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其它小说>大力士张逢喜[基建]>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周易(倒v开始)
  张逢喜意识模模糊糊时,感觉到有人在拉扯他身上的袍子。

  有个陌生的声音说,“我这里有剪刀,把衣袍直接剪开比较好。”

  张逢喜立刻清醒过来,挣扎着就要往起爬,急急道,“别别别,我就这么一件好衣服,剪了就没得穿了,我自己脱!”

  说着,他就跪立起身,伸胳膊往上拽自己身上的破袍子,结果那一瞬间后背的疼让他忍不住哀嚎了一声,眼泪很快糊满了眼眶。

  有只凉凉的手温柔地扶住他伸高的胳膊,缓缓让他趴下,语气轻柔地安抚道,“你别着急,我不剪你衣服了,我们想别的办法。”这人声音很好听,语速不快不慢,有种哄劝小孩子的意味。

  张逢喜哎呦叫唤着在兽皮垫子上趴好,这时才有余暇看向说话的人。

  这人长得眉目疏朗,鼻子高挺,嘴唇红润,嘴角天然地微微上翘,是一副很好看的颇有些文气的长相。

  他见张逢喜看向自己,嘴角进一步翘起,露出个安慰意味的笑容,“很疼吧?过会儿涂了药会好一些。”

  张逢喜被他好看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这种细声细气仿佛怕弄碎了瓷器的语气让张逢喜俱疲的身心感受到了一丝安慰,就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回家见到了妈妈,他眼眶里的眼泪更丰沛了,呜咽着问道,“这是哪啊?”

  “这里是巫的树屋。”

  “你是谁呀?”

  这人见了他这副样子,脸上的表情丝毫不见异样,还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在张逢喜头顶拍了拍,轻轻道,“我是周易。”

  张逢喜下意识就接了一句,“那你有兄弟叫八卦吗?”

  周易一点没恼,还笑了一声,“我没有兄弟叫八卦,但是有个表弟叫苏鸾。”

  张逢喜愣了一下,那种找到好妈妈的感觉瞬间消失,他抹了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狼狈的脸,看向周易的旁边,就见脸上还有明显伤痕的苏鸾正站在周易的侧后方,表情冷淡的看着自己,在苏鸾旁边是满面焦急的村长,村长旁边是他受伤的罪魁祸首,相对来讲个头特别大的黑森。

  黑森?张逢喜眼睛微眯起来。

  他前方有人长长叹息了一声,张逢喜顺着声音诧异地看过去,才发现巫正坐在他正前方,用一种躲闪的眼神觑一下他,见他望过来目光就赶紧转开,咳嗽了一声,干巴巴的手指了一下黑森的方向。

  张逢喜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就见面无表情眼皮低垂的黑森慢悠悠往前迈了一步,张逢喜心里一跳,差点爬起来往出逃,就见他弯下腰,结结实实地冲着自己鞠了一躬。

  张逢喜嘴角抽了抽,心里想,这是干嘛,给受害者默哀吗?蜀南文学

  就见村长打圆场地哈哈了两声,走上前拍了拍黑森的肩膀,“张小郎,这是黑森给你道歉了,这次是他做得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吧。”

  张逢喜眉毛挑了一下,不置可否。

  村长瞅了瞅他的脸色,低咳了一声,“毕竟巫的伤势由你而来,黑森心里有气也是正常的。”他的话音越来越低,目光在张逢喜和巫身上来回游移。

  巫又咳嗽了一声,瞪了村长一眼,“弯弓就不会说话咧,额受伤也不能全怪贼小子,再说他还把额治好咧!”

  张逢喜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巫,随着他的目光转动,这两人都尴尬地低头不吭声,他嗤笑了一声,“装,你们继续装!”

  巫脸色一变,仰头躺倒在兽皮垫子上,朝他孙子伸手叫唤,“哎呦呦,额咋突然上不来气咧,快背爷爷出去透口气!”

  黑森动作缓慢地踱了过来,沉重的脚步踩得吊树屋晃得有些厉害。

  村长嘿嘿傻笑,“那啥,我突然想起来你嫂子找我有事,我得回去一趟!”

  张逢喜冲天翻了个白眼,哎呦呦叫唤着把头埋进兽皮垫子,“我好惨那,被人打了也是有理无处说去啊!”

