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嘴里应着,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笑容。
都说皇家无情……可真正无情的人又能有几个呢?最起码面前这位老太太还不能做到真正的无情,仅仅只是在某些地方表现得更为坚定罢了。
而恰恰这有情就是她的心结。
梁王之死的阴影,一直存在于她的心底,正因为如此,老太太更愿意看到‘一家人’和睦共处的景象,哪怕这只是表面!
只不过,这一切注定要失其所愿了。
不管是曹酩还是刘彻,都有着其各自的盘算。
若是不出意外,过后老太太或许也能反应过来吧……
从东宫出来。
还没走出多远,曹酩就听到了身旁刘彻的声音:“酩儿,你先回去吧。”
他也不多问,直接笑道:“舅舅那我就先走了啊?”
两都人极其默契地没有任何一人没有提馆陶、陈蟜。
曹酩不提,是因为刘彻肯定要再做一番准备,然后才能去通过馆陶这件事情将其中影响扩大。
纵然馆陶是大长公主,这次她也依旧要沦为刘彻刷声望的器具。
而刘彻丝毫不提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依旧把想说的都说过了,接下来就随曹酩的喜欢去了,即便再痛打落水犬,只要不过分,他就不会再站出来。
毕竟这次馆陶是真的已经气到老太太了,而且她手上那个能随意出入宫禁的牌子也要被收回去,老太太这就是摆明了不想再去见馆陶。
到时候馆陶即便受了委屈,也没法去向老太太哭诉,一切自然无碍。
当然,这也并非是说馆陶已经失去了老太太这个靠山……她依旧是在馆陶身后站着的。
但现在的区别就是……
馆陶不能时时刻刻去依赖老太太了。
而这些事情,用一句话就能概括:论妈宝女失去妈宝后的下场。
她都如此,那陈蟜自然也就不必多说了。
最大的靠山都若隐若现了,他陈蟜所依靠的一个间接靠山又能有多强力呢?
顺着来路出宫之后,曹酩就伸手在脸上轻抓了几下,而后抬头向天空之中的骄阳看去。
很暖和……
而后他就眯起了眼睛。
既然现在事情都已经理清楚了……那接下来就要动手了。
回去先跟自家老娘要点人手去查一下陈蟜平日的行事……希望这个人不要让他太失望了,否则过后他要做的局可真的没多少挑战性。
或许……也可以从隆虑公主处套点话出来?
毕竟最熟悉其人者莫过于枕边客,想必放到陈蟜身上也不会例外。
打定主意,曹酩就笑着迈开了脚步。
只是还没走出去几步,他就一头撞上了个匆匆赶来的身影。
‘砰!’
两人齐刷刷倒地,早在一旁的仆人则是连忙赶到近处就要去扶他。
曹酩先是伸手挡开仆人,随即皱眉看去。
这人……怎么那么像张骞?
他猛地晃了晃脑袋,待到眼中直视日头的后遗症彻底散去后便再度凝神看了过去。
没错!是张骞没错!
只是……他为何?
不等曹酩再多想,张骞已经凑到了近处,边拍打着身后沾上的尘土边朝他伸出了手。
“曹小友,先前是我失神了……”
“还望小友不要在意……”
“张侍郎,你这是?”曹酩顺着张骞伸手的力道重新站起来后,就朝他身上穿着的衣裳一指:“你怎么穿着这一身?”
他声音中倒是颇有些好奇的意思。
要知道现在张骞本来就是刘彻的身边人,按理说他即便不在刘彻身边一会儿也不应该穿着这么一身便装,而应该穿上那一身本就属于侍郎的官服……
“这个?”
张骞顺着曹酩的目光在他自己身上扫视了一圈,而后才恍然大悟道:“曹小友,我近来是在忙一些粗活,自然要换上这一身了……”
曹酩点头,示意他了解了。
“不过你这匆匆忙忙的……什么粗活能让你这么忙?”
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张骞明显愣了下,随即下意识开口反问:“你不知道吗?”
这一下,曹酩也懵。
这么说,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啊!”
“你真不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啊!”
“不应该啊……”随即,张骞便喃喃自语了起来。
一阵后,他再度狐疑地盯住曹酩:“曹小友,你是真不知道吗?”
