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酒吧。
乌烟瘴气的环境,烟味与酒气横行。
震得人耳膜微痛的重金属音乐,还有中央舞池里随着音乐疯狂扭动的三教九流各类人。
江措一袭白衣坐在吧台前,五官精致,眉眼纯净,身上散发的澄澈的少年气与周围的混杂格格不入。
不同于周围人喝得满身酒味,江措只垂眼坐在那儿安静地喝着果汁。
偶尔有人奇怪地看他一眼,却很快被身边的人扯了扯衣袖离开了吧台。
不多时,他身边多了一道人影:“江少,你找我?”
江措将果汁放下,转头打量着来人,从头到脚,认真地、一点点的打量。
孙新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江家的少爷,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可都知道,地下赌场那边的混混,几乎都被他打过,偏偏江家有权有势,还不能怎么样他。
“江少?”孙新迟疑地又唤了他一声。
江措回过神来,轻轻笑了一声:“有件事想拜托孙先生帮忙。”
“江少客气了。”
“过几天,姐姐会来这里,帮我照顾一下她,”江措环视了眼四周,“到时记得清一下场,花的钱都算在我账上。有人看见不该看的,我都会算在你头上。”
孙新愣了愣:“姐姐是……”
江措不解:“嗯?”
孙新忙道:“是江少的姐姐吗?”
江措不解反问:“姐姐就是姐姐啊。”
“您的亲姐姐?”
江措皱眉:“嗯?”
一个称呼而已,亲生或者不亲生,有什么分别?
血缘,是最廉价且恶心的东西了。
他只知道,现在,他已经不想彻底毁了她了。
他想拥有她,拥有她的一切。
可她太美好,美好到只能让他抬头仰望。
而他是个烂人。
想得到,就必须要将她从高高的神坛上拉下来。
然后,亵渎她。
孙新被眼前少年理所当然的态度惊了一层冷汗,低头不再问这个问题,只又问道:“江少说的照顾是……”
来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在这儿被照顾,不是什么好事。
江措笑:“拍些视频而已。”
说完,江措仰头将面前的果汁一饮而尽,而后转身离开了酒吧。
姜家。
姜斐懒懒地躺在床上,听着系统报备的事情。
果然,江措这个死变态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自己生于淤泥,就想让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深陷泥沼,永远不能脱身。
就像他曾经对原主做的那样。
原剧情中,他就是在那个地下酒吧,灌醉了原主,拍下了原主和别的男人的视频,并公之于众,成了压死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当时视频里的那个男人,似乎叫……
【系统:孙新。】
对,孙新。
姜斐垂头。
如今,她当然不会让事情再如原剧情中一样发展。
沉思了一会儿,姜斐突然想到什么:“那个小变态没有什么死对头什么的?”
江措这样的性子,她不信没有。
【系统:有,名叫徐创,家里也算有点背景,因为江措打过他的兄弟,二人曾针锋相对过好多次。】
徐创。
姜斐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有个将死对头打入尘埃的机会,她相信没人想错过。
门外一阵脚步声。
姜斐看向门口,又看了眼时间,深夜两点,小变态回来了。
垂头安静片刻,姜斐再抬头已经是睡眼惺忪,她打开门正看见江措走到对面的房间门口。
“小措?”她迷茫唤他。
江措背影一顿,继而转头看去,姜斐穿着白色睡裙,赤脚站在那里,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夜色里泛着白光,他乖巧地笑笑:“姐姐,你还没睡?”
“又醒了,”姜斐笑了笑,“你去哪儿了?”
江措看了眼楼下:“刚刚口渴,去楼下喝了杯水。”
姜斐“哦”了一声,刚要转身,却又轻轻拧了拧鼻子,“你喝酒了?”
江措微怔,摇摇头:“没有啊,”说完又问道,“姐姐很讨厌酒味?”
姜斐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讨厌,只是一直没喝过酒。”才怪。
江措也笑,果然被保护的很好啊。
姜斐沉默了几秒钟,转身就要走进房间,又想到什么,回眸一笑:“好梦。”
江措看着她的笑愣了愣,头顶的好感度轻轻动了下,而后也笑着点头:“好梦。”
话落,看着姜斐的房门关闭,他也转身走进房中。
这一晚,江措真的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姜斐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紧紧地拥抱着他,说她只有他了。
他是大汗淋漓地醒来的。
梦中的他,除了心中诡异的快感与兴奋外,还有一阵阵的惶恐。
……
三天后,傍晚。
“小措,你带我去哪儿?”姜斐不解地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江措,疑惑问道。
虽然她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不外乎那个酒吧。
小变态还真是迫不及待。
果然,江措转头对她笑了笑:“我记得姐姐上次说,没喝过酒,所以想带你去看看。”
“真的啊?”姜斐满眼惊喜,下秒却又忐忑,“可爸爸和文姨……”
“他们下午留言,这几天会去出差,”江措对她眨了眨眼睛,“我也想带姐姐体验点新奇的。”
新奇的?
