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云淮璋向老侯爷请安:“不知父亲今日找我来有何吩咐。”
云老侯爷看了看自己这个与世无争的儿子,叹了口气。云淮璋小时候就和如今的容容一样痴傻,当时自己忽略了他,所以现在人不傻了,对他也亲近不起来:“别总待在屋里,也要多出去走动走动,人看着都没精神了。”
“多谢父亲关怀。”云淮璋到底冷不下脸:“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儿子以为还是少出去的好。”
“你呀……”云老侯爷不再多说其他:“上次只问了你鼎昇门的事,倒漏了一个人。怀璋,依你看……风言滨这个人如何?”
云淮璋终于抬了下眼皮:“父亲的意思是?”
“风言滨已然袭爵,容容也到了年龄,风云两家素有婚约,爹想听听你的意见,风言滨这个人……可托付吗?”ΗtτPS://Www.sndswx.com/
云淮璋微怔,他早就察觉到风言滨和殷绪的关系不一般,不过嘛……本着对云容容这个冒牌货的恶意,他一个字都没提:“风小侯爷人品和能力都是说得过去的,不过父亲,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这婚事是风言滨的母亲和阿然私定下的,本侯没有同意?”云老侯爷摇了摇头:“其实最开始是本侯和风家那个死老头定下来的。”
“当年本侯和那个死老头同时喜欢上你母亲,后来本侯抱得美人归,就答应赔他一个女儿,谁知阿然和他儿子都自己找了自己喜欢的,本侯便和他约好了将婚约推到下一代,只是还没等说出来,阿然她们自己就定下了亲事,我们便顺水推舟的默许了。”云老侯爷说起年轻时的事,一张脸都容光焕发起来:“可惜容容……唉。”
云淮璋沉默着,说实话,他讨厌关于云容容的所有事情,尽管他潜意识里知道错不在她,在于那个假的,雀占鸠巢的母亲,但是这种厌恶忍不住,就像明明真假云然差别如此之大,却只有他一个人意识到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因为那会让人感觉到一种全世界都在与你作对的孤独感。
“亳都很乱,别把自己陷进去。”在闲扯了一堆往事后,云老侯爷终于说到了正题:“殷绪不是好招惹的,无论是在昏迷前还是昏迷后,明白吗?”
云淮璋呼吸一滞,父亲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
“你之前,一直在查你姐姐失踪那几年的事,招惹了一些不该招惹的人,”云老侯爷拍了拍儿子的肩:“若非你是我的儿子,只怕活不到现在。”
云老侯爷意味深长道:“有些事,爹并非全然不知,但只能不知。怀璋,你是我几个儿子中最聪明的,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您知道殷绪他……”云淮璋急切地抓住老侯爷的手。
老侯爷晃了下神,印象中,除了刚生下的时候抱过云淮璋,他们两父子几乎从不碰触对方:“本侯还知道,他就是聂楚双。”
在殷绪以聂楚双的身份潜入锦都时,他那张与母亲过于相似的脸就让风言滨的祖父留了心,只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和风言滨说出殷绪的疑点,甚至连殷绪本人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却把这件事在信件中一五一十地写给了云老侯爷。
“爹喜欢容容,不止是因为她是你姐姐的女儿。”云老侯爷道:“至于殷绪,他的处境、身份都太复杂,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回到云氏,而你,最好也不要和他沾上什么关系,更何况,他自己也未必想回到云氏吧?”
云淮璋语塞,的确,殷绪本人似乎对所有有关云氏的事并不感兴趣。
“付振庚运气好,下对了注,他对殷绪有再造之恩,有他在一天,殷绪就不会离开鼎昇门。只是鼎昇门这一代,不是被上一辈压得立不起来,就是各怀心思。说到底是全压在殷绪一个人身上,他一倒下,鼎昇门便像沙子一般,聚不起来啊!”
