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绪也不恼,坦然笑道:“多谢三少爷夸奖,养狗就是用来给主子看家护院,清理邪祟,更何况在下便就是一条狗,那也是世子的狗,总比当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狗来的磊落尊贵,您说,是也不是?”
“你!”风言漓刚要发作,突然被不知何时赶来的女侍拦住了。
“漓少爷,细君叫您过去。”她向风言漓使了个眼色,风言漓面有不甘,却还是听话地走了。
女侍朝风言滨福了福:“漓少爷喝醉了,言语间颇有冒犯之处。不过都是自家兄弟,想必世子不会计较。”
“醉酒失态本属常事,本世子自然不会与三弟计较。”风言滨冷冷开口,看不出喜怒:“不过本世子也有些乏累,便先行告辞。”
说完,他起身就走,不顾那女侍脸色如何难看。殷绪愣了愣,见风言滨毫无回头的意思,不禁苦笑,向女侍拱了拱手:“世子今日实在疲乏,想来只能改日再另行拜见细君……”
“还不走?”风言滨的声音从十几步外传来,已能听出不悦。
殷绪摸了摸鼻子,扔下一句“告辞”就也快步离去,留下一众风氏子弟面面相觑。主人都走了,还留下干什么?于是他们也纷纷离场,不过一时半刻,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席上只余残羹冷酒。
风言滨的步子又急又快,殷绪无法,只好一路小跑,过长的大氅就在地上拖啊拖,他也来不及提一下。
“世子,世子,等、等会儿小的。”殷绪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风言滨突然收住脚步,殷绪没刹住闸,脚一滑就向前扑去,电光火石间,只感到有一双手牢牢拖住他的腰,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殷绪抬头,急忙退开几步:“多谢世子。”
风言滨被殷绪强行推开,没什么反应,只是稍稍皱了皱眉,殷绪这才发现,风言滨的手上竟然有些细小的血痕。
刚才和风言漓对峙时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当时没在意,现在一看,那应当是风言滨手里那个玉杯碎掉前的残鸣。殷绪小心翼翼地将嵌在他手掌里的碎片取出,看来风言滨对他母亲的事情确实十分在意,如果刚才不是自己站出来,恐怕风言滨就要冲上去了。
殷绪左找右找,试图撕点布帛包扎一下伤口,谁知找了一圈,没有一个是以他现在的“能力”能撕得动的东西,风泉又不在旁边,他装模作样地找了半天,终于作罢。
风言滨冷眼看着他忙乎,突然问道:“为什么。”
“啊?”殷绪不明所以。
风言滨盯着自己被抓住的手:“你今日本可以不站出来的。”
殷绪愣了愣,旋即笑道:“楚双是世子门人,替世子说话难道还需要理由?”
“只是如此?”
“既然选了您做靠山,我当然是希望为您多多出力,这样以后论功行赏的时候才好提要求嘛!”殷绪终于找到可以包扎的东西,他从自己中衣内襟上扯下一条,将风言滨右手上不深的伤口包了起来。
丝质的中衣极为柔软,上面还残留少年的体温。风言滨一颤,回想起刚才席上的针锋相对,心中坚冰好像被融化了一点。自从母亲莫名消失,父亲也跟着一蹶不振后,“妖女”之类的话已不知听了多少回,以前有谭叔跟着可以宽慰,可他不能总带着老家奴出来,而风泉本身就还是个孩子,更不可能指望他做些什么。说来也奇怪,聂楚双虽然与风泉差不多岁数,可他身上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甚至在耍无赖时都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配着他那张嫩的过分的娃娃脸,令人无端升起一种……违和感。
“世子,”殷绪突然想起什么:“侯爷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为什么会格外留意他?殷绪眼中闪过一丝疑问,留意也就算了,竟然破例让他一个外人去参加家宴,他原以为老侯爷会对风言滨擅自与元王合作之事激烈反对,没想到老侯爷的态度竟如此怪异,要么是真的十分疼爱这个孙子,要么……就是另有隐情。
风言滨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他抽出自己被包了厚厚的一层的手,边走边道:“本世子府中有不少他的眼线。”
殷绪双目微睁:“那世子为何……”
“还不到时候,索性那几个用着还算顺手,再留几天也无妨。”风言滨瞟了殷绪一眼:“祖父不会轻易出手,你不必担心。不过就算他出手也不要紧,我已着人保护于你,你在府中安心待着便是。”
安心?你不动手,我怎么可能安心?殷绪跟在风言滨身后,迟疑道:“其实,楚双方才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世子突然如此……温和,倒叫我受宠若惊了。”
“本世子这个样子,你觉得受宠若惊?”风言滨稍稍扬高声音,言语中的笑意傻子都听得出来:“那你觉得本世子平时是怎样的?是否总是凶神恶煞,将你吓得魂不附体?”
