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然万般艰难…哪怕倾尽所有,我们终要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即便这抹痕迹转瞬即逝并不长久。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所有的痕迹与伤痛不过过眼云烟,虚无是归宿,但这并不代表你所付出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故事能被铭记是因为价值,历史不被遗忘是因为传承。
即便遥远如亘古不变的万层冰川,也终究抵不过时间长河的消磨。
我们应该以进步的传承薪火相传,用无尽的努力追逐繁星。
即便过程艰难困苦,看不清前路荆棘…
人类的历史应该由人类自己谱写,未来的故事一定会有更多的后世者传递。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虚假的梦境依旧存在,明知结局却仍然白费努力的顾铖继续受尽折磨,和缓的生活反而像是蛆虫一样在他身上啃食腐败。
动用起律者力量的顾铖成功封锁了大半世界,在与虚妄之律者的对峙中稳稳占据上风。
可天地之间像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无论顾铖付出如何努力,对于天空中的裂缝都无法触及。
嗡~
律者核心内,一蓝一紫两道强烈的力量不停冲撞着霸占中心的蛋壳状的流动熔岩,像是在驱逐她,争夺各自的领土。
冷漠凛冽的冰寒与霸道凶猛的雷霆本就属于互相看不顺眼的情况,眼下又多出了这样类似于低沉婉转的烈火…
三种极致的力量不停运转,竟是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火融合雷用以制衡冰,冰反制火用以削弱雷,雷辅助火直面冰。以冰寒为主的能量波动带动其余二者的运作,仿佛是三转明乾阵这类有矛盾却相辅相成的回路。
这样的力量确实强大,可处于暴风中心的顾铖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丈深渊…
“这样得心应手的感觉才是真正的力量吗?”
顾铖在手心中调动出有些偏向紫色的晶蓝色火焰,只是那诡异的温度使得这缕火焰细丝并没有那么温暖。
律者核心在他融合神格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规则的魔方形态的核心竟是化作层层棱形光锥“蜷缩”了起来。
而原本核心的位置已然被神格所占领。
九日遮天,蓝金蔽日。
顾铖不知道自己有多强,但要是再遇到这个律者,那她将不再有机会把自己拉入梦境。
甚至…
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径直撕碎这片幻境,或是在那个律者的意识彻底准备好前突然袭击。
但,他并不想这么做。
顾铖站在久违的宿舍阳台前静待日出,天空中昏暗阴沉的夜空与稀疏光影形成的分割线正在争斗。即便黑夜终会退却,可在结局尘埃落定前,它依旧奋力反抗着所谓的希望。
沉默无声的战斗中,顾铖的脑海都是夜晚梅比乌斯那释然又幸福的眼眸,是那挥之不去的微笑。
不要…忘记我。
梅比乌斯是这么诉说的。
可…
他记住梅比乌斯的同时,不也是在遗忘她吗?
挽歌铭记的故事里,没有名为貘的存在。
虚妄还是晨昏,希望或是绝灭。
挽歌它,从未有过奢望。
强烈的思想斗争与宿舍里凯文的呼噜声跌宕起伏的交映着,伴随着时不时传来千劫的呢喃声,顾铖的心还是强硬不下去。
(与其让他们和这个世界一同毁灭,不如让自己动手…让自己去承担一切伤痛,让自己奏响永生永生都不会遗忘的离歌…)
顾铖是这样想的才会以极为冷漠的情绪来到这间久违又在曾经渴望的宿舍内。
可面对着挚友们毫无防备的神色,顾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凛冬被他放置在阳台边,那曾经征战沙场不染血的宝剑在此刻居然有了几分落寞。
它依旧凛冽锋利…只是使用他的人,有了很大的变化。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顾铖看着因为自己逐渐失去人性而变化的神兵利器,心中也不免有些唏嘘。
要知道,曾经这把凛冬也不过是最为简单朴素的蓝色双手青铜剑罢了,只不过外形很像是用冰打造而来,又在斯卡蒂的引导下才唤名凛冬。
它代表着顾铖身为三世神使的格位,也是“顾铖”必须拥有的概念。
“老伙计…我还有挥动你的信念吗?”
