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全都明白了。
原来,祝平娘是以为李知白开封了玉露酒是给他喝了,所以才吃醋,一幅要吃人的模样。
祝平娘也是有理由的啊。
就她家阿白那个性子,把她周围的关系扒了一圈,有且只有徐长安能够走进她的“安全距离”,掌门虽然也可以,但是祝平娘很确信一点,那就是石青君在李知白心里的地位极其崇高。
倘若石青君真的找她说说话,李知白怎么会上酒?当然是用清茶招待。
所以,思来想去,祝平娘都找不出来第二个抢在她前头和李知白吃酒的人是谁。
除了徐长安,还能是谁?
加上徐长安这次重归剑堂,成了李知白所认可的学生,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所以,祝平娘无比确认,与李知白一起喝玉露酒的就是徐长安。
这件事是在徐长安还没有下山时,她就确认的事情——所以,从一开始祝平娘见到徐长安之前,她的心里就带着一大鼓醋味了。
吃醋了。
奇怪的是,她两方人的醋都吃。
与李知白的初次对饮,与徐长安的初次对饮,一个被徐长安拿去了,一个被李知白抢去了,她什么都没有捞到。
两个人自己都喜欢,所以对着双方吃了两份醋,这种感觉很奇妙。
祝平娘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管好自己的心思,所以才让徐长安第一次与她见面不要带上云浅,毕竟带上云浅之后,为了照顾徐长安的面子,有许多事情她就不好开口了。
也是因为一开始就带着醋意,她会因为徐长安找李知白要剑而不找她就恼怒……
她恼的是剑吗?
她恼的是金风玉露变成她带上山的长安和阿白了……这种被排除在外,她还偏偏不能回山的感觉,让祝平娘很想打人。
好在,柳青萝当初酿酒的时候,只做了玉露酒,是做独饮的,并不是有一对的姻缘含义,不然祝平娘怕不是要喝上两斤陈年白醋了。
“……”祝平娘上下打量着低头不语的徐长安。蜀南文学
嗯。
总觉得……他好像有些心虚?
不过也正常,毕竟自己都说开了,徐长安知晓她的心思之后,对于他和李知白吃酒会让自己吃醋这件事自然会心虚。
但是也幸好是徐长安,不是外面旁的什么野男人。
吃醋归吃醋,祝平娘觉得李知白和徐长安一起吃酒是很好的事情,她很能接受了。
于情来说,她希望平日里不吃酒的李知白第一次与人对饮是她自己喜欢,而不是应酬。
与理来说,无论是李知白还是徐长安,她们的性子都摆在那里,纵然吃的真是姻缘酒,也不可能产生什么暧昧来。
甚至……以阿白动不动就拿戒尺打人手心的古板性子。
祝平娘勾起嘴角。
她觉得徐长安那顿酒吃的不安呐。
“嗯,还好是你。”祝平娘伸了个懒腰:“与你吃酒,姐姐我虽然吃了陈醋,可还是满意的。”
徐长安:“……”
他稍稍抬起头,就看见祝平娘眉眼含情的瞧着自己,手指微微一颤,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只见祝平娘轻轻拿起那柄细剑,感叹道:“叫我泛了酸,却还要给你见面礼……啧,也没办法,谁教长安你讨人喜欢呢。”
手掌轻轻抚过剑鞘上的黑白细纹,祝平娘怀念不已,“当年,阿白想要学剑,我便求当时的隐仙融了我的兵刃,与她做了一柄灵剑,可惜因为灵性太过,若是不以剑意驱动只会事倍功半,便想着等她悟出了剑意……再当做贺礼送上,结果你也知道了,没有送的出手。”
祝平娘叹气:“谁知道,她也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转头就去炼什么丹,若非是打不过她,我真想一剑把她的丹炉劈了。”
徐长安:“……”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桌上的细剑,虽然是女子用细剑,但是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好东西。
“后来修为高了,才知晓剑道难走,庆幸之余,就想着以后若是阿白有了徒弟,就送给她徒弟。”祝平娘偏着头,无奈的说道:“谁知道后来……她连门也不出了,我便想,是不是我那些年在她之外的事儿上表现的过于淡漠无情,影响到她了。”
当年的李知白隐居于道观,各方面都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毕竟李知白年轻时候也是个喜欢参加茶会的千金小姐,不然能会点妆?
