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绪得了许可,便早早地换了一身新衣服,准备也去凑个热闹。自从那天雪地谈心后,风言滨对他的监控明显宽泛了许多。
怪不得天天有人围着看,这鼓乐班确实有些名堂,二十一个舞女各个腰肢细软,明眸善睐,随着乐声起舞时,鲜艳裙角在空中摇曳似蝴蝶翩跹,裙下生风,美不胜收。殷绪挤在人群里兴致勃勃地看了很久,久到一直跟在他后面的两个暗卫也觉得与其盯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小弱鸡,还不如欣赏一会儿歌舞。
鼓点越敲越急,舞女们的裙摆也越转越快,繁复似绽放于洁白雪地里的朵朵鲜花;腕上铃铛叮叮作响,清脆中有别样的韵律,令人目随之移动,耳为之倾听,仿佛沉浸在人面桃花的盎然春意中,难以自拔。
一曲舞毕,人们脸上的痴迷之色却还未散去,只觉方才眼花缭乱之间媚骨暗香勾人心魄,等那两名暗卫察觉不对时显然为时已晚,再看向刚才殷绪所站的位置,哪还有他的影子?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的惶恐,若是人出了什么意外,恐怕他们两个难逃一死……
“速去禀报世子,我去找人!”
两人面有恐色,世子的脾气……为何今日偏偏赶上他们俩当差?
于此同时,殷绪已行至郊外河边,渭水分流处,有一片废弃简房搭在水边,摇摇欲坠。
河水淙淙,月落平野。
殷绪平了平紊乱的气息,推门入内。
月光从破陋木板间隙处洒进来,不亮,却足以令殷绪看清屋里那人熟悉的眉眼,以及他脸上的一片风雨欲来的平静。殷绪叹了口气,道:“以我的安排,你现在应已回到接天峰,师兄。”
这人自是聂清林无疑,他对殷绪的无奈恍若未闻,直接道:“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殷绪装傻:“什么做了什么?师兄的意思我听不大懂。”
聂清林胸膛剧烈起伏:“欺负人不通医理很好玩?你以为我不知暂封内力和重病在身的区别?脚步虚浮无力,呼吸凌乱,这根本就是中毒的情状!”
殷绪失笑:“师兄言重了,我这称不上什么重病在身,等这事做完了调养一阵子就好了。”
“□□重在积累,日积月累早晚会置你于死地,若时间短尚可慢慢调养,可你想做的事真的是十天半月能多完成的吗?如若细究,怕是三年两载都难吧!难道你就要一直拖下去,直到拖到死吗!”聂清林拍案而起,那张已经摇摇晃晃的桌子“轰”的一声彻底破碎。
殷绪默然,他与聂清林相对十年,彼此性格想法都再熟悉不过,聂清林虽未明说,但字字句句都直击自己心头,令他无法反驳。
聂清林此刻真恨不得一巴掌打到殷绪脸上,好把他从进屋起就一直平平淡淡的神色打出一条裂纹来,可是……他舍不得。
聂清林终究狠不下心:“没人要你做这么大牺牲,你不欠我的。”
他很早就发现殷绪无论对着谁都有一种愧疚之情,他不知这种愧疚从何而来,只知道他不喜欢这种愧疚,一点都不喜欢。
殷绪肩膀微微一震:“这不是牺牲。”他抬头,对上聂清林的双眼:“我本应是已死之人,有师父,有你,有鼎昇门才有如今的殷绪。今天商子密对聂家下手,明天就可能是付家、孔家、繁家……我不可能任由他一个个伤害我想要保护的人,师兄,我需要去接近商子密,和谈也好威胁也罢,甚至是直接杀了他,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会让他再事事遂意。”
更何况他还有陶墨,有他在,他根本不用担心自己那天会吐血而死,只不过这些不能跟聂清林说罢了。
殷绪见聂清林久久不言语,知他仍在气头上,便柔声道:“两月未见,难道师兄只有这些话对我说吗?”
“两个月零三天。”
殷绪有些愣怔:“啊?”
聂清林别过头不去看他,两个月零三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这人,眼角眉梢,一言一行,在心中一遍遍描摹,没日没夜地想,想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想他会不会受什么委屈……鼎昇门正值多事之秋,作为板上钉钉的下一任门主,他本应立即回接天峰稳定人心,可他却任性地继续留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把本应来接头的晏秀踢去了青州,只为能看他一眼,谁知喜悦和期待被他的隐瞒一盆凉水泼了下去,想来穆遥和晏秀都早已知道他的打算,唯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殷绪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说自话道:“风老侯爷府上有一条密道,密道中有三间耳室,伯父伯母被关在最南边一间,也就是祠堂下方,侯府中一应人手俱已安排妥当,只待风言滨一启程便可去救人,师兄不必担心。”
聂清林终于有了反应:“风家祠堂?”
殷绪道:“不错,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此事风老侯爷也会插手,若不是风言漓,只怕我们还要多花一些时间在上面。”
聂清林眉峰蹙起,显然十分清楚风言漓是什么货色:“你在与风言漓合作?”
殷绪笑道:“合作谈不上,不过是用着顺手罢了,像这样心思单纯的世家少爷要是能多来几个,我做梦都要笑醒了。”hΤTpS://WWω.sndswx.com/
一个人的目标若太容易看出,就会变得很好拿捏,就比如风言漓,他不过给了点小小的好处,风言漓就认定了他这个连面都没露的“好盟友”,连密道都敢往外说。不得不说,风言漓无论哪一方面都与风言滨相差甚远,如果他站在老侯爷的位子上,肯定也不会换个样样都不如风言滨的娇贵少爷当家主的。
殷绪想到最近风言滨的动作,到底有些忧心。尽快救出聂将军是其一,而他也不会忘记□□的事情。他所要做的不仅是把风言滨引出去,还要把他手里的□□一起运出去,虽然风言漓心里的弯弯绕绕一目了然,可他的手段决定了他并非共事的好伙伴,若非风老侯爷插手,他也不会埋下风言漓这步并不靠谱的棋来牵制风言滨,逼他不得不用上□□。
“这边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得清楚的,师父那边情况如何?”
聂清林一想到孔少慕洒脱的撒手不干就一阵头疼:“师父已亲往大漠,说是要与西戎会上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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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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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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