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连日奔波以来第一杯热茶缓解了些许疲惫,风言滨将茶杯放到桌上,淡淡道:“此次死伤如何?”
风泉正要答话,瞟见一旁的殷绪,欲言又止。
殷绪识趣道:“世子慢聊,我去外面吹吹风。”
“还嫌冻得不够?”风言滨一句话将他钉死在原地,又对风泉道:“继续说。”
风泉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是,此行我们实在伤亡惨重,带去的封地护卫军只有不到五十人回来,半数暗卫都被埋在了雪山底下,至今生死未卜,我们、我们……”
风言滨盯着杯上雕纹,半晌才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罢。”
“……”风泉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属下办事不力,三天前锦都传信,聂家将聂徵和他夫人劫走了!”
“怎么劫的?”
风泉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他们……不知从何处得来天火,将祠堂炸了!”
饶是心里早有准备,风言滨还是不由地震了震:“祖父如何?”
“老侯爷本是未受波及的,然而……”
“说!”风言滨低喝,手边茶杯落在地上,“啪”地一声崩成碎片。
“世子!”殷绪冲上去按住风言滨双肩。
“老侯爷怒极攻心,至今……昏迷不醒。”
风言滨的手指一根根缩紧,骨节攥得发白,殷绪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浑身绷紧的肌肉在微微颤抖,他欲伸手将自己未动过的茶水端来,却不防被风言滨一把抓住。
“……世子?”殷绪试探着开口。
风言滨紧紧的握着殷绪的手,感觉自己的怒气一点点平复下来,说来奇怪,好像只要这个人在自己身边,一切的狂躁都会被奇异地抚平。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我那好三弟,怕是坐不住了吧。”
殷绪郁闷地看着自己拔不出来的手,道:“想必这就是锦都至今未派出援兵的原因了吧。”
“风言漓趁老侯爷昏迷,同细君一起把握了侯府多数人手,对外谎称世子被天火炸伤,命不久矣,将我们的信使拒之门外,若不是信使早有准备,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风言滨冷笑:“祖父昏迷,本世子若死了,他便可光明正大地继承侯府,我这三弟可真是学聪明了!”
殷绪道:“三少爷狼子野心,世子打算如何处置?”
“本世子等这一天很久了,”风言滨不知想到什么,唇边笑意竟温柔起来:“既是他自己找死,本世子又何必再顾念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殷绪心中嗤笑,哪里是顾念什么兄弟之情,是顾忌悠悠众口,“等了很久”倒是真话,风言滨忍耐这个三弟这么多年,无非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他名正言顺地处理掉,毕竟风言滨在外名声并不好,若他先出手做掉风言漓,别说其他诸侯国,就是普遍信奉神明的百姓也不会放过他,到时就算得了爵位也坐不稳。当然,若风言漓先坐不住就是另一情形,而这一情形终于在此时被风言滨盼到,也许暂时有些忙乱,但一旦成功便是一劳永逸,从此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风言滨掌管渭水风氏。
殷绪大脑飞速运转,这场夺位之争他可不打算参与进去,只是与风言滨共度雪难后他便越发被看重,与此同来的还有越来越严密的防守,他该如何突破重重守卫,给尚在锦都的接应传递消息?
“谁!”殷绪一惊,周围空气流动在不断减慢,好像时间静止。从风言滨的房间出来后,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缠绕着他,原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应是陶墨……不对,这种陌生的感觉,绝不是陶墨!
思维运转间,殷绪手上已快速与身后之人过了五六招,对方并无杀意,却好像被这种小比试激起了兴致,殷绪也是好久没有真正活动手脚。两人颇有默契地背过左手,只拿右手过招,指掌纷飞,全是手上功夫,你来我往,倒也畅快淋漓,两人旗鼓相当不分伯仲,最后殷绪两指停在那人两肋之下,那人并掌为刃顿在殷绪脖颈处,相视而笑,同时收手。
“在下殷绪,敢问这位仙师如何称呼?”
