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判断敌人属于哪种?”尤利尔问。
“问你的羊皮卷。”使者说,“或者咨询索伦。一般来讲,神秘度可以直接判断魔力强弱,技巧水平则需细致观察。凡人的意志往往由心态决定。当他们漫不经心时,意志力对战局的影响便可有可无,一旦他们打起精神,开始关注得失,力量便会得到充分发挥。”
“听起来,我一般用不上它。”尤利尔遇到的敌人多半都比他强。
“不,在某些情况下,意志力可以起到决定作用。”使者纠正,“如果你被迫面对难以战胜的敌人,甚至已经束手就擒,意志力能够使你忍受痛苦,继而冷静思考对策。反过来,当你需要从弱者手中夺取没有实体的目标时,摧毁敌人的意志力才算得上真正获得胜利。”
“我为什么要掠夺弱者?”
“为什么不?”
尤利尔停下来思考。“弱小不等于无辜。”他说,看到导师点头。
暴力是手段,战斗有时等同于外交辞令指环补充,将来你会遇到棘手的敌人,不止是在神秘度和魔法技艺层面。他与你比拼意志力,你无法教他心甘情愿的认输
“他是什么人?”
“夜莺,尤以王国或神秘组织的情报机构为最。你在这种人身上几乎得不到胜利。他们受过专业训练,哪怕实力比不过神秘生物,也决不会落败。”
“我该怎么做?”
“摧毁目标的意志。这属于刑讯审问的范畴……我们有这门课吗?”
我们索伦谨慎地回答,需要有吗
乔伊瞥了学徒一眼,“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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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力在战斗中最直观的作用,是克服痛苦对状态的影响。”使者一秒钟都不浪费,“流血、骨折乃至断肢,都会造成强烈的感官掠夺,进而导致失误和各项素质的下滑。痛觉是本能的警示,也是敌人的帮手。”
“所以,我得学习克服痛苦?”
“就是这样。在卡玛瑞娅,你的意志力发挥了作用。你得学会抵抗痛苦和任何干扰意志的事物,也得学习如何施加压力。一旦所处位置调换,你可以利用它。”
尤利尔首先考虑后一个问题,原因不言而喻。“对付夜莺?他们不是受过训练吗?”
“训练和实战存在区别。当你面对一个箱子时,你要取出内容物的方法不止一种。不过,言语警告很少管用,阐明利弊纯属浪费时间,只要你手下是个活人,那么利刃比威胁更奏效。”使者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尤利尔坐在上面。“很多人声称自己不畏死亡,那是因为他们没死过。痛觉有利于勾起人们对死亡的想象。”
这类示范在训练课中的占比远超言语指导,但唯独这次,学徒觉得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你还在磨蹭什么?”导师不耐烦地敲了敲椅子。尤利尔咽下一口唾沫,缓缓后退……
……砰一声巨响,石墙似乎晃了晃。接着,呻吟和祈求声跨越时空,钻进学徒的耳朵。
这里四下无人,是个谋财害命、施行暴力的好地方。事实上,坎德纳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他把那个穿皮毛衬衫的可怜人推倒在地当然,他吩咐了手下罗迪,但没人会将杀人罪名安在匕首或木棒的头上然后砍掉了他的两根指头,听那人抱着手哀嚎。行囊解开,物什散了一地。尤利尔目睹骑兵变成了夜莺,以一种他不陌生的手段拷问目标。
“黑蜂塔胡。久仰大名啊,老兄。在城门碰上真是好运,是不?”
那人蜷缩起来,面孔纠结。“你们是什么人……放过我,求求你。”
“当然。”坎德纳哼了一声,“我们要你这样的废物干嘛呢?你不会跟着我们的,塔胡,我向你保证。”
“你们……你们要什么?”
“也许是你的名头。黑蜂塔胡,莫尔图斯的冒险者头领,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伙小蜜蜂,不知道是不是从你的蜂窝里飞出来的。”一条印有图案的丝带被他抽出口袋,悬挂在塔胡面前。看来冒险者从先民时期就开始用袖标作为团队记号了。“你们人手不足,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有更多人前来投效,自带装备和武器那种。你只需要提供这块布就行,多划算,不是么?”坎德纳蹲下来。“那么成交?”
“成……成交。”利刃比威胁更奏效。塔胡立刻屈从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大人?”
“你?连那杂种都比你有用,据说他本来也是冒险者。你的本事全在账本和欠条上,是