姜斐冷笑,新奇就是将一个人拉下泥沼,陪着他永远不能翻身吗?
面上依旧平和:“那……我们喝完就要快点回去,我要给你看点东西。”
“好。”江措笑,沿着周围破旧的小路七拐八拐,直到酒吧门前,“到了。”
说完,他直接走了进去。
酒吧里比起平日安静了不少,但仍掩盖不住那种阴沉的混乱。
江措径自去了卡座,要了两杯酒。
孙新很快便将酒送了上来,一杯放在姜斐面前,一杯放在江措面前。
姜斐看着眼前澄蓝色的液体,抿了抿唇,有些不安道:“小措,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看起来很诡异……”
“诡异?”江措无辜地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姐姐,你不相信我吗?”
当然不信。
姜斐低头,睫毛轻颤了下,最终将酒杯拿了起来:“那我喝完这杯,我们就离开?”
江措笑着点点头,看着她拿着酒杯的手,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好像她喝下去的是自己的血一样。
姜斐仰头,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而后揉了揉太阳穴,放下酒杯看着江措:“小措,我们走……”
话没有说完,她摇晃了下身子。
“姐姐?”江措上前,担忧地看着她。
姜斐的眼神有些涣散:“小措,我们离开这里……”声音却越来越轻,眼神越发朦胧,而后便要朝前倒去。
江措伸手,苍白的手掌扶住了她的脸颊,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他侧头看着脸颊上的酡红,还有微微泛着光泽的唇……
“姐姐,这里就是我的世界啊。”
他温柔呢喃。
孙新早已将酒吧的人遣散,只留下几个自己的人。
头顶的摄像头记录着一切。
江措近乎病态地触摸着姜斐的脸颊。
“再醒来,就谁也无法将我们分开了……”
“谁也不行。”
他的目光徐徐落在她的肩头,白皙的肌肤,泛着温暖的光泽。
江措微微俯身,轻轻地在她的肩头落下一吻……
却在此时,门口一阵嘈杂声:“酒吧开着门不欢迎客人,还不如趁早关门呢!”
一人嚣张的声音传来。
江措皱眉,扭头朝门口看去。
徐创领着一群人乌泱泱地走了进来,满脸煞气,手里都拿着木棍,显然有备而来。
江措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孩,良久笑了下,将她温柔地放在卡座上:“等我,姐姐。”
说完,便朝徐创的方向走去。
等你?
姜斐靠在卡座上,心中冷笑。
等你被打的满地找牙。
“你来干什么?”江措的声音。
“我来?”徐创笑,“我还等着你给我弟兄磕头道歉呢,听说江少今天在这里,我这不找来了!”
“五秒钟内离开,我当从没看见过你们。”
“呸,江措,你也就几个人,对付得了我身后这几十个?小野种!”
“……”
姜斐只听见那边一阵死寂,而后不知谁先动手,已经打了起来。
酒杯破碎的声音,酒桌倒地的声音,还有木棍一下下砸在人身上的闷响……
江措一拳一拳地砸在眼前人的身上,心中充斥着莫名的兴奋和嗜血。
身后有人抡着木棍砸在他的后背,也恍若未觉。
他想,也许他体内流淌着的,本来就是肮脏的血,毕竟他有那个老疯子的基因。
他从根上就已经烂透了。
可他这样的疯狗,却偏偏贪心地想要得到美好的东西?
他本来就不配。
他只有将那美好毁了,才能够心安理得地去拥有。
“啪”的一声巨响,酒瓶破碎的声音。
江措原本疯狂的动作一僵,只感觉肩头一阵剧痛,像是……玻璃碎片扎入到血肉里了。
他缓缓转身,正看见拿着破碎酒瓶的人,原本满眼愤愤,在看见他白衣上的血迹时,神情变得惊惧。
江措却笑了起来:“这么近都砸偏了吗?”他的后脑,多么醒目的目标。
那人被吓到,手里的酒瓶也掉落在地。
江措刚要走上前去,徐创突然冲上来,一木棍狠狠砸在他的膝盖上,伴随着粗嘎的怒吼:“野种,上次打他时让你逃了,这次不跪下来道歉,别想竖着出去!”
