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听见大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打着哈欠起来去开门。
“是夫人回来了吗?”他低声喃喃着。
哐啷,门插被拿下来,门打开的一瞬间,那仆人睁大了眼睛,一脸惊骇。
跌跌撞撞跑进府门,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府里的管家一下子抓住他胳膊:“别吵嚷,郡长在休息,出什么事了?”
那人满脸煞白:“夫......夫人......。”
“夫人怎么了?”管家脸色一变。
那人张开嘴,管家凑近了正要听他说什么,他却哇的一下弯腰吐了一地,管家惊得往后一退,一跺脚直接去门外看。
府门大大地敞开着,因为是晚上,大部分人都睡了,街上一片安静,没有什么人影。
管家还没走进连着大门的门廊,沉闷的穿堂热风就送进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呕!”管家一时不察,把这股气味都吸了进去,顿时肠胃翻涌,差点也吐了出来,他脸色难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脚步慢了下来,一步步接近门槛,越来越近了......。
“啊!”管家目眦尽裂,无法抑制地惊呼出声,一转身边不停呕吐边疯狂往府内跑去!
张逢喜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手臂被枕得发麻,心脏跳得飞快,他一抬头,就见管家正站在他面前,眼白通红,脸色白得吓人,满脸泪水和鼻涕糊成一团,嘴巴微张,正盯着他呼哧呼哧喘气。
“出什么事了?”张逢喜皱眉轻声问道。
管家眼皮动都不动,眼珠子往下移动,看向还在沉睡中的隆柯,又移动回来。
“夫......夫......。”
张逢喜一把抓住他手臂:“出去说。”
府门口,张逢喜和管家及其他几个下人都站在门槛处,一时间所有人都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样,都僵住了。
管家的身体抖得如风中落叶,那几个下人都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
府门外的地上,一个女子无声无息地躺倒在地,身上的绣花袍子被啃咬得破破烂烂,发髻松散凌乱。
身上到处是某种凶猛动物的咬痕,肚子上被掏出了一个大血洞,里面已经空了,隐隐约约在黏糊糊的暗红中看到森白色的脊骨。
女子本来秀美的脸皮被整个咬去,发髻处有被牙齿撕扯的参差不齐的痕迹,牙齿暴露在外,眼睛处,只留下两个深红色的血洞。
张逢喜嘴唇颤动,想说什么,却好半天都没说出来。
自从来到这个异世界,张逢喜觉得自己比过去坚强了很多,也独立了很多。
他是家里倒数第二小的孩子,尽管父母早亡,但他的哥哥们给了他和妹妹缝乐所有的爱,他在娱乐圈混迹了那么多年,没受过什么过分的排挤和欺负,也是因为家里的庇荫。
李沾的经历和流传甚广的传说,让张逢喜曾经不可避免地以为自己或许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他也可以和李沾一样,利用现代的知识,给这个世界带来好的改变。
拍戏时,他也拍过一些大男主爽文改编的影视剧,看剧本的时候,他总是幻想,如果他是男主,那他会怎么做,会是什么样子,能不能像小说里的人物一样,披荆斩棘一路厮杀走向巅峰。
现在,他知道了。
他什么也不是。
他只是个普通人。
一个无能为力的普通人。
他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看见眼前这样的惨状。
一只颤抖的手抓住他衣袖,管家泪眼朦胧地问他:“怎......怎么办?”
张逢喜回过神来,看向管家。
是的,现在隆柯病重,隆言带宣传队随商队出发去了其他城郡,府里现在能说了算的,只有他了。
张逢喜沉默着脱下身上的外袍,忍着浓重的腥臭味道,将袍子盖住了女人的上半身和头脸。
“把人抬进去,放在冰室。”
管家应了一声,连忙叫了几个胆子大的仆从,用担架把人抬进了府里。
一桶桶水被泼在府门口,冲刷掉满地的血迹。
张逢喜站在院中,久久地伫立不语。
不久后,他走进了隆柯的房间,抓住隆柯的肩膀,晃动了几下。
隆柯从沉睡中睁开眼睛,迷蒙地看着他。
张逢喜说:“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我知道你身体现在可能吃不消,但我想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我会希望身边人尽快告诉我。”
隆柯眼睛努力睁开,看向周围,寻找了一圈后,声音嘶哑地问:“小岚呢?”