祝平娘则完全是个没感情,或者说不会表达感情的面瘫。
渐渐的,两个闷葫芦,一个看开了下放青楼,一个干脆变成了宅女。
祝平娘如今的改变,未必没有后悔的意思。
若是自己年少时活泼一些,也许如今的李知白就是另外的性子了。
“……”
徐长安依旧安静听着,没有机会插话。
他看着祝平娘自顾自的陷入了回忆,眼珠颤着,思考怎么才能解除误会。
别胡说啊。
他可没有和先生一起吃过什么玉露酒?
这种事情,传出去像什么话?
在徐长安心里,他和祝平娘在勾栏里吃酒都可以接受,毕竟祝平娘……大家都了解。
先生可不行。
徐长安十分尊敬李知白,而他在暮雨峰又是个面首、小白脸的名声,和李知白一起吃酒这种事情传出去……可不行。
“嘛,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祝平娘可不知道徐长安的想法,她无奈的说道:“如今倒好,别说阿白没有徒弟了,我手底下都没有个徒弟……”
女儿倒是有不少。
似是秦岭那样的逆女,一心想着不孝的……也有。
想起了秦岭,祝平娘扶额,对于这个孩子除了没有办法,也只有没有办法了。
“总之,这么多晚辈里,唯独没有喜欢使剑的,拿剑胆琴心去劝,全都去学琴了,学女子六艺的姑娘家家……谁会喜欢这戳眼的玩意。”祝平娘摊手:“倒是除了个温梨,不过那丫头不是我的学生,阿白倒是教过两年……”
祝平娘说着,忽然停下。
果然,听到温梨后,徐长安本来不感兴趣、勉强听她絮叨的模样忽然一改,起了兴趣。
祝平娘心想温梨的感情先不提,至少她和徐长安的关系很不错。
“温师姐,也在剑堂跟着先生学过剑?”眼看着祝平娘吊自己的胃口,徐长安追问。
谷蘂</span>“温丫头是上山时就有一手战场上用的枪法,跟着阿白学过几年剑法基础,养下了如今的性子。”祝平娘解释道。
嗯,能让浮躁、对什么都不信任的温梨变成如今的稳重,宅女李知白可谓是功不可没。
祝平娘也能理解。
李知白对于温梨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而徐长安各方面都像极了李知白……天生就容易得到温梨的一分好感,至于说这一分好感变成后面的九分,就都是徐长安自己的能力了。
“傻小子。”祝平娘瞪了他一眼。
“?”徐长安莫名其妙挨骂。
祝平娘也不解释。
不光是傻小子。
还是傻丫头。
他也不想想,就温梨那生人莫近的样子,能够那般亲近他……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
也怪温梨早时不把自己当做女子,对于喜欢的感情自己都摸不明白,所以才停滞不前,不然的话……徐长安那么敏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温梨对他的心思,早就该敬而远之了——就好像柳青萝那孩子一样。
要是温梨早些时真的表现了喜欢,徐长安也不可能和温梨有如今的关系。
要知道徐长安哪怕保护柳青萝,都要说是受人所托才保护她,那近乎残忍的斩落一切可能的暧昧的行为,对于徐长安而言是保护云姑娘的必要手段。
结果就是,温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徐长安是不是喜欢,徐长安当然察觉不到,加上一只狸花从中勾引,他和温梨的关系才越拉越近。
这两个人中没有任何暧昧,也是事实。
“现在的孩子……比我们当时麻烦多了。”祝平娘撇撇嘴:“姐姐也是懒得说……”
她唯一想说的,就是徐长安结婚结早了,云浅下手早了这件事。
本来应该精彩的修罗场,以众人还没入场的时候,就决出了绝对的赢家。
徐长安:“……?”