顾铖拿起了凛冬,左手不自觉的摩挲起那温玉般的剑柄,眼中的怀念愈发深邃。
凛冬的外形和顾铖的经历一样,变化无常…
此时的凛冬剑锋分四面,剑脊化二层,形似柳叶而神若游龙,剑身长约九十厘米,有苍蓝霜花覆盖,晶莹朦胧,梦幻似为霞光,些许鎏金银纹自霜花中流溢至剑锋两侧,寒芒内敛而典雅大盛。
剑柄处于剑身浑然一体,固然而不失灵活,可做双手持握,也可单手挥舞。挥舞时会有流光霜雪环绕,寒冷似凛冬到来,动若暴雪极冰,静如霜华满天。
那澎湃的力量顷刻间从手中传来并与神格、核心相互催动。
若是自己再进入到律者形态或是神化,想来无论哪个律者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吧?
就连逐火之蛾的几位“颜值担当”要攻击自己也大抵是举手无措。
顾铖身边的空间逐渐动荡起来,天空上再次出现了裂痕,最深远的裂缝越发深红。
欲望之律者也即将完成她的准备。
阳台上,最初的一抹流光打在顾铖的脸上,不见炙热却满是冰寒。
顾铖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冰之律者,他眼中深邃的眼眸仿佛是暗无天日的海底,墨蓝色的漠然尽显杀机。
凛冬在一念之间回归神格,顾铖的皮肤上隐约出现了些许晶蓝色的光斑,类似于鳞片一样的冰霜熠熠生辉,在阳光之下仿佛珍重的璀璨。
“顾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记得你昨晚约了…”
“诶?对哦,你昨晚约了谁来着?”
在顾铖沉默的沉默中,迷迷糊糊睡醒的凯文有些迷茫的疑惑着。
顾铖倒也没有其他的反应,而是维持出平常的笑容,轻轻的走到床边坐了下去。
“你睡迷糊了,我能约谁?是不是这几天通宵连跪输懵了?总是自己瞎做梦。”
看着面前好像瘦弱无力的小白脸凯文,顾铖心中还算柔软的地方依旧跳动着。
“哦,也是哦。”
凯文整理好松散的睡衣,又把头上仿佛圣诞老人cp款的蓝色睡帽拽了下来,整个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慵懒。
这倒是也让顾铖难得的欣赏起来。
自己好兄弟迷糊的状态,怎么说也算是很好玩的,
空无一物的湛蓝色眼眸好比天空那般悠远纯净,白色的碎发依旧自由。
只是…
“凯文。”
顾铖的声音沉重下来,眼神也是十分认真。
?
凯文像是才清醒一样,瞬间发现了顾铖的异常之处。
他——居然有了些许的成熟?
凯文刚要发问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僵硬起来,一股较低的温度眨眼间充斥在自己全身中。
“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多好?要是…没有崩坏,你、我、瓦尔特还能与千劫和苏一同上学,追各自喜欢的女孩子,真正玩游戏玩到通宵…”
凯文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却是顾铖有些落寞的声音,无奈而悲伤。
凯文其中是处于懵逼状态的,可心中隐约涌上的感觉却让他同样品尝到了顾铖的悲伤。
“会有那么一天的…”
凯文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下意识的说出了不符合现在身份的话,也让正在运转崩坏能的顾铖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我也会努力的。”
顾铖最后的一挥手,还躺在床上的凯文彻底化作冰雕,那与梅比乌斯同样释然的表情再度勾起了顾铖的忧愁。
耳边不再传来凯文的呼噜声,千劫也变成了磨牙的噪音,只有苏,只有他睡觉还算老实…
“要结束了吗?”
顾铖正想到苏,那淡然而清雅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顾铖转身看去,上铺的苏不知何时醒来,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又眯眯眼的形象。
“嗯。”
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装了多久的大仙儿,顾铖复杂的脸上努力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
“你还是面无表情我看得舒服一些…再者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劲的?换个意思…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苏醒’呢?”
