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司放下筷子,双手交叠着整齐摆在桌上,像极了懵懂又认真的小学生。
他呆呆地看着沈琼年:“我真的很没用吗?”
沈琼年被他答非所问却又莫名认真的架势给唬住几秒,伸手摊开五指在一脸严肃的小青年面前晃了晃:“嘿!傻子!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吃错药了?”
“我一直靠秦言是不是太废物了?”
沈琼年砸吧砸吧嘴,觉得庄司今天有点魔怔了。
先前阿兰特还在的时候就和他说过,庄司和秦言的感情是不对等的,眼前的人显然倾注得更多,把自己处于一个低人一等的状态,患得患失也是在所难免的。
说起来,他还真的从没有见过秦言对庄司表现过深刻的喜欢。摒除庄司这个一见秦言就灿烂的干扰因素,在沈琼年的记忆里,秦言对这孩子更像是带着责任感的爱。
就像曾经的阿兰特之于自己。
“行!咱们今天先不吃了,爷俩喝点小酒谈谈心。”沈琼年撸起袖子嗦完最后一口面,也不管庄司愿不愿意,径直去了储物间拿酒。
庄司小声嘀咕几句,都是骂沈琼年的碎话,可也没有阻止他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行为,直到沈琼年捧着那瓶深棕长颈酒再次出现时,他的面部表情才有了大波动。
“你怎么拿了这一瓶?”
沈琼年利落地拔出软木塞,从厨房里翻出两只玻璃碗把酒倒满,红紫色的酒液冲至碗底激荡出浓郁的葡萄香,光是闻着就让庄司有了醉意。
“反正都是用来喝的,留着空作念想不如喝完了事。”
这瓶酒是除夕夜阿兰特送的,本来打算留到下一年除夕大家聚到一起再开的,现在送酒的人都不在了,留着确实也没了意义。
如此想着,庄司端起碗就猛灌一口,咕嘟咕嘟喝下大半碗,再抬头时已经脸颊微红。
“你可慢点儿喝,看清楚了,这不是啤酒,别把自己当水牛养。”沈琼年又给他把酒满上,一瓶葡萄酒愣是让他们喝出了“三碗不过岗”的气势。
庄司喝酒不上脸,这会儿安安静静的也叫人看不出他醉没醉。
沈琼年知道他喝这酒最容易醉,想起上次在拍卖会外光是被淋了酒就武力值爆表的庄司还是心有余悸。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是个五觉发达的僵尸,吃这小子一拳得痛上好几天。
眼看庄司又喝下一碗,沈琼年连忙把酒瓶控制在自己手里:“酒也不是这样喝的,你喝了这么多就没点儿话想说吗?”
庄司挠了挠滚烫的耳朵,双手交握看着地面,冷静地吐出一句:“我想找个工作。”
“就这个?”
“嗯。”庄司回答完他这一句很快又变成了闷葫芦,眼神飘忽、神情淡定。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又喝酒上头了。
“你要是真想找工作,我今天就去公司给你办个手续,和我一起送外卖怎么样?保证让你第一个月就享受我这老员工的待遇,到时候咱们把n市北区的外卖点全给包了……”沈琼年已经开始描绘二人的外卖蓝图,一个人拿着红酒对瓶吹,完全没注意到一旁已经快要把头点到面碗里的庄司。
酒劲儿一上来就容易犯困,庄司强睁着眼皮傻笑着看沈琼年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眼皮耷拉着压得他的脑袋也在桌上小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
“咚”的一声。
庄司还是一头栽进了面碗,半干的面条糊了小半张脸,本人则是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继续看着对面的“成功学大师”。
“哎哟我的小祖宗,别睁眼!”眼看那面汤就要滴进庄司的眼睛里,沈琼年当场拉着这小醉汉就冲到洗手池冲洗。
冷水沿着脖颈滑进衣领,庄司的睡衣在胸口湿了一大片,脸上还被一只讨厌的手胡乱搓洗着,他只觉得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谁暗算我?是不是你小子?”庄司单手比枪顶在沈琼年脑门,口中胡乱念着最近电视剧里的台词。
好不容易才把人洗干净,沈琼年翻着白眼,十分敷衍地点了点头:“是是是,是我暗算的。”
庄司嘿嘿一笑,缴械拍了拍他的脑袋:“这大西瓜怎么还不熟呢……”
这回沈琼年可没空再搭理他,拖着快一米八的大活人进了浴室开始找毛巾给他擦干,可脑袋擦干了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就这么晾着只怕庄司又要生病。
作为碧落公寓唯一的人类兼秦言对象,所有住户对庄司都得好生照顾着,包括沈琼年。
“我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想到和你喝酒唠嗑这破主意,你给我乖乖把衣服脱了就好好睡觉……”沈琼年把人扔到床上就开始给他扒睡衣,无奈庄司肚子一露出来又开始演良家妇女被□□的戏码,捂着胸口死活不肯让他继续。
“不要啊!不要啊……”庄司掐着嗓子喊得细声细气。
沈琼年硬着头皮不去看这辣眼睛的一幕,嘴上却是戏瘾发作奸笑两声:“嘿嘿!你叫啊,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话音未落,沈琼年忽觉脊背一凉,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我说我们是在演情景剧你信吗?”
