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洛都羌与其他羌部又有稍微区别,洛都羌与破羌太近了,两族平时就摩擦不断,若不反抗,一旦汉兵前来,自己必死。
韩遂、李文侯等人知道洛都羌与破羌之间的恩怨,心下暗自大骂北宫伯玉的愚蠢,都到了这种地步,拿出些牛羊又如何?
北宫伯玉心下恼怒,又暗自后悔,后悔没能先弄死眼前的混蛋,可他又哪里知道,今日的造反应该延迟三年的,应该先断绝了盐路,只有商路断绝,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都不满时,才能水到渠成造反。
提前造反,各部族还未陷入困顿,各家还有些存粮,自是不愿意现在就闹腾。
韩遂知道各部的心思,皱眉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也只有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只有拿下金城塞,只有让朝廷知道我等不惜拼死一战,大家的日子才能好过些。”
罗何默默点头,他知道,若北宫伯玉、烧当老王没有杀了太守陈懿,事情还有缓和余地,朝廷还能像招抚益州板楯蛮那般招抚,可杀了太守,霸占了金城郡治所允吾后,汉庭就算不想出兵征讨都不能。
到了这一步,除了拼死一战,就只有砍了北宫伯玉、烧当老王脑袋,只有用厅堂内一干人的脑袋换取朝廷的谅解,可北宫伯玉、烧当老王的脑袋就是这么好砍的?
河湟诸羌部已经没了退路。
罗何点头,赞同了韩遂话语,但他却依然冷脸开口。
“先生说的没错,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也只有齐心合力拼死一战,可造成如此局面的却不是我洛都部,而是破羌!是烧当羌!”
“我族儿郎可以拼死一战,但所需粮食、辎重,必须是他们所出!”
就在北宫伯玉欲要恼怒时,一名粗豪汉子上前。
“罗何说的没错,破羌、烧当羌事前没有与咱们商议,更没有同意他们杀陈太守,若要咱们拼命,就要拿出粮食、牛羊!”
粗豪汉子开口后,十余个头领默默点头,原本还恼怒不已的北宫伯玉,看到这一幕也冷静了下来……
“可以。此次用兵所需,皆由我破羌、烧当羌所出……”
烧当羌老王一听要自己部族出纳钱粮,不等北宫伯玉话语说完,大手一摆。
“要出你破羌出,我烧当羌没有牛羊!”
“你!”
北宫伯玉瞬间脸红脖子粗,心下也不由后悔起来,后悔不该如此冲动杀太守陈懿,鼻息一阵粗重后……
“哼!”
“烧当老王,我破羌可以拿出全部钱粮、牛羊,但你烧当羌必须听老子的,各部也得听老子的!”
罗何与十余名头领对视了一眼后,看着北宫伯玉说道:“你破羌若出所有粮食、辎重,我洛都羌听你的也没问题,但事关生死时,必须要由所有人同意。”
“你!”
北宫伯玉呼吸一阵急促,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好!”
“就依你们!”
北宫伯玉开口,烧当老王也松了口气,面上神情也缓和了许多,却又像是不愿低了北宫伯玉一头,看向罗何冷哼一声。
“哼!”
“既然牛羊粮食都给了你们,是不是该商议出兵金城塞的事情了?”
北宫伯玉对烧当老王之前的“背叛”很是不满,见他又要争夺话语权,更是阴沉着脸开口打断。
“此事不急,先干掉积石山那帮混蛋才是正事!”
众人一听要先干掉积石山马匪,全都相视不语。
过了好一会,也没人开口,北宫伯玉心下有气,看向韩遂。
“文约兄可有计策?”
韩遂心下叹息,沉默了片刻,叹气道:“此时已经下了雪,想要攻打积石山是极为困难的,韩某还是觉得,尽可能的晓以大义。”
“晓以大义?那帮该死的马匪素来无仁义,若无大利,又如何可说服?”北宫伯玉很是不满开口。
李文侯皱眉道:“此时正值冬季,想要出兵积石山确实困难,李某赞同文约兄话语,当趁着汉军尚未前来时拿下金城塞,否则,一旦让汉兵增援金城塞,北地郡、安定郡各部羌众就会作壁上观,仅凭咱们两三万人,是很难击败汉兵的。”
宋扬默默点头,与边章对视了一眼后,说道:“只有拿下金城塞,北地郡、安定郡各羌部才会加入咱们,旬日间就能拥兵十万,坚守金城塞与汉兵厮杀也好,拥兵十万与朝廷议和也罢,咱们都有足够的筹码,可若不趁此时夺下金城塞,咱们就只能被动挨打。”
北宫伯玉又岂能不知道金城塞的重要性?可他更知道积石山匪众的尿性,若不能压服,心下总是不安。
边章好像知道他在担忧着什么,劝解道:“积石山只有五千贼人,咱们可以在允吾城留下五千卒,再加上咱们拿下金城塞,坐拥十万卒后,积石山自是不敢招惹咱们。”
“积石山实乃贪利且欺软怕硬贼人,只要咱们拥兵十万,再加上允吾城内有五千卒,到了那时,咱们只需要遣一人前往积石山,必可轻易说服那孟都,必会趁机过河关塞杀入陇西郡!”
