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坐在独孤枫身前,一些儿不敢挣动。行了一会儿,忽开口道:“侯爷接下来预备怎么着?”独孤枫想了想,道:“咱们这就回去成亲。明日一早我带你走,走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我们。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丢了。你是我的娘子,咱们要在一起过下半辈子。”
简宁听他这样孩子气的话,禁不住笑叹道:“今日我在大庭广众下露面,你姐姐岂肯善罢甘休。”独孤枫道:“你是我的人。放心,我绝不会让人动你一丝一毫。”简宁又道:“那房家呢?他们是我的亲人。倘若他们因为我而受到迁怒,我纵然不能为亲人们报仇,也绝不敢在这世上苟活。望你知悉。”
独孤枫道:“只要宁宁你留在我身边,不再离开。你当我是喜欢惹事之人吗?不止我,连姐姐也是。她从来面慈心软。过去种种,是为了皇家的体面,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也没有必要了。难道真要屠尽全天下所有知情之人?那是要动摇国本的。”
简宁心中冷笑,回头觑了独孤枫一眼。独孤枫道:“怎的?你不信?可是要我对天盟誓?”简宁因言摇头道:“不必了。这般张嘴就来的话,我听也不要听。你只须记住今日自己所说的话就行了。”
说话间,二人月夸下的坐骑踩到了地上的碎石,忽地一个趔趄,险些将横坐在鞍上的简宁甩脱下来。多亏独孤枫反应奇快,一把搂住人儿纤腰,将她身形稳住,才不使她坠下马去。
简宁惊魂未定,拍着胸脯,吁出好几口浊气。独孤枫也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向前挪动寸许,以双臂将简宁整个人裹挟在怀中,不留一丝空隙。如此一来,二人的情状便较之前越发亲昵。
简宁因而道:“让你的手下且退远些,青天白日的,教人好不自在。”说时,转过头脸来,斜瞟了独孤枫一眼。这一眼似嗔非嗔,似笑非笑,分明带一抹羞涩。独孤枫心中一乐,别提有多畅意了。遂扬手向身后从人打了手势。众人会意,当即勒马止步。待枫简二人行出半里开外,方才缓慢起行,远远地跟在后面。
又行了一会儿,马队转入一条蜿蜒盘曲的山路。此处道路狭窄,仅容一骑通过,道路两侧俱是高低错落的土石黄岗。这段山路与景山脚下的驰道相连,远远的,已经能看见景山的一隅了。
“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简宁突然开口问道。独孤枫道:“什么话?今日我对你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并无一句虚言。”简宁道:“我问的是你在庙里说的那句话?可是真的?”独孤枫不能会其意,有些发急道:“到底是哪句话,宁宁何妨直说。”简宁略顿了一顿,彷佛犹豫了一下,说道:“就是多少良夜,独守空房那个。我不信。”
独孤枫一听,恍然大悟。暗喜人儿竟然记得他说过的话,讪笑道:“宁宁不信我还是个童男子吗?你该知道女色于我,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遇着你之前,我曾以为戏台上的小怜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可是我明白,那是戏中人,是只可远观不可亲近的。直到那年我见到你,才知道那水中花、镜中月并非虚无,你就那样站在我面前。一言一语,一颦一笑,我只要伸出手去就能抓得住。从那以后,慢慢的,我的梦里全是你。别的人,任她形容再美,声音再好听,举止再优雅,连看也不肯多看一眼。你说稀奇不稀奇?那些枕席之事,在旁人看来,如同吃饭睡觉一般,是人都缺不得的。可是到了我这里,竟是一点想头都没有,除非是你。你不知道有多少回我在梦中与你相见,阳台云雨,缠绵悱恻。然后我从梦中惊醒,想着你再也无法入睡。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此生非卿莫属。我知你已为人妇为人母,可是我喜欢你,我有什么法子?我不想等到来生。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我要是把你忘了怎么办?”
“所以你让我服下忘忧草,使我忘却前尘。你别说了,别说了。”
独孤枫这一番剖白真情之语,简宁是头一回听闻。虽然不讲道理,但是真情可悯。若无离魂一事,又怎会惹下这一笔笔情债。遂截住他话头道:“你我本是陌路,都怪天意弄人。”
简宁不禁回想当年初见独孤枫时,他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而今时过境迁,他已长成三十许人,早已脱去了稚气。忍不住抬手抚上那瘦削的面庞,几欲垂泪道:“十年青春,所为何来?”独孤枫将脸贴着人儿掌心,轻轻摩挲着,无限温柔道:“得卿垂顾,我虽死无憾。”
简宁叹息了一回,与独孤枫四目相对,嫣然巧笑。只不过那笑容转瞬即逝,立马又换了一副神情,淡淡地应了一句“晚了”。独孤枫不曾回过味来,忽觉后心有一股劲风袭来。不及转身,已是中了一掌。随后衣领被人提起,一托一曳,拽下马来。
只见一个身形魁伟的黑衣人将简宁从马背上抱了下来。那人以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眉眼。独孤枫张眼看去,觉得那眉眼十分眼熟。不等他坐起身来,从路边的乱石岗后又窜出两个黑衣大汉,二话不说,将他捆翻在地。
独孤枫待要呼救,回头一看,哪里见得着半个人影。方想起一众从人已被他甩在半里之外。又兼山路蜿蜒,首尾不能呼应,心中叫苦不迭。只一楞神,已被人用白绡塞住了嘴。咿咿呀呀之际,眼前一黑,连头脸也让人用麻袋罩了个严严实实。只听耳边有人道:“吾等不欲伤尔性命,且委屈两日,自当送回府上。告罪!”