  周围脚步声纷乱,吊树屋被踩得来回震荡,显然人们都开始往出走了。

  张逢喜眉头微皱地看着走出去那几人的背影,黑森背着巫,一如既往地脚步缓慢迟钝。

  村长背佝偻着,脚步倒是轻快迅速,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一个声音在他身边说道,“还是治伤要紧,有话之后再说。”他的语气平缓,却有种让人难以违背的意味在。

  张逢喜抬头看了一眼,周易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冲他微微一笑,语气又和缓下来,“你稍微撑起来一些,我帮你把衣袍卷上去,”说着,他还低声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会小心的。”

  张逢喜又找到好妈妈的感觉了,听话地在他的帮助下撑起身体,等着他帮忙给自己卷衣服,然后等了一会儿,周易还是没动作,他都撑得有些累了,又不是在练平板支撑。

  他有心想看看周易在磨蹭什么,扭头看去,就见周易抬头对一人说道,“你也回去忙吧,人太多也不利于病人休息,我留下就可以了。”

  张逢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苏鸾表情有些奇怪地点了点头,看也不看张逢喜一眼,转身就出了吊树屋,还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张逢喜眉头微皱,他以为苏鸾是来落井下石的,却没想到这人全程都一言不发,甚至态度上都看不出一丝幸灾乐祸来,根据以往情形来看,这很奇怪。

  直到吊树屋停止了震荡,人都走出去了,张逢喜才感觉到周易轻手轻脚地帮他把衣袍卷到了肩膀,背部皮肤接触到了屋子里微凉的空气,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趴回到兽皮上,耳朵里听见瓶子轻轻互相碰撞的声音,应该是周易在找药。

  不大会儿,凉凉的药膏被涂抹在张逢喜背上,接触时的疼痛让张逢喜倒吸一口凉气,他听见周易轻轻道了声“对不起”,手底下的动作更加轻缓柔和了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张逢喜觉得这个药要涂到天荒地老了,在兽皮里埋着的脸憋得通红,快喘不上气了,于是只好转过脸,侧着趴在兽皮上。

  他无聊地打量着吊树屋,屋子里空空荡荡,人都出去了。屋子植物藤蔓编织成的墙壁上挂着些画着古怪图案的兽皮,还有些兽牙串成的饰品、鹿角之类的东西,空气里有明显的药味。

  目光转回到身边,张逢喜看向正给他涂药的周易,只见他双腿盘坐,一手拿着个样式古朴的石头雕刻的小瓶子,另一手小心地在他背上涂抹,顺着那条动作特别缓慢的手臂看上去,张逢喜微微一愣,发现周易脸转过去,目光一直在看向门口,张逢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门紧闭着,什么都没有。

  张逢喜有些纳闷,“你在看什么?”

  周易的脸转了回来,目光专注在他脸上,笑了笑,“没什么。”然后目光又顺着空着的地面挪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古怪的兽皮画,极其认真的研究着。

  张逢喜心里隐隐感觉怪异,却又抓不到那个怪异的点具体是什么。

  又过了好长时间,在他觉得背部上面的药膏都快干了时,药终于涂完了。

  叩叩叩,有人在外面敲门。

  周易动作明显快了很多,他把张逢喜的衣袍往下拉好,这才转回目光,快速扫了一眼,看到没什么疏漏,才冲着门口应了一声,就见村长从门缝里露出个头来。

  周易把药瓶放进旁边小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之中,拿摆在上面的布巾擦了擦手,跟张逢喜道,“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

  说着,他就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青布袍子,开门跟着村长往外走去。

  在关门的瞬间,张逢喜隐隐约约听见了“异能”、“觉醒”之类的字眼,再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是黑森的异能觉醒了?可是这跟他打自己有什么关系?

  张逢喜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没琢磨出什么来,浓重的疲累感就已经袭来,背上的疼没那么明显了,他忍不住困倦,沉沉睡下了。

  睡着前他在想,周易原来就是总被黑点要东西的那个冤大头。

  ......

  再醒过来时,张逢喜发现自己回到了破山洞,黑点正在灶火旁边煮着什么,小小的背影蜷缩成一团,对着灶膛里的煤炭猛吹,一股烟灰被她吹得散了出来,张逢喜被呛得咳嗽了一声。

  黑点倏地回过头来,张逢喜冲她的小黑脸笑了一下,鼻尖嗅了嗅,咳嗽着道,“是在熬药吗?”