苏一边缓缓说着一边优雅的走了下来。
顾铖依旧没什么变化,或者说,他心中的悲伤早就占据了一切。
他看着苏的方向同样站起身走了过去,拉起两把椅子坐到了其中一把上。
“从你发现梅比乌斯的传闻是假的时我就已经有所怀疑…直到你能准确说出崩坏兽时,我才彻底知道你这个臭算命的居然可以跨时空交流。”
看着眼前唯一熟悉的人,顾铖的笑容也是真实起来。
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从虚空中拿出了一套茶具,甚至是连沏好的茶都有。
“看起来你早有准备?”
顾铖接过来有些无奈的吐槽道。
“期初,我并不知道你的梦境是什么,只能通过千界一乘在无数个时空中寻找痕迹。还好,每个世界的我倒是都会发出信号,我这才有机会找到你。”
苏平静的说着,一边说一边不忘吹散茶沫。
“放心,千劫已经陷入深度睡眠了,不会发现现在的情况的。”
知道顾铖在担忧什么的苏依旧平和的解释,也不管顾铖什么表情。
这句话让顾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随后气愤的宛如茉莉花喂骆驼一样一口闷了这盏茶。
苏还是如沐春风般眯着眼微笑。
“通过我梦利用职能进行辅助跃迁,由千界一乘进行意识定位,最后在华的羽渡尘的帮助下我才得以转移意识。”
“具体情况想来小梦已经和你说过了。而我要通知你的是一件比较特此的事情…”
苏的话语让顾铖的心态沉了下去。
就连苏也要费尽心思过来的事情,怎么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苏的话也确实让顾铖的心跌入谷底。
“顾铖,当这位掌控幻梦的律者苏醒时,也会是崩坏彻底将近现实的时候。你与这位律者的斗争也会是人类与崩坏进行的本世纪首次正面抗争。”
苏严肃的语气让顾铖漠然的心活跃起来。
不只是那颗尘封已久的好战之心,也是那份值得铭记的信念再度复苏的久违感。
“在你苏醒前崩坏并不会降临过强的律者,而我们也会为你争取时间,待你苏醒,届时将会是英桀与律者进行全面开战的时候。”
苏的眼眸早已睁开,赤金色的眼眸宛如神灵,严肃的语气好像在审判罪人的孽债。
“这样吗?”
顾铖放下茶杯,沉下去的面容上微微浮现出惊悚的笑容。
律者?
顾铖的心中正巧还有些火气没有撒出去呢?
就在顾铖的气势愈发危险时,苏的手按住了顾铖。
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只是苏的身影也像是昨晚梅比乌斯的那般开始消散。
“苏…”
顾铖知道这对现实中的苏并没有什么影响,可每次面对挚友亲人消失在眼前这样的情景时,他又怎可能没有感触?
苏淡定的摇了摇头。
“还有毕业典礼呢,再多容纳自己一些…不要手软,也不要心有哀愁。”
“这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伤痛,也是全人类的代价。”
“面对崩坏,我们别无选择。”
苏的身影愈发朦胧,可坚定的话语正如小黑那样无法改变。
又一场梦,又一次失去。
顾铖的头再次低沉下来,努力带来的苦涩一时间让他忘记了曾经的甜蜜。
耳边也不再有千劫的磨牙声。
不知道现实中千劫又怎么得罪苏了,竟是连与自己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苏“送走”了。
也可能是那几次通宵时明目张胆的演员行为?
顾铖苦中作乐的开着玩笑。
回首看去,宿舍冷寂得宛如坟岗,凯文的冰雕也是散发着让人心慌的凛冽感。
“凯文,对不起…”
他没有办法。
他不忍心自己的“家人们”生不如死的与世界共进退,也不忍心看到他们死在崩坏手中。
与其让他们痛苦的死去,不如让自己来承担伤痛。
他们,只需要离开就好了…
[挽歌]会记住所有代价,然后…一一奉还!
顾铖离开了宿舍,逐渐动荡的空间代表着世界的分崩离析。
安稳不再,崩坏重新涌入脑海。
再次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层层晶莹而哀愁的满地冰屑…
没有什么值得感怀的。
如果没有自己,那他们也不会承担这样的代价。
如果,没有自己…
和英桀们原本承受的一切相比,自己这点痛苦又算什么呢?
自己没有时间留念卑微的祈求,也没有机会寻求安慰。
在故事结束前,总要有人继续用命谱写未来的希望。
因为…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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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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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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