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眉掌柜先别急着走,你若是就这样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的回去,怎么向那些个对你母女二人寄予厚望的掌柜们交待?”
“云雨霖,我棋差一招,不敌你们姐弟二人,言语上你还要占便宜,当真一点气度也没有。”
“眉掌柜,我若是容不下你,凭你们的所作所为,现下你们怕是已经身陷囹圄了,那还能站这与我对嘴,我叫住你,是想告诉你,关于米粮一事,我想找你们一众掌柜再做商谈,毕竟我们济世楼的宗旨是于天灾人祸之时,扶危济困,力撑百姓,而不是恶意谋利,强取豪夺。”
“云楼主,打算怎么个商量法?”
“等你们人来齐便知晓,我本无意赶尽杀绝,机会已经给你们了,会不会把握,能不能商量,不是看我,而是看你们,不过眉掌柜,有今日这一番前车之鉴,你若再自作聪明的用什么阴谋诡计,来算计我们,那就休怪我云雨霖不客气了。”
次日黄昏,逢君厅中又复热闹之况,众掌柜又一次共坐一堂,今日众掌柜来这一遭,就意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本是不甘心的,无奈昨日眉掌柜与其义女娇乔无功而返,加之昨日在云来客栈发生之事,今天一早便在薄皊传的满城风雨,其言词多言其眉掌柜母女二人下作,却未能中伤云未晞分毫,众掌柜便知晓,如今已然日暮途穷,自身也如强弩之末毫无与云雨霖对着干的资本,只得低头。
“诸位,既然今日你们都来了,废话我也不多说,我意思是米粮的价格要重定,且定价多少我说算。”
“重定……那这……价格?”
“由你定价,云楼主这是打算乘人之危?”
“诸位放心,这桩买卖,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牟利,我只求公道,若是诸位与我同心也就不必麻烦了,我云雨霖一向信奉财运不可强求,祸福自在积德。”
“如此说来,云楼主认为这一升米多少文钱才算公道?”
“此次诸位的米粮,我皆算十五文一升,比市价高出五文,这多出来的钱也算我给诸位的辛苦钱,不让诸位来回奔波,却无获一点利,且你们每家我只收你们库存米粮的一半,你们将多拿银钱退回,便可将余下的米粮带回去。”
“我替诸位仔细算过了,这桩买卖按我说的做,你等皆是有赚钱的,只不过不比得之前的暴利罢了,如何取舍你们看着办吧。”
“云楼主,此法虽好,只是我们为你这桩买卖,歇业了不少时日,你看是不是……”
“丁掌柜,做买卖要懂得见好就收,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字得个贫,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若不愿,那慢走不送。”
“不不不,在下也不是不愿,那便按云楼主说的办。”
丁掌柜起个头,眉掌柜紧随其后,接着众掌柜也都跟着照办,雷员外见大势已去,无奈之下也同意的了,三日之内,众掌柜便皆退钱取粮,离开薄皊。
云雨霖一连忙了三日,而文竹因劳累过度病倒,雪墨便一直照看着她。
转眼数日,薄皊城中轻叠数重,淡著燕脂的杏花开了,也为百姓带来了幸事。
长宁城中,重臣为民苦谏太子,而太子纵情声色,无动于衷一事,为在行宫修养的恒皇所知,恒皇当即雷霆震怒,返回宫中,回宫后先是怒斥太子,夺其行政之权,令其思过,而后便下旨,令当朝丞相为钦差,带齐赈物资,火速赶赴孜洺二州,接手赈灾事宜,且令工部侍郎带工部众吏同去,修葺倒塌的房屋。
丞相与工部侍郎接了旨,不敢有丝毫怠慢,马不停蹄的往赶孜洺二州,他们出发前恒皇还下了密旨言若是在孜洺二州见到云雨霖,云未晞二人定要奉若上宾,赈灾事毕后,必要将二人请至长宁,太子昏聩,将赈灾一事耽搁了许久,原本该是朝廷做的事,如今竟由两个布衣带头做着,虽说济世楼总是能在天灾人祸时,力撑百姓,云雨霖,云未晞二人也是为国为民,但今番这一遭事,实在令朝廷无颜面对百姓,如今也唯有嘉奖重谢此二人,方能为朝廷挣回一点颜面。
但雨霖与雪墨却无意与朝廷打交道,二人在得知朝廷已经派当朝丞相来接手赈灾事宜后,便将一些善后的事留与朝廷做,而在朝廷众官员抵达孜洺二州的前一日,云雨霖便令济世楼中除了原本就属孜洺二州的人留下外,其余人皆退回原处。
而雨霖,雪墨修书一封与崔太守辞别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薄皊城。
春朝时节,杏花微雨,清晨天色微明,在一片飘渺晨雾中,一架马车缓缓在官道上行驶着,人不多,只有一佩剑年轻男子驾驶着马车,一身素衣,看上去英姿飒爽。
马车里一明艳女子,以手支颐的侧躺在柔软的榻上,一张美丽的脸甚是宁静,另一个女子身上盖着一张轻柔的薄毯,静静的睡着,她们旁侧则坐着一个面容清逸的男子,手持一卷书,徐徐翻看。
马车缓缓行驶了半时辰后,在路边一家早点摊子停了下来,银笙下车撩开马车帘,轻声道:“玉尘,这有个早点摊子,来用些早膳。”
“好”雪墨应了一声后,便轻手轻脚的下了马车,“怎么就你一人,她们呢?”
“雨霖和文竹还未醒,莫扰她们,让她们再睡会,等醒了再吃,我们先吃。”
两人随意叫了两份早点,便坐下来用起来,这早点摊子虽开在城外路旁,有些许简陋但胜在景致好,道路两旁遍植杏花,这个时节百花初绽杏花繁,重叠高低满两旁的景象倒是极美,
雪墨用过早膳后,便静坐着赏花,她这个人,无论何时,身处何地,在怎样的境遇里,看上去总是一副从容端然的样子,但也许她的内心,有时候也会是绪多缭乱的,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沉静,就如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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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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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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