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将军可能不知,虎娃大王若领兵前来,即便仅五千人,榆中城恐怕也守不住。”
头发花白将领开口,金城人孙封苦笑点头。
“刘老哥说的是,虎娃大王会制造一种攻城投石机,即便咱们躲在城内也难以抵挡,可若在城外厮杀,若无倍数倍兵马,一对一厮杀……”
“唉……”
孙封苦笑摇头,他是亲身经历过当年榆中城下一战的,若不是跑得快,当日也会被一群女人砍了脑袋,见梁兴还是一脸的不信,心下满满的苦涩。
“城内仅有五千兵马,虎娃大王却领三四万人前来,除非主公立即领兵回返,否则咱们必败!而且虎娃大王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杀来,肯定也不怕主公救援的,毕竟河湟谷地内还有数万董部义从呢,现在咱们还能走得脱,还能与主公汇合,一旦虎娃大王杀到了此处,咱们想走都走不掉!”
听着孙封话语,但凡经历过当年事情的人都默默点头,当年的董虎本部兵马仅有五千人,而且还有两千女人,可跑到榆中城下时,手里竟然已经超过了万人,尽管有半数是俘虏的阎行兵马,可在此之后,榆中城试探,金城塞也试探,想要试探出董虎手里的重甲骑战力,可试探了一个月也没有试探出来,甭管派出多少人,不是被砍了脑袋,就是在人脑门盖了大印。
当年十万人都没敢与董虎正面一战,不管是什么原因,没敢正面一战却是事实,当下榆中、勇士两城内仅有七千人,金城塞内仅有五千兵卒,如何与董虎三四万兵马一战?
当年的将领,即便北宫伯玉、烧当老王、边章、李文侯还活着,他们也不敢说一对一的兵力稳胜董虎。
梁兴心下颇为不服气,可当一干老将点头赞同了孙封话语后,也有了诸多犹豫……
“大兄……大兄不好了……”
一半大少年急匆匆从厅堂外跑了进来,正是梁兴的堂弟梁荣。
“大兄不好了!”
“那……那个羊杂汤小儿让人杀入了武威郡,听说那小儿正在大肆屠戮武威、张掖、酒泉、酒泉百姓……”
“什么——”
不等梁兴、张横大惊,一干老将全都面色苍白轰然站起,他们是亲身经历过董虎在河湟谷地内血腥屠戮的,梁荣的话语让他们本能地想起了当年的血腥,孙封更是不做任何犹豫,转身就走,与他这般的几员老将也大步走出厅堂,梁兴、张横如何决定是他们的事情,自己可不愿意让一家老小全死在了金城塞。
看着一干老将如此,梁兴、张横瞬间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事实也确实如此,不等两人仔细询问梁荣河西四郡的事情,外面就再次传来一阵惊慌失措脚步声。
二十岁以下的凉州人或许不会觉得如何,或许汉阳郡、武都郡以及河西四郡凉州人也不会觉得董虎如何了得,但金城郡、陇西郡就不一样了,但凡经历过七八年前的那场血腥屠戮的,这两郡的羌人无不是胆战心惊,偏偏榆中、勇士、金城三城内羌汉兵卒大多还就是两郡兵马。
韩遂担心后方不稳,特意将其他地方的兵马调在身边,而让更为忠心自己的金城郡兵马留在后方,可谁也没想到董虎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杀入凉州,即便是老奸巨猾的韩遂,也没能想到董虎会从漠北草原杀入河西四郡。
但凡是凉州人,都知道董虎善于奔袭他人背后,韩遂知道董虎有能力自背后杀出,但所有人都只是将目光盯在了河湟谷地,尤其是当日董卓被困望垣北,徐荣领五千幼军骑自参狼谷杀出时,韩遂俩眼就更加盯着河湟谷地。
河湟谷地能千里奔袭的地方有好几处,韩遂尤为担心自己一个疏忽栽在大丫手里,狄道李家投降了后,他就在临洮驻扎了三千羌兵,其余的道路也都堵上了,但这些兵马并不能真正堵住河湟谷地,韩遂很清楚这些事情,之所以在安排些人手,主要还是为了示警,不至于让他在一无所觉情况突遭变故。
韩遂有被董虎捅的觉悟,可这也只是河湟谷地一处,而不是董虎从漠北草原杀入河西四郡,正因为意外的发生,尚未等到梁兴、张横决定是否撤离榆中、勇士两城时,城内的羌汉兵卒率先乱了,不顾他人阻止,全都向着城外狂奔,金城郡的人向着汉阳郡方向奔逃,陇西郡的兵卒则不顾一切向着董虎前来方向狂奔,领兵将领也不敢阻止,唯恐被陇西郡兵卒砍了脑袋。
梁兴、张横出现在城头,看着乌压压的两波人奔逃方向,沉默许久……
“那董虎即便带领十万兵卒前来,汉阳郡也有十余万兵卒,咱们还有再战的力量,留在这里……你我都得死。”
张横面无表情开口,重重一拳砸在城墙上,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想死守城池也没了法子。
“立即回金城塞!”