江措身形趔趄了下,看着眼前人,原来之前打的人是他啊。
在他被老东西打了一顿后,去桥下等着有人挑衅。
这个人抢了他的钱包和手机。
徐创见他不言语,顿时怒火中烧,拿着木棍继续砸在他身上。
一下,一下……
另一边。
姜斐听着木棍和骨肉碰撞发出的闷响,扬了扬眉梢。
【系统:宿主,你还不醒?】
姜斐依旧维持着晕倒的姿势:“他有生命危险吗?”
【系统:暂时没有。】
“那就继续。”姜斐懒懒道。
他值得。
直到系统说江措的身体状态很差时,姜斐才终于“幽幽”转醒,而后坐起身:“小措?”
低低的声音,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姜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出卡座,站在早已乱作一团的舞池旁,看着正被围在人群中央殴打却依旧强撑着站立的江措:“……小措!”
她的声音不由大了些。
江措原本死气沉沉的身影一僵,猛地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还有个女的?”一旁有人怪叫道。
江措目光一紧,死死盯着姜斐。
她还是看见了,他最卑贱、最见不得光的一面。
他应该留下她,同化她。
他应该这样的。
可是……
“滚。”江措瞪着她,冷声道。
姜斐脸色白了白:“小措……”说着朝前走了一小步。
“我让你滚。”江措双手紧攥着,咬牙切齿道。hτTΡδ://WωW.sndswx.com/
下秒,肩膀却挨了一棍,整个人狼狈地朝前倒去。
原本强撑着的力气彻底消失,江措最终倒在地上。
周围铺天盖地的木棍朝他打了过来。
混乱中,江措只感觉,寒光一闪。
不知是谁掏出了一把匕首。
“江措!”
江措只听见一声带着哽咽的女声,而后一道白影朝他跑了过来,狼狈地推开了眼前的人,冲到他跟前,伸手挡住了那道寒光。
那一秒,江措只感觉周围一片死寂。
那道寒光从她的手臂上划过,瞬间有鲜红的血流了下来,滴在他身上。
一滴,一滴……
没有声音,他却觉得每一滴都像滴在他的心脏上。
周围人似乎没想到有人会拿匕首,都被惊在了当场,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姜斐的脸色煞白,死死抿着唇,牵起江措的手,对他笑了起来,她靠在他耳边,声音很轻:“小措,你再坚持坚持。”
江措怔怔看着她,下秒,她的手突然用力,将他吃力地拉了起来,趁那些人惊愕的时间,牵着他的手跑出了酒吧。
酒吧外,是逼仄的小路。
江措吃力地跟在姜斐身后,强忍着膝盖的剧痛,跟着她跑着,看着她的长发在夜风里飞扬。
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躲在茶水间逃避着江林的殴打。
茶水间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像极了刚刚的酒吧。
醉醺醺的江林站在茶水间门口,对他说:找到了。
而后,便是辱骂声伴随着漫天的拳头砸下来。
那时,他一次次幻想着有人能把他拯救出去,牵着他的手,逃离茶水间。
就像现在这样。
和他曾幻想过的,一模一样。
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跟在她的身后,用力地、拼命地逃就可以。
地下酒吧是这个城市最混乱的地方之一。
周围是破旧的平房与逼仄的小道。
姜斐如无头苍蝇一样跑了一通,成功跑进一条死胡同。
前方没有路了。
她的脚步突然停下,使得江措的膝盖难以承受冲击倒在地上。
“小措,小措……”姜斐忙扶住他,却只能以气声表达着自己的担忧,双眼通红,“你怎么样了?”
“对不起,小措,我不知道这条路是死胡同……”
“对不起,我不该说来喝酒的,如果不是因为我那句话,你也不会来这里。”
江措怔怔望着她。
他不懂,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是这么……美好。
她为什么不想想是他害了她?
为什么要自责?
为什么对他道歉?
为什么替他挡了那一刀?
他这样的人,死了也不值得人落泪的。
“小措……”姜斐还要说些什么,远处却传来阵阵嘈杂的脚步声。
姜斐目光一颤,满眼惊惧地看着胡同口。
“前面的小路右拐,第一个路口再右拐,能到马路上。”江措沙哑的声音响起。
姜斐一怔,扭头看向他。
江措歪头笑了笑:“姐姐,我就是个累赘而已。”
从来都是。
姜斐眼眶通红,看着他头顶的好感度,“负号”在急剧的闪烁着。
她缓缓站起身。
江措看着她的动作,微微垂头,再不看她。
只是头顶的“负号”闪烁的缓慢了许多。
“小措。”姜斐唤他。
江措抬头。
姜斐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江措顿了顿。
他知道她的意思,就像他曾经找她讨要的奖励一样,这代表着:小措,乖。
因为他给她指明了逃跑路线吗?