“积石山杀入陇西郡,劫掠陇西郡也好,与我军前后夹击朝廷大军也罢,都是极好的结果,可若把他们逼急了,投靠了朝廷,那才真的麻烦了。”
众人一阵点头,现实很明显,此时正是滴水成冰的冬天,积石山地形复杂,出兵少了,不一定能打得过,出兵多了,仅辎重就是个极大的麻烦。
积石山穷的叮当响,想用抢的法子补足粮食辎重是肯定不成的,再说了,他们打不过可以逃,可以逃入陇西郡,成为朝廷的羌胡义从,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北宫伯玉心下不安,犹豫再三后,不得不苦笑点头答应。
“就依诸位,允吾城……就麻烦了李兄。”
李文侯神色郑重道:“还请北宫兄放心,李某绝不会让积石山贼人越过允吾城一步!”
北宫伯玉无奈,也只能将积石山扔到一边,商议起金城塞事情来,厅堂内再次陷入激烈争吵中。
金城塞是通往西域重城,城池极为坚固,仅凭河湟羌两三万人是很难短时间内夺下金城塞的,更何况,谁都不想大业未成身先死,争吵的也尤为激烈。
董虎是不知道允吾城内激烈争吵,但他知道,北宫伯玉、烧当老王肯定会防备积石山,无论是积石山的数千马匪,还是汉兵分出一侧翼入积石山,河湟诸羌一定会防备积石山,一定会不住对积石山施压,以此获得积石山的臣服。
董虎知道积石山与河湟羌的不同,看似是羌人聚集地,实际上只是被河湟谷地驱逐出去的一些破落户,他们没有稳定族地,没有可靠的族人,只能相互争斗,相互掠夺,想让他们臣服,除了强大武力外,就只有付出足够的利益。
河湟羌每每反叛,说是反抗朝廷的税赋、征役,实际上并非如此,这就跟两个孩子打架,一次怪他欺负你,两次、三次……难道次次都因为他人的错?
谁都知道西北人悍野,谁都知道逼急了西北暴躁汉子,就会半夜翻墙杀人,更何况还是每隔一二十年,就会爆发一场蔓延数郡的羌人反叛,难道那些官吏真的贪婪到了不要命的地步?蜀南文学
说宦官如何的贪婪,如何的让羌人活不下去,可宦官真正执掌权柄才几年?自大将军梁冀身死后,宦官才逐渐手握大权的,可东西羌自大汉立国始,究竟反叛了多少次?
没人能知道,大大小小的反叛太多了,但董虎知道,大汉朝堵住了河湟羌向外发展的口子,正如允吾城堵在了河湟羌的出口一般。
董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用这个时代人的眼光去看待问题,羌人部族首领与世家豪门一般无二,他们几乎占据了河湟谷的所有土地、牛羊,下面族群不满,不满日子越过越穷,不满怨气总要有个出气口吧?出气口又在哪里?
除了大汉朝外,别无他人!
当然了,这也只是一方面,很多时候,羌人反叛与汉民有关,是当年王莽篡汉时,强行把无数汉朝罪民迁入河湟谷地的结果。
罪民本就心有怨气,河湟羌又不是个安分的主,两相加持下,可不就成了这般?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羌人都是这般,也还有无数羌人心向大汉朝,当年段颎砍杀无数东西羌人脑袋,使用的就是过万羌胡义从,就是使用羌人义从砍羌人脑袋。
羌人比较混乱,也比较分散,是大汉朝不断平定河湟羌过程中,不断割裂分散安置的,北地郡、安定郡、陇西郡、汉阳郡、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以及并州西河郡、上郡都有安置过打散的羌人,还有些是河湟羌被迫登上高原求活的。
羌人遍布大西北,但他们都是一个祖宗,都是出自河湟羌,也因此,一旦西羌反叛,整个西北都不怎么安稳,全跟着烧杀抢掠,也成了大汉朝的老大难。
董虎经常走河湟谷地贩盐,对这些事情了解的多些,知道河湟羌人的尿性,看似呼啦啦一窝蜂的造反,可若第一时间迎头猛捶一顿,一准又一窝蜂四散而逃。
积石山是把刀子,是一把可以直刺河湟羌胸口的刀子,与羌人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董卓清楚,本就是河湟羌人头领的北宫伯玉更是了如指掌,当孟都信件送入临洮后,看到孟都信件里的不安,董虎也只能独身前来积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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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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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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