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武侠小说>云浅徐长安>0287 所谓的喜欢(二合一)
  小船顺着水流一路往东,风掠过云浅晃动的裙角,岸边那来往的人衬着她的影,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少女不知所措。

  她不知晓“正确答案”是什么,更不知晓姑娘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要问她第二遍。

  在执棹少女的眼中,云浅漆黑的眸子里好像席卷着什么未知的东西,似乎只是掀起一个小小的浪花就足以将她吞噬。

  可偏偏云姑娘的神态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人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

  执棹少女严格来说并非是青楼中人,她是一个船夫,不是清倌人也不是红倌人。

  尽管她样貌清秀,但是因为这里好看的女子实在太多,她这样普通的丫头太过于不起眼,所以在这里撑船数年……连一个登徒子都没有遇见过。

  嗯。

  一个生活在这片园区,却连男子的手都没有碰过的姑娘算是极其稀有的。

  但正因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她就算不是倌人却也见惯了类似的套路。

  比如,方才云浅问她喜不喜欢她丈夫时,便像极了店里那些小姐、姑姑们与她说过的妒妇的形象。

  听说赎身后嫁出去做妾的姐姐们经常会被大妇欺负,也被不许喜欢家中的男子。

  这种女人在姐姐们的描述中,通常是极度卑鄙恶毒的女人,一颗红心从里头划开,全都泛着漆黑滚烫的毒药。

  云姐姐……会是这样的女子吗?

  少女使劲的摇头。

  怎么可能呀。

  世界上,怎么会有云姐姐这样好看的妒妇呢。

  她之所以不知所措,纯粹是害怕说了让姐姐不高兴的话,要是她能够读心,知道说什么能让姐姐高兴该有多好。

  “……”

  云浅看着少女眼眸闪烁的模样,偏了偏头。

  其实她没有想太多,只是随口一问。

  比如……她分明是因为这个少女喜欢徐长安所以对她有好感,可是云浅发现方才这个少女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都没有怎么在意自己夫君……于是就问了。

  想要知道她的眼光是否还是以往那样精准。

  仅此而已,完全没有其他的意思。

  “……”

  水波荡漾,少女手持船棹,身子纤细,却富有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很失礼的人,怎么能在心里将云姐姐与那些妒妇放在一起比较呢,哪个妒妇会大大方方的让夫君往花月楼去的?

  “云姐姐。”少女轻轻开口。

  “嗯。”云浅看着她。

  “其实……上次公子替柳姐姐解决了麻烦后,也帮了妾许多的事情。”

  少女的声音压的很低,就好像不敢说给云浅听似得,不过最终她还是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姐姐不知晓,妾……不,我……我以往只是个普通的撑船人,都算不得是园区的人,准确的说……我是属于城北车行那边的。”

  车行?

  云浅不知晓她在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可如今,我也是隶属于花月楼的姑娘啦,姐姐你看,这就是花月楼的腰信,是个香囊呢,听说里头是祝姐姐亲自配的香料。”

  少女摘下腰间的一个香囊,眼睛透着闪亮的光芒,她说话的时候在笑。

  云浅不太能理解她在笑什么。

  但是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香囊,那里面盛放着她和夫君的绾发。

  她忽然有一点点能明白这个少女在炫耀什么了。

  云姑娘也喜欢香囊。

  她看着少女的眼神柔软了许多。

  ……

  少女没有说的太仔细,一些事情她自己知道就好了。

  她不再属于车行,摇身一变成为花月楼这条水路专属的船夫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大抵是意味着“一步登天”。

  如今成为了花月楼的“编内”人员,不需要接客,只需要“接送客人”,银两待遇的提升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

  意味着她也是有后台、有人照顾的丫头了。

  不用再担心哪一天被人看上,一句话就要过去做个家奴。

  不用担心平日里遇到什么脾气不好的客人,她可是最怕疼了,鞭子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姐姐,我能有今天……”执棹少女摊开手掌,细雨的阳光下,她手心的黄茧一点也不好看。