张逢喜说:“她死了。”
哐!隆柯一翻身掉到了地上。
冰室里,一张木床上放着女子的遗体,从头到脚都被盖上了麻布。
隆柯被张逢喜扶着,踉踉跄跄扑到床前,伸手就想掀开那块麻布,被张逢喜一把抓住手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的样子......不大好。”
隆柯眼睛通红,手臂却坚定有力,他抓住麻布一角,果断一把掀开。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张逢喜扭过头去,不忍心看。
“她......她......。”隆柯的声音嘶哑到了极点,几乎快发不出声音来。
张逢喜抓着他肩膀的手,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
“她......不是乌岚!”隆柯勉力发出声音。
张逢喜一愣,刷地回头看向那具尸体。
隆柯说:“尽管很像,但是不是她。”他喘息了两声,“有人拿了她的衣服和首饰,找了和她身形相似的人冒充成她的尸体。”
张逢喜没想到事态会是这样的发展,竟然一时呆住了。
隆柯一把抓住他手腕,表情阴霾:“小岚肯定出事了。”
张逢喜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隆柯目光凝视着床上的尸体:“搜!”
......
当天凌晨,大部分人还处于睡眠中时,红兴郡保安队及郡府可调动的兵士足足四五百人,在郡城内分散开,涌向各家各户,挨家挨户进行搜查,一时间整个郡城都活跃了起来,人吼狗叫,乱成一片。
城门已经被封锁,今日禁止任何人进出,所有分公司人员加班保证正常工作,在公司里工作的流民则休假一天,无需进城,所有在外返回的商队在城外暂时驻扎,等待城内进一步的指示。
隆言着急地站在城门外,和商队其他人一起抬头仰望着城门上方。
那里站着一位身着正式官袍的中年官员,他手里拿着的是郡长亲自撰写的敕令,大声宣读完后,他把敕令亮给城下的人看过后,收起来,叮嘱道:“请各位务必稍安勿躁,今日的事最晚不会拖过明早,明天无论是否有结果,都会开城门恢复正常出入。”
隆言焦灼地冲他喊道:“城里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官员认识隆言,向他行了一礼道:“隆大人,是郡长夫人失踪了。”
隆言“啊”了一声,愣在了当场。
城内,搜索的行动还在继续。
郡府内,隆柯坐在议事厅上首,刚刚喝下一碗巫医熬煮的汤药,下人托了一碟子蜜饯等着他取用,他只摆了摆手,让人撤了下去。
他抬头,看向此时坐满了议事厅内的郡内大大小小的官员。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垂着眼皮沉默不语。
连秦亮都用茶碗挡着脸,一遍遍喝茶。
只兵士大统领秦偿嘴角微微勾起,迎着他的目光与他对视。
隆柯目光冷冷瞥他一眼,眼皮垂下。
议事厅里的氛围一时间沉默紧绷到了极点。
秦亮伸脚悄悄踢了左相司马觉一脚,司马觉胖胖的身体一个抖动,偷眼看了郡相一眼,咳了一声沉吟道:“郡长大人,您的家眷出事,我们也都为这事着急,但是吧,这阵仗弄得这么大,影响百姓正常生活不太不好吧。”
隆柯抬眼,目光冷如冰盯住他,司马觉浑身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往后仰了一下。
隆柯眼睛赤红,脸颊凹陷,脸色灰白,状态极差,但身上那种不惜一切的即将爆发的状态,让人很难不产生忌惮。
他干燥起皮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不大,但现场没人会不仔细听。
“乌岚是郡长夫人,受过木宗国王的正式封赏,现在有人秘密掳走了她,这就是对我红兴郡府的挑衅,是对木宗国国王威信的挑衅。况且这些恶徒的目的还不清楚,如果这次我们听之任之,以后还怎么保护郡城内的百姓,他们还怎么信任我们!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整个郡城的安全。”
隆柯这番话把司马觉怼得无话可说,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又偷眼去看秦亮,秦亮冲他使了个眼色,司马觉咬了咬牙,又道:“可是郡长大人把我们都叫到这里来是什么用意呢,既然今天城内各公司都正常运行,我们也该各司其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才对。”
闻言,隆柯弯起一边嘴角冷笑了一声,“我把你们都叫过来,有人应该清楚是为什么,”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诸人,“当然是因为我们中有恶徒的内线啊。”
“你.......!”司马觉还没出声,秦亮忍不住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说我们中有人和恶徒勾结,你有证据吗?隆柯,我看你是因为乌岚失踪得了失心疯了!”