“鼎昇门门主呢?”云淮璋突然想起这个一直被忽略的人,大概是殷绪的光芒太盛了,很少有人能想起来他还有一个从不露面的师父:“听人说,殷绪是为了争夺门主之位投靠元王,把自己师父师兄都打为叛贼,但我总觉得事实并非如此。”
“事实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你就安安心心地待在青州著书,不要再和鼎昇门有牵扯。”云老侯爷面上罕见地露出忌惮之色:“去吧。”
“看来,云老侯爷知道的内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多。”殷绪对刚刚偷听回来的陈婉泽道:“没有让你立刻去找云淮璋是对的。”
陈婉泽担忧道:“可是老侯爷让云淮璋不要再插手鼎昇门的事,他还会帮我们吗?”
“帮?”殷绪笑了笑:“这个词用错了。没有人有义务一定去帮另一个人做事。世上亘古不变的道理,是利益。只有各取所需,合作才能稳定长久。”
“你有主意了?”陈婉泽松了口气:“也是,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你的。”
“没有主意,空手套白狼。”殷绪吐了吐舌头:“现在就看秦罗依的了,消息若是送不到付长老手里,就只能用下下策了。”
“下下策?”
“我自杀,你逃走。”殷绪露齿一笑:“同归于尽。”
陈婉泽蓦地一下站起:“你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亳都那边究竟如何了,但我能感觉到,我那具身体并没有死。”殷绪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感觉到,可能牵扯到玄学,我就不赘述了。但是我觉得,如果连这具身体也死了,那我就真死了。”
“我之前曾写过一些东西,让我信任的人保管好带到不为人知的地方。一旦我死了,那些东西就会流传开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殷绪叹了口气:“本以为还有几年时间,看来是不行了。”
“有必要吗?”陈婉泽看他满不在乎的模样,气得发抖:“鼎昇门值得你这样做吗?”
殷绪一愣:“什么?”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就没有想过换一种活法吗?”陈婉泽强压怒意,一字一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为鼎昇门活着,从前你逃不开,现在,上天给了你新的机会,可以和渭水风氏的小侯爷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没有任何阻碍,为什么非要回去呢?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就当殷绪已经死了,你为鼎昇门付出的够多了,不欠它什么了,不是吗?!”
“然后从此见到你们,我就当不认识,同门一个个死掉,我就缩在一个小宅子里当聋子瞎子?”殷绪摸了摸陈婉泽的头:“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吗?”
“你不用为我感到不值的。我早已做了决定,为此而必须做出的牺牲,我也早有准备”殷绪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的开心:“其实一开始,就算答应了老道士,我对鼎昇门也没太多感情。陈旧腐朽,规矩多,内斗也多。但它也给了我很多,虽然每个接近我的人都有小心思,不过相处久了也挺可爱的,累是累点儿,但看着你们我才觉得有点希望。”
“别哭了,傻姑娘,我都没哭。”殷绪向前抱住了陈婉泽,替她拍背顺气:“唉,反正我现在是个女的,这样应该不算耍流氓。总之,鼎昇门只是一个符号,重要的是你们。和风言滨在一起当然很开心,但是如果为了他放弃其他一切,那我就不是我了,我做不到,明白吗?”
陈婉泽哭的肩膀一耸一耸,抽噎道:“耍……流氓……为何物?”
“姑娘诶你可真会抓重点。”殷绪无语:“就是登徒子。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明白,总觉得必须得还别人人情,但是现在算是死过一次,突然就茅塞顿开了。就算不还人情,我也想这么做,不因为别的,就是我想而已。”
“你说的不对。”陈婉泽渐渐收住了泪,她轻轻推开殷绪的怀抱,拿出一个小帕子擦了擦脸:“我粉都哭花了。”
“啊?”殷绪没来得及问自己哪儿说的不对,就被她下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云容容……我那儿有一堆香粉,回头送你。”
陈婉泽摇头:“侯府俸禄很高,我明儿自己去买不容易花脸的香粉。”她吸吸鼻子:“世上亘古不变的道理,不是利益。”
她坚定地说道,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或许对有些人来说,这句话没错。但对我来说,对我们来说,有比利益更重要的东西。”陈婉泽莞尔一笑:“我同样愿意为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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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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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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