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姑姑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单子。
她大致跟盘儿说了下情况,就拿下去安排了。这期间盘儿观察了下,没看出任何端倪,也许是她多想了?
可但凡提到太医,盘儿总会敏感地想到晴姑姑的来历,曾出生太医世家,因为祖上获罪,落了个满门男丁被诛,女的全被发卖教坊司的下场。
大抵因为前世的经历,再加上太医的特殊身份,盘儿总觉得是不是和后宫争斗有关,因为只有这样,下场才会这般惨烈。可细算一下晴姑姑的年纪,这事似乎发生的挺久远了,不是成安朝,应该是建武朝,也就是先帝爷那会儿。
想了会儿,想不出所以然来,盘儿就没再想了,她觉得如果晴姑姑碰到什么事,肯定会告诉她,之所以没告诉,肯定是她觉得没必要。
若说这世上最不会害自己的人,大抵就是晴姑姑了,两人的命运其实有点相似,算是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孩子出生以后要穿的衣裳,在南巡路上就已经准备好了,因为有前世的经验在,盘儿把男童女童的衣裳都备下了,嘴上说的是有备无患,其实她心里还是觉得定是和前世一样是龙凤胎。
不过尿布倒是没准备,在一个姓杨的接生嬷嬷的提议下,盘儿开始带着人准备尿布。趁着天气好,最近小院靠后罩房的那片空地,挂满了尿布。
尿布不能裁了新布就用,要细细的搓软了,用滚水烫几遍,再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这事还没忙完,就又有一个姓潘的稳婆告诉香蒲,该准备剪子、铜盆、烧酒之类的物什了。尤其是烧酒,越纯的越好,要多准备些,最好是那种最烈的烧刀子。
看似这两件事很平常,盘儿却感觉属于稳婆和接生嬷嬷之间的争斗已经开始了。
一边是宫里的,自诩技艺精湛,侍候的都是贵人们;一边来自民间,能在扬州等地混出偌大的名头,显然也是不差,谁也不服谁,不就成这样了。
晴姑姑有些忧心,觉得这样各自为政并不有利盘儿,须知到生产的时候,一件极小的事,就足以造成不能挽回的损失。如果生产不顺,必须动用某种帮助生产的手段时,这几个人意见不合,到底是听谁的呢?
总要选个领头的,这样才能上下一致。
盘儿也明白这个道理,但选谁呢?她对如何给人接生,其实并不太懂,只能先看着,多看看再下决定。
很快八月十五就到了,这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气之一,自然不能视作等闲,每逢这个时候也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
尤其今年据说还有几个番邦小国前来朝贡,是时诸国使节都会出席在筵宴上,所以今年的中秋宫宴不是摆一日,而是摆三日。
从八月十四开始,到八月十六止,这三天也是一年之中月亮最圆的时候,
这次的赏月宴就和盘儿没什么关系了,她身子这般状况也不适宜参加这种宫宴。不过太子妃、胡良娣、徐良媛都要去,其他人就各自在自己院子里待着。
太子妃提前就开始忙上了,宫宴是傅皇后一手操持,作为儿媳妇又是太子妃的她,自然不能视若无事,需要跟在一旁协助。
当初太子南巡,东宫后院之事是由高嬷嬷管着,等太子妃生下大公子,大公子满百日后渐渐没那么容易病后,太子妃就把后院的事接了过来,高嬷嬷又开始荣养。这趟太子回来,也没提让高嬷嬷复出,后院的事就还一直是太子妃管着。
最近太子妃没什么时间打理后院,就由陈嬷嬷代管。因宫宴期间宫里出入的人很多也很杂,太子妃提了加强门户看管事宜,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事,每次都是如此,盘儿因着最近没去继德堂请安,不过继德堂那边专门派人来说过了。
太子妃最近的变化有些大,盘儿虽没和她见过几面,但也能感觉出来。她觉得这种变化是好的,不管怎样她都衷心的不想和太子妃对上,尤其是在当下这种时候。
宫里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小院,除了小德子出去了一趟回来说,现在进出没以前那么方便了。
不过这本身就是小德子的问题,寻常没人看着,这小子前面后面四处乱窜,不过这也是他能打听来很多消息的必要所在,所以盘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有人看管门户,还是老实些吧。
昨晚睡觉时,盘儿就觉得腰有些疼。
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坠疼,肚皮也疼,晴姑姑给她擦了润膏,并没有缓解。盘儿还算有些经验,没有找太医,而是把接生嬷嬷叫了来。
经过一位稳婆一位接生嬷嬷的摸胎向,得出一个结论,这是胎儿入盆了。胎儿一旦入盆,肚子就会下沉,感觉坠疼是正常的。等完全入盆后,差不多半个月之内就会生了。
得知这一消息,盘儿还是挺高兴的,终于快熬到头了。
可等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突然就发动了。
毫无预兆,当时她正在用晚膳,突然感觉身下一热,一股热流涌了出来。孕期到了后期,会频繁的起夜上净房,这些盘儿都是知道的,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失禁?