秦言周身的气压很低,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只是微眯着将视线锁在床上带着哭腔呜咽的青年身上。
“他的衣服湿了,你最好还是给他脱了。”说完这句话,沈琼年当场脚底抹油原路返回,溜走时还不忘顺走那瓶没喝完的红酒。
身边没了搭戏的,庄司又变得安静起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身边站了一个颀长的身影,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秦言。
于是小醉汉朝着这个人半躺着张开双臂:“秦言,抱抱我。”
原本还阴沉着脸的男人瞬间破防,目光柔软叹了口气,弯腰把庄司抱在怀里。
睡衣上的水渍沿着纤维晕染成更大范围的深色,秦言嗅到恋人身上的酒气,无奈地开始帮他脱衣服。
这会儿庄司可真是听话得要命,秦言让他抬手就抬手,一点也不吵闹,只是憨憨地盯着对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好像盛满了要说的话。
“怎么了?想说什么吗?”帮庄司换上新的睡衣,秦言又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
看来喝了不少酒。
庄司歪头看着秦言,凑到他的面前碰了碰鼻子:“我有一个秘密。”
秦言揽住庄司的后颈吻了吻额头,顺着他的话发问:“什么秘密呀?”
“我有一个特别特别喜欢的人。”
“哦?那个人是谁?”
“说出来吓死你。”庄司得意地哼哼两声,搂住秦言的肩膀整个人都趴进他的怀里,“就是你呀!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对于庄司的告白,秦言并不意外。
“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努力让你也喜欢我真的太辛苦了,可我还是好想你也喜欢我。”庄司闭着眼睛贴在秦言的侧颈,仿佛能够通过这里的动脉窥见对方那颗已经逐渐完整的心。
秦言抚了抚庄司的后背:“我没有不喜欢你。”
“那你说喜欢我。”庄司突然坐起,一本正经要回答的模样很难让人相信他现在是醉着的。
秦言拉着庄司的右手按在自己胸口,把剧烈跳动的心声传达给他,盯着他的眼睛第一次将爱意宣之于口:“我喜欢你,庄司。”
告白后的心野得几乎要夺胸而出。
秦言如此,庄司也一样。
“我真的好喜欢你……”
执着于“喜欢”二字的庄司说完这句话就倒头大睡,留下一个还沉浸在后知后觉的爱意中的秦言彻夜难眠。
枕边人的呼吸时浅时重,秦言睁着眼按着胸口探查内心。早在和庄司在一起时他就隐隐有了感觉,那块残缺的心头肉确实长了出来,虽然没有原身的灵力和记忆,但这种新生反而更让他敏感地觉察到自己的□□。
秦言也不知道拥有了这种感情究竟是好是坏,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确实不赖。
这种遐想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饕餮出现在301客厅时。
女人摆弄着新做的猫眼指甲,见秦言从卧室里出来便举起两手给他展示:“怎么样?好看吧。”
秦言“嗯”了一声,视线并未在饕餮的手上停留太久。
“这人类世界确实有趣,光是这种小玩意儿就有很多人喜欢,真是廉价。”
秦言翻折好衣领,不想与她在这种事上浪费口舌:“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出发,既望月缺开始它又会作乱,灾星一日不除,你我一日不得安宁。”
“好。”饕餮从沙发上站起,走到门口,回头半讽半褒地调侃道,“若这苍天真的有眼,也该给你颁发个爱岗敬业奖。”
……
10:47am.
庄司被沈琼年的第二十一个电话吵醒。
拍着因宿醉而胀痛的后脑勺,青年裹着被子对着手机发出一声尾音拖长的“喂”。
手机那头的人听起来有点暴躁:“庄司!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昨天你不是说找工作吗?我和上头说了,你随时可以过来当骑手,但你也不至于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吧!要是诚心想干,就早点来签个合同……”
庄司把手机拉远,仰着脑袋仔细回想。
昨天自己似乎真的答应了沈琼年去送外卖来着……
看着除自己外空空如也的卧室,庄司完全不记得昨天喝醉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上的睡衣换了套新的,很大的可能就是昨天自己发酒疯吐了秦言一身。
想到这,庄司烦躁地把杂草似的头发抓成莫西干发型,咬牙切齿地说:“沈——琼——年,再和你喝酒我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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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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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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