  不过她看着自己的手心,第一次……将注意力从云浅身上挪开,放在了如今看不见的徐长安身上。

  这些都是徐公子给她带来的。

  因为找公子帮忙的缘故,她才能走入祝姐姐的眼帘,才能成为花月楼的姑娘。

  甚至,她觉得柳青萝之所以能有机会进入仙门,也是因为徐长安。

  不是觉得,她确定。

  她可太了解柳姐姐了,若不是公子,她是绝对没有往仙门去的勇气的。

  这些事情,她都没有细致的说。

  对于徐长安来说,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想过自己一时间的好意会对她有什么样的改变。

  连柳姐姐对公子都是如此,她这样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真是连一点点“报恩”的念头都不敢升起来。

  要知道,她以往接送徐长安的时候,可是有想过,像公子这般讨人喜欢的人,就算是要做妾,轮都是轮不到她的。

  所以,方才她才不敢去看徐长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她同样憧憬的云浅身上——

  是的,她从一开始都是在一遍一遍告知自己,只要憧憬云姐姐就好,这样最好。

  真好呀,因为旁边还有一个自己憧憬的人,所以她可以将对公子的喜欢暂时叠加到对云姑娘的喜欢上,这才能……平平静静的与他说话。

  有时候并非是不在意,只是不想表现出自己在意。

  女子真是太扭曲了。

  谁成想,云姐姐就好像能看透她内心似得……非要再问自己一遍,就好像能感觉到自己压抑着。

  自己喜欢小公子吗?

  “喜欢吗……”执棹少女低着头,看着云浅袖口那青葱一般修长的完美手指,喃喃道:“我现在也是花月楼的姑娘了,就算不用接客……也不是好姑娘了。”

  她像是在说服自己什么,可说着说着,把自己都逗笑了。

  “云姐姐。”少女深吸一口气,轻轻踮起脚尖,再次将双手背在身后藏起。

  金色的阳光穿过朦胧细雨,落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纤细的身子,明亮的眼眸,有些土气的衣裳,组成了一张船夫少女普通而又可爱的面庞,在光雨下熠熠生辉。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妾是喜欢公子的。”

  一如既往的喜欢。

  而且相比于第一次回应后不敢去看云浅的眼睛,这次的她大大方方的对上的云浅的视线。

  对憧憬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很需要勇气,而喜欢给了她能够发出这种类似于宣言一样的勇气。

  要知道,她入花月楼和非花月楼时,口中的喜欢重量也是不同的。

  后者是憧憬,是非男女情欲,但是愿意做妾。

  如今可就不好说了。

  “……”当然,少女说完之后,就立刻泄了气,低着头好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等待着姑娘的宣判。

  不要脸的说喜欢人家的夫君,她终于是做了一件花月楼女子应该做的事情。

  瞧着少女那低着头的模样,云浅点点头,嘴唇轻轻抿着,她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原来是这样。”

  她很高兴。

  眼前这个少女冥冥之中真的很知道如何才能讨自己的喜欢。

  “姐姐……”

  看着云浅的面容,少女像是被利箭穿透了心脏,愣了半晌后才低着头说道:“姐姐不生气,真是太好了。”

  “我很高兴。”云浅缓缓说道。

  少女应了一声,心想云浅是说过她很少会生气。

  云浅当然高兴,因为她发现这个少女比以往更有眼光了。

  李知白喜欢‘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为止付出努力’的人,而李知白影响到了徐长安,他也因为这个观点说过“喜欢”柳青萝。

  云浅又会受到徐长安的影响。

  一个会讨自己开心,也会让徐长安喜欢,甚至亲自出手帮助过的丫头……云浅自然会另眼相看。

  被云浅盯着看,少女终于是回过神来,知晓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羞耻的东西,她急急忙忙的转过身去,手中船棹急促的敲打船头,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云……云姐姐,妾方才什么都没有说过。”

  这种话若是让公子知晓、或者让柳姐姐知晓了……她便羞的不知该怎么做人了。

  要知道,连花月楼里那些真正喜欢徐长安的人都知道收敛呢。

  思来想去,少女认为是她相比其他的女人只喜欢徐长安这点上,还额外的喜欢云浅,所以才能鼓起勇气。

  “没有说过?”云浅眨了眨眼,心想徐长安最近偶尔也会做这样自欺欺人的事情。

  “云姐姐,东苑到了。”少女红着脸将船停在岸边。

  “嗯。”

  “云姐姐。”

  “嗯?”