当时她还有点羞恼,叫了晴姑姑进去换衣裳,可很快就发现这不是失禁。
整个小院顿时都动了,晴姑姑赶紧给盘儿换了衣裳,又叫香蒲她们来扶人,说把盘儿扶去产房。
盘儿自诩有经验,知道就算发动了,还要等很久才能生,而且她晚膳还没用完。她知道这时候不能慌,要保存体力,就要多吃点,等会才有力气生孩子,就强忍着把晚膳吃完了。
吃完后,才去产房,几个接生婆都在那里等着呢。
姓杨的接生嬷嬷把潘稳婆挤了开,伸手在盘儿裙子里探了一下,道:“我的奉仪主子,都破水了,您还有精神用膳。快,快把苏奉仪扶到床上躺着去。”
一听这话,都有点慌神,盘儿倒还挺镇定,道:“不是说发动后,还要等很久才会生吗?与其等会儿弄东西给我吃让我补充体力,不如吃饱了再生。”
杨嬷嬷很是有点气恼:“这是谁跟奉仪说的?这是瞎胡说,见红和破水是不一样的,见红了没破水是会拖很久,但先破水人就必须躺着,免得宫口没开全羊水就流干了,到时候没有羊水润滑,孩子怎么往下生?”
看得出这杨嬷嬷是以为潘稳婆两人给盘儿灌输的错误念头,她自然心虚不好说是自己拿着前世当例子,没想到是不懂装懂了。hΤTpS://WWω.sndswx.com/
“那我现在没事吧?”因为这气氛太紧张,盘儿不禁也有些紧张了。
“目前没事,奉仪先保存体力,疼了别叫,告诉奴婢您什么时候疼,奴婢帮您记着阵痛的时间。”
经过这么一出,不用说杨嬷嬷就成了领头人,晴姑姑和香蒲等人对她也颇为看重,问她各种需要做什么准备等等事宜。
过了会儿,盘儿感觉有些疼,冷不丁的几下,让她疼得忍不住皱眉。
杨嬷嬷一直观察着她,问她是不是疼了,疼了多久,盘儿也就如实告知了,杨嬷嬷说照这么看还早,让大家都别慌神,该做准备就做准备去。又跟盘儿说,若是还想吃东西,可以再吃一些,最后不忘提醒说太医和催产药都要提前准备好。
这事不用杨嬷嬷吩咐,晴姑姑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小院里却是灯火大作。
因为太子妃不在,盘儿发动的事就没往继德堂里报,直到小院的太监出去请太医时,陈嬷嬷才知道这件事。
“怎么这时候发动了?月份还没到吧?”
