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商贩正艰难地推着个覆着一大块油布的小推车走在官道上,他看起来三十多岁,脸色黑红,脸上表情急躁,身边走着个背着大包小包的女人,同样是脸色黑红,身体略微佝偻。
女人担忧道,“我们把家当都换成这些东西了,万一卖不出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男人警惕地四处看了看,看到四周没人才松了口气,低声训斥道,“声音低些,我不是跟你说过在外面不要提这个,现在这玩意儿的价格越来越贵,小心被人惦记了去。”
随即,似乎是想到了即将换来的满仓的粮食,他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不用担心卖不出去,金宗国现在回收的价格越来越高,一天很不得涨两次价,见到就收。等到了红兴郡,要是那些大人不买咱们这些货,咱就卖给往金宗国倒腾货物的大商贩,顶多少赚一些,肯定不会赔钱。”
女人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正窃窃私语,男人余光看见身后官道上远远地出现一个黑影,眼看着速度飞快,越来越近,男人顿时惊得面色灰白,手腕上一凉,却是被吓得浑身冰凉的女人颤抖地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一把将女人甩到自己身后,从裤腰里掏出个木棒,咬牙准备为了全部身家跟来者拼命,就见那黑影跃近后,却嗖的一下从他们身边掠过,动作迅速地向着红兴郡方向而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夫妻两人鼻端飘过。
黑影带起来的风掀翻了小推车盖着的油布一角,露出里面长长短短形状不一的铁器。
见那人走远了,夫妻两才松了一口气,刚要去把油布盖好,就见官道尽头处又出现个青色的影子,这人速度比刚才那黑影还快,一瞬间就从两人身边掠过,夫妻两才把心提起来一半,那人就已经迅速远去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是闷闷的一声什么东西爆裂开的声音,夫妻两只觉得眼前火光一闪,耳朵边上听见一声惨叫,之后就什么声音都没了。
夫妻两浑身颤抖着彼此看看,拉了小车就往反方向逃去。
“杀......杀人了!”
避难所内,烟雾已经浓到睁不开眼睛,村民们咳嗽得像要把肺子咳出去一样。
小玲被呛得眼泪一直流,胸口是快要窒息的痛。
一些年岁大的村民已经跪在地上开始向李沾祈祷,希望神迹降临,拯救这些可怜的人们。
年轻人也彷徨不安,蹲在地上咳嗽流泪。
每个人都逃不脱命运的终点,但当它真的来临时,哪怕活着是折磨和痛苦,也还是避免不了惧怕和逃避。
跪在地上祈祷的人越来越多,当现实的希望已经全部丧失后,人们只能求助于莫须有的神明。
小玲终于是无法继续忍耐,冒着浓烟磕磕绊绊跑过去,挨个儿拽他们起身,“不要祈祷了,我们人多,冲出去跟他们拼了,我不信他们能杀光我们所有人,总有人能活下来的!”
被她拽着的年柳爸用力扯回自己手臂,“我们打不过的,你快也跪下来祈祷,心诚才会灵啊!”
小玲差点被拽了个跟头,她看着烟雾中被呛到晕厥的身体孱弱的孩子们,眼白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愤怒吼道,“你们清醒一些!仙人根本不会救我们,他怎么会救我们这些对不起他的罪人啊!”
“你胡说!仙人不会放弃我们的,那只是谣传,我们没有对不起他,我们不是罪人!”年柳爸激烈反驳道。
小玲嗓子嘶哑,“别做梦了,他已经离开,不会回来了!”
“他说过还会有像他一样的仙人从天而降,那个仙人会拯救我们迪迪大陆所有人远离灾季!”
“在他没来之前,我们就要死了!”小玲悲愤道。
年柳爸不吭声了。
突然,他们身边另一位老者激动得伸手指向出口的位置,“光.....有光!”
小玲和与她争辩之人一起抬头看去,就见出口的遮挡已经被掀开,在几乎封闭空间内膨胀肆虐的浓烟,终于找到了出口,顺着通道向外滚滚散去。
村民们的眼睛里有了亮光,年柳爸在地上连续狠狠磕头,“有人来救我们了,我就说仙人会帮我们,谢谢仙人,谢谢仙.......。”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光亮处清楚的传来清晰的嬉笑声,紧接着黑色的什么东西一拥而入,粗到甚至堵住了整个出口处,一股浓重的尘土味扑面而来。
小玲嘴唇动了动,脸色煞白,“是......是土,土宗人在往避难所里灌土,他们要活埋我们!”
