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良久,那耳光却迟迟不落下。简宁睁开眼看时,独孤枫已放下了巴掌,正双目含泪地瞪视着她。佳人不由胆气顿生,恶声恶气道:“瞪什么瞪?你打人还有理啦。”说完,兀自回身去扶吕霖。吕霖挨的这一拳着实不轻,一时头脑昏噩,简宁好不容易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回头一看,独孤枫仍是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便又嗔道:“你吃错药啦?无缘无故的,凭什么打人?”她明知独孤枫打翻了醋坛,故意捧着吕霖的脸又是吹气又是按揉。
等再回过头去看时,独孤枫已没了踪影,想是负气跑了。简宁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谁叫这家伙老是欺负人的。活该!心头却又莫名地涌起一股犯罪感来。独孤枫方才的眼神,活脱脱一个发现老婆与人轧姘头的可怜老公,而且还是捉奸在床的那种。吕霖道:“小姐,摸够了没有?”简宁这才发觉自己的两只手仍然捧着他面颊,忙松开了手,后退一步道:“你......你不要紧吧?”吕霖张嘴闭嘴开合了数次,又摸了摸右边颧骨,方道:“不碍事。”随之脸上露出愠色,埋怨道:“这下你可害苦我了。”
简宁心中始觉有些过意不去,应道:“你放心,我这就同他解释去,保准没事。”说着,蹲身捡起那根柳条,柳条的一端兀自挂着那条死蛇,便欲去寻独孤枫理论。吕霖蓦地笑道:“罢了,罢了,我同小姐说笑呢。我自会去向侯爷解释一切的,只是你们下回再拈酸吃醋,千万别扯上我啦。他饶得了我头一回,绝饶不了我第二回。”说完,接过人儿手中的柳条,将那死蛇装进一只空罐子里,背起药箱去了。
简宁原本以为这场风波绝不会轻易平息,谁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独孤枫居然与吕霖联袂现身。两人谈笑风生,彷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独孤枫在饭桌上一番引荐,简宁始知吕霖从小在侯府长大,乃系当今独孤皇太后儿时的玩伴,心想:怪不得呢!这样的风度、气派。
独孤枫在言辞中,毫不避讳吕霖对其姐的倾慕之情。言下之意,省省吧,我姐姐才是吕大夫的梦中情人,你就别打他的主意了。门都没有!怎奈简宁得知吕霖对独孤皇太后二十年来的苦恋,用情至深,其心至坚,非但不觉气馁,反而对眼前这个男人愈加另眼相看,只是面上并不表露出来,免得再度触怒这位火爆脾气的小侯爷。hτTΡδ://WωW.sndswx.com/
独孤枫眼见佳人脸上现出失望之色,又听她满口称扬当今皇太后必定是一位旷世奇女子,竟然引得吕大夫为她半生蹉跎,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自此竟不再阻挠简宁与吕大夫见面。吕霖每回来侯府问诊,简宁必定差丫鬟请他前去叙话,说是请教医理,探问自身病情,见了面却天南海北,无话不谈。二人因此渐次熟稔起来。
吕霖绝非愚钝之人,如何猜不到佳人一番用心。他心中只独孤柳一人,实难再容下旁人,但人儿口齿伶俐,谈吐诙谐,论事往往有独到的见解,能够与之并坐畅谈,同时饱餐秀色,何乐而不为?只是每每稍一涉及男女之私,他便立即将话头转向他处,虽身处名花之旁、倾国之侧,却能做到气定神闲,方寸不乱。
不觉一月有余,天气愈见回暖。独孤枫对简宁依旧每日痴缠不休,简宁对他时冷时热,态度阴晴不定。话说三月二十五系独孤枫二十七岁生辰,自从二月末各地前来进献寿礼的人便络绎不绝,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商贾,但凡与独孤家攀扯得上一星半点干系的都要借此机会前来一叙旧好。二十五日当天侯府更是宾客盈门,统共摆了九九八十一桌宴席,俱是独孤家的至交亲朋,几处别馆里也都大排宴席,招待各地前来送礼的管事、门人。
简宁坐在房里,听得前院从一大清早起先是一阵连天价鞭炮响,此刻又丝竹、管弦齐鸣,想必宴席正进行到最高潮处,独孤枫与众亲友传杯递盏、开怀畅饮,心中好不气恼。三日前,便被关照今日不可跨出院门一步。问起情由,说什么恐人多嘈杂,呆久了无趣,又说什么等成亲后再露面为宜,免得身份不清,场面上尴尬。什么跟什么嘛?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原来不过是想金屋藏娇。这样偷偷摸摸的,难道我见不得人吗?
想到这里,人儿将手中碗筷往台面上一搁。秋实道:“怎么?小姐,今朝的饭菜不合您胃口吗?”简宁道:“独个儿吃饭有什么意思?难道我是囚犯?”秋实笨嘴拙舌的,不知如何应答,便瞟一眼春华。春华搬过一张墩子坐在人儿身边,说道:“小姐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奴婢陪您一起吃阿好?横竖秋实和我还没吃饭呢。”秋实忙也跟着坐下,附和道:“就是,就是。让奴婢们给您解闷吧。”
简宁讪道:“得了吧。你们一个个面上同我要好得很,背地里哪一个不是向着小侯爷的。今日来的人多,一定是怕我出去撞见什么熟人。他心里有鬼,当我不知道呢!”春华、秋实瞅了一眼对方,她二人虽不通晓内情,但也明白眼前这位简小姐的身世绝对不似少爷说得那么简单。那风度、品貌天底下能找出几个来?
