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仿佛缓缓沉入深海中,冰冷而沉重的水流包裹着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打扰这份寂静,杰克的灵魂被孤独地抛弃在世界尽头,他所知的一切在这里都不存在,包括他自己。
忽然,那水流转了个方向,仿佛一双温柔的手将他高高托起。那是母亲的手,还是妻子的手,又或者是其他谁的?他无法分辨,记忆变成了一团模糊的混沌,他只能在这羊水般的温暖中流下眼泪,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那是他期盼已久的归宿和望乡。
那双手托着他,让他浮出水面,随之而来的是交织在一起的杂乱人声,他听见有人在喊着医生,好像他是刚刚落地的婴儿。黑暗中,不知是谁托起了他的后脑,将呼吸面罩扣在他的口鼻上,第一口新鲜的空气涌入口腔,他咳嗽几声,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了苍白的天花板。血袋在他的注视下微微晃动着,鲜红的血液沿着脉管滴落,宛若他的心脏中泵出的血。
医生拿着手电筒,扒开他的眼皮,观察眼球状况,见没有明显的浑浊,才松了一口气似的,问他:“清醒点,别昏过去,二加三等于几?”
杰克的嘴唇动了动:“五。”
“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杰克愣住了,就在医生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低声说道:“杰克……杰克·内皮尔。”
“好吧,杰……杰克·内皮尔先生,我们是在黑门监狱附近的河流入海口发现你的。你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只有几张钞票,你是哥谭市民吗?有工作吗?你的住址是?还记得家里人的电话号码吗,能不能联系亲朋好友之类的?”
杰克愣了好久:“……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生似乎见多了,并不意外,只是叹了口气:“好吧,你其实没有受伤,只不过有些脑震荡。好好休息,过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杰克尝试活动因为久卧而僵硬的脖子,缓缓点了点头。
等医生走出病房,杰克才从病床上坐起来,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家狭小的诊所,看墙壁上大块的茶色污渍,就知道这间诊所开设已经有些年头。老旧的小诊所里挤满了因为黑门监狱暴/动而受伤的市民,连走廊上都放满了病床。在一众断手断脚、鲜血淋漓的病人中,只是脑袋上缠着纱布的他显得格格不入。医生将他视为在暴/动中受到刺激的受害者,这样的人现在要多少有多少,挤满了哥谭市所有医院,连这种小诊所都无处下脚,医疗资源这么吃紧的情况下,连轴转了好几天而疲惫不堪的医生,根本没有精力关注他的失忆症状。
杰克举着输血袋,缓慢穿过病人的呻/吟,穿过气息奄奄的病人横陈的肢体,穿过数不尽的家属的眼泪和叹息,仿佛赤身行过地狱。
他走进洗手间,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样子。镜子倒映出一个苍白的男人,他有一头海藻般漆黑的鬈发,两颗炭球般明亮的黄绿色眼睛,似乎太久没有见过阳光,皮肤比正常人要白一些。他伸出手掌,对着虚空抓握几下,皮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随着动作微微搏动。
刹那间,一幅画面闪过脑海,那是一双沾满鲜血的、苍白如死人般的手。
他被这么画面吓得后退了一步,可是定了定神再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只有自己的手。他再看看镜子,镜子里的他只是个普通人。
他摇了摇头,把恐怖的画面抛之脑后,准备返回自己的病房。他缓慢穿过诊所的走廊,此刻正是黄昏,落日把窗扉映成金属熔融般的红,雪白的云絮被夕阳勾描出一圈灿烂的金边,那油彩般沉重的金红绚烂的暮色,倒映在杰克眼中,仿佛他的瞳孔也成了绮丽的金色。
那一瞬间,杰克突然非常、非常想要一支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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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痊愈了。”医生一边说,一边在病历本上画了个勾,“还是没有想起什么吗?”