殷绪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急忙辩解道:“当然不是,世子待人接物一向温和有礼,御下有方。我的意思是…是因为世子于我来说就如同巍峨高山,可望而不可及,而方才就好似高山突然低下头和我说话,所以才觉得受宠若惊啊!”
风言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殷绪也努力的直视他的双眼,好像要把满腔的真情化作实体喷在风言滨脸上。hΤTpS://WWω.sndswx.com/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先前被派去回禀老侯爷的风泉匆匆赶到,手上捧着一个木盒:“世子,侯爷让您回去好好休息,这是罗夫人的贺礼,侯爷让我拿来给您。”
风言滨收回目光,淡淡看了眼木盒:“回府吧。”
一阵风吹过,慢慢的就有雪花飘落下来,白日飞雪,别有一番风味。
雪不大,但胜在连绵不绝,单单是走到门口这一会儿功夫,三人身上俱已积了雪花,殷绪正要上车,却发现风言滨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疑惑地顺着风言滨的目光看去,见街巷拐角处停了辆马车,平平无奇的棕色车厢与周围建筑几乎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外面风雪越来越大,可风言滨却丝毫没有走动的意思,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殷绪不禁打破沉默道:“世子?”
无奈风言滨就像没听到一样,僵硬地立在那里,好像腿脚已被牢牢地固定在雪地里。殷绪看他这样子,心中已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隐隐约约很快就变成了肯定,一蓝衣少女从那辆马车上跳下,快步走来给风言滨行了一礼:“世子,我家少夫人请您过去一叙。”
风言滨抿了抿唇,迟疑道:“你家少夫人,这些年过的可还好?”
“好与不好都不是奴婢说了算,世子若真的关心,随奴婢看一眼不就知晓?”少女掩唇一笑,侧身道:“世子请。”
风言滨本不是矫情人,他掩去心中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抬步向那辆马车走去。
“若觉得冷,就进车里等。”难为他这时还能考虑到自己,殷绪实实在在地惊讶了一下。
这“一叙”的时间也算不上多长,但以殷绪现在的身体状况,在外面吹一会儿冷风就已觉得头脑发沉,思维不甚清楚。他在车里坐了会儿,嫌车里不方便活动手脚,反而更冷,便又下来走动。
他本是无心,却叫刚回来的风言滨会错了意,他停下脚步,看着殷绪漫无目的的乱晃,踢雪,心头不知为何就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你就这么想在我面前表现?”风言滨突然开口。
“啊?”殷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不会以为自己一直站在外面等他吧?不过如果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虽然自己没那意思,但就时间上来讲,他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待着。
风言滨认定的事不需要别人辩解,特别是在他吩咐风泉驾马车先回府后,殷绪对风泉投来的讶异的目光笑了笑,跟着风言滨缓步慢行。
看这架势,殷绪就更不会再傻乎乎地解释什么,他亦步亦随,打蛇棍上,试探地问道:“世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你这么关心本世子的事,那就不妨猜一猜本世子在想什么,如何?”
殷绪挑眉:“猜对了有赏吗?”
风言滨觉得有趣,轻笑一声:“先猜再说。”
殷绪沉吟:“嗯——世子可是在想孟夫人的事?”
风言滨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眼神也冷了下来。他轻哼:“你可知道,聪明人一般不会太长命?”
殷绪道:“楚双只是仗着有几分小聪明而已,那里算得上真正的聪明人?不过席间听三少爷提及苏雨小姐,又见方才世子情状,两相联系方有此一猜,能恰巧猜中实为侥幸。”
风言滨上下扫视一眼,这才放缓语气:“你说得不错。”
“世子方才说,猜对了有赏。”殷绪特意加重了“赏”字的读音。
“说吧,想要什么?”
“想要的太多,说不过来。不过楚双有一事不明,还请世子解惑。”
“何事?”
“三少爷举止荒唐无礼,可言辞中针对世子时却句句暗藏芒尖,引人深思,长此以往,对世子颇为不利。世子为何不出言反驳?”
“反驳?”风言滨冷笑:“他说的都是真事,我如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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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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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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