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便是承认了萧彦所说。
谢家人立时惊得哑口无言,脸上神色各异。
谢桓气得胡子几乎吹起来:“承泽,你莫不是受伤糊涂了?怎可胡乱说话?!要么,定是恭王威胁强迫你,是不是?!你现在自己家中,老太太与大伯都护着你,你休要畏惧恭王淫威,只管说实话!”
“护着我?”谢承泽从胳膊底下发一声笑,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免啦,您不护,我尚可多苟活几日。我连床榻都起不来,今后再不能为谢家战场立功了,你们还护我做什么?”
谢老太太与谢桓一时齐齐语塞。
谢承泽接着叹息:“还有殿下,你说过男儿不该为情所困,现在咱们已然道过别,你该放下;这里地方脏、人心也脏,您还久留此处做什么?”
萧彦罔顾谢家人的愤怒,答道:“自然是等你答应,带你回府。”
谢桓闻言,暴跳如雷,手中官帽掷在地上:“恭王!你、你岂可欺人太甚!”
萧彦不理他,转脸向里,正色道:“承泽,你看看我,只要你看着我,我不信你会拒绝。”
谢承泽摇头,依旧罩着头脸:“不,不能看——殿下模样,我早刻在心里;若是此刻再看,我……”
萧彦温言哄他:“跟我回去,每日都能看我,多好。”
谢承泽沉默不语,手臂却下意识地放松了些。
刘氏脑筋虽转的慢,但总算找到点话,插嘴帮腔:“恭王殿下,早听说您风流多情,之前为收个小倌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居然上门来勾搭我家大好男儿!承泽,你可是咱们三房单传嫡子,若真跟了他去、做他房里的人,岂不是还要排在那小倌后面,这脸面往哪搁?!”
谢老太太顺过气来,此时果断起身逐客,拐杖重扣地面:“二皇子,你今日不请自来,咱们虽招待不周,你也着实无礼,时辰不早,你现下就请回吧!”
萧彦稳坐不动,神态自若:“大家都亲眼所见,此处不宜承泽将养,本王要带他回府,痊愈后再行送回。”
谢老太太怒不可遏:“你凭什么?!他是谢家子孙,死也得死在谢府!”
萧彦却不与她争腔,反而以退为进,喟然一叹:“老太太,看来您是真舍得他死在这里啊。”
——谢承泽瘫痪在床水米不进,整个谢府却没几个人知晓,若不是萧彦得了报信赶来,谢承泽只有死路一条。
谢老太太不由脸现愧色,但她大半生从未被人忤逆,仍是强硬道:“怎么安置他是我谢家的家事!谢家百年英名,岂容不肖子孙毁损!承泽,难道咱们家白养你、白教你了么?!”
见谢承泽不吭声、似是听从长辈教训,刘氏想起方才萧彦吓唬自己的模样,不由忿恨尖酸道:“二皇子,承泽已然对你说的清楚,你若再纠缠,岂不是热脸来贴冷屁股,白白叫人耻笑了去?!”
萧彦慢慢起身,似也负气:“好,看来承泽心意已决。强扭的瓜不甜,本王只当今日上门自取其辱罢了。还望诸位包涵,不要向外透露此事,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明日,首阳城里街头巷尾、贩夫走卒都将要耻笑恭王殿下:登门把个瘫子当宝,却连瘫子也看不上他——想到那场面,刘氏难掩幸灾乐祸,抿着嘴风凉地笑:“您放心,咱们家家风严正,不会走漏风声,只是见到您登门的人可多了去,保不齐谁爱打听呢。若是明日城里议论,那可与我家无关,您自己做事自己担着。”
谢老太太虽不满她说话措辞粗鄙,但也是这个意思,鄙夷地抬手示意送客出门。
萧彦受她们如此奚落,不禁长叹一声:“即便如此,本王不悔来这一趟。承泽,你我今生,便就此别过!”说完,抬脚往外走。
他数着步数,走到屏风转弯时,脚步微顿,果然背后传来谢承泽的声音:“——殿下!”
恰好七步——萧彦停下,转身回看。
谢承泽正艰难撑身,努力坐起,将身上邋遢脏污呈现给他看:“殿下可看清,我如今是这副模样了。”
萧彦毫不避讳,直视他,言简意赅:“想从前我身陷犬戎牢笼,不比你现在好多少。”——可你那时,仍愿意接上我唇吻。
谢承泽眼神却坚定:“我跟你走!”继而苦笑,“——只是我现在连床都下不得。”
谢老太太怒道:“承泽,你真的连祖宗父母都不顾了?!”