那他的确很乖。
疯了一样的乖。
趁着那些人还没追来,姜斐最终转身朝前方的路口跑去。
江措依旧低着头坐在原地,感受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在她转身的瞬间,他头顶的好感度降到了-70.
也是在这时,前方一阵低呼:“在那里!”
江措自嘲一笑,又被抛下了。
不过没关系,今天他没死,那么以后,就不会再心软了。
将她变成他……
可下秒,那些脚步声全部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江措猛地抬头。
夜色里,那抹白色的身影没有按照他指明的逃跑道路走,而是直直朝前方跑去,吸引了追来的那些人的注意。
她的脚步仓皇,背影都写满了害怕,却依旧不回头地朝前跑,跑到了路口尽头,消失在转角。
那些人也消失在转角。
江措扶着墙壁吃力地站起身便要朝前追去,可下秒,膝盖却无力地直直摔倒在地,之前强撑的清醒,在此时轻易被瓦解,意识一片朦胧。
江措仍用仅存的意识死死盯着前方,双眼通红:“姜斐!”
另一边。
走到江措看不见的地方,分分钟解决完追上来的众人的姜斐,听见身后的怒吼声,挑了挑眉,找了一家无人超市,拿了本杂志坐在角落,懒懒地擦拭着手上的灰尘。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姜斐将手里的杂志放下,看了眼时间。
早上四点了。
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朝之前的胡同走去。
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白裙扯烂几处,头发凌乱,手臂上的血蹭的身上到处都是。
一个完美的受害人。
江措从昏迷中醒来时,依旧倒在破旧的胡同里,远处的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
想到昨夜的事,江措吃力地想要站起来,身上的白衣被污浊和血迹染脏了,手肘被磨出道道血痕,他恍若未觉,仍坚持着。
前方一阵脚步声。
江措猛地抬头看去。
昏暗的清晨,姜斐狼狈地朝他走了过来,身上的白裙破烂不堪,沾了好几处血迹。
她就这样直直跑到他面前,身后披着清晨的微光,脸颊带着一点暗红的血迹,依旧笑得温暖。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了。”
“小措不是累赘。”
江措怔怔望着她,看着她唇角的笑,看着她苍白的脸颊。
那一刻,江措头顶的好感度平静地动了动,“负号”消失了,好感度变成了70.
姜斐眼神微闪,果然,口口声声说着报复的江措,不过是为自己病态的向往与嫉妒披上了一层恨的“外衣”罢了。
他站在污泥里,比任何人都希望被阳光照到。
如今,那“阳光”真的照在了他的身上了,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姜斐刚要收回目光,又察觉到什么。
江措头顶的好感度又动了。
江措好感度:80.
……
二人回到家时,天已经大亮了。
姜父和文姨不在家,姜斐叫来了家庭医生,为自己和江措处理身上的伤。
她还好,不过手臂上的那一道伤口,医生消毒上完药便结束了。
江措却惨了,后背几乎全是淤青和伤痕,膝盖有骨裂的迹象,肩头被玻璃刺了近五公分的伤口。
让姜斐惊讶的是,江措只说路上出了一起小车祸,对昨晚的打架斗殴半点没提。
姜斐依旧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没有反驳,待在自己的房间,修身养性。
江措却几乎每天到她的房间坐上一会儿,只是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说。
中间江家的司机打来电话,说过要接江措回家,江措以往总会乖乖回去,这次却破天荒地没有搭理。
直到第四天,江措开口找姜斐要了手机。
姜斐顿了顿,还是将手机递给了他。
江措在手机上操作了一通,还给了她,而后又拿过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姜斐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愣了愣。
姜措。
江措正笑看着她,笑容纯良,眼神却一片漆黑:“姐姐,以后,姜是姜斐的姜,措是小措的措。”
她继续干净吧。
他可以是她的所有物。
却在此时,姜斐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姜父。
二人受伤的事还没有告诉他和文姨,免得他们担心。
她接起:“喂?”
“姜姜,过几天宋家那边有个晚宴,邀请函已经送来了,到时小放也去,你们也很久没见了……”
对女儿的感情,姜父也是了解一二的,毕竟她床头柜上始终放着和沈放的合影。
一旁的江措闻言微微抬眸,看着相框里的男孩,眼神逐渐阴冷。
姜斐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
宋家如今应该已经认回宋砚了。
“姜姜?”姜父疑惑,“对了,听说晚宴的主角是个叫宋砚的男孩,和你还是同学呢,你认识吗?”
江措再次看向姜斐。
姜斐笑了笑:“认识。”
“但不怎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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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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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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