可这种事谁说得清楚,再说了双胎早产的可能性本来就比较大。
“嬷嬷,那头还等着钥匙呢。”
天黑后,前院通往后院的两处宫门就锁上了,后院这边只有继德堂有钥匙,这守门的老嬷嬷也是来请钥匙的。
一听这话,陈嬷嬷心里就有点不乐意了。
她这阵子看多了后院的人各种去捧苏奉仪的臭脚,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所以说这人也是奇怪,以前太子妃沉不住气的时候,陈嬷嬷劝她一定要沉住气,等太子妃能沉住气的时候,陈嬷嬷又替她觉得委屈。
可不是委屈吗,后院大小事都得她管,管的好了没人感激她,管的不好了就全是太子妃的错。
“怎么你亲自跑来了,不是苏奉仪的人来请钥匙?”陈嬷嬷瞅了那老嬷嬷一眼。
“这不是奴婢是熟门熟路嘛。”老嬷嬷低头陪着笑,她能说是她为了示好,所以才亲自跑了这么一趟?
“行吧,你等着,我去取钥匙。”陈嬷嬷也没打算为难,知道生孩子这事非比寻常。
她走了出去,刚走出没多远,就碰见一个宫女急急往这边走过来。
见到她就急急道:“嬷嬷,大公子吐奶了,吐得有些吓人,奶娘让奴婢请您过去一趟。”
陈嬷嬷没忘记要去取钥匙的事,可这当头她下意识就把这事扔脑后了,大公子是太子妃目前唯一的依靠,自然是大公子重要。
等去了后,四个奶娘站了一屋,个个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其中有一个奶娘抱着大公子,吓得呜呜直哭,大公子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嬷嬷走过去一看,就见奶娘身上沾了许多呈粘稠状的奶块儿,还有大公子脸上星星点点全都是,连鼻子里都有。
“你们都是死的不成?就不知道给大公子收拾下?”
“嬷嬷,奴婢……”
也是事发突然,本来大公子好好的躺着,谁知突然就从嘴角往外沁奶,婴孩吃奶后吐奶也是正常,一般竖着抱起来拍拍就好了。
谁知不抱还好,一抱起来大公子就呈喷射状往外喷着奶,甚至顺着鼻子往外流。几个奶娘哪里见过这般情况,这不就只顾慌得赶紧让人去请陈嬷嬷来。
“快去请太医,弄了热帕子来给大公子擦擦……”
因为这档子事,陈嬷嬷也顾不得磨蹭了,忙去取了钥匙,让人去请太医。
小院这边,杨嬷嬷以为盘儿还要拖个几个时辰才会生,谁知她发作的突然,发作的也快。
之前杨嬷嬷记了下,苏奉仪的阵痛是一炷香的时间一次,可等下一次就变成了一刻钟,第三次的时候连一刻钟都不到。且疼得时间也越来越长,开始就是几下,之后就是频繁地疼,中间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这是生得急啊。
杨嬷嬷连忙让人把遮挡用的床单撑起来,俯身去看了下宫口,只开了两指不到。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也是满头大汗,看过后转头问道:“太医请来了没有?催产药熬好了没?”
正说着,小德子从外面跑了进来。
晴姑姑抓着他就问:“太医请来了没?”
小德子就是来禀报这事的,他哭丧着一张脸道:“请来了倒是请来了,但人被继德堂拦走了。”
“什么?”
床上的盘儿早就被疼得脸发白了。听到这话,她道:“别着急,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奴才去请太医,谁知门被下了钥,守门的老嬷嬷说她去取钥匙。等了快一刻钟,钥匙取来了,旁边跟着富冬,奴才就想说不定是继德堂怕出事为了周全,就专门择了人跟着,也就没多想……
“……今天宫里有宴,轮值的太医倒也挺多的,但都被叫去宴上侍候了,就剩了一个太医被奴才请了来,奴才心里还想运气还算不错,谁知等到回来后,富冬却带着人把太医引去了继德堂,说是大公子发病了,急需得太医看诊,让主子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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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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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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