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扫除、贴春联、挂福字、剪窗花、买炮仗……
忙忙碌碌中半天过去,李培风便在下午以买菜为借口,偷偷去了趟武问月家里,给武安康和高秀华夫妻拜了个年。
忙啊,岳父岳母多了是真的忙!
而且不只李培风忙,于慧芝和李启元夫妻俩也很忙。
她们二人教书多年,带出了很多学生,有的毕业后回家发展,但也有家就在本地春节归来的学生,即便她们如今已经辞职了,其中不乏感情深厚的学子,或亲自登门携礼拜年,或打电话遥寄祝福。
光是年三十这一上午,李培风就送走了三波客人。等到中午才算安静,一家四口吃过丰盛的午饭,下午五点多天色刚刚擦黑,她们便做起了年夜饭。
如今的除夕夜,春晚可以不看,饺子还是要吃,反正李培风家里是这样的,今年多了个人也没什么例外。
但因为赵清歌怀孕了,被二老命令禁止做一切劳动,包括包饺子这种活计,所以在白桉边忙活的只有三位,她自己则在客厅练吉他。
教她的老师自然是李培风,心心相印的用途可不止于交流沟通,用在教学上更是事半功倍,以人类常用的‘语言’或‘文字’的教学方式相比,效率高了不知多少倍,但比科幻小说中‘往大脑植入学习芯片’的桥段还逊色了不少。
“可以了,今天的格子就爬到这吧,正式弹曲。”
赵清歌抱着吉他的手微微一滞,随后抬头望向谱架上的乐谱,眼睛看向和弦图和六线谱上的音符,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李培风传来的指法。
新手学琴,识谱都要学好一阵子,才能真正记清哪个是哪个,等手指头可以准确无误地照谱按弦,不出现错按,至少要三十个小时的训练时间。
而赵清歌走了李培风这个捷径,直接省却了这步,她只要看着谱子,就知道怎么按了,但问题在于弹出来音要么发闷,要么极为松散……
弹了半分钟,赵清歌略有些窘迫地探出身位看向餐厅,见李启元和于慧芝还在正常地聊着家常包饺子,好像没听到这琴声似的才舒了口气。
“不行,为什么我总是按不下和弦?”
“你摸吉他才两天当然按不下去了,光有我帮忙是没用的,你现在手指力量不够,其次肌肉也没有记忆,简单来说就是脑子学会了,手指在说你放屁。”
“继续弹吧,每天一个小时,连着一个礼拜,手指头上按出一层薄薄的茧子来,和弦你就能按准了,差不多也能把这首歌弹下来……加油,老婆你可以的。聪明如你一个月肯定能学好吉他,到时候还能给咱们儿子做音乐胎教呢。”
赵清歌微微皱眉,但也在这鼓励下继续弹起琴来。
室外的鞭炮声接连不断,热火朝天,客厅的琴声磕磕绊绊,呲呲啦啦,倒是为这个除夕夜增添了份别样的氛围。
“咋回事?”
作为李培风的音乐老师,李启元老同志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擀面皮一边小声问儿子:“大过年的,她怎么好端端的学起吉他了?”
“我劝她学的。”
李培风抽鼻子:“我必须得给她找点事儿干,不然她就该给我找事儿了。”
于慧芝翻了个白眼:“你那心眼子全放在这方面了是不是?”
“我这也是为她好,给她找点业余爱好,免得朵朵怀孕期间无聊。而且有前车之鉴呐,您可能不知道天萱怀孕的那几个月,太粘人了,这把我给闹的,家里就没个消停时候。否则朵朵也不能这么快的同意生小孩,那是受刺激了……”
李培风颇为感慨,但话刚说一半,微信来了新消息。
黄天萱:“1。”
就一个莫名其妙的数字,像是按错了乱打的,但李培风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犹豫了半秒……
三人激情聊天室,开启!
黄天萱:“呵呵,一个包饺子一个弹吉他?看见你们也这么无聊,我就放心了。”
赵清歌:“你…为什么让她进来?”
黄天萱:“想进来咯我就进来咯,你们看到了吧?我在床上躺着,大年三十也是躺平的一天。但即便躺着还会腰酸背痛,都怪小风这个混账不在我身边,不能给我按摩了。还有啊,我肚子上好像终于有了妊娠纹…你大儿子今天又踢了我两脚,有点疼,小风你能不能跟这个小混蛋说一声,让他别那么折腾了。”
赵清歌:“你给我出去!”
黄天萱呵呵笑:“又生什么气?就算赵姐你生的是二儿子,也不影响你做大老婆。对了,我得跟你说句谢谢,不管如何,你能同意叔叔阿姨来杭市,都比我想的更深明大义,我很感激。”
“正巧我对孩子的名字一直犹豫不决,小风和我爸妈她们取的我都不太喜欢…要不我把这个权利让给你,你帮我取一个?”
赵清歌阴着脸,第一反应便是冷笑着、无法制止般地冒出一个念头:“你不是想让他随你姓么?就叫黄赌毒吧。”
黄天萱气的都坐起来了,满满的怨愤:“赵清歌我警告你,开玩笑也有个限度,我都叫你姐了,还把自己孩子的取名权都让给你,你就对我这个态度?!”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你想让我有什么态度?”
李培风:“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她们在这‘远程吵架’,李培风一边包饺子一边劝架,连父母跟他说话也功夫理,但没一会,他的手机再次响起微信提示音。
徐曼凝:“(老公你在干嘛呀.猫咪jpg)”
李培风大喜:“正好,你来帮我劝劝架,两个孕妇吵起来了。”
回完消息,李某人便立刻将毫无准备的徐曼凝也拉了进来。
徐曼凝:“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日历拉,我帮你劝个鸡毛的架?我凭什么帮你劝架?”