他只感觉祝平娘盯着他看,眼神复杂,可又什么都不说。
“总之,温梨当年用枪,大开大合,性子洒脱利落,更像是男子……这样的细剑,她使不来。”祝平娘重新拿起黑白剑鞘,以剑柄对着徐长安:“反之,你这孩子心思细腻,大多数时候都像个女子,与这剑的相性不错……对了,我方才就想说了,长安,你开源之后……真是俊俏了太多,若是穿上了裙子,稍稍点个妆,只怕……姐姐我都要让你三份。”
徐长安:“……”
说谁像女人呢。
他温和了些,也不阴柔吧。
心思细腻纠结这点倒是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嗯……温丫头的确比你更像是个男子。”祝平娘偏着头:“小长安,你上辈子不会个女子吧,还是个矫揉造作、因为某些事情矫情到死的女子,然后投胎都没有放下,所以……才这样会多想?”
徐长安不说话。
作为晚辈,被长辈找乐子,也是工作。
只是,他上辈子可是男人,毕竟前世的事情还记得。
至于说前世的前世,那就不知晓了。
“你看,你如果是个女子,加入暮雨峰就顺理成章了。”祝平娘瞧着徐长安,娇声笑着:“而且,你若是个女子,那么一个云姑娘做妻子,再添几个闺中蜜友,也不算是花心。”
“……”
“好了,不拿你找乐子了。”祝平娘将手中剑鞘倒了个位置,面色认真了许多:“总之,这间阴柔了些,可总归还是符合知白守黑的性子……你用着最为合适。”
不开玩笑。
李知白和徐长安太过于相似,相性太好。
嗯,比如……祝平娘不知道的,两个人都对云浅“一见钟情”的事情,当然相似。
一个是本该是天道选中的幸运儿,现在从天道之子升级成为天道之“父”,之所以要带“”,大抵是因为,系统都不敢做姑娘的孩子,生怕抢了未出世孩子的位置。
另一个,知白守黑本就代表天地大势,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天道之女”。
相性当然极好。
所以,徐长安虽然此时满心都装着事儿,但是对于祝平娘此时拿出的这把黑白交映的长剑……真的很感兴趣。
“嗯,这剑虽然送不出去,不过我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按照阿白的性子淬炼它,本来觉得如今给你这把剑早了。”祝平娘手指轻轻扣在剑格上:“但是谁让你如今都能和阿白一起吃酒了呢……便当做是你能够让阿白改了性子的礼物,毕竟我以后也有借口找她吃酒了,算是个奖励。”
“瞧瞧吧,姐姐我这些年对你先生的……咳,说不出口。”祝平娘面色一红,没有给徐长安过多思考的时间,她拇指微微往上一顶。
“嗡!”
一声响亮的剑吟凭空而起,黑白波纹撩动棋亭周身的帘子。
只见寒光一闪,浅色的剑光闪过,似是清风吹拂过山谷,轻吟风声过耳,吹皱一池水面,也让徐长安眼前一亮。
入目是黑白。
正如他面前的棋盘。
剑身与剑鞘一样,整个都是黑白交映的颜色,可是又泛着意思完美融合进去的银光,而且黑色中似乎是绣着一根根金线,精致的不似兵器,而是艺术品,是一件漆器。
“好看吧。”祝平娘眼看着徐长安看直了眼睛,满意的点头:“我可是照着阿白铸的剑,她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好看的。”
祝平娘怀念的握住剑柄,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她分明只是轻轻的挥动,没有用任何的真元,但是剑刃划过,却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清澈水汽,水汽残留,泛起点点墨点,似是一朵朵梅花。
“水墨,黑白若美人,正适合你水属性的特质。”祝平娘轻笑:“而且你不似男人五大三粗,拿着趁手,不会有女子剑的违和,怎么样,喜欢吗?”
她没有说具体的品阶,但是也不需要说,毕竟徐长安没有出息,太珍贵……他不敢拿怎么办。
祝平娘从还是祝桐君的时候就淬炼了这么多年,品阶怎么可能低了。
——
徐长安:“……”
喜欢吗?
这还要问?
好了。
现在问题摆在他面前了。
剑是好剑。
可问题是,因为他与先生吃酒才要给他。
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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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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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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