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初站在河对岸,银色的月华洒在他周身,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幻境中的气温也被他做了改动,尽量还原了张逢喜描述中的较冷的黑夜。
周云初身上的绸子衣袍看着有些单薄,衣角被风吹得一荡一荡的,张逢喜突然就觉得有点担心。
担心周云初会觉得冷,体温高的人对低温环境的适应会更差一些,就这么一点点担心,突然就让张逢喜本来无知无觉、平静如波的心湖里,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
歌声停了,比不停的时候还要命。
幻境里又只剩下自然界的轻声鸣唱,反倒显得更加寂静。
周云初还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不动也不再出声。
他在等着自己的答案,张逢喜在心里说。
谁能辜负周云初这样的人呢,张逢喜几乎就要迈开脚步,淌过河流,奔向对岸了。
可是,张逢喜在脑海里狂抓自己的头发,这真的太突然了,他从没往那方面想象过两人的关系,甚至,他谈恋爱的这根筋可能就没长成,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是没人追过他,他怎么就从来没动心过呢。
呃,也不能说完全没动心过,至少现在,他看着对岸的人,心里万分纠结,几乎就想闭着眼冲过去了。
兴许是他犹豫的时间太久了,尽管隔着一条河,张逢喜还是眼睁睁看到周云初垂下了头,他柔软的白色发丝沐浴着银色月华垂到他脸颊侧面,随着袍子下摆一起轻轻随风拂动。
他这样子几乎让张逢喜发疯,他恨不得立刻跳过去,紧紧抱住他,告诉他不要伤心,他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
然而,张逢喜还是一动没动。
几分钟后,幻境开始有了变化,月光突然变得朦胧起来,气温也在渐渐回升,周围的雾气慢慢变淡,天空上,隐隐有了红色的光。
这是幻境要消退了。
哗啦啦,周云初在张逢喜抬头看天时,迈入了河流,他没用异能,鞋子和衣袍都湿了,他没管,只是执着地走到了对岸张逢喜的面前。
“我......你......。”张逢喜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云初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低下头来。
张逢喜紧张地咽了口口水,闭上了眼睛,稍稍抬起头。
一个轻轻的炙热的吻,落在了张逢喜额头上。
等他再睁眼,幻境已经消失,而他自己,已经出现在了红兴郡郡长府内自己住的房间门外。
周云初已经不见了身影。
张逢喜蹲下用手锤地,真的,周云初这人太要命了,刚才他要是亲的是自己的嘴唇,张逢喜还未必有现在这么不是滋味儿,而他呢,努力地布置了一晚上,带他飞来飞去,带他看婚礼,努力按照他的描述,费心还原了黑夜的幻境,最后,想要亲近自己,却也只是浅尝辄止近乎安慰性质的额头轻轻一吻。hτTΡδ://WωW.sndswx.com/
然后就不声不响地走掉了。
张逢喜捂着胸口,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地面好软,他好像要陷落。
......
过了几天,离大力士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清晨,从另一个郡城方向通往红兴郡的官道上,一辆带蓬马车在慢悠悠哒哒哒地前行。
车辕上,一个三十多岁的脸色黑红的汉子坐在上面,悠闲地甩着鞭子,带睡不睡地眯缝着眼睛。
他身后,车厢里伸出一只粗糙的手,一个妇人撩开帘子,露出同样一张黑红的脸,朝四周打量。
如果周易在这里,肯定会认出,这是他追杀苏鸾时,在红日村通往红兴郡的官道上遇到过的,推着小车倒腾铁器的小商贩。
这夫妻两长相没什么变化,可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这像模像样的马车,都说明他们鸟枪换炮,赚了不少。
“当家的,这路咱走得对吗,我瞅着这怎么不像原来那条道啊!”妇人担忧道。
闻言,汉子睁开了迷蒙的眼,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啧了一声道:“都走这么多年了,不会错的,只是这条道怎么感觉不太一样了,”他往脚底下看了看,大吃一惊,“这地上什么玩意,怎么不是土地了,看着是灰色的,还挺硬的!”
