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静静躺在床上像一尊原色的石膏像,面色苍白,连唇色和发根都隐隐透着白。
庄司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他好怕鼻息太重把床上的人像羽毛一样吹走。
“秦言他到底怎么了?”庄司回到客厅,质问半靠在沙发上的女人。
饕餮饶有兴致地眯眼看着这个快要哭出来的人类,用金色的指甲卷了卷发尾:“如你所见,他内耗严重,虚弱得要命,。”
“你骗人!”庄司压着嗓子让声音不至于显出哭腔。
“我骗你?我不会骗人的。”
饕餮确实说的没错,秦言这次消耗了大量的力量去追寻灾星的第一个寄生体,本来就是靠吞噬恶灵为生的身体长年累月都只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就近进食灵魂,能有力气那才是真的奇怪。
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感觉身体被掏空。
饕餮觉得秦言这身子真的该好好补一补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虽然靠睡觉休息也能弥补这些空缺,但普通充电和超级快充终究是不一样的。
面前这个人类小孩儿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不是恶灵,但胜在魂清魄重,也算半个营养品。
忽略掉女人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庄司焦急地开口:“那有什么办法能救秦言吗?”
“当然有,不过还是算了。”饕餮故意把话只说一半,留个钩子等鱼上钩。
“快说啊!”
“你把手腕隔开,给秦言喂血。”
饕餮预想的最好情况是庄司割到动脉当场血溅三尺一命呜呼然后给秦言吃掉,当然切到静脉也成,不过血流得慢些,不过结果也是死了给秦言吃。
好像怎么算都能得到最优解。
“你……是说真的吗?”庄司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有些茫然。
“害怕了?我早就说了,算了,就算了吧,你和秦言也正好说拜拜。”饕餮嗤笑一声。
庄司转身进厨房拿了把菜刀,举着进了卧室。
饕餮没想到他真的这么果断,当场就要割腕。
薄利的刀刃贴在腕上,庄司流着眼泪俯身亲了亲秦言的脸颊,另一只手稍一用力,内侧的皮肤就绽开一道血口子。
“别做傻事,他骗你的。”秦言抽走庄司的刀,轻轻舔着那道只伤在表层的血线。
看着秦言同样发白的瞳色,庄司发现对方身上只有刚沾了自己血色的嘴唇稍显生气。
“其实我也没有想做什么傻事,我只是想割一个小口子,不伤到动脉和静脉,只是比平时切到手多流那么一点点血就好了……”庄司扶着秦言躺下,小心地用假话安抚他。
其实庄司是有赴死的心理准备的,从下定决心要和秦言在一起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和秦言相比是不知春秋晦朔的蟪蛄朝菌,他只是个普通人,总要先走一步的。
这一次他只当是意外的提前到来。
“我只要休息够了就好了。”秦言闭着眼睛握着庄司的手不肯松开。
庄司用脸贴着秦言的脖子也钻进被子:“那我陪着你。”
饕餮翻了个白眼:“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秦言:“出去记得关门。”
饕餮哼了一声,还是悄然关上房门。
秦言的身体在被子里也是冷冰冰的低温状态,庄司抱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暖起来,想着两人都还各自隔着一层衣服,可能导热效果不太好。
“秦言,你冷吗。”庄司轻声细语道。
“嗯。”秦言瓮声瓮气地简单应了一声,听起来分外疲惫。
“那我能不能脱你的衣服。”
“嗯。”
得到许可的庄司动作飞快,两人下一刻就几乎是完全赤/裸着坦诚相见,稍加思索,腰下最后那两条遮羞布也被扯下。
两个身躯紧紧贴着时,庄司更觉得秦言的体温低得厉害,感觉像是大冬天还坚持睡清凉水床,又冷又让人深陷其中。
“不冷不冷……”庄司轻轻拍着秦言的后背让他不要害怕,可自己反而紧张得有些哆嗦。
