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小枝像是发现什么,贴近玻璃,血迹。玻璃边沿印着五个血指印。
她转身看向司空云,他正弯腰拉开嵌在地板上的通往地下室的门。
仿佛刹那被击中了,小枝钉在原地。
木板掀落向一边,撞击地板发出哐当一声。司空云走下昏暗的木梯。
小枝想跟上去,双脚却像被胶水粘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前辈心情这么糟糕,不会重新把她关起来吧。她感觉有点透不过气。
地下室传出一阵稀里哗啦杂物翻落的声响。
叮铛!貌似是铁锹或是刀锯倒地的声音…小枝一个激灵。
随即,传来鞋子踩过木梯的吱嘎声,她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下一秒又砰地落下。只见司空云拎着一个工具箱走上来。
小枝为自己的不信任与恶意揣测感到惭愧。
“搭把手。”司空云说,往二楼走去。
小枝赶紧跟上,书本和文具盒随着晃动的书包哗啦啦乱响。
空荡荡的房间地板上躺着一个大纸箱。一旁塑封袋内是软蓬蓬的被褥。浅淡灰蓝底纹上印着一幅抽象画。
“打开。”司空云将壁纸刀丢在地上。
小枝撂下书包连忙行动,割断塑条打开纸箱,欣喜的看向司空云,“前辈,这是给我的么?”
司空云多一个字都不想说,点点头。
好幸福啊,小枝都要飘起来了。
她双手抓住床板,狠劲往一边拽了下,纹丝不动。
“起开。”司空云不耐烦的推开她,弯下腰长发垂散,右手使不上力,单凭左手扯了两次,总算把床板平放在地。
小枝盯着他的手臂,前辈一看就没什么力气呀,好像还不如班里的体育生。
前辈的手是装玻璃窗时划破的吧,这只纤长的手本该握着画笔的。
“前辈,我来吧,我很会组装家具的。”小枝自报奋勇,虽然她从没组装过任何一件家具。她一手握着螺丝刀,一手翻看说明书。组装过程很简单,她撸起校服衣袖开始行动。可实木组件真的好重,沉甸甸的像块大石头,赫然阻断了她的工作进度。
司空云一语不发的加入战斗,两人在地上爬来爬去,将组件摆好,小枝奋力拧着螺丝,掌心很快就鼓起一个个亮晶晶的水泡。
经过近一个小时坚持不懈的努力,小木床终于初见雏形。
两人目光闪亮的欣赏着杰作,从头到脚衣衫凌乱,乱七八糟。
为了测试床的坚固度,司空云抬腿踹了一脚。
小木床晃了两晃,仿若垂死挣扎的病人,随即哗啦啦散了架…
“这tmd什么鬼玩意!艹!”
司空云愤怒的咆哮声回荡在空旷的小楼。
他高高抬脚,对着已经一盘散沙状的小床又是一顿猛踩。
“前辈,你别生气啊,它就是个床…”
小枝奋勇跃起,死死抱住发飙的云前辈,把他拖离了案发现场。
司空云几缕长发翘起来,气喘吁吁,气得不轻。
“不弄了!扔出去!”他喊道。
“嗯嗯,我马上扔,扔得远远的!”
小枝拼命点头,从地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抬高胳膊塞进司空云嘴里,“前辈你先抽根烟消消火。”
她滑燃火机,司空云凑上去吸了口,腾起袅袅灰白烟雾。
几口烟下肚,他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些。
小枝趁机说,“前辈不要再理它了,让小枝来对付它,正好明天是周末,我一定让它规规矩矩板板整整的站在前辈面前,嗯!”她用力一点头。
司空云撩撩长发,从她面前走开,去了另一个房间。
为了让他眼不见为净,小枝快速收拾好工具箱,将大纸箱分几次搬到楼下,扔在了小楼外面。经过客厅时,她瞥见地板上敞开的木门,像一张黑乎乎的大嘴。
她犹豫了下,蹑手蹑脚走到地下室入口边缘,朝下望去。一截木梯隐没在黑暗中。空气中飘荡着令她战栗的味道。像是想阻断可怕的回忆,她砰地一下,关上木门。
好蓬松的被子,她将脸贴在纯棉布料上,仿若看到一朵朵雪白的棉花球,被阳光晒得暖暖的,散发着芬芳。
刚抱着被子走进房间,就听倚在床头的司空云说:
“去,给我那罐啤酒。”
小枝乖乖拿上来,砰地启开递到他手里。
“前辈,我们还吃晚饭么…”
“噢…”司空云长吁口气,他平时饮食很不规律,饿了就在外面吃一口,不分时间。家里是半粒米都没有。可他又不想点外卖,直勾勾的盯着小枝。
“没事,我不饿。”小枝连连摆手,“今天留了好多作业,我得抓紧写呢。”
“去写,一会带你出去。”
小枝就乖乖的去客厅做作业了。
他发了会呆,摸过手机看了眼,竟一条新信息也没有。
司空云:小向日葵,好戏何时开场
南辰:我不想这么做了,他在你家门口蹲了一宿,我今早去看时,他坐在地上睡着了。我没叫他,走了。
司空云:心疼了?