“立即将金城塞内兵卒全部撤出!”
梁兴一脸冷漠看向北方,又不屑冷哼。
“哼!”
“那董虎太过愚蠢,从匈奴人故地杀入张掖、武威郡确实是一招妙棋,可他太过愚蠢、太过残暴,否则还真不一定能让过万湟中义从寻他拼命呢!”
张横一愣,随即明白了梁兴话语里的意思,也不由默默点头,算是赞同了他的话语,身为武威郡人,他很清楚武威郡究竟有多少胡人。
河西四郡不是汉人的传统地盘,是大汉朝通过战争手段吞入的,那里原本就是胡人的地盘,与河套三郡差不多,汉人的人口数量并不占据优势,境内有着大量的胡人,若董虎与清流文人那样招抚河西四郡的羌胡,甚至给予超国民待遇,正如梁兴所说的那样,他可以轻松地将韩遂军中的过万河西四郡羌胡拉拢住,甚至轻而易举地砍了韩遂的脑袋。
可……凭啥?
凭啥董虎明明知道昭武九姓出了个安禄山,明明知道卢水胡中有一些羯族人,明明知道湟中义从胡都是利益为王的雇佣兵,凭啥还要给他们超国民待遇?就因为他们是白胡?就因为韩遂老小子的一颗脑袋?
他还没那么贱!
反正董虎是不会在意他人嘴里的愚蠢不愚蠢问题!给了他机会,那就没有放过的道理,即便把河西四郡彻底打废了,打成了一片千里无人的废地,他也要血腥屠戮一番,至少要让汉民的数量占据一定的优势。
造反是必然,人都穷得活不下去了时候,杀人造反是迟早的事情,日后也一定会有野心的人出现,董虎不可能说让河西四郡的汉民占据优势了,这些地方就不会造反,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样的姓汉,再如何冒出一个混账野心家,那也不至于发生五胡那样的灭绝式地屠杀,就为了这一点,他不介意愚蠢一些。
他不会在意梁兴、张横怎么想,也不会在意河西四郡羌胡如何仇视自己,更不会在意韩遂老小子会不会利用此事获得手里过万羌胡的忠心效死,可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千把号人时,他就有些挠头了……
“虎娃……虎娃兄弟,真不是咱们陇西人愿意造反,是……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是那狗贼耿鄙逼着百姓造反啊——”
“是啊虎娃哥哥,大哥真的没有说谎,真的活不下去了……”
看着面前一老一少汉子,董虎又感慨又无奈,胡子拉杂的汉子足有五十岁,叫韩开,憨头憨脑的半大小子叫韩运,韩开原是龙桑城守将,而董虎七八年前只是个往来青海贩盐的驼子,虽说不上与韩开多么亲密,但见了面还是要喊一句“韩老哥”的。
生活不易,尤其是生活在穷的掉渣的混乱凉州,但好在临洮还有一个董卓,董虎还能借着董卓董家的威名往来青海贩盐,可即便如此,沿途的官府也需要打点、小心地奉承,龙桑城屯长韩开就是其中一个,当年的积石山马匪头领孟都兄弟,狄道李家,允吾城的阎忠……这些都是董虎需要笑呵呵奉承的,只不过有些人需要用钱粮孝敬,有些人只需要表现些子侄低姿态即可。
龙桑城在临洮西百里,是建立在洮水边上的塞城,这座塞城有些历史,是秦朝时建立的长城塞城,只不过龙桑城所属长城与北方防御草原胡人的长城是没法子比的,随着大汉朝设置了金城郡、河西四郡后,原本防御羌人的龙桑城也就没了太大意义,只因羌人易于闹腾,即便龙桑城很是遭人白眼,却也一直保留着,多多少少算是狄道、临洮的前沿警哨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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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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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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