空中银月幽森如刀,泛着冰冷的寒锋。
北雪沉有一瞬间的沉默。
刚刚他不过是动了杀念,花不翡就实打实地抽了他三鞭子,此刻若是说出真相,恐怕会迎来的是雷霆之怒。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装乖,说不知道,对师父服软认错。
可是北雪沉忽然不想再伪装下去了,他忽然想看看,若是自己说出了真相,师父会怎么对待他?
这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甚至说是一个极度冒险挑衅的决定,但是北雪沉此刻却着了魔似的想知道答案。
因此他笑了一笑,看上去很温雅,“大概已经死透了吧。”
东方斐心中一寒,看着北雪沉久久不语,眸中情绪晦涩如风雨,“你杀了他们?”
北雪沉耸耸肩,并不答话,看上去很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指却在袖中握紧,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这人的态度不寻常。
叶云桑一向心高气傲,若是换个人让他穿女装,扮幼童,他反过手来后一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喂狗,但是这人若是花不翡,那便另当别论了。
三番五次的亲吻与拥抱既是试探,也是情难自禁。他向来洁癖从不和他人亲近,然而见了这人却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渴望,想要拥抱,想要亲吻……意识到花不翡似乎想要找个姑娘结缘的时候他还会下意识吃醋,别人多看了花不翡几眼他便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的感觉……
这,便是凡间所言的动心罢?
他想知道,花不翡对他,是不是也有感情?
东方斐看着眼前徒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就来气,心中的暴怒险些压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放开北雪沉,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他不信北雪沉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知道这个徒弟做事有些不着调,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向是很拎得清的。北雪沉说这些只是气话吧?气自己不由分说给了他好几鞭子,所以又委屈又生气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说自己杀了人?可能他只是把人绑起来打一顿而已吧……
东方斐如旋风般在整个客栈搜寻了一圈,试图找出房客甲与房客乙。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然而他来来回回把整个客栈翻了四五遍,却都没有找到那两个消失的房客,心中越来越沉……
“劈啪!”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随后是滚滚雷声。天不知何时已然阴沉了下来,乌云一朵一朵垒砌挤压在一起,像是在积攒一场暴风雨。
一闪身,东方斐再度回到了花园,却见北雪沉依旧站在那里赏花,甚至心情很好的摘了一大朵蔷薇,无聊地一瓣瓣揪着花瓣。见到东方斐回来了,他有一瞬间的停顿,花瓣都被他无意识地捏出了红色的汁水,看上去有几分血腥的美感。
“北雪沉,你把他们藏哪儿去了?”东方斐声音极冷,问道。
北雪沉诚实地摇了摇头,“徒儿并没有把他们藏起来。”
“那他们在哪儿?”
放下了手中被险些揪秃的花,北雪沉看向东方斐,反问,“死了啊,我刚才都说明白了……”
“啪!”
一鞭子抽来,北雪沉只感觉腿弯处猛地一疼,他踉跄了一下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伤口处的血如小溪般流下。
而就在这时,沉重的乌云终于不堪重负,冰冷密集的暴雨倾盆而下,打得人睁不开眼睛。细密的雨水打在地面上,激起的扬尘合着水雾,格外的黏腻冰冷。
北雪沉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千年前被封印的那一幕。
那一天似乎也下了如此大的暴雨。
“北雪沉,本座问你最后一遍,其余两个人在哪儿?”雨声中,东方斐开口,眸光冰冷彻骨。
北雪沉目光一瞬间极冷,有风暴在眸中酝酿,他忽然笑了。
他本来面容就生得极好,桃花眸缱绻多情,面容又十分精致,一笑让人有一种阳光温暖的感觉。说出来的话却令人胆寒,“我杀了他们后,顺手把他们融了,我猜他们现在可能一个变成了花肥,另一个已经渗进了地板……这是他们应得的,不是么?”
东方斐:“……”
空气再次凝重起来,东方斐看着他,看着这个最看重的徒弟,手指微微一握,收起了鞭子,再出现在他掌心的是一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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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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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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