南辰:是,我心疼了。你就一点不心酸么,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南辰:以我的立场,我是应该觉得他罪有应得,可我做不到
南辰:司空云,你才是那个全世界他最最在乎的人,他会找你,找到死
司空云扬手将手机摔在了墙上。
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就算他等成植物,也抹不掉他带给他的一身伤痕。
他眼底翻腾着缭乱的怒火,从地上捡起手机,屏幕居然没碎。
司空云:你给我滚远点!滚!
久久,他都没收到司空言的回复。
对方的沉默让他更加怒火中烧,他在房间里来回转着圈,简直不知砸什么好了。
怎么还不回话!这该死的蠢货竟敢无视他!
明明恨得要死,他却中邪般渴望着他的回话。翻滚在心间的暴躁如滚烫的沸水,烧得他六神无主。
叮一声轻响,他冲过去抄起床上手机。
司空言:哥哥
呵,呵呵呵呵。多么亲昵的两个字。司空云冷笑,暴躁感却见鬼般平息下来。
司空云:小言,你很想见我?
司空言:当然!!你回来啊,我等不到你
司空云:可我不想满足你的心愿了,因为我tmd一直在满足你!!
对方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司空言:我明白,要我怎样才能补偿你
司空云:补偿?你拿什么补偿!
司空言:什么都可以
司空云:好啊,那就拿你的女人
沉默。司空言没再回复一个字。
司空云有种狠狠砸碎玻璃的痛快。可隐隐又有一种不安。
这不安来自于他担心再也收不到司空言的消息了。
他好害怕这么多年,一直追在他身后的影子,就这么不见了。
抄起手机,指尖在宫格上狠狠敲下。
司空云:不愿意?
片刻后,司空言回复:别再说这样幼稚和伤人的话了
司空云:你伤心了?
司空言:嗯
司空云自顾自的笑了,志得意满,冷若冰霜。
隔着屏幕,他似乎都能看到他落寞和委屈的神情。小时候他每次和司空言闹脾气时,他都是这种表情。
司空云:还想见我么?说话!!
司空言:想
司空云:多说几个字!
司空言:我想见你
他又笑了,心情还真是愉悦呢。竟然涌起了进食的冲动。
“小枝——”
他冲楼下喊道,“前辈带你去吃饭。”
虽不清楚司空云为何突然间多云转晴,但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小枝也觉得开心。
高兴起来的云前辈仿佛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小枝,前辈穿这件怎么样?”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在询问她衣服好不好看。
“帅极了,前辈穿什么都好看。”
“嗯…”司空云走到她跟前,抬手整整校服衣领,微一蹙眉,“小枝去换一件。”
小枝哦了声,前辈一定是嫌她的校服土气吧,她在乏善可陈的衣装里挑出自认为最好的一件,穿戴整齐,可往司空云身边一站,仍觉得像个土鳖。
果然司空云歪头抿下嘴角,“这件也不好,一会给小枝买几套新的。”
小枝低着头,心里有些难过。前辈带出去的女朋友该是光鲜亮丽的,艳压群芳的,只有这样才配得上前辈。可她再怎么打扮,都像是扔到人堆里就找不见了。
跑车在旷野上疾驰,小枝一路默不作声。
音响里飘出她似懂非懂的英文歌曲,格调有些重。
“小枝最喜欢什么颜色?”
司空云边开车边问,和几个小时前接她放学时,判若两人。
小枝本想说粉色,可想到他给自己买的被褥色调,想想道,“蓝色。”
“前辈也最喜欢蓝色呢。”
司空云声音轻快,如流动的泉水一样悦耳。
小枝笑着点点头,心底却更落寞了。
刷地一声轻响,驾驶侧的车窗落下半截。司空云点燃细细的香烟,灌入的风吹起他长发,掠过妖娆的面容。
“前辈嗖一下就变得心情好好,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么?能讲给小枝听么?”
小枝想分享他的快乐,也想听他清冷温柔的声音。
“因为前辈伤了别人的心,所以开心。”
小枝怔忪的眨眨眼。
“他是前辈最恨的人。”
说出这句话时,司空云悦耳的嗓音中仿佛裹着冰碴。
小枝静默了片刻,忍不住问,“他是谁?”
司空云一个提速,发动机猛然咆哮一声。
“一个叫我哥哥的人。”
“那就是前辈的弟弟喽。”
“不是。”
司空云沉声,突然抬高音调大喊,“不是!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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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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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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