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之间,血从脖颈喷薄而出,洒落一地混着硝烟尘土裹成黑色的污泥。
绵延起伏的城墙之上,身着盔甲灰头土脸的叛军拽着两个同穿红衣、戴华冠的少女匍匐在地。
“他娘的!我们被狗皇帝的禁卫给包围了!”
“地图上显示,御花园有个狗洞通往后山,将军此前已经派人在后山接应我等!我们必须尽快带着皇后离开。”
几人面面相觑的看着两个如此相像的少女,“你二人究竟谁是皇后!”
江浅蓬头垢面,抿了抿干涩的唇,她嗫嚅道:“我叫江浅,我不是皇后,你们放过我。”
江沫鸢兀的睁大了眼:“浅浅……”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一人嘲讽完便立起身子:“我有更好的办法。”
他突然提起两人,将容貌对着百里枕雪,在城墙之上叫嚣:“狗皇帝,你的皇后和妃嫔皆在我们手中,这二人只能活下一人,你是选我左手这位还是选右手这位?”
听说玄国新君爱美人不爱江山,对玄国皇后情深意重,他选哪个,哪个就是皇后。江浅读懂了他们奸猾的眼神,目色稍缓。
她不是皇后,她不会死的,她这辈子有好好讨好百里枕雪,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像上一世那般剑拔弩张,她相信他会救下她的。
她的嫡姐,是皇后是天选之人,新君爱她,百姓爱她,就连叛军的将领也爱她,即便被抓,她也不会有事的。
江浅相信着。
她就看到君临城下那人望了过来,他银色的铠甲上沾满了血迹,狭长温润的目光在她与江沫鸢之间流转。
她很是狼狈,一双眼睛却如星光璀璨,熠熠生辉的盯着那人。
他看着江浅顿了一下,嗫嚅了一下唇瓣,似乎说了什么。
江浅不知道他为何停顿,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但是普天之下都知道,他的皇后是江沫鸢,他们明日就会拜堂成亲,他们都很宠爱自己的庶妹……
他思忖半晌,终于悠悠开口:“我选……”
江浅心跳如鼓,满怀希冀。
却听他温柔十分:“江浅,她是我的皇后。”
江浅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仿佛她真的是他一心爱着的女子。
为什么?
为什么!
她迫不及待想要问他一句,但是当身旁那些人炽热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时,她害怕了,只能颤栗在原地。
没关系……她还有江沫鸢,她这辈子和姐姐的关系也很好。
她那么善良,她为了百姓可以深入疫区,为了百里枕雪可以以身挡箭,为了叛军将领不惜牺牲皇后之位。
江浅僵着脸看向江沫鸢,哀求道:“姐姐。”
江浅记得那双一向仁慈的眼眸中含满泪,但是她依旧心虚的偏开了头,不说话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叛军邪笑着一把抓住江浅,“皇后娘娘,请跟小的们走一趟吧!”
说着拽着江浅就跑,而江沫鸢被推下了城墙。
江浅看着那个俊朗疏月的男子蹬马一跃,稳稳接住了他善良温婉的皇后。
那时候,江浅想,他说的一定是去死吧,不然这么怕痛的她怎么会举着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唔……”江浅轻轻拉开了眼皮,冷风呼呼的从大开的窗户灌进房间里,
她望去,那个身着绛紫色长裙的女子正缩着身子坐在窗边眼巴巴的望着远处纷飞的雪花,见她醒了慢悠悠转过头来,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也不知你做了什么梦,那嘴角下弯得都能挂上个茶壶了。”
江浅走过去倒了杯茶,润润嗓子道:“一个关于成长的美梦。”
女子撇了嘴一耸肩,“惯会打哑谜……咳咳,你倒是睡得着,可怜我是又得扛人又得挖坑,半会儿不得闲。”
“事情处理好了?”江浅顺势给她倒了一杯,她闷哼了一声,接过茶,抿了一口:“那是自然。就等你这一步了。”
江浅嗯了一声取下一件紫色大氅随意扔在了她身上,“走吧。”
封如霜摸着怔了一下,摸了摸这上好的毛质,低声笑起来:“你这人呐。”
她摇摇头跟着江浅后脚跟出了门。
今年的雪似乎下得特别频繁,白日刚下完入了夜又开始接着纷纷扬扬下个不停。
如柳絮一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飘落,覆盖了地面一层又一层,烈阳融化的坚冰再次被风雪包裹,外表松软得如同刚采下的白棉。
叮铃轻响,一双赤足顿在雪地里却未留下任何痕迹。她轻轻蹲下,捧起一团雪花洒落在坑里,遮掩住一截修长白皙的手臂。
封如霜百般无聊的踢了一脚旁边的厚雪,雪团滚到了手臂旁,将它埋了个彻底,对江浅道:“也没见你方才下手时对他有多温柔。”
江浅微微一笑:“只是兑现承诺罢了。”
“承诺?”