  黑点点点头,张逢喜欣慰地爬起来,感觉到背后没那么疼了,遂坐到黑点身边,拿着被烧到发黑的木钎在灶膛里捅了捅,“火不用太旺,药得小火慢慢熬。”

  黑点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张逢喜手臂揽着孩子的肩膀,像个老父亲一样,找到了老有所依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了个问题,转头看向黑点,试探地问道,“我以前......有没有打过你?”

  在张逢喜快要窒息的呼吸声中,黑点缓缓点了点头。

  张逢喜快羞愧致死了,黑点却跟他晃了晃小拳头,张逢喜愣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悟,颤颤巍巍问道,“用拳头打的?”

  黑点摇头,张逢喜不明白。

  黑点站起身,哐的一拳打在山洞墙壁上,泥土和碎石哗啦啦掉下里一片,张逢喜咳嗽了一声,心下稍定,“我没能打得过你?”

  黑点点头。

  张逢喜又问,“所以,最后是你打我?”

  黑点又点头。

  张逢喜这回心里大定,被一个孩子胖揍什么的也并不觉得丢人,只觉得安心。

  又过了一会儿,张逢喜想起个事来,问道,“兔肉给我留了吗?”

  黑点抬头瞅了他一眼,小手拉开他的胳膊站起身,张逢喜期待地看着她走向那些锅碗瓢盆......绕过去走出山洞几个跳跃就不见影子了。

  “不......不孝女!”张逢喜咬牙恨恨道。

  ......

  在山洞里养了两天,张逢喜生龙活虎地出洞了。

  他受的本来就是皮外伤,后背红红紫紫的一大片,看着挺吓人,其实并不算严重。要不是黑森袭击他时他肚子突然特别疼,说不定连这点伤都不会有。

  张逢喜相当惜命,他特意问了巫到底咋回事,巫因为自己孙子刚刚伤了他,对他格外体贴客气,委婉地提醒他如果肠胃不顺可以稍微吃点巴豆。

  张逢喜告诉他自己肠胃没有不顺,气倒是很不顺时,巫心痛地把之前从他手里拿回去的小瓶子之一又还给了他。

  能出门了,张逢喜就又去找巫的麻烦,到了村子里,张逢喜发现四处无人时愣了一下,然后就想起来今天是向乞儿城供粮倒计时的第五天了,还有四天,粮食再集不齐后果不堪设想。

  大病初愈后的轻松感顿时没有了,张逢喜站在村子中央愣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黑点蹭地一下跃到附近一棵家树上,找了个树屋就敲了敲门。

  张逢喜瞅了一眼,刚想说“别敲了不在家”时,就见那扇门开了,门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黑点就进了那间树屋的门。

  张逢喜眉毛一皱,刚要叫住黑点,那间树屋的门里就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冲着他的方向招了招手。

  张逢喜脑袋歪了歪,看见了那扇门口一闪而过的青色衣袖,心中顿时了然,也跟了上去。

  他吭哧吭哧往树上爬,周易就一手虚撑着门框,一手自然下垂,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张逢喜抬头看他时,两人目光正好相遇。

  周易目光沉静温和,却有一种上位者惯有的威严感,尽管他已经尽力让自己的神情友好和煦了。

  张逢喜的眼神是探究和好奇的,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周易先移开了目光,脸朝着另一个方向,嘴角微微上翘,轻声说,“进来吧,外面晒。”

  张逢喜表情奇怪地爬上树屋门口的平台,周易侧身让他进屋想随后关门,张逢喜进了一半就停住,转身面对对方,两人正好卡在门口,一边一个,之间只有不到半臂距离。

  周易半侧对着他,握着门把的手僵了一下,嘴角还是微弯着的,看着一副脾气好好的样子,“怎么了?”

  张逢喜鼻尖动了动,身体往对方那边倾,快要贴到对面人的身上了,“什么味道这么香?”

  周易身体猛地往后一退把距离拉开,背部撞到门框上,发出很明显的刺耳的刺啦一声。

  气氛凝固住了。

  咔擦,咔擦!

  屋子里坐在古朴八仙桌旁的黑点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吃瓜,这香瓜真是又脆又甜真好吃,咔擦,她又咬下去一大口。

  张逢喜满脸黑线地歪着头打量周易身后,伸手指了指,“门框裂了。”

  周易猛地转身进屋,差点撞到那张八仙桌。

  张逢喜随手把门关上,跟在他身后进屋,脑子里飞快飞过刚才见到的画面,周易刚才是不是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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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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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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