隆柯看向他,平静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是你。”
秦亮气得脸通红,憋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个隆柯本来并不擅言辞,肯定是跟那个张逢喜学的,牙尖嘴利,让人看了就厌恶。
“够了!”
一个阴鸷的声音突然打断道,所有人都看向出声的人。
秦偿坐在椅子上,并没起身,只淡淡道:“既然郡长大人不放心,我们就在这里陪郡长大人等待消息。”
一直沉默的右相藏吉琢磨着开口道:“只是一些官员年纪大了,不能熬夜,我们就等到今夜零时,郡长大人,您看怎样?”
他看向隆柯,目光有探寻之意。
隆柯点头:“可以。”
半刻钟后,秦偿突然开口问:“张逢喜呢?他不在这里。”
隆柯轻描淡写回答:“去养殖公司了,晚上回来。”
......
红兴郡养殖公司,前一晚这里进入了第三次人工孵蛋实验的收尾阶段,这次的技术已经相对比较成熟,所以孵蛋的数量很多,几乎可以算得上正式生产了。
孝莲在孵蛋房里呆了整晚没睡,早上风凉有点受寒,正在自己屋里躺着休息。
张逢喜到了,进屋和她说了会话,孝莲脸色不好,精神状态也不好,整个人竟然有了几分柔弱的感觉,跟她以前强势的样子完全不同,张逢喜开了她几句玩笑,孝莲瞪了他一眼,竟也没数落他。
张逢喜叫人找巫医她给瞧了瞧,熬了药喝下去,才去忙别的事。
孵蛋房里,大多数小鸡都破壳而出了,都在另一边的热炕上被渔网圈起来养着,热炕上有小米和干净的饮用水,黄绒绒的小鸡叽叽喳喳,很可爱,叫声也很好听,本该是很让人感到治愈的画面,但张逢喜的心情并不能放松下来,他用手摸了摸一只毛茸茸小鸡的头顶,感受到刚刚长出来的头顶硬度还没那么强的软嫩的锥尖,暗自叹了口气。
负责人跟在他身后,给他介绍目前的进度。
这次孵蛋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算不上特别好,但比前两次还是强太多了,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要么是小鸡出来之后就站不起来,要么是孵到中途就早已经死了。
负责人看着那些蛋,心疼得脸都揪了起来。
张逢喜拍了拍他肩膀,“这些生病的小鸡要单独养,不要和其他的放一起,剩下的没孵出来的鸡蛋,你让人送到食品公司,让他们研究一下烤制食用的方法,不要浪费。”
那负责人答应着,张逢喜又到处看了看,嘱咐了一些事项,又去孝莲屋里看了看,见她睡着了,才离开。
走之前嘱咐那负责人,让孝莲好好休息,不要拿公司的事情打扰她,有事安排人来找他就行,那负责人答应了。
出了养殖公司,张逢喜长长地舒了口气。hΤTpS://WWω.sndswx.com/
他独自回到了红兴郡相对繁华的中心街,急匆匆走到了南院附近。
张逢喜站在南院门前四处看了看,这座老旧残破的客栈此时已经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了。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房檐上的瑞兽静静伫立,很有张逢喜时代新中式建筑的风格。
表面的改造其实只是一小部分,实际上,真正的大手笔在客栈内部。这里的每间房间都按照张逢喜画的图设计的,有大床房,有两床标准间,每间房都设计了洗手间,下水道连通到地下,水则从房顶的巨大蓄水箱经过陶制水管连接到各个房间,同时还有个分开的热水管,在房间内就可以使用冷热水。
每个房间除了床、柜子等基础设施,还设置了呼叫铃,就在床头侧边,客人有需要直接拽那根绳子,仆从房的仆从就能根据响声和晃动的动作来确定相应铃铛,而铃铛上方标明有房间号,就能最终确认拽动呼唤铃的房间。
张逢喜在南院门口站了一会,却只是看了看,没进去。
因为他来这里,不是来看南院的。
张逢喜脚步一转,面向南院隔壁,一户普通的两进民房,走了过去,在外进房门前停住后,伸手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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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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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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