年柳爸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竟是受浓烟呛得缺氧,再加上刺激过大,厥了过去。年柳妈哭喊着扑到他身上摇晃他,而就在旁边的年柳无动于衷,他静静坐着,用一种哀戚的目光看着从入口处倾泻而下的黑色泥土。
身后哭喊声连成一片,看到希望后又被马上打破,比从没有过希望还残酷,所有人心里最后的防线也崩溃了。
这些泥土应该是土宗土匪们从东山脚下的河床里引过来的,湿软的淤泥像是一条粗大的滑溜溜的蟒蛇,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很快就蔓延过村民们的脚背,向避难所内快速袭去,很快就填满洞穴底部。
以这样的速度,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个避难所就会被填满,而用不上半柱香,这里的大部分人就会死亡。
彻底没希望了。
小玲不顾地面的腌臜,找到了已经晕厥的小当和奶奶,让两人坐靠在洞壁上,自己靠在他们身旁,伸出细细的手臂把两人紧紧揽在了一起。
淤泥进来得越来越多,已经没到了村民的膝盖处,空气越来越稀薄,浓烟中,呛咳声开始慢慢变少了,说明有更多人失去了意识。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红日村在这片丰饶却也蕴含着重重危险的土地上生活了一代又一代,天灾和人祸不断侵扰和祸害着这个村子,有很多次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也有很多次,还年轻的父母就要亲手抬着孩子的遗体爬上北山,还有些时候,年纪还轻的孩子们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辈母辈冲向虎口,只为了年轻的孩子们能继续活下去。
如今,除了村长一行和刚才出去的巫祖孙两,还有苏家不之所踪的三个男丁,所有红日村村民都在这里了,老人、大人、小孩,一个都不缺。
虽然上次流火时,他们已经有了走向死亡的感悟,但如今真的到了比上次还要危险的绝路,当死亡真的马上来临时,当好死已经成为一种奢望时,内心的绝望让人无比痛苦。
“咳咳,我还小啊,我不想死啊!”有年轻的声音嘶吼道。
还清醒着的村民们恨不得自己已经晕过去,不需要再承受这种恐惧。
淤泥到了人们的大腿根处,昏迷的孩子们被大人紧紧搂在怀里,死亡的号角已经吹响,无人能够幸免,挣扎也不过是徒留痛苦而已。
随着那一道年轻的吼声,几乎所有人都哭叫了起来,那哭声惨不忍听,那是死前的最后一次嘶鸣!
就在这时。
嘭!
坑道外,突然传来一个巨大的闷响,紧接着是几声凄厉的惨叫。
那声音太大了,甚至惊动了避难所内半昏迷的村民们。
哭声一窒,避难所内只有细微的哽咽和尽力压抑的咳嗽声。
足足过了大概三四秒钟后,村民们燃起一丝希望的眼睛里又快暗淡下来的时候,又是砰砰几声。
避难所内更加安静了,一丝亮光从出口处透了进来,穿透了重重烟雾,很快,这道光越来越粗,越来越重,与此同时,不断灌入的淤泥停了,烟雾呼呼的顺着出口扑了出去,珍贵的新鲜空气随之逆向吹入。
村民们张开迷迷蒙蒙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往出口望去,就见一张脸逆着光出现在出口外,他双眉斜飞入鬓,眼睛明亮有神,脸上神采奕奕,只是头发乱糟糟的,发丝里纠缠着些土块和小石头,露出来的胸口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斑斑驳驳,他着急地冲着避难所里的人招了招手。
“是......是仙人吗?”一个老者用嘶哑颤抖的嗓音问道。
却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在出口响起,“黑森把他们拖住了,你们快出来!”
“是张逢喜!”有人喊道。
“他不是死了吗?”另一人紧跟着问道。
出口处的张逢喜突然回身挥出一拳,洞口内离得近的村民明显听到了骨裂的声音,一声惨叫之后,张逢喜又回过头来,这次他干脆跳入洞内,趟着肮脏的泥汤子,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还在昏厥的年柳爸,把他像个麻袋一样从吃力的年柳妈怀里拽出来,轻飘飘甩到肩膀上,冲着年柳道,“你还行吗?”
年柳神色激动,眼珠子在张逢喜身上来回打量,“太好了,逢喜哥哥,你没死!”
张逢喜拍了他肩膀一把,“去帮忙,让大家赶快出去。”
一个声音在旁边插进来,“我来组织村民们排队出去。”
张逢喜回头看了一眼,是小玲,他笑了笑,点了点头,“走吧,快!”
