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门外理头的、抹泥的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人摩肩接踵,北平城永远都是这副车来人往的热闹样。
容辛离开龙虎寨的时候是四月初,后来在蜀州坐上了火车,一路上来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四月中旬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天津,是去看妙安的。
回头才回到北平,记忆里通往傅府的路霍然明晰起来,他一路走走停停,等经过陶然亭的时候容辛才发觉离傅府就剩下几步路了。
他到门口前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新来的伙计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账簿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容辛走上前去还不待开口就听到那个伙计摆了摆手:“别在这晃悠了,你要是饿了去前门楼子讨一讨兴许还是吃一顿。”
听了这话,容辛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他现在就像是逃难而来的灾民一样,脸上、手上、身上到处都是泥垢,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从龙虎寨里穿出来的布鞋前面已经露出了一个大口子,要不是穿着袜子那脚指头恐怕早已经露在外头了。
容辛苦笑一下,想要开口解释,恰巧从朱红大门里就走出了个少年,少爷还是个子不高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看上去稍微比以前要圆润了一些。
小堂急匆匆走出来将手里的饭盒交到那个新来的伙计手上,忙不迭地嘱咐道:“你这次可一定得盯着少爷咽下去,这人已经在抱古斋守了三天三夜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蜀南文学
那伙计眼神瞥过容辛,流出一丝可怜的意味,与容辛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从自己衣兜里摸出两个铜板塞进容辛怀里。
等伙计走后,小堂总算是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小乞丐,他看着这人的样子就觉得可怜,于是从自己衣兜里也摸出了几枚铜板塞给容辛。
岂料容辛泪眼婆娑抬头与他对视,还没塞进怀里的铜板掉落在地上叮叮咚咚的滚到一旁。
小堂吓得话都不会说了,有些错愕、有些怔然、还有一些不可置信,他哑然道:“容小子?容小子是你吗?”
容辛勾唇带着微笑点头。
小堂直接扑进容辛怀里大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念叨:“少爷去你待过的地方找过你,可他们说你早就离开了,你这是去什么地方了啊?可是让我们好找啊!”
容辛在他耳边一遍遍小声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的晚了。”
小堂抱了他一会儿,就松开了手,连忙领着容辛进院子,回来探亲的文蓉此刻正在傅颐轩的小院子里浇花,一进门一阵清风掠过西府海棠的花蕊,花瓣随风卷起翩然而落,已经是海棠花最后的花期了。
小堂朝着文蓉喊道:“文蓉姐,你快别干这些了,你快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先前还没瞧清楚,此时再看文蓉,容辛怔怔站在原地盯着她那腹部已经隆起的小鼓包。
文蓉转过来时,一道太阳光照在她脸上,她总觉得那是个极为熟悉的人,拘谨的样子就好像去年刚来府中的小南蛮一样让人看得心疼。
恍然,文蓉挺着肚子走了过来,再看一眼眼泪却已经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容辛,容辛!容辛?”文蓉皱着眉头看他瘦削的面颊喃喃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容辛说:“我回来了。”
这话就像是打开了文蓉身上的什么开关一样,她攥着拳头一下一下地落在容辛胸前,有气无力的。
容辛则是甘愿受着,其实文蓉打在身上一点也不疼,她不过就是在发泄罢了。
想当初在傅府文蓉是第一个领着他熟悉府里的人,也是每天嘘寒问暖的人,她出嫁的时候就说过容辛是她弟弟,和亲弟弟没什么区别,本来都已经以为他没了,现在看到他免不了要伤心一番,但伤心大过欢喜。
小堂一见两人情绪都平静下来,他也跟着欢喜起来,嘴都快合不上了,趁着文蓉带容辛去见福叔的间隙,小堂脚底抹油夺门而出,一直跑到抱古斋去。
容辛站定,文蓉回头就看到他一副呆呆的模样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在胸前绞着手指。
文蓉:“怎么,现在后悔了,你也不知道寄回来一封信。”
容辛其实寄过信来,但是他当时在蜀州寄出信件之后就一路北上去了天津,到了天津才知道他离开刚离开蜀州不久之后那条公路又被洪水冲塌了。
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在意,还以为信件早就寄到北平,却不想还是出了意外,傅颐轩没有收到信自然就会前往龙虎寨,但那时他却已经离开。
容辛说:“是我考虑不周。”
文蓉说:“我们……我们收不到你的信,都当你已经没了,只有少爷从蜀州回来之后浑浑噩噩地躺了三天爬起来对所有人说你肯定还活着。”说着,她又流下眼泪来,“我本想着今天七月十五都要去给你烧纸了。”
容辛则是苦笑不得,就在他骤然失笑的当口,文蓉就拽着他破破烂烂的衣衫打算带他去后院。
容辛说道:“我还是去换件衣服吧。”
文蓉说:“都已经这样回来了,还顾忌什么,你就先让我爹、徐妈和徐师傅先看看你这落魄样子,让你也长个记性。”
看着文蓉真挚的笑容容辛就知道她婚后生活必定过的很好,陈式一个温润如玉的白净书生刚好需要文蓉这么个性格来调剂。
就在容辛被文蓉拽着去后院的时候,他问道:“陈式师兄怎么没来,我也好久都没见过他了,你现在月份大了,他也应该常伴左右才对。”
倏地,文蓉停下不走了,原本还漾在唇角的笑意凝滞在脸上,只是一瞬间她又拉着容辛朝后远走。
这是第一次,容辛觉得去后院的路这般漫长。
见到徐妈和徐师傅之后,两夫妇都是泣不成声,尤其是徐妈一张手帕湿了之后直接抱着容辛蹭还不忘絮叨容辛穿的这身破烂衣服。
徐妈问他:“这段时间你是上什么地方去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寄回来一封信呢?”
徐师傅见不得女人哭,忙把容辛从徐妈怀里揪了出来,领着他避开其他人:“容小子,你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究竟是流亡到什么地界去了,之前少爷可又去蜀州什么土匪寨找过你一次,但少爷去之后,人家却说你不见了,你是不是被那帮人给绑了这才费尽气力逃出来的?”
容辛生怕有人误会龙虎寨,忙不迭摆手摇头,说:“我中途给北平寄过信回来。”
“那信呢?”突然一道阔别近三个月之久的声音在容辛耳边乍然响起。
容辛回过头就看到傅颐轩头发极为凌乱地站在后院门口:“傅颐轩。”
傅颐轩阴阳怪气道:“你还认识我啊?”可说完他就后悔了,一阵一阵由心底溢出的苦涩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他走过去,二话不说将人直接搂进怀里。
容辛见还有人在,拍了拍他,想要说什么就听到傅颐轩干涩道:“闭嘴!”
徐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生怕傅颐轩一个不控制直接扬起拳头朝容辛来一下,于是就十分没眼力见地起身上前大力分开两人。
海棠花的花瓣飘然落在后院门口,再次随风而起,在空中飘飘舞动,又自两人身前的间隙中穿梭而过,风起时,花掠过,视线于西府海棠卷起的花雨中再次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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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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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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