这是他第一次和秦言肉贴肉睡觉,虽然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种,但四舍五入也算是拼过刺刀的亲密“战友”了。
庄司在被子下有偷偷比一比,秦言不仅长得比他好看,也比自己在某处更长出一些。
联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庄司的身体总算又热起来了,他像条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这具低温肉/体,尽最大可能把自己的每一处热量都传送给秦言。
“秦言,我真的好喜欢你。”
“嗯。”
秦言把庄司搂得更贴合自己,呼吸加重几分。
真要说虚弱,庄司刚从医院打完点滴回来还算半拉病人,又因为秦言这一出俩人直接相拥睡过了春节大半天。
秦言醒来时正好是大年初一下午六点过一刻。
庄司还扒在他身上,两个人的体温已经差不多的温热,没有外人打扰,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的呼吸。
秦言的手从庄司的背一直滑到腰际,指腹隐约蔓过脊背微微露出的嶙峋骨节,最后在腰侧轻轻揉捏那精瘦的肌肉。
这处软肉算是庄司的弱点,秦言无意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弓着身子在床上乱躲,两具身体又因接触而火热。
“别……别摸了。”庄司觉得自己隐约有抬头的迹象,可秦言还虚弱着,他可不能趁人之危还霸王硬上弓。
秦言又将人拉回怀里抱住,脑袋枕在颈窝里:“庄司,让我亲亲你。”
也不等对方同意,秦言的吻就贴着脖颈缓缓上行,在庄司的耳畔难得情难自抑地喘着气。
庄司整个人呆若木鸡,脑子嗡嗡的,只有身体还诚实地因那细细密密的亲吻而作出反应。
什么东西?
庄司脑中警笛大作,因为他也感觉到了秦言也不对劲。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下意识说了出来,庄司立刻捂住嘴,把秦言一把推开后卷着被罩下了床,“我……我去做饭,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捡起衣服飞快套上,庄司几乎是夺门而出:“你再多睡会儿,最好没有我叫你就别出来。”
怀里的恋人突然逃走,秦言看着刚才还在抚摸对方的手有些怅然若失。
一路小跑进浴室,庄司拉开裤子一通操作,缴械后还靠在浴缸上喘着粗气:“我靠,真的要命了,差点没忍住把秦言给办了。”
“你确定是你把秦言给办了而不是他把你给办了?”女人戏谑的笑声在门外响起。
“哇靠,姐姐,您怎么还有偷听别人干这事儿的爱好?还没走呢?”庄司被吓得蹦出一句天津话。
饕餮又揶揄几句:“你自己火急火燎也不看人就冲进去,现场直播还怪我偷听?再说了,走?我要走去哪儿?好不容易和旧情人碰面了,我可要住下来。”
“你!”庄司打开门和女人对视,“秦言不会同意的!”
“他已经同意了。”
“那我反对!”
“反对无效。”
“哼!”甩了甩手上的水,庄司憋着一口气进厨房开始做饭。
睡了快一天,这个点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可从醒的时刻来看,这应该算是早餐。
早餐要吃好的养胃。
庄司决定做香菇牛肉粥,可打开冰箱一看,里头除了生食所有的制成品都被洗劫一空,就连并排放在角落的腌黄瓜和萝卜干也无法幸免于难。
在家里只有三个人的情况下,所有作案动机和疑点都落在了饕餮身上。
“啊,要做饭了?多做点,我好饿。”罪魁祸首拍了拍肚皮,又嚷嚷着加大分量,“对了,把那一整块肉都加上,我看它好看还没舍得吃。”
饕餮说的是放在上层冷鲜区的牛里脊。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嗐!这有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庄司无语,强忍着打人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走出厨房,心中默念:我不打女人我不打女人……
饕餮将人拦住:“你去干嘛?不做饭了吗?”