“……”
曹酩无语,最后便轻叹了一声出来:“张侍郎,我也是今天才被解除了禁足,你觉得这样,我是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被禁足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在这个没有太多娱乐的时代,一般列侯家庭禁足自家子弟的事情都能成为长安普通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就更不用说被太皇太后亲自下令禁足的曹酩了。
再者了,就算这事情不会传开来,传到普通百姓的耳中,那刘彻身边的人也还是能听到的。
张骞作为刘彻的侍读……凭什么会以为他曹酩在被禁足期间能听到外面的某些事情?
凭卫青?
别闹!以之前卫青的身份,撑死了打听些普通百姓闲聊中的事情,但凡涉及朝廷的,他能打听到才叫奇怪!
张骞这才满脸讪讪地致歉:“我忘记此事了……”
“无妨!”
曹酩大手一挥:“这不重要!话说过来,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出使!”张骞咧开一张大嘴笑着:“以往朝廷不是抓到了一些匈奴人么?朝廷从匈奴人的口中拷问出来了一件事情。”
“那些被匈奴赶走的月氏,跟匈奴人有不少仇怨,所以朝廷打算派人出使月氏……”
“然后陛下力排众议,将我定为使团的领头人了。”
虽然他略去了许多中间的过程,但曹酩还是听出来了不少东西。
这次出使,是整个朝廷定下来的,而非刘彻一人的提议,他仅仅是塞了个自己人进去……说不准张骞还奉了密令。
但这密令的内容没有人知道。
也就是说,老太太也同意了这个意见……
也就是说,这趟出使不是为了联合月氏两面夹击去打匈奴?而是为了鼓动月氏去牵制、消耗匈奴?
如果老太太已经去世,那曹酩还能相信刘彻是为了出兵攻打匈奴,所以才玩的一手远交近攻……
但问题是现在老太太还好好地在东宫里面待着!
只要这位在,刘彻出兵的想法就绝无任何可能成行。
不过出使的话……真有什么粗活能让使节团的领头人去做吗?
下一刻,张骞的回答就把答案告诉了他。
“我还要定一些使节团要带的东西……”
说着他脸上就浮现了些许烦恼:“就是有一样东西我却找不到其出处了……”
曹酩挑眉。
“所以你才会这么匆忙?”
出使肯定要带东西,除却使节团自身的吃喝用度外,其次就是一些赠与出使国的礼物了。
若是按照惯例来,无非就是一些器具、一些丝绸之类的贵重物品。
但这次刘彻却是让张骞去定,要求就是一定要表现出大汉对于同月氏结盟的重视。
这里面问题就很大了。
重视可以有很多种表现方式,但绝对不是单纯的贵重物品!对于那种远在西域的月氏来说,他们没有什么、没见过,什么才最珍贵!这才叫‘重视’!
“对啊!”张骞显得颇有些怅然:“说起来那也是近来长安城里才出现的……”
近来……
曹酩眉头挑起。
这话说的,会不会就是……
“就不能换一个其它的东西么?”
看着面前一脸肃穆的张某人,曹酩忍不住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看你就这么……非它不可呢?”
张骞无奈,双手摊开,随即便轻叹了一声出来。
“说起来其实倒也不算什么,也就是一种茶而已,但奈何我不管怎样,都没能从武安侯口中得知那种茶的来历……而且据他所说,那种茶很少……”
但越少不是越能代表‘重视’么?
“……”
顿时曹酩就一阵沉默。
得!玩饥饿营销都还没怎么玩开,结果就被张骞先盯上了。hΤTpS://WWω.sndswx.com/
而且还是因为他要出使所以才盯上的……
下意识地,曹酩就开始考虑其中有没有什么利益点。
要知道正史上记载,张骞第一次出使,目的就是月氏,但别说到月氏去了,他带着人都还没走出匈奴的地盘就被匈奴人给俘获了。
可谓是典型的人算不如天算。
也就是说……张骞这一趟基本上算得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
而且这一趟出去,他唯一收获的,就是一个好名声。
一个后世传颂了千年的名声,另一个收获跟他一样的,就是那位放羊北海的苏武苏中郎。
但,真的是有去无回吗?
低端商业购入卖出,就是寻常小贩常做的一件事情。
中端商业囤积居奇,也是吕不韦赖以发家的东西。
此二者谁都知道……
但在此上还有一种操作方式,那就是名,以名争利,让所有人为了这个被塑造出来的名买单……
当然,并不是说这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在这一重之上还有不少的操作运作手段,但那些确实已经跟商业二字无关了,一般那种要么就是资本手段,要么就是经济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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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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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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