只见江浅对着微微起伏的雪堆轻笑,双瞳剪水,温柔道:“都说了你找不到路,如今带你来了,这雪你可看得欢喜?”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今你可风流?”
封如霜闻言这才想起不日发生的那些事,于是咯咯笑个不停,笑骂她:“你这话改日是否还想留着跟那位公子再说一次?”
江浅弯眸:“如果还是下雪天的话。”
她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拍手鼓掌起来:“江姑娘啊江姑娘,也不知那位公子上辈子怎么得罪你了。”
“可能不止一辈子呀。”她也调笑了一下,眼底毫无感情。
“不是一辈子?那是几辈子?”
“大概是……三辈子吧。”
她手中握着的漆黑碎布条翩翩起舞,封如霜被她逗得不可自抑。
江浅宠溺的弯眉并不解释。
转身离去,黑色飘落于雪地,封如霜顺着将飘带踩进了雪地那只手的手心里,小跑着追了上去。
雪中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高低交错的细碎之声。
“既然万事俱备,那我现在便去,你就备上好酒准备随我看戏去吧。”
“不必,我去。”
“那我呢?”
“你去做我应当做的事情。”
入夜,竹见阁侧卧。
只见一身着麻衣的翩翩公子正坐在圆桌旁的木凳上。手上茶水热气腾腾,茶香四溢,他手心里躺着一块碎裂的玉佩连着一根被烧焦的淡绿色短绳。
他执杯微抿,指节轻叩。
一双手缓缓推开了门,“百里公子,奴婢奉小姐之命,给您送来换洗的成衣。”
百里枕雪不急不缓的将玉佩放入袖中,见了人便温润勾笑,“多谢姑娘,衣服便放在这里吧。”
侍女拍了拍双肩的雪沫,边朝他走来边笑道:“我家小姐最是心善,见公子衣尾缺了一块,连忙找人裁的,您看看合不合身。”
“江姑娘是入道之人,眼力非常人能及,她若觉得可以,那便是可以的。”
侍女将盛着衣物的木盘放到了茶桌上,目露赞叹道:“我家小姐自是极好的,也从不记恩仇。就像今日,她不仅为公子送来了衣裳,还特意为您送来了轮椅方便您行动,但是却不准我们说半句她的好话。”
百里枕雪闻言只道:“江姑娘是难得的好心人。”
“虽然主子不记恩,但是我们这些受恩的人可不能忘。”侍女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姑娘说得极是。”百里枕雪垂眸勾唇。
侍女东西送来了,目的也达到了,便说道:“时候不早了,公子便梳洗打理一下吧,奴婢先行告辞。”
“多谢姑娘。”
于是侍女直接行礼告退,顺便给他带上了门。
百里枕雪一双含笑的眼睛随着嘴角被慢慢抚平,他伸出修长的手抚过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上好丝绸成衣,指尖轻轻滑动,在遇见衣服上静静躺着的白玉簪子时顿了顿,然后执起白玉簪瞧了瞧。
这看似不起眼的白玉簪却比他全身上下加起来还要值钱,他的目光又移到了角落里的那架檀香木制成的四轮椅子。
他一无权二无钱,江家的姑娘待他这般好,究竟有何目的?
为了百里家,还是她当真就是个单纯烂好心的傻姑娘?
他轻嗤一声,掩去眸光中的不屑。
上好的簪子被随手往桌上一放,便熄灭了灯光。
百里枕雪这人攻于心计,不相信任何人,徒有一套温润尔雅的伪君子外皮,变脸却比蜀中川剧更为迅速,所以江浅有时也很佩服江沫鸢,她总能恰到好处的给予百里枕雪帮助,从而让她的地位变得独一无二。
江浅坐在屋檐上,缓缓收回目光,窸窣的风声刮入耳畔,她挑眉之下轻轻一跃靠着飞檐遮蔽自己。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窗桕外雪花倒映出点点影子,随着缝隙中一阵烟雾飘起,百里枕雪缓缓闭上了眼睛。
时间过了不到一刻钟,沿着木窗鬼鬼祟祟站了一袭黑影,他将紧闭的木窗缓缓推开,鬼鬼祟祟的窜了进去。
江浅挑开方才移过的砖瓦,只见黑影特地放轻了步子,目光左右摇摆,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
那身形,江浅一看就知道是谁。
江远来他房间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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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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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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