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乐孟见他脚步略略一顿,朝平日回房不同的方向走,便问:“殿下这是想出营?”
萧彦随意点头:“去城中瞧瞧。”
乐季此时本该去协助刘希恕清点军务,听得他要出营便也要跟上。萧彦对他另有吩咐:“去看看那刘家小子,本王瞧他虽是纨绔,倒也算能做点事情。北军这边不少人看他不顺眼,大局为重,别叫人给他使太多绊子误了事。”
乐季不放心:“那殿下再带个人,城中不比营里安全。”
萧彦并不停步,侧身露出腰间佩剑示意:“光天白日,本王还能丢了不成。”
乐孟快步跟上,同时对乐季摆拱拱手,表情滑稽:信不过我?
乐季便只好作罢。
谁知不过三炷□□夫,乐孟便气急败坏地冲回来,把他拽到僻静处,脸上的表情仿佛天要塌了:“殿下、殿下不见了!”
见乐季立起眉毛瞪他,便压低声音:“我们去的是城外那些游民那边……我一直紧紧跟着的,不过错了个眼,他就……不见了!”hΤTpS://WWω.sndswx.com/
乐季勉强保持镇定:“许是去城中其他地方了?”
乐孟慌得全然失了分寸,丈八男儿摇头如拨浪鼓:“不会,游民那地方虽乱但无遮无挡,他若回城我不可能看不到!我回来问过,他并没有回营!”
乐季瞧他这神色,心中一揪,下意识地攥紧佩刀刀柄,果断道:“那你还等什么!走,带人把那游民地的人尽数拘来审问!”
出于某种微妙心理——谢承泽不在,想替他照拂游民营地,却不欲被人看破——萧彦连乐季也不肯叫跟着,只带了乐孟前往。
游民营地离城墙约莫百步,破破烂烂的帐篷丛里,衣不蔽体的女人大多在奋力浆洗衣衫、缝纳鞋底——替城中居民做活,由小孩进出城门传递,换得半碗吃剩的饭菜。这也是萧彦下令放孩童出入的本意:与其让她们进城分散,倒不如集在一处易得管理,眼下尚未到最难的时候,先保住人饿不死就成。
见来了生人,女人们先是慌忙畏缩地拢着衣衫往低矮的帐篷里躲,透过破洞往外看清萧彦面容俊美、服饰华贵,只觉是仙人下凡,于是又纷纷钻出帐篷,不远不近地打量,更有甚者,故意撩起破旧衣衫,努力向他卖好。
此处虽只有女人小孩,但若被围住也不妙。乐孟不由跟紧几步,手按佩刀,吓得女人们缩了回去。
两个胆子大不怕生的小孩没躲,吸着鼻涕,站在一边仰脸看他。萧彦抬手,示意乐孟后退,不必紧张。
他冲小孩友善一笑,小孩们顿时开心地跑过来,问他:“你就是收留我们、给我们饭吃的贵人吗?”
四只脏兮兮的小手摸在他衣袍上。
萧彦有点嫌弃,想着这些是谢承泽收留的人,仍弯身对他们和颜悦色:“我不是,那个人出城去了。你们昨日可吃的饱吗?”
其中一个矮个小孩诚实点头:“吃饱了,不过你们汉人给的饭不够,后来托达又给我两个青稞饼我才吃饱的。”
另一个大点的小孩忙打他阻止:“不能在外人跟前提托达!”
矮个小孩不服气:“托达也是外人!”
大小孩教训他:“托达是小孩,是草原人!这个人是大人,还是汉人!不一样!”
矮个小孩气得叫嚷:“托达才不是小孩!我有一次看见……”
大小孩捂住他的嘴:“别说啦!托达知道会杀了你、把你丢去荒地喂豹子!”
萧彦本以为不过是小孩斗嘴,听到此处不由敏锐问道:“托达是谁?”
两个小孩不敢吭声,一脸惧怕。忽然间,不知何处而来一股异香,直冲鼻腔,萧彦素来警惕,立即屏住呼吸,却还是晚了。
——阳光下,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影子,刻意伪装过的嗓音格外诡异:“我是托达,贵人找我吗?”
