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那位大师兄风止剑尊,便是以“风”得自身剑之真意,其道便如飓风般狂猛刚烈,蕴含无穷威力。而唐锦衣这个“玄乙仙尊”的名号由来,知晓的人便没那么多了:
因为他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天灵根,道法归于一个“玄”字,天生擅长卜算。
这种类似先知、全知的特殊道法自然是十分珍贵,只不过相当于辅助技能,没什么直接的杀伤力。而且因为此道能窥探天机,原身也因此受天道反噬,承受不住这样重的命格而天生弱症,寒毒加身。
唐锦衣当时看到这个设定就十分郁闷:这不就是那种自残式辅助技吗?每次用都要掉血,难怪如此病弱脆皮。
只是,现下这个场合倒格外合适。
他扫了一眼黄管事,声音不轻不重:“此时人证物证俱在,倒是免除我再多费心。”
言罢手指微动,一双金轮便骤然化整为零,竟是如抽丝剥茧般化作一条条金色细丝,向地上那株早已毫无灵气的阳灵草飞去。
黄管事那双吊稍外凸的眼睛不由随着那金丝一同移动,而顾雪眠却依旧紧盯着唐锦衣,眼中情绪复杂难辨——他能明显看出,在那双金轮化作细丝的一瞬,唐锦衣的面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
金丝在空中游走,轻盈覆上那阳灵草茎。只是略略停顿,它们便分出了两支,从阳灵草这一端飘向了现场的两个人——
黄管事,和站在他身边的圆脸弟子朱童。
“仙、仙尊,这是……”黄管事面上还挂着强笑,额角却已经流下汗来。
冉青在唐锦衣旁侧不紧不慢开口:“黄管事,仙尊的法器能辩出万物间的因果关联,越是关联深厚,这金丝缕便会越是粗壮呢。”
对上冉青那张温和微笑的脸,黄管事脸上肌肉不受控制抽搐了一下。他缓缓低头,看见丝丝缕缕的大量金丝正向朱童缠绕而去,剩下的则无声无息伸向自己。
竟是对顾雪眠那小子毫无兴趣!
此时任由黄管事再如何不敢相信,也明白自己恐怕是□□儿子蒙骗了——阳灵草根本不是顾雪眠所毁,那人甚至没碰过。反而是朱童自己犯了错,想要栽赃给顾雪眠!
他登时脑后升起一阵凉意,反手就给了朱童一个耳光:
“好啊,你竟然敢蒙骗老夫!”
圆脸的朱童从没挨过干爹巴掌,一时捂着脸颊瞪大了眼睛:“我……”
“你什么你!”背对另外三人,黄管事狠狠给了他个眼神,随后伸手使劲把他按得跪倒在地。
“尊上,原是老夫有所不察,要不是尊上妙手差点就被这个混小子骗过去了!”黄管事苦着一张老脸,满是羞愧:“今日竟然惹出这种闹剧,老夫真是无颜面见尊上了,这就把这混小子押回去好好惩戒!”
唐锦衣看他一眼,这老头倒是反应迅速。
见势不对直接滑跪,先跟自己撇清关系、顺势再声称会亲手惩戒,那犯事的弟子受多少惩罚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可还记得书中,因着这件事顾雪眠挨了一顿棍刑、被打得皮开肉绽,若非后来丁梦语为他洗清罪名,还要去做一个月苦工。相比之下,黄管事对“自己人”朱童的态度可是天差地别。
雪砌似的仙尊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出声。
他虽然只是个来做任务的系统员工,却也是看不惯这样为了私心无底线袒护自己人、不惜栽赃陷害的小人,更何况社畜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媚上欺下之人。
黄管事战战兢兢弓着腰,几乎要把手拱到地上去。他满头都是冷汗,心中直骂那个给自己传消息的弟子:谁说仙尊对那个叫顾雪眠的看不顺眼?!为了给他洗清嫌疑连本命法器都祭出来了,这说是看得非常顺眼还差不多!
过了许久,才听仙尊淡淡道:“顾雪眠。”
一直安静立在一旁的顾雪眠温顺应道:“弟子在。”
“此次你险些受陷,觉得应如何处理此事?”