说完,张逢喜就像是只身体轻盈的雁子似的,在淤泥里轻便灵活地转身,捞起另一位快要沉入淤泥中的老人,甩上肩膀,然后快步朝出口走去。
小玲和年柳看着他的背影,都有些怔愣,总觉得这人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同。
劫后余生,村民们都喜极而泣,兴奋极了。
村民们被组织着排好队往外走,彼此帮扶着,小玲和年柳走在最后,等他们全都出了出口,才发现已经出去的村民并没放松下来,他们被分散成了大概七八人一组,每组都挤在一块窄小的地面上,醒着的抱着晕倒的,组和组之间大概隔了五六米的距离,四五百人站了好大一片地方。
他们刚出去,就被旁边一组村民拉过去,小玲刚要开口问,就见那村民比了个“嘘”的手势。
小玲和年柳惊疑不定地和那几个村民挤在一起。
不过几秒钟之后,他们身后的土地突然裂开一个洞,一根粗大的由泥土组成的泥柱子向小玲他们迎面砸来,速度飞快,一股子浓重的土腥味和土渣子直冲向众人面庞。
哐!
一个高大的黑影迎面直撞向那土柱子,两方相遇时,发出巨大的轰隆一声,一个瘦小人影从土柱子里掉出去,摔在地上发出声哀嚎就没气了,黑森连连后退好几步,灰头土脸的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了。
“呕”,黑森吐出去好大一滩血,身体晃了几下。
小玲惊呼了一声,刚要跳出去扶住他,就听见嘭的一声闷响,只觉得脚底下一空,她还没等看清怎么回事,他们这七八个人中就有三四个都往土里陷了下去。
“不好!”黑森随便抹了下嘴唇,一手一个拽住了小玲和她身边的年柳。
与此同时,几根藤蔓迅速延长,抓住了其他几人。
巫出现在前面不远的空地上,他伸出手指,操纵着植物。
众人刚松了口气,黑森就觉得右边的手里一沉,小玲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一片,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道,“有人在下面抓我的脚......。”
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往下一沉,黑森用力去抓,却在这时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右手没抓住,小玲满眼绝望地被拽入脚下的黑色空洞里。
同时,附近几个小组也有人被往下拽入地底。
巫额头冒出冷汗,催动异能,控制着更多的藤蔓延伸向那边,拥有异能的村民们这才醒悟过来,赶紧纷纷出手,拽住了大部分下坠的村民。
可还是有包括小玲在内的一些村民被拉入了地底,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让人不敢细想。
就在这时,地底又是几声闷响,整个地面似乎都在震颤。
巫大吼了一声,“把人都拉上来咧!”
黑森和其他使用异能的村民赶紧把人都拉到地面上,没时间伤心也没时间喘息,纷纷走回自己的组别,继续警惕得四处查看。
时间一分一秒流去,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黑森却又吐了一口血,坐倒在地,巫扫了他一眼,“小黑腿子,你咋咧?”
黑森脸色灰败,往后仰倒,“我撑不住了,靠你们了。“说完,他已经哐得一声砸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的药草终于彻底失效,透支带来的反噬让他没法再维持基本的活动状态。hτTΡδ://WωW.sndswx.com/
巫闭了闭眼,沉痛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是现在的状况让他无暇顾及。
他神色关注地盯着地面看,脸上有期待之色。
时间大概过了一分来钟,巫的神色越来越难看,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些绝望来。
恰在此时,地底又传出几声闷响,甚至整个地面都晃了晃,紧接着,一个身影破土而出,狠狠地将几个灰头土脸的瘦小身影摔在地上,这几人连声哀嚎都没发出,就彻底咽气了。
那身影转过身来,竟然是张逢喜,他一句话没说,蹭地又钻进刚才的洞里,很快,有人被他从地底下推了出来,是小玲还有其他村民。
他们虽然被吓得够呛,但大部分人都还神志清醒,只有一个老人死死闭着眼睛,张逢喜低头查看了一下,冲着巫摇了摇头,“这个阿伯不行了。”
巫叹了口气,“这是藏家的阿公,身体本来就不好,这番折腾他是经受不住的。”
小玲等几人这时才缓过神来,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张逢喜却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底下,用唇语说道,“还有一个。”
村民们都安静下来,神色紧张地盯着张逢喜。
张逢喜侧着耳朵倾听地下的声音,他脚步轻挪,像是不经意似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儿,然后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猛地转身弯腰出拳,砸向自己身后的平地上。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张逢喜一拳竟然砸穿了地面,尘土连着上面的植被被冲击到到处飞,迷住了村民的眼睛。
等尘雾退去,村民们再睁眼去看,就见原来张逢喜站立的地方,竟然裂开了直径足有五六米的大坑,而张逢喜已不见人影。
空气里隐约有浓重的血腥味飘荡过来。
一声叹息过后,一个身影从坑底轻盈地跳了出来,是张逢喜。
