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自然是少不了姑娘的。”
徐长安知道自己要那么多的酒,柳青萝一个人不可能搬得动,便点头,起身去后院拿酒。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了云浅和柳青萝。
云浅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酒娘,这是她所见到的……第一个对徐长安近乎于满好感,明确是男女之情的姑娘。
云浅不知道自己对徐长安的感情与柳青萝对徐长安的感情有什么分别。
云浅在看柳青萝的时候,柳青萝也在看她。
尽管云浅戴着面纱,但仅仅是对方的眉眼就让柳青萝明白,她这个曾经万枝楼的头牌在对方面前,普通的像是一个婢女。
嫉妒吗。
柳青萝发现,她面对云浅的时候,一丁点嫉妒的心都生不起来。
因为能让徐公子喜欢的人不会只有样貌出众,眼前的姐姐……一定是一个各方面都优秀到了极点的人。
“云姐姐。”柳青萝对着云浅屈身行了一礼。
“嗯。”云浅点头。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本就不甚熟悉,而柳青萝……也不知道她应该说什么,毕竟艳羡是没有用的。
“……”
柳青萝将水桶放在地上,轻轻跪在碎裂的地板前,拾起那些沾满了鲜血的木块,然后认真清洗地面上的血迹。
她不可能真的让顾千乘来帮她清理地面,做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云浅看着柳青萝,心想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按照徐长安所写的小说里,女子大多都是柔弱的。
“你不怕血吗。”云浅看着柳青萝手上不注意被木块划伤的血痕,问道:“都弄了一手。”hτTΡδ://WωW.sndswx.com/
她以往拿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沾上一点血,徐长安都紧张的不得了。
“姐姐说我?”柳青萝将抹布上的血水拧干净,说道:“没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柳青萝温和一笑:“水可厉害了,世界上没有水洗不干净的东西。”
“我也喜欢泡澡。”云浅点点头,心想有几次和夫君一起,她印象深刻。
柳青萝一愣,随后摇摇头,心想姐姐可真是个有趣的人,继续低头干活。
云浅看着柳青萝面上的淡妆、看着那颗有些好看的泪痣,眨眨眼。
说起来,徐长安也给她买过胭脂,不过她都没有怎么用过。
她觉得,柳青萝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云浅说的当然不是外貌,而是更深层次的、近乎于灵魂的东西。
眼前的酒娘,在云浅的眼里散发着点点的萤火,就好像是她送给徐长安那坛黄酒似得,让人身心舒适。
哦,这也不重要。
云浅觉得柳青萝的玉露酒味道很不错,虽然也辣辣的,但是她能喝的下去。
……
此时,徐长安拿着储物袋从后院走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意外柳青萝在清理地上的血迹,不过他没有发表一丝一毫的看法。
“公子都取完了?”柳青萝问道。
“都拿了。”徐长安拍了拍储物袋,随后取出了两锭银子放在桌上:“这是银子。”
“妾这点酒,怕不是都让公子给搬空了……”柳青萝咬唇,耳朵上的宝石耳坠轻轻晃着:“多谢公子这些时日照顾妾的生意。”
“算不上照顾。”徐长安心想柳青萝是清倌人出身,她应当也不缺这点银子,按照祝平娘所说的,这些出身青楼的姑娘,赎身之后若是不选择嫁人做妾,总要找一件正经的行当。
“回去了?”云浅伸了个懒腰。
“回去。”徐长安心道回去再收拾一下云浅的行李,然后就上山。
“小公子慢走。”柳青萝对着徐长安摆摆手,面露笑容:“妾就不送了。”
徐长安点点头,随后牵着云浅的手,走出了酒肆,回家去了。
酒肆里,柳青萝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清理缝隙里的血迹。
有的时候,既然早早的就知道了结果,无论接受还是不接受,都由不得她。
不如体面些。
……
回家的路上,云浅牵着徐长安的手,说道:“我还挺喜欢她的,酒很好喝。”
“我拿了不少小姐爱喝的玉露酒,到时候都放我那。”徐长安说道。
云浅看了一会儿徐长安的表情,忽然问:“你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徐长安说道。
在不作恶的前提下,一个努力、坚强的人不一定值得尊敬,但无论如何都不应当因为她的努力而受到轻蔑和侮辱。
似是柳青萝这样的人,徐长安自然是喜欢的,只是这里的喜欢也无关于男女的情爱。
“嗯。”云浅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姐,我还没解释,你倒是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徐长安无奈,自己妻子难道已经大度到可以接受他喜欢其他女人了吗。
“我只是问一下。”云浅抱住徐长安的手臂,说道:“你高兴就好了。”
徐长安叹气。
云姑娘,该你吃醋的时候,怎么反而做不到了呢。
随后,他开始向云浅解释,自己那句喜欢的含义。
……
花月楼上,顾千乘有些心虚的走到祝平娘面前,怯生生的说道:“桐姨。”
“知道错了?”祝平娘给了顾千乘一个白眼。
“知道错啦。”顾千乘走过来,亲昵的牵住祝平娘的手。
“下手这么狠,你也不怕给柳丫头带来麻烦。”祝平娘问。
顾千乘想了想,说道:“那我去把那登徒子相关的人都杀了。”
“想什么呢?”
“敌人不都是要杀的?”
祝平娘嘴角微微一抽:“你怎么不去加入魔门,算了,也不会有麻烦,我就是说说。”
“哦。”顾千乘听不明白,不过她打小就听小姨的话。
“桐姨,柳姐姐喜欢云姐姐的夫君,她为什么不争取一下。”顾千乘问。
“到底是小丫头,问的什么话。”祝平娘轻笑一声:“吃她们这行饭的能让公子听曲时候高兴,于床榻之上舒畅便是守了规矩,下榻无情也是守规矩,可偏偏总有人自作多情的觉得伺候他高兴是姑娘们打心里喜欢他……”
祝平娘摇摇头,说道:“再回头发觉姑娘们不是真喜欢,便恼羞成怒骂一句婊子无情……事实上,登台扫娥眉,下台卸花妆,千般春风莫过于此。”
“我不明白。”顾千乘摇头,喜欢难道不是应该死死的抓住吗。
“自作多情有多么令人厌恶,柳丫头可是很清楚的。”祝平娘有些得意的说道:“我手底下的姑娘,向来不是拎不清的人。”
清倌人有清倌人活法,红倌人有红倌人的活法。
修仙者有修仙者的活法,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
却也不是一个高高在上,不通人事的仙门可以肆意评判的。
但是。
地位高、力量强就是能掌握弱小之人的命运,祝平娘在青楼炼心,可不代表她就真完全融入了进去。
“妮子,你上山的时候,把青萝也带着,到时候安置在鼎心峰或者云浅一样的天明峰。”祝平娘笑着。
“欸?”顾千乘睁大了眼睛。
“也不算是私心。”祝平娘眯着眼睛:“她根骨极佳,以往只是心性太差不适合修仙,现在可不一样了。”
祝平娘心下一动,起身:“算了,我先去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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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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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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