顾雪眠直直望着那清冷如玉的仙尊,面上露出了纯真微笑:“弟子不懂为何朱师兄要说是弟子的过错,也不知何时给黄管事留下了坏印象。但弟子觉得仙尊定不会处理偏颇,弟子都听尊上的。”
嗯?他倒是挺乖巧。
唐锦衣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顾雪眠,他还以为对方至少会趁势报复一二,毕竟书中男主的黑莲花形象太深入人心。
看来的确是自己先入为主了,这时的顾雪眠应该还只是个普通少年吧。唐锦衣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想跟黄管事多废话了:
“黄管事,今日你拿这一桩小事让我看了场闹剧,实在说不过去。我看你怕是人老智昏了。”
黄管事闻言抖了一下,慌慌抬头:“尊上……”
唐锦衣却已经转过了头去。
“冉青,我乏了,你来处理吧。”
他面上有几分倦容,手指轻收,那丝缕金线便又回到手腕上化作了安静的一双金轮。天光仿佛在这双耀目金轮上收束,映着那苍白雪腕都泛起了微光。
这光芒映在顾雪眠眼中,让他一时仿佛看痴了。
冉青在唐锦衣身后恭敬行礼:“是,公子。”
说完转身笑眯眯看向那一双面露惊色的干父子:“黄管事,您跟这位弟子同我走一趟吧?”
黄管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大管事,这混小子您尽管领去惩罚就是,可老夫在药园中还有未办完的事,您看……”
“您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冉青笑着打断了他,皮笑肉不笑:“不如先让我看看药园账簿吧。”
冉青带走了黄管事二人,庭院中才总算是安静下来。
动用本命法器让唐锦衣感觉有点疲劳,他这具身体实在够病弱,简直走一步晃三晃。正要自己向着庭屋中去,却有一双手扶上了他的胳膊。
“?”
唐锦衣回头,看见顾雪眠正担忧地望着自己。这少年比他矮不了多少,这个距离几乎要凑到他脸前来了。
“……”
顾雪眠的这张脸尚未长开,可如现在这般放大在眼前还是十分具有冲击力。唐锦衣想都没想,下意识一巴掌糊在他脸上:“靠这么近干什么!”
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顾雪眠被他这一巴掌把脸推远了些,从指缝里委屈望他,含混道:“弟子想扶仙尊回屋。”
唐锦衣差点把他整个推开,硬生生忍了下来。
虽然知道现在的顾雪眠并非日后魔尊,可这么一个可能要自己命的家伙突然接近,他能不被吓一跳吗!
“……退下!不用扶,去做你的事。”唐锦衣默默把胳膊往外抽,另一只手赶顾雪眠离开。要示好去跟女主示好啊,在他这个炮灰这里耗着有什么意义吗?
顾雪眠乖乖松了手,又开口问:“仙尊用本命法器为我证明清白,是否会耗费自身?我观仙尊您面色似乎有些虚弱,心中实在不安。”
不愧是男主,真够敏锐。
唐锦衣嘴角抽了抽,只道:“为你?本尊眼中容不得瑕疵,何时是为了你。”
他此时稳稳心神,又重新端起玄乙仙尊的架子。在顾雪眠眼里,刚刚露出一点生动的仙尊此时又恢复了那冷淡无波的模样,仿佛万物都不在他眼中。
“那您为何不治我不敬的罪名呢?”顾雪眠轻声问,“方才弟子擅自近身,同样是冒犯仙尊。”
你还知道啊?
唐锦衣被噎了一下,表情险些绷不住。他能说自己根本不敢动眼前这小子,还被他吓了一跳吗?
当然不能,不然仙尊的尊严何在!
他沉默一瞬,用那双颜色极浅的眸子正视少年。
“因为梦语。”唐锦衣说。
“梦语对你有几分不同,我身为师兄,自然不会让她伤心。你若知轻重,就好好感谢她待你的这点不同,不要让她难过,否则本尊必不会轻饶了你。”
.
一向平静的琅梧洲,今日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药园那个狡狯油滑的黄管事,被查出私自昧下大量药草、账簿作假,被仙尊赶了出去。这消息一出,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忧心忡忡。
黄管事平日就惯于欺负那些没有依附的普通弟子与杂役,许多人对他早就有所积怨,此时自然高兴;而早早跟黄管事沆瀣一气的人就慌了,谁知道会不会牵连到自己头上?