秋实不吭声,只管替简宁布菜。春华顿了一顿,嬉笑道:“小姐也忒多心了。假使我是少爷的话,也舍不得让您出去抛头露脸。那些男人,一个个馋嘴猫似的,见了您这样的,还不得两眼通红、直流口水,没的教人恶心,您见了准不高兴。”什么跟什么嘛?简宁朝天翻了个白眼,说起“馋嘴猫”,独孤枫要是认第二,这天下可没人敢认第一。
午宴过后,众宾客余兴不减,独孤枫便邀众人前往侯府东北隅的戏台赏戏。不知列位看官是否还记得薛小怜,当年他在扬州登台,一炮而红,颇得独孤枫赏识,但凡侯府里有喜庆事宜,必邀其前来助兴。这戏台当年还曾经为他特地翻修过一次。后来枫薛二人交情渐厚,独孤枫举荐小旦进京唱了三年戏,薛小怜才得以与简宁、房子陵等人相识。如今世上早没了薛小怜这个人,取而代之的是姑苏名士沈胜衣。今日乃安逸侯千秋之喜,他自然非现身不可。
“咦?瞧那个身段,听那把嗓子,倒像极了从前的一个名角儿,叫薛小怜的。你还记得吗?”
“像是像,不过多少年都没消息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听说去年京里又出了个小旦,叫言秋月的,说不定是他。待会儿觑着空子,我得问问小侯爷。他是个爱戏的,从京里请个把人来助兴不稀奇。”
演完《云路》一折,卸了行头,抹了把脸,沈胜衣重新回到看席上,听着四周宾客议论纷纷,脸上尽是赞叹之色,不禁莞尔一笑。接着,又喟然长叹。喜的是,丢了好几年的把式今日重新捡起来,居然有板有眼,要是再练上几日,怕不又是个满堂彩。叹的是,岁月无情,长江后浪推前浪,才几年功夫“薛小怜”已经让人给彻底遗忘了。
闻得旧时佳音,独孤枫心情甚佳,走上前来亲携了沈胜衣,按他在身边的太师椅内坐定,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有劳有劳。来,喝杯酒润润嗓子吧。”说时,命身后侍婢斟酒亲手捧到小旦面前。沈胜衣执学生礼,恭敬道:“不敢不敢。”接过酒杯,徐徐饮尽,说道:“今日乃侯爷寿诞,学生敢不尽心尽力。没有侯爷的一力栽培,沈某焉有今日?”语气十分真挚,显得谦恭有余,但亲近不足。
独孤枫亦明白眼前之人已非昔日那个任人取乐玩弄的戏子,自己方才的举动实在有些轻佻,便改了肃容,说道:“沈兄好生见外。你经年苦读,自爱自强,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好结果,与人何干?说起来,我们这些人里头,如今属你过得最逍遥快活了。”沈胜衣垂首自失地一笑,并不答话。独孤枫道:“要是没记错,你比我还大一岁呢,二十八了吧,怎的还不娶一房妻室?”沈胜衣道:“不瞒侯爷说,这几年邻里乡亲登门造访要为学生说媒的不在少数,可惜至今仍未遇上合适之人。”
说到终身大事,独孤枫心里念着简宁,连舌尖都泛着丝丝沁甜,呵呵笑道:“沈兄,你这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还是赶快老老实实地找个女人吧。”沈胜衣听了,觉得有些难以招架,只得玩笑道:“侯爷迄今亦是孑然一身,学生怎么敢抢在您前头?”独孤枫早料到有此一着,促狭地冲他眨了眨眼,不无欢喜道:“我嘛,快了快了。”掐指虚算了算,笑道:“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该来这儿喝我儿子的满月酒了。哈哈!”
沈胜衣这几年一直在苏州居住,来扬州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于目下简宁的境况是一无所知,乍听独孤枫之言,不由得怔住了,心想:小侯爷几时又有了心上人?这世上除了故去了的圣母皇太后,只怕再无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原来当日独孤枫亲笔致函力邀沈胜衣为《忆江南》一诗谱曲,以备永泰公主等在除夕表演,字里行间无意中透出了对当时身为圣母皇太后的简宁的好感。沈胜衣是何等样人,自打记事起除了学唱戏,就是学习如何奉迎别人、怎样窥人心思,只这一点蛛丝马迹,再回想回想过往,自然不难猜出小侯爷的心意。慨叹之余,无外乎还是那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
沈胜衣正待探问独孤枫,那未来的安逸侯夫人乃何方神圣,却见侯府总管独孤俭领着两名小厮匆匆而来,在独孤枫座前恭身施了一礼,禀道:“少爷,房大人来了。”独孤枫翘着二郎腿,拍着巴掌,正自赏戏,便随口应道:“哪个房大人?”独孤俭见小主人浑然不觉,清了清嗓子,说道:“是您的表兄,现任中书舍人,房子陵房大人。”独孤枫这回可听清了,霍地从交椅内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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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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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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