小玲松开抱着其他村民的手,跑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张逢喜摇了摇头。
小玲好奇地顺着他身后的洞打量过去,瞬间发出一声惊叫。
其他村民也忍不住好奇心,冲到洞边一看,只见一个土宗土匪正趴在坑底,而他的头部已经烂成了一团掺杂着泥土的红红白白的浆糊。
呕,有人吐了。
但是来犯的土宗土匪终于都死了,艰苦的红日村村民又熬过了一关。
小玲抓住张逢喜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你没事吧?”她眼神惊疑不定,
张逢喜眼神深邃,下意识看了一眼脚底踩着的地面,摇摇头,“我没事。”
那时,在黑暗的地底,张逢喜蜷曲成一团,口鼻处只有些微的空间没被泥土堵住,几乎没有空气。
他衣袍里的手机已经滚落出来,光亮照亮了这个小小的洞穴,屏幕无人滑动却自动解锁,右上角屏幕上信号从三格蹭地一下涨到全满。
紧接着,闪应APP自动开启,消息栏中,最新消息被打开,“爱的打你哥”的消息框中,最新一条消息是:“检测到样本异常,请提供样本最新定位,根据《4031行动中关于个人权益与自主权利保护守则》,需要样本亲自确认是否提供。”
这一行字下面又很快出现另一行字,“样本无法应答,根据《4031紧急及特殊情况管理条约》,由系统代为行使权利。”
就在这时,上面那句话上的“是”和“否”都变成了蓝色,“是”的按钮弹动了一下,手机屏幕就趋于静止,几秒钟后,屏幕暗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闷闷的嗡嗡声不知道从何处传来,这声音越来越大,还伴随着泥土被翻开的杂音。
扑,一个银色金属小圆球从泥土的空隙里钻了出来,前端是一个微小的钻头,尾部是一对小小的羽翼,掉在张逢喜身侧后,钻头和羽翼迅速收回,形成一个圆润光滑的球,并在落地的一瞬间迅速涨大,就在接触到张逢喜身体的一瞬间分裂开,沿着人体的边缘继续扩展,像流动的液体一样,软滑服帖,直至把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小球继续扩张,直至将张逢喜周围的泥土都撑开了足有十几厘米的空间,但这显然并不轻松,内壁空间内能听到金属裂出细小缝隙的声音。
嗤嗤的冒气声传出,一瞬间,几乎静止的空间内,充沛空气开始流动起来,随着空气越来越多,那球面体就越来越稀薄,直至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
张逢喜的手指动了动,胸口缓慢而深深地起伏起来,眼睫毛动了动,他醒了。
与此同时,撑在他身体周围的球皮发出细微的哗啦一声,变成碎片掉落在他周围,并在落地后又凝聚为原来三分之一大小的金属球。
洞顶不断有泥土掉落,看样子不久就会塌陷。
手机光亮起,张逢喜拾起手机看了看,然后连着地上的小球一起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然后拿出还剩四个叶片的晶花和一个纸包。
晶花是巫之前还给他的,纸包是张逢喜一直小心保管的。
他把那朵晶花塞入口中,又把纸包里的小麦种子拿出四粒一起吃下去。
之后,他就闭上眼睛,脸色涨红又迅速变得煞白,又很快变红,身体发出的热量似乎要让整个小小的洞穴里都蒸腾起来。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洞穴的泥土越掉越多,这时,已经彻底撑不住了,轰隆一下往下陷落,张逢喜的脸色恢复正常,他在泥土掩埋自己之前,深深吐了口气,然后伸了伸胳膊。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他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只是,当他试探着想要站直身体时,原本坚硬的头顶的泥土就松软得像蛋糕一样,随着他的动作扑簌簌分开,类似摩西分海,张逢喜大吼一声,双臂使力,硬生生压在头顶厚重的泥土全部顶开。
地面上,避难所那边的烟越来越大了,巫和黑森已经准备放弃。
就在这时,他们面前不远处的一处地面突然隆起,紧跟着泥土向两边分开,一个人影突然从里面跳了出来。
“是张逢喜!”黑森叫道。
巫神色激动,浑浊的眼泪已经从眼眶流下,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喃喃道,“额就知道,额就知道,他是不会死的......。”
而在此时,村民们都从避难所逃出后,黑森受伤,巫也已经气力不济,其他村民也是伤的伤,累的累,只有张逢喜还是精神奕奕,丝毫不像是刚从大难中逃生的人。
紧急的事情过去,众人精神不由有些萎靡,却在此时,就听正在清点土匪人数的张逢喜咦了一声,巫问道,“咋咧?”
张逢喜回头看他,“还差两个,刚才我们刚到时,我就觉得数量不对,有两个在我们到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他们去哪了?”小玲一下子站直身体,面色惊惶问道。
张逢喜眉头微皱,“黑点呢?你们谁看见黑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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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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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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