杰克摇了摇头。
医生笑了笑:“至少你可能是美术专业毕业的,这可是个线索。你的临时身份证明已经办好了吧?那你可以出院了,政府会把这次黑门暴/动受害者的补助金发给你的。”
他直起身体,把病历还给了杰克。黑门监狱□□让不少受害者受创,有些患者头部遭到重击或吸入神经毒气,整个哥谭至少有一百余人出现轻重程度不同的精神症状。黑门监狱附近的警局等地标建筑被焚毁,保存的大量市民档案遗散,所以失去记忆又没有身份证明的杰克,在当前混乱的时局下并不算出格。蜀南文学
他默默拿回了自己病历,对医生致谢。他被发现时身上只有几张钞票,压根不足以支付医药费,但政府的救济补助帮他补上了这个缺口,他凭借自己的学识谈吐和健康体检,申请到了临时身份证明,还获得了经济房的租住资格,现在他走出诊所唯一要做的,就是找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
踏出诊所大门的那一刻,看着铁灰色的天穹,杰克生出一股熟悉感,好像这一切他都经历过,却又截然不同。哥谭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已然无声无息地换了一副天地。
他提着袋子走过长街,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忽然他站住了,仿佛有另一个灵魂牵引着他,让他转过头去,他的目光落在一件陈列在橱窗中的深紫色羊绒大衣上。
他站在原地,宛如被美杜莎的目光定住似的,愣愣地看了好几分钟,最后他看了一眼价格标签,还是选择了放弃。他身上的钱不多,没必要花大价钱买一件昂贵的大衣,春天快要过去了,薄一点的、便宜一点的大衣也能御寒。他想了一会儿,拐进街角的花店里,他记得经济租住房的客厅有个长方形的阳台,不如买些种子和花盆来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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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时间,杰克的尸体还没有找到。
他掉下去的那个溶洞地形十分复杂,几次用安全绳牵引着人下去都没能到底。不久后因为板块震动,哥谭附近发生了小面积地震,悬崖塌方,杰克的遗体也许被埋在碎石下面,也许被地下水流带走,即使还能发掘出来,多半已经不成人形甚至摔成肉泥,能找到破碎的尸块都是幸运。在这种景况下,蝙蝠侠能做的仅仅是像普通人一样为他哀悼。
蝙蝠侠看着浸泡在溶液中的一段脊椎,那椎骨被拆得支离破碎,黏连着猩红的血块。这是他从狂笑之蝠手上抢回来的东西。当初看着这节椎骨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期待脊椎上重新长出一个杰克,他心知肚明就算长出来新的,那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被埋葬在溶洞深处的人。但令他失望又庆幸的是,椎骨没有任何动静,它曾经如婴儿般被狂笑之蝠抱在怀中,却是死的婴儿,脊椎内部的酒神因子已经燃尽了。
“布鲁斯少爷,你得原谅自己。虽然你穿得像个蝙蝠,但你依然是凡人。你无法完美无缺地处理所有突发事件,凡人永远有做不到的事和救不回来的人。”阿尔弗雷德难得没有说冷笑话,而是叹息着安慰对方。
蝙蝠侠摇了摇头:“我让他失望——又一次让他失望,上一次在ACE化工厂里,我没能救下他,这一次也没有。”
他摘下头套,脱下战衣,露出布鲁斯·韦恩疲惫的脸,最近哥谭诸事太平,蝙蝠侠的值班时间没有以前那么紧凑,现在还是下午,离夜晚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因为杰克的关系,他心情不太好,他想出去逛逛,呼吸一下哥谭带着煤粉的新鲜空气。
老管家当然不会让他一手带大的男孩伤心,布鲁斯开着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哥谭市郊外的高速赛道上彪了几圈,才把心口的浊气缓缓吐出来。
他出了赛车场,走下跑车,正是黄昏时,厚重的阳光从高楼大厦的缝隙间落下,在毛茸茸的草坪上投下一行又一行长长的亮色。从高空向下望去,仿佛是广阔大地上的黄金琴弦。
他走过草地,来到人工湖湖边,坐在一张长椅上,落日逐渐熄灭在群山深处,路灯依次亮了起来。
这可真是熟悉的一幕,布鲁斯想起在不义世界的时候,他就是在这个湖边把溺水的杰克捞上来的,再早一点,杰克坐在他现在坐着的这张长椅上,雪白的礼服在风中如燕尾般摆动,那时他手里拿着一把左轮□□,黑洞洞的枪口抵着自己的下巴。他太白了,好像掉入废液池的那一刻就死了,站着活动起来的只是尸体。
他想活着吗?
布鲁斯心里忽然跳出了这个想法。
他思考了一会儿,没有找到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又或者他拒绝去想。约莫唯一能回答他的,只有杰克站在摩天轮钢筋骨架上时留下的眼泪。
就在这时,仿佛命运刻意地逢迎,他感到有个人形的阴影笼罩了他,来人站在长椅另一头,半张脸沉在路灯落下的阴影中,黢黑的鬈发笼着脖颈:“不好意思,请问你介意我在这坐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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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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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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