但不管谁人喜、谁人忧,当事人自己肯定是最不好受的。
因为被逐出琅梧洲,黄管事跟朱童只能住到了宗门最偏远的一处房舍中,与那些最低等的杂役混在一处。曾经黄管事瞧不起外门弟子,此刻,他却是连外门弟子都不如了。
房舍老旧,冬日里无法耐寒。
曾经琅梧洲因着玄乙仙尊畏冷,其中设有法阵,永远都是春日般温暖宜人。黄管事习惯了那舒服日子,乍然来到这破落地方哪能习惯?裹着旧毯子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心里郁气百结,忍不住张口就骂起来:“那个狗腿子冉青,竟敢这么对我!不过是一条仗势欺人的癞皮狗,等我东山再起……嘶,这地方是冰窖吗!”んτΤΡS://Www.sndswx.com/
躺在他旁边的朱童,此时闷闷出声:“干爹,别抱怨了。”
黄管事正心中愤懑,此时听他这一句,顿时被点燃了怒火:“你还敢顶嘴?要不是你乱咬那个顾雪眠,我怎么会被你连累!”
朱童以前在他面前低眉顺眼,是为了讨好他以谋取好处。现在好处没了,人还被扔到这种鬼地方来,顿时也不装孝顺干儿子了:“怨我?要不是你平日贪心不足昧了那么多草药,只是一个顾雪眠哪里会让仙尊这么生气!”
两人谁都觉得是对方的错,互相争吵几句,最后竟是上手厮打起来。
可就在这时,堂中黑暗里突然响起个轻而缓的声音:“啧,真难看啊。”
这声音出现得十分突兀,顿时让两人停下动作,齐齐望向发声处。
“谁……谁在那?”朱童壮着胆子问。
没人回应他,只有看不见的黑暗深处传来细小窸窣声,像是什么东西滑过物体表面,听上去诡异又微妙,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唉。”那个声音叹息一声,似乎是疑惑地喃喃:“你们说,怎么会有人对另一个人无条件偏爱呢?”
黄管事皱起眉头,手中暗暗捏了个杀咒:“谁在那装神弄鬼,还不滚出来!”
风吹动树影,让屋中光线一时有些凌乱。在细小的光影里,两人看见一个相貌十分眼熟的少年款步走出,行动随意,带着些漫不经心。
朱童登时瞪大了眼:“顾雪眠?”
来人正是顾雪眠。他两手空空从黑暗中走出,面对眼前震惊的两人视若无睹,只歪着头自顾自道:“怪了,那女人有什么魅力,值得他青眼有加?”
两人都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什么“女人”,什么“偏爱”。但此时看到让自己落难的起因人物出现,黄管事与朱童心中都升起了一股相同的恨意。
如果不是这个顾雪眠,他们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几乎不约而同,二人手中放出杀招,冲着顾雪眠直直冲去:“纳命来!”
他们两个虽说现在地位没了,可身上的修为却实打实压过顾雪眠这个外门弟子。两人联手,难道还怕杀不死这个丧门星?
一时间,黄管事与朱童眼中都露出报仇雪恨的快意!
可马上,他们就发现事情不对。
两人释放的法诀都是天清宗中的正规术法,威力自然无可置疑。但两道术法袭向顾雪眠后却如同泥牛入海,竟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而少年只是稳稳站在原地,仿佛现在才发现两人一般,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们。
“怎么回事?”朱童不由焦急,抬手又想继续释放咒决。
可他已经没机会了。
象征着不详的阴影骤然从背后升起,丝丝寒意如有实质蔓延。二人僵硬回头,便见到了自己生命中最恐怖的一幕:
一条蜿蜒粗壮的黑色大蟒不知何时盘踞在他们身后,庞大的身躯遮住了窗外月光。那对猩红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阴寒凶光,对着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
“别吃肉,吞了神魂就行。”另一边,顾雪眠拉了个凳子坐下,眼中似乎也闪动着与那大蛇一般无二的寒光。
他托着腮轻声道:“这两个人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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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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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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