萧彦还没看清这孩子的模样,视线便迅速地模糊。他张了张口,想唤乐孟,却没能发出声音,往肮脏的地面倒去。
一旁又跑来几个小孩,训练有素地分头抓住他,飞快地拖进帐篷丛里。
***
有人粗暴地拖行他。初春的草地虽不坚硬,但萧彦后背瘦削,仍硌的生疼。
他在痛感中渐渐清醒。
他应是被拖进了一个大帐篷,粗糙的麻布帐帘拂过脸上,陈年未洗的酥油味又腥又腻,钻进鼻腔,令他犯起阵阵恶心。
他大概猜到自己身处何处,慢慢睁开眼睛。
入眼是悬挂在帐顶的一只豹头,栩栩如生,呲着尖牙,仿佛正在对来者恫吓怒吼。
萧彦想撑身坐起,发现双手被缚,并不挣扎,只不动声色,腰间蓄力,缓缓坐起来,丝毫不显狼狈之态。
坐在对面兽皮敞椅的人见状,阴恻地笑了一声:“魏国二皇子,你可真能端架子。”他起身走近:“但我提醒你,你现在是我的囚犯。别总绷脸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惹我不高兴。”
萧彦并不抬头看他:“哥亥天青,你胆敢把大魏皇子绑来,是做好亡国灭种的准备了吧?你倒是有胆,不过不知道你父亲是不是同样也做好了这个准备?”
哥亥天青蹲下来,灰绿色的眼睛直视他,像盯上猎物的土狼:“您不用操这个心,还是想想三日后自己会怎样吧。”
萧彦此时已然冷静下来,脑中飞快地分析情况,同时毫不示弱地问:“本王会怎样?莫非你敢杀本王?”
这个犬戎既是敢把他绑来,若不是蠢到发疯,便是早有预谋。如此,自然敢杀他。
哥亥天青伸手,攫住他下巴,强行令他抬头看向自己,用生硬的汉话讥诮道:“二皇子殿下挨过饿吗?知道饿极了的人是什么模样吗?饿极了的兔子敢和老鹰抢食!整整一个冬天,我部落里的人都在挨饿——我什么不敢?要是你们魏国人愿意用粮食来换你,喂饱我一族的人,我就放你毫发无伤地回去。”
萧彦等着他继续说。
攫住他下巴的手往下滑去,滑腻的指腹透着森冷,像是蛇爬过皮肤。萧彦厌恶,甩头躲开。
“——要是他们不送粮食来,我仍是放你回去。毕竟你是大国皇子,身份贵重,”哥亥天青把“贵重”二字咬得很重,嘲讽地干笑:“但是你不能白来一趟。”
萧彦以为他朝自己提条件,淡然道:“看来你胃口不小,本王可拿不出你要的粮食。”
不惜绑架皇子来换的粮食,不可能是小数目。
哥亥天青继续干笑:“我不找你要粮食。”
帐篷的厚重帘布被风吹开,哥亥天青顺手指向外面的草地:“——到时我会当着全族和你们魏国使者的面,狠狠地□□。”
萧彦何曾受过此等侮辱,心中一紧,压住怒火,冷冷道:“你自找灭族之祸,本王定会成全。”
到了这地步,哥亥天青当然不会理会他的威胁,往他原本束紧却在拖拽间松散的领口贪婪地探看,自顾自咂嘴:“汉人的皇子,果然娇贵,你这皮肉比草原上的女人还要白嫩。”
萧彦知道他在故意激怒自己,连多一眼也不看他。
腰间忽被重重掐了一把。哥亥天青凑近,不怀好意地笑:“我看二皇子这腰虽细,却挺有力量,一定经得起各种姿势折腾,能让我过足瘾。唔,我倒真希望你们魏国别答应我的条件。”
萧彦淡淡回敬:“待以后杀你时,本王会先剁了你这只手。”
哥亥天青并不动怒,低声笑着,起身走了。
萧彦靠着房柱,冷静地思索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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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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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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