那妇人也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刚在车厢里就觉得这道特别平,都不像之前那么颠簸,马车跑得也比平时快得多。”
汉子连忙“吁”了一声,拉紧缰绳,试探着伸脚下去踩了踩,惊奇道:“哎妈呀,还真是硬的,这什么玩意,看着也不像砖头啊。”
他下了地,蹲下仔细看,妇人在马车上也往下看,两人琢磨了半天也没搞出个所以然来。
妇人说:“咱们在木旗城卖铁器的时候,就听说这红兴郡不太一样了,这么一看,这城外的道都弄得这么好,说不定城里头更好了。”
那汉子坐上车辕,压得马车往下沉了沉,他朝外面呸了一口,不屑道:“红兴郡我还不知道吗,这些郡城里,数它最穷,每次买卖铁器,走到这边基本都是白跑,收不上来什么好玩意,卖也卖不上好价。”
妇人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红兴郡下面的村子,好几个挨着土宗国,那可都是土匪强盗,凶悍得很,谁敢惹啊,村民把粮食都给了他们,郡城收不上税负,哪有余粮换昂贵的铁器啊。”
汉子挥鞭赶车:“都穷得快吃不上饭了,还搞这花花玩意,”他又瞅了眼脚下的坚硬灰色地面,“还铺到城外来了,我看着郡长和府里的大人们都不是什么聪明的,打肿脸充胖子,非要在门面上搞这不切实际的玩意,估计为了铺这么条道,城里说不定多少人吃不上饭呢。”
妇人“啧”了一声,为城里百姓感到苦闷,感叹完后,她又突然想到:“不过我听从红兴郡过来的人说,这郡城为了搞那个大力士比赛,有个叫张逢喜的,搞了好多什么公司,说是好多郡城居民都在公司里干活,赚了好多粮。”
汉子冷笑一声:“听他们瞎忽悠,那张逢喜我还不知道嘛,他就是木旗城张家那个有名的混沌仙,他几个兄弟姐妹哪个拎出来都比他强百倍,这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花言巧语蒙骗了郡长大人,这劳什子比赛都不知道办不办得起来,最后他拍拍屁股挠杆子走了,烂摊子还不是得郡里头的百姓收拾吗,”他望着远处城门叹了口气,“咱们这趟去红兴郡收铁器也不知道对不对,收不上来什么不说,就怕这地方人多了不太平,那张逢喜可是得罪了紫焰大君的,别给城里招来什么麻烦!“
妇人也紧皱眉头,他们只是小生意人,比一般人家能好过一点,却也辛苦得多,不想惹是非,于是道:“要不然咱们还是别去红兴郡了,生意在哪都是做,我看掉头去隔壁成林郡吧。”
汉子犹豫着道:“我看行。”
两人正商量着要掉头回去,就见身后一辆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快速地驶来,马蹄声在坚硬的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木制的车厢大而精致,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马车越来越近,一阵好听的笛子声隐隐传来,那是车辕上身着浅绿色丝绸长袍的驾车女子吹奏的,那四匹马好像通人性一般,并不需要她出手掌控缰绳,便整齐划一地往这边迅速驶来。
汉子很快就看清了车厢侧面雕刻的精致图案,那是一个手拿权杖的长发女子,飘在半空,周身环绕着水流凝结成的“丝带”,她的眸子低垂,表情肃穆,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圣感。
“这是水宗国的图腾。”汉子喃喃道。
妇人本来被这架马车吓得缩回了车厢,此时也通过窗子往外偷偷看去,艳羡地盯着那驾车女子白净美丽的脸庞和漂亮飘逸的衣裙。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水宗国人不是一向很少出来的吗?”妇人问道。
汉子也很疑惑,眼睁睁看着那马车从他们旁边驶过,悦耳的笛子声逐渐远去,直奔红兴郡而去。
这辆马车才过去,后续陆陆续续就有马车、推车等驶过来,甚至还有绵延了上百米的大型商队,汉子把自己相比较简陋多了的马车停在路边,点燃了一袋旱烟吧嗒吧嗒抽着,边歇腿边琢磨这离奇的事。
妇人看着进城这些漂亮的马车,心里挺艳羡,不由得改变主意道:“要不,咱们进去看看?不行就赶紧出城。”
汉子一袋烟抽完,磕打了下烟袋锅,寻思了一会:“走吧,就进去随便转一圈,看看城里头搞了劳什子新鲜玩意。”
妇人高兴地哎了一声,给她男人递了水囊,两人解了渴就继续赶路。
汉子扭头跟妇人说:“也别抱什么期望,就当溜达了,这红兴郡咱们离开了也不过大半年,再怎么也不可能有什么大变化。”
妇人说:“是。”
汉子就又眯缝着眼睛,半打着盹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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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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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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