  “面、面纱……”她不敢去看云浅摄人的面容,小声说道:“人多眼杂,还是……戴上的好。”

  “知道了。”云浅将面纱重新戴上,随后觉得心情不错,在被她搀扶着下船,站在了石桥上,捏着自己腰间的香囊。

  停下脚步,云浅问她:“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云浅对于喜欢的姑娘,总是不介意沾染一些因缘,因为这些都是徐长安的因缘,所以她愿意去触碰。

  柳青萝是这样,李知白也是。

  而云姑娘没有什么本事,做个许愿机最简单直白。

  “欸?”少女被云浅突如其来的话语砸到脸上,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明白,但是云浅是在对自己释放好意这件事她还是明白的。

  “想要的……东西?”她看着云浅。

  “嗯,什么都可以。”云浅说道。

  “回姐姐,妾……没有什么想要的。”少女清秀的面容上出现一抹迷茫。

  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很满意了。

  看着少女那茫然的样子,云浅面纱晃了晃,重复道:“什么愿望都可以。”

  与曾经打断温梨悟道不同的是,温梨若是飞升了,那云姑娘以后被清算又要多一条罪名,而对于眼前这个少女,云浅没有忌讳。

  她夫君不在乎这个姑娘,所以哪怕她许了再过分的愿望,徐长安也不会知道,以后知道了也不在意。

  飞升、长生,这大抵是这些尘世里人能够想出来最高的追求了?

  云浅想。

  ——

  而世界上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有人望而不得的夙愿,在其他人眼里一文不值。

  这兴许是最不公平的,但也寻常可见。

  可以说少女没出息,但是她真的就是这样的没出息。

  云浅的话语中就好像有魔力,让人可以忽略一切去相信她,如今的执棹少女就有这种……姑娘可以实现一切的感觉。hτTΡδ://WωW.sndswx.com/

  只要说出来……

  只要说出自己的愿望就好了,她连喜欢公子那样羞耻的话都能说出来,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执棹少女心中不断有这样一个声音,去挖掘她内心深处的愿望。

  她许愿要银钱,就会有银钱。

  她许愿能有权有势,就会有权有势。

  她许愿能做仙人,就会轻而易举的做到。

  甚至是给公子做妾……嗯,这个有些困难,她做不了主,会被徐长安欺负。

  所以,云姑娘不是万能的。

  但是即使这样,执棹少女依旧懵懵的,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想要的愿望。

  如今能够依靠着自己的努力赚钱生活,能有花月楼做后盾,也因为挤进了花月楼的圈子,偶尔能够和那里的姐姐们打打巧牌,吃吃茶……

  过去十年来都没有体验过这么舒心的日子。

  她实在是找不出自己还想要什么,也就没有愿望了。

  “姐姐,妾没什么想要的。”执棹少女有些愧疚的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愧疚,总之就是有一种,自己愧对姑娘的好意的感觉。

  云浅点点头,也不意外,只是说道:“是了,他身边的姑娘总是这样。”

  个顶个的没出息。

  包括自己也是。

  “姐姐别不高兴……妾、妾许就是了。”少女此时晃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不能将好意往外推的,因为推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我没有不高兴。”云浅说着,随后看着她,问道:“要什么?”

  “……回姐姐。”执棹少女小心翼翼的说道:“接下来,妾已经没有活儿了……妾能与姐姐去东苑坐坐吗?”

  这就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愿望了。

  想和云浅多说一会儿话。

  嗯,她再没有出息,也比柳青萝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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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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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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