徐曼凝还不清楚状况就入了场,但感受到三个人的各种念头大脑宕机了半秒,而当黄天萱发现来了‘新人’,立刻就发起了求助:“曼凝,赶紧帮我骂她,我好心好意让她给我孩子取名,她取个什么‘黄赌毒’!
”
徐曼凝:“噗呲。”
黄天萱:“你笑了?你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
徐曼凝:“不是,我这第一反应忍不住啊,这名字…嗯,太过分了!小歌歌你怎么能这样呢?”
赵清歌:“我想怎样就怎样,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徐曼凝:“已经闭嘴啦,但你还能听见我说话,诶,气不气?”
黄天萱:“气死你!受不了就自己挂断,总让培风挂断什么,你又不是不能自己退出。”
赵清歌:“你是不是不想让培风爸妈去杭市了?你要是不想就直说,我可以满足你。”
徐大小姐进场后来回拱火,争吵力度更大了。
李培风颇感无语,想了又想,下意识地联系起了武问月,一方面是想知道她在此刻做什么,另一方面也试图用对方的入场吸引她们的注意力,让这场争吵消停下来。
虽然创办五人聊天室的经验告诉他,这会让‘网络’变得拥挤,每人的思路乱成一团,但在三百六十五天的最后一天,热闹热闹也是极好。
而且几个人已经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坐在一起面对面,起码要心连心呀!
“啊?!谁他妈想愿意跟你心连心?!”
武问月吓了一跳:“我放炮仗放的好好的…你们开会呢?”
黄天萱:“又来人了,诶,烟花好看呐,问月别动,保持这个视线!嗯,我要躺在床上看,舒服!”
徐曼凝:“这是你家门口的广场吗?真热闹,好多人在放烟花,旁边人是你妹妹吧…有没有二踢脚?放几个我看看。”
赵清歌默默弹起了吉他,愤恨地想着我让你们看!看个屁!
武问月:“不行…脑袋快要涨破了,赵姐你停一下,别弹了,我刚进来,还不适应!”
赵清歌:“让他切断,李培风,全部切断!”
李培风:“都没看电视?那我给你们唱首歌吧…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
武问月:“靠,这是什么新式的精神虐待?狗东西你看好了,我这个二踢脚就是用来崩你的,我炸死你!
”
徐曼凝:“别唱了,这歌年龄比我还老!换换换!”
黄天萱:“你在这里唱歌不好听,不如用耳朵听你亲口唱的。”
李培风:“那我给你们念首诗,注意了啊……我爱你,我在清晨六点的微光之中爱你;我爱你,我在早上八点的公交车上爱你;我爱你,我在上午十点的键盘声中爱你;我爱你,我在中午十二点的喧闹中爱你;我爱你,我在傍晚六点的暮光之中爱你;我爱你,我在除夕夜的万家灯火、鞭炮齐鸣中爱你……”
此后沉寂了零点一秒,赵清歌冒出了一个坚定的念头;“问月,你还是继续放炮轰他吧。”
黄天萱、徐曼凝:“同意。”
武问月:“来了来了,这次给他来个大的…砰~砰~~”
很热闹,很乱!
春晚还没开始,几个人身处国内东南西北不同州府,相距数千公里,却在心里演上小品了。
可这未尝不是一种超凡脱俗、无关风月的浪漫。
她们在不同的家庭环境里成长,没有经历过任何一样相同的事情,拥有着不一样的外表,迥异的性格,甚至连看一片日落的心境都可以完全不同。
但这样完全独立的个体,就是能够以那个男人为媒介,随时分享彼此心里的感受,或许她们会因为种种事情互相排斥对立、争吵指责,但也会靠近琢磨,领悟理解。并借助彼此的眼睛去看星空和烟花,共同洞察世界的美丽。
就像是在没有任何世俗补偿的情况下,天文学家喜欢彻夜坐在高山上,用望远镜直直盯着那些看似闪耀,但在百万年前就消失了的繁星。
人们会在广袤与无垠前感到无比满足,在宇宙的未知和神秘下恐惧震撼;也会在和其他个体心灵相通感同身受时而坦然释怀,意识到在这颗小小的星球中,她们能够真实感受彼此存在,并携手同行有多么的幸运离奇。
可惜…少了一个。
李培风尽力隐藏自己惋惜的小念头,和四女说说唠唠了两个多小时,分享彼此的视角和对过年的感受,等她们吃上饭了,自己这边的饺子也快蒸好了才断开连接。
“吃饭吃饭,风风你把电视打开…就算不看春晚也听个动静。”
“好。”
按下遥控器的下一秒,李培风感受到了手机微信消息提示的震动。
何以梦:“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的好友?”
李培风借着去厨房拿醋的功夫偷偷看了一眼屏幕,忍住笑没回消息,直接连接上了何以梦。
“新年快乐呀~梦梦!”
何以梦正在跟兄弟姐妹们玩麻将,好像输了不少,心情也不是很好,一边甩出一张八万,一边在心里冷笑回应:“不快乐行不行?”
李培风:“不可以,这样吧,我给你念首诗;我爱你,我在清晨六点的微光……”
“胡啦,八万,哈哈,梦姐你又点炮咯。”
“给钱给钱。”
何以梦愣了一下,随后一改之前的不悦,从抽屉里笑吟吟地掏出两张纸币放到桌上:“继续!”
赢钱的那个小妹妹有点奇怪:“怎么输钱了还这么高兴,明明刚才姐你沉着脸的。”
何以梦微微挑眉,嘴角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有个挨千刀的混账在逗我笑而已…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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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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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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