独孤家的护院们一直行到景山脚下的驰道,也没能追上枫简二人。正有些奇怪,忽见独孤枫的坐骑,那匹黄棕色的大宛马独个儿在山脚下踱步,不时发出咴儿咴儿的嘶鸣。众人仔细一看,那马鞍下压着的褡裢不见了。那褡裢是独孤枫平日出门的随身之物。里头装了些碎银子,酒壶并一些贴身之物。银两虽不多,也有近百之数。
众人察觉有异,立时快马上山。枫叶居里安安静静,看门的小厮说,侯爷并未回来。这一来把众人吓得半死,立时四散开来,在景山各处搜寻枫简二人的踪迹。
众人心中皆道,莫非遇见强盗了?还是山里真的来了马匪?就算侯爷情难自己,忍不住要在半路上寻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强幸那女子,也不至于把马留在这里,单单取了褡裢去。更何况已经到了别院门口,断然没有不进家门的道理。
众人将附近一带寻了个遍,但是一无所获,心下越发害怕起来。安逸侯是何等人物,要是有个好歹,他们这些人焉有活路?横竖是个死,不如逃去外州,或能留一条性命。那几个有家小的,更是想着先回去收拾细软,然后带上家小一同逃命。
人人心里虽有这些念头,但是谁也不肯当那出头鸟。生怕万一是虚惊一场,岂不落个背主私逃的罪名。按金鹏律法,家奴背主私逃,乃是重罪,轻则服苦役,重则杀头。
众人正不知该如何落脚,忽听有人发一声喊道:“这样没头苍蝇般乱找一气,不是个办法。咱们不如都回去等消息,留下几个弟兄再往远处找找,再劳烦个弟兄去城门外打听消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侯爷能走多远,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今日是太皇太后圣寿,千万不能扫了老佛爷的兴。一个弄得不好,大家都得死。只看今晚找不找得着,再做区处,如何?”蜀南文学
众人一听有理,便推举出几名精干之人或继续寻找或去打听消息。其余人等纷纷翻身上马,回了枫叶居。连带那黄棕马也被一并牵了回去。若有外人问起,就说侯爷已经安然回府。
从景山脚下的驰道一路快马骑行,大约小半个时辰就能到达简宁在南郊落脚的庄子。独孤枫四肢被缚,头脸又被麻袋蒙住,只觉胸中气闷,四肢酸麻,不一会儿功夫就在晃动的马车内昏睡了过去。
看守他的大汉踢了他两脚,见无反应,又探了探脉息,知他只是晕过去了,方才松了一口气。便打起车门帘来,冲驾车的另一名大汉道:“还有多久才到,怕把人给闷坏了。”
驾车的汉子应道:“急什么?路上人来车往的,便是这样悠哉悠哉地才好。你是猪脑子不是?你怕他气闷,把麻袋拉高些,把口鼻露出来就是。”这二人正是方才捆翻独孤枫的那两名黑衣大汉。此刻已经换过装束,俱是一身寻常百姓的打扮。
相距这辆马车不远,另有一辆马车亦在驰道上不紧不慢地前行。驾车之人,正是方海。半日奔波,到此刻早已饥肠辘辘的。他单手控住马缰,从座位底下取出预先备下的干粮大嚼大咽起来。不过两三口,就将整张炊饼吃下肚去。
正觉口渴,身后的车门帘内忽伸出一只手将牛皮水壶递了出来。他道声“有劳姐姐。”接过水壶,咬下木塞,灌了几口温酒。方觉心满意足,浑身又有使不完的力气了。
简宁将牛皮水壶放回竹篓内,盖上夹棉袱子。刚一转身,便被人揽住肩头一把搂进怀里,不由娇嗔道:“别动手动脚的。”霍青此时也已换过便服,满面含笑道:“你现下不理我,一会儿我走了,你倒又要舍不得哭起来,叫人如何是好?”
简宁呸一声,捶着他胸口道:“几时学得这样油嘴?你当我稀罕你吗?”霍青道:“难道不稀罕?”说着,趁人不备偷了一记香吻。简宁又羞又恼,板着脸道:“今日之事,不用劳动霍大爷。让你在范阳坐镇,无端端地跑来做什么?要是有个什么差池,你叫我怎么活?”
霍青也不反驳,只是看着她笑。过了半晌,方道:“庄子就要到了,一会儿我可真走了。”简宁心里再生气,这会子果然舍不得起来,便伸手环住男人脖颈,仰面闭上双眸,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来。霍青哪里还同她客气,立时吻住那樱唇,将那数月来的相思尽数倾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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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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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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