那人回以一礼:“仙师不敢当,吾乃……我是陶墨的师兄,道号襄肃,俗名顾去斋,殷兄称吾去斋便是。”
殷绪道:“去斋兄,闲话不提,如今陶墨可有性命之忧?”
顾去斋眉宇印上几分忧色:“虽无性命之忧,却也是心神俱伤。说起来,汝.你如何判断他有性命之忧?”
殷绪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香囊,将里面的桃枝递给顾去斋:“陶墨将此物赠与我时曾说只要他元神不灭,此花永不凋谢,可我三日前便发现这花枝上桃花凋谢,树叶萎靡,是凋亡之相。”
顾去斋看起来十分惊诧:“师弟竟将这个也交给你了?”
殷绪不解:“此物……有何来历?”
顾去斋略作思忖,道:“殷兄可否让我看一下你的脉门?”
顾去斋将手放在殷绪脉门上探他灵台,不久道:“果然如此,殷兄全身骨胳可是陶墨亲手所制?”
殷绪道:“他以前的确说过,莫非这根桃枝与我现在的肉身有关?”
顾去斋道:“的确,我本只是替师弟暂管此间事宜,如今怕是又要多出一件,只是苦了殷兄,平白受拖累。”
殷绪笑着摇了摇头:“去斋兄可否讲的明白些?殷绪愚钝,实在被您绕的云里雾里。”
顾去斋道:“殷兄全身骨胳皆为桃木所制,是师弟以自身灵力培育而成,而这桃枝更是师弟原身的一部分,有了这个,你们二人便能相互感知,师弟本意应是助你稳固魂魄,可现如今他孽缘未断,自身难保,若心神极度不宁,怕是会将殷兄强行拖入梦魇中,实在是……唉!”
殷绪皱眉:“强行拖入,有何害处?”
“轻则心力憔悴,重则六魄被伤,我虽可为你护法,却不知这种情况何时发生,若恰巧赶在千钧一发之时……我也无能为力。”
殷绪有些头痛,未知的突发事件最令人不安:“此事是我安排不周,没有事先查明姜婷背后的势力,不知竟会将陶墨拖陷至如此境地,真是……”
顾去斋出言安慰:“殷兄不必自责,师弟对自己以前的事一向讳莫如深,连亲近之人也不曾提起,若非去问师父,我至今仍不知姜婷背后之人竟是阮桥。殷兄不知阮桥与师弟的渊源,又怎能一味将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当务之急是将姜婷送回她自己的世界,莫要再为虎作伥,破坏天地道法。”
阮桥?殷绪只觉眼皮狂跳:“依风泉所言,姜婷在陶墨失踪那日后便昏迷不醒,现今被锦都孟二公子安置在孟府,我推测是陶墨想将她送回时遭遇不测,她应已知道自己暴露,她若醒来将对我们极其不利。且不提这个,单是她昏迷,我们便已打草惊蛇,失了先机。如今她在孟府,就更不可能明抢,为今之计,便是将姜婷昏迷的时间延长再延长,待调离风言滨和孟二公子,我们才好继续下手。”蜀南文学
顾去斋也不禁按了按眉心:“我刚刚接手此事,一切都不甚清楚,只能劳殷兄多多费心,延长时间这种事尽管交予我,还望殷兄保重身体,切莫过度劳累。”
殷绪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他的脸上是青黑交加还是明明白白写着“疲累早衰”四个字,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顾去斋展眉一笑:“修仙之人,眼力总比旁人好上一些,殷兄身上尚有余毒未清,能多休息还是多休息的好,入师弟梦魇时,千万凝神清心,莫要动.情动气,以免将自己一并卷入。那么,吾尚有些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殷绪回礼:“顾兄慢走。”
殷绪随手把玩着那根快枯萎的桃枝,心下怅然。朋友之间不是非要知无不言,他知道陶墨心有困扰,然他不愿说,自己也就不必问,谁知就在这里出了岔子,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仰躺在客居的床榻上,喃喃道:“乱成一锅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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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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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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