庄司做了个深呼吸:“你把调料都吃了,我总得去买点回来补补货吧。”
“那快去快回。”饕餮笑着将人赶出门。
下楼时正好碰上加班回来的沈琼年,对方得知他要做牛肉粥吃当场自告奋勇做人肉提货机,庄司也就随他去了。
“你看这个鸭子好肥啊!我们要不要加个烤鸭做配菜?”沈琼年在香气四溢的熟食区东看看西转转,“那个烤鱿鱼看起来也好好吃啊……”
庄司感觉自己现在像带了个孩子的妈妈,冷酷无情地说:“不买。”
“怎么了?火气还挺大。”
“本来我是可以不用再出来买菜的,谁知道那个女人把存货都吃光了!她是饕餮吗那么能吃……”hΤTpS://WWω.sndswx.com/
过年第一天傍晚,超市里的人还是很多,庄司把购物车推得也很快,像是在发泄某种怒气似的。
“可不是嘛,饕餮确实吃得多,还吃不饱,你就忍忍吧,毕竟人家也是个神兽呢……这香肠还不错。”沈琼年嘴里嚼着试吃的香肠,目光不停在各类食品里搜寻新的试吃目标。
车轱辘突然被绊了一下。
庄司:“你说什么?”
沈琼年:“这香肠味道不错。”
庄司:“上一句。”
沈琼年:“人家好歹是个神兽,你就多体谅体谅吧。”
“她真是饕餮?”
“对啊,你还不知道吗?除夕那天阿兰特回去就告诉我了。”
庄司觉得头更痛了,连带着一天没痛过的肠胃也隐隐作痛起来,捂着肚子在角落里蹲了下来。
“庄司你没事吧?”沈琼年也跟着蹲了下来。
庄司抓起一撮头发:“没事,就是心累,今天的破事儿怎么这么多啊。”
“没事儿,有啥心里话都可以和小崔,啊不,小年我说。”
“真的?”
“真的。”
火速购物完结账。
庄司和拎着三四袋东西还能空出一只手喝饮料的沈琼年并肩走着,对方把波子汽水里的玻璃珠晃得叮当响。
沈琼年瞥了满脸郁闷地庄司一眼:“所以你是在为没上成秦言后悔?”
庄司真想给他的嘴加个音量键:“你就不能小点儿声吗?”
“那你为什么当初要拒绝啊?”
“我担心秦言身体还是太虚弱,可能有点吃不消。”
“你有没有听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你还想在上面?成真了怕是要载入史册彪炳千秋。”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就不能当上面的吗?”庄司弹了弹汽水的瓶底,“你别忘了现在喝的还是我给你买的汽水。”
“成成成,你在上面。”沈琼年突然挤眉弄眼嘿嘿一笑,“要不我给你整点道具?”
……
庄司揣着一口袋的避/孕套和润滑剂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小情/趣用品给秦言盛粥时还脸红着。
“不舒服吗?”秦言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没有,就是有点热。”庄司用手往脸上扇了扇风。
“那就把外套脱掉。”秦言眯着眼睛,捏了捏庄司红透了的脸蛋。
“不不不……”庄司捂着口袋不肯脱。
饕餮喝完碗里的粥,直接上手:“那我来给你脱。”
争执间外套没脱下来,口袋里的东西倒是掉了一地。
饕餮捂嘴偷笑,进了客房:“哎呀,你家小孩儿看上去也不是很单纯吗?”
沈琼年连嘴都没擦就跑出了301:“我吃饱了,回见啊。”
只剩下已经社会性死亡的庄司和秦言二人相顾无言。
庄司不太敢看秦言,只知道他不说话很害怕,安静了没多久还是先开了口:“对不起。”
秦言笑着将人搂进怀里,贴着他的脖子连眼睛都带着笑意:“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很正常,庄司,你愿意接受我我很开心。”
“你不生气吗?”
“我很喜欢你这样,为我有冲动,也无需顾忌。”秦言吻了吻庄司的后颈,“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不过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庄司说完发现自己表现得好像太欲求不满,坐在秦言腿上又不说话了。
“还有事要处理,我们可能要去一趟法国。”
“法国?我还没出过国呢……”
“这次本来也不太应该带你去,可能会有些危险,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留在家里,饕餮也在,有他镇宅那些妖邪不敢近你身的。”
一想到要单独和那个不男不女的神兽同处一室,庄司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板。而且听秦言这意思,他们也许还能在法国住上一段时间。
四舍五入等于度蜜月了。
谁不去谁是大傻子!
庄司坚定地点头:“去!我要去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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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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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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