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吕布连杀自己数名兄弟,董越眼珠都红了,猛然拔出马槊怒吼,随着愤怒暴吼,原本群殴的无数兵卒全都扔掉了手中棍子,全拔出了腰间弯刀。
“杀——”
无数人挥舞弯刀,看到这架势,原本还群殴的上军营兵卒,二话不说拔腿就逃,北地营自去岁六七月时就来到了长安,已经与长安营一样成了地头蛇,而西园八营、雒阳十二城门兵卒、雒阳营都是外来者,双方时不时就因“酒色财气”而群殴,不是因喝酒闹事,就是因争抢女人,或是在赌桌上,有时候双方在街上闲逛撞在了一起,也照样能引发一场群殴。
群殴是群殴,但双方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拳头对拳头,棍子对棍子,或是各自寻帮手约架群殴,或是单挑拼个你死我活,但不管怎么说,双方营主、营将都是董卓一系将领,即便是北地营主董越,那也是董卓手下大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下面兄弟殴斗,上面的将领却不理不会。
可当董越看到吕布用方天画戟连杀数人,那还讲什么规矩?
北地营总数五千人,执金宫卫总数才四五百人,双方殴斗时并没有调动全部兵马,看着吕布还在屠戮手下兄弟,董越大怒,举着马槊就杀了过去,百十骑亲随更是不要命的狂踢战马,传令兵“呜呜”号角不断……
“当——”
吕布初时还未在意,举起大戟就是一个格挡,双方初一交手,两人都是一惊。
“杀!”
吕布一撩大戟,瞬间将两柄同时刺过来的马槊挡下,正待顺势将人刺杀……
“死——”
董越猛然从马上站起,大戟瞬间砸下。
“当——”
刚挡下沉重一击,董越已经奔出数步,打出了火气的吕布正待追上将人刺死……
“杀——”
背后同时暴喝,吕布大惊,大戟向后猛然撩动,“当当”两声。
“嘟嘟……嘟嘟……”
一阵阵怪异哨音不断吹响,原本还刀剑狂舞的兵卒轰然四散开来,就在吕布心生不妙时,数十骑向他狂奔而来。
“投矛——”
领头将领怒吼,数十骑向着围拢着的百十宫卫投射短矛。
吕布连连舞动大戟,数支投矛被他磕飞,手下兵卒却惨叫声不断。
“野蛮冲撞——”
董越怒吼,一手水滴型骑盾一手六尺马槊,红着眼向吕布疯狂催动战马,身后紧随着十余骑,个个一手骑盾一手短矛。
“杀——”
吕布大怒,狂踢赤兔,数十骑的冲锋又岂能让他畏惧?
大戟猛然刺出,直刺董越手中骑盾,若是寻常人,如此冲撞是极为愚蠢的,巨大的力量很容易将人掀落战马,但吕布极为自信,自信掀落战马的一定是董越。
吕布战阵经验极其丰富,见到董越左手骑盾右手马槊,就知道,只要自己挥戟斩杀他的马腿,董越的马槊一定会瞬间刺入自己的胸腹,生死只在一瞬间。
一旦斩马腿,董越栽倒在地,在密集数十骑马蹄下生存的机会几乎为零,而自己也会遭受致命一击,完全拼命三郎的打法。
吕布刺出的刹那,董越侧身摆动,若是这一次是直刺,肯定会因为角度的问题而无法刺实在,力道会被偏移到一旁,双方交错的速度太快,董越也会因格挡承受的力道而错失刺出致命一击的机会,可……
“不好!”
董越左手盾没有感受到碰撞的力道,身体本能的大幅度后仰,手中马槊横档在胸前。
“当!”
方天画戟砸下,幸亏董越马槊抬起格挡了,否则他会被大戟上小枝生生钉死在战马上,即便如此,肩头盔甲也被撕裂开一道硕大口子,鲜血瞬间染满半边身体。
双方交手只是一瞬间,一瞬间分出胜负,一瞬间分出生死。
董越遭受重创,吕布心下反而生起一股浓重生死危机。
十余骑太紧密了,战马驮着遭受重创的董越刚刚交错而过,前、左、右同时出现三名持盾铁骑。
完全不要命的打法,赤兔马再如何神骏,遭遇极速正面冲撞也一定会遭受重创,想躲,根本没有地方躲避,正面冲撞的三匹战马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的空挡。
“死——”
“砰砰砰!”
吕布怒吼,一戟重重砸在骑盾上,人被砸出数步,但还是被左侧的骑盾重重撞在身上,吕布大惊,双脚用力扣住马镫,幸亏吕布配备了一副马镫,让他还能骑坐在战马上,但沉重撞击也让他重心不稳,即便如此,也强行挡住了刺出的致命一矛,可他心头的生死阴云更重了一分。
战马对撞战马,完全的不要命,就是马头对马头的硬撞,标准重甲骑猎杀悍勇大将的打法。
吕布见过三千重甲骑,但他没有经历过重甲骑的打法,想要正面躲避战马挨着战马的冲锋,几乎不可能。
或许赤兔马也意识到了生死危机在紧急关头突然仰蹄而起,马蹄重重砸在冲撞而来的战马头上,虽然重创了冲撞战马,让战马直接砸在地上,但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马身向前砸倒,持盾骑兵被甩飞出去,砸在地上的战马却重重撞在了赤兔马身上。
“轰!”