刘氏讥讽:“小六儿,你可想好了,从前你少年英俊,他才爱你;如今他即便念及旧情,一时冲动带你回府,可你这样子自己也看的见,难道他过后不嫌弃?照样的是要弃你在一旁,与其落得那境地,还不如留在咱们家中呢。”
这些人尚在喋喋不休,萧彦已大步走过去,三两下将罩袍脱下,俯身揭了谢承泽身上潮湿脏被,远远扔开,用罩袍将他裹个严实——随即抄在他肩膀和腿弯,挺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谢承泽身量虽高,萧彦双臂却没那么吃力——居然瘦成这样。萧彦心痛,面上却不显,旁若无人,低头对谢承泽轻松打趣:“回去得给你好好补补。”
他转脸对谢老太太微微致意:“老太太留步,天寒地滑,您别送了。”话音未落,人已迈出门外。
留下一屋子人怔在原地,片刻,有婢女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抢了六少爷去?”
谢老太太如梦初醒:“人来!拦住他!”
谢桓一跺脚,忙追出去:“二皇子!你、你停步,你、你站住!”
萧彦当然不会站住,抱着谢承泽,脚下生风:“不打扰你们午膳,本王府里也做好了饭。”说话间,出了院门,从原路返回,乐孟已在前等着接应。
外院的小厮听见动静,匆匆舞枪拿棒跑来。本以为是进了盗贼,不料却见这场景,虽不认识萧彦,却能看出头顶玉冠是皇族格制;且他双臂间横抱着自家的六少爷,六少爷身上裹着的紫金朝服,似乎首阳城里没几个人能穿——一时都愣着不敢动。
谢桓气得直跳脚:“快把六少爷抢回来!”眼看小厮们一窝蜂围上去,他又慌忙补充:“但是不许冒犯二殿下!”
原来是恭王!下人们停下退后,面面相觑:要是误伤皇子,那岂不找死么?更何况六少爷双臂紧紧环住恭王、头伏在他肩膀,看着实在不像是被抢,倒像是——额,私奔。
乐孟见了这阵仗,虽出乎意料,倒也不惊讶,及时发话圆场:“谢大人,今日来的匆忙,都是我这属下疏忽,忘带殿下吩咐的聘礼,待明日给您府上送来。”hτTΡδ://WωW.sndswx.com/
他跟在萧彦身边,笑着说话,手已按在佩刀柄上。
谢桓气得青筋暴起:“谁要你们的聘礼?!”他指着下人们大骂:“都是死人吗?不能动手就拦住他,别叫出门!”
护院下人们却纷纷让道,讪笑:“老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嘛。”
谢桓几乎要吼出来,语无伦次:“恭王,强抢我良家子!我、我这就去告御状!看你二皇子、怎么做这个七珠亲王!”
萧彦知道谢府护卫都是从军中调拨,若他们到来便难以脱身,毫不恋战,只顾走路。
谢桓不敢动手,气急败坏,一路跟在后面追赶叫骂。果然,到得大门口时,府中护卫已拦在前面。
乐季带着两个侍卫,正严阵以待与他们对峙,抬眼见这般情形,脸色复杂。
护卫们也觉无趣,勉强行个礼,劝道:“得罪得罪,恭王殿下,您虽贵为皇子,可这上门抢人之举,实在过分啊……”
“不是殿下抢我。”谢承泽在萧彦臂弯,勉力支起头,声音犹哑却掷地有声:“是我强求他,是我要跟他走。即便死,我也死在他那里。”
护卫们原本想开口嘲讽,但待看清谢承泽如今的虚弱模样,全都哑然无声。
乐季握紧手中刀柄,时刻准备迎战——今日闹成这样,若带不走谢承泽,只怕谢家为保名声,留他不过明日。
乐孟赶紧笑道:“早与谢大人解释过,今日确实忘带聘礼,且通融通融,明日便送来下聘。”
府卫却不似院内小厮那般好糊弄,挡在门前不让:“即便真的下聘,也该主家同意才行,岂能不经同意便带走人?”
阖府的人都已跑来瞧热闹,被管家一一骂回去。门内如此动静,连巡城卫队也惊动了,在门外询问:“贵府内似有兵戈之事?”
门房结结巴巴地解释,乐孟耳力好,听得门外正是刘希恕,忙高声应道:“刘兄弟,是咱们二殿下被困在此。”
“什么?被困?!”刘希恕声音顿时紧张:“殿下?您怎么样?”
萧彦不想牵连他,应道:“无事,你自走你的。”
刘希恕再傻也能听出不对劲,脸色立时严峻;但面对的是谢府,他掂量掂量,心里嘀咕:若是搅和进恭王与谢家的事,回去我爹还不骂死我;可若就这么抛下恭王不管,还算什么战场同袍——少年血性上涌,心一横,仍是拔刀出鞘,抖出典卫威势,在门外大喝:“怎么回事?!皇城巡卫在此,谢府快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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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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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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