两匹战马几乎同时摔倒在地,吕布在最后时刻纵身跃起,正在准备冲撞的兵卒没有意想到吕布会突然跳起,等他发现时已经晚了,整个身体飞出丈余……
“嘀——”
一声尖叫笛音,正在冲阵兵卒猛然勒住战马,吕布却在疯狂踢动,向着冲阵前方狂奔,原本与冲阵兵卒混在一起的他瞬间极为显眼。
“射箭——”
“扔石头——”
“给老子弄死他——”
董越一手按着肩头,受伤的手臂却举着弯刀疯狂怒吼。
散落在街道两旁的步卒大怒,齐齐张弓照着狂奔的吕布乱射,亦有无数人用着投石带旋转抛射石头,最致命的是吕布前方出现大队持盾兵卒。
吕布身穿铁甲,箭矢很难伤到他,但飞石不同,投石带虽然投射的是鹅卵石,可若近距离被石头砸中,没有甲胄的人,轻则肋骨断裂,重则毙命当场,无论砸到哪里都是重创,即便身披甲胄也能砸吐血来。
大戟狂舞,身上挨了数下石头,背上插着数支箭矢,吕布竟然还一手控制着暴跳嘶鸣的战马,好像遭受了这么多攻击也没影响到他。
吕布的身体确实霸道无比,可胯下战马不行,任何动物遭受石头攻击都会暴跳想要闪躲,吕布一手死死拽着缰绳,一手狂舞大戟,双腿想要狂踢战马冲出包围圈,可狂奔乱跳的战马如同迷失了方向,或仰天嘶鸣,或暴跳打转,直至身上中了二三十箭矢轰然倒在地上……
“给老子宰了他——”
无数兵卒上前,乌泱泱汉子举着弯刀,下一刻就要一哄而上乱刀砍死吕布。
“住手——”
“轰轰……”
大股骑兵轰隆隆冲入街道,为首的不是董卓又是谁?
“都给老子住手——”
“哪个再敢动手,老子砍死他!”
无数北地营兵卒依然举着弯刀,红着眼盯着浑身染血的吕布。
“小九——”
董卓大怒,指着手持弯刀的董越。
“当!”
董越重重将刀子砸在地上。
“收刀——”
董越不甘怒吼,不仅有十几个兄弟死在了吕布手里,自己差点也被他杀死,心下愤怒不甘。
“收刀——”
董越再次怒吼,无数北地营“当啷”声不断,与汉兵的直柄汉剑不同,凉并铁骑大多都使用弯刀,步兵标配是长短铁矛、短剑、弓箭、投石带,是没有弯刀的,就算配备大刀,也不会是骑兵使用的弯刀,只是北地营较为特殊。
北地营是北地郡人组建的兵马,因董虎担心他们的存在会影响到北地郡、河套三郡的安定,这才有了北地营。
董虎原本就没期望北地营能发挥多大作用,只是将他们当成辎重兵使用的,因大公子董瑁的一次任性,因小公主刘妍将他们带去了雒阳,这才一直没能返回北地郡,等到进入长安后,这些家伙发现当兵还是不错的,想让他们回乡放羊,他们反而不愿意了。
董虎没打算大用北地营,也就没有对他们进行标配,而他们原本就都是骑马的家伙,虽不能说所有人都使用弯刀,但大多数是如此。
佩刀方式各有不同,大多数都是带着刀鞘悬挂在腰间,董部义从军中有相当一部分骑兵是没有刀鞘的,腰间悬挂着的箭囊上有一个铁环,平时的时候,刀子就是悬挂在铁环上,但这只适合多旱少雨的凉并。这种挂刀方式不是因为人穷配不起刀鞘,而是为了能够快速拔刀。
配备刀鞘,刀鞘能够尽可能的避免生锈和损伤刀刃,但拔刀是有摩擦力的,因拔刀的角度问题,很可能出现猛然拔刀却拔不出情形,可若让一个铁环来代替刀鞘,那情况就不一样,无论你怎么拔都能轻松拔出,拔刀越快,越容易砍死敌人,激烈厮杀战场上,一分一秒都是生死。
还有一些人佩刀方式是横叉在腰后的,多是使用反手刀,用甩动的方式,手腕、手臂、腰腹力量齐上,比正手刀劈砍更有力量,只有精锐骑才使用,主要是因为这种用刀方式的身体扭动的幅度较大,在高速奔行时,若骑术不行,别说使用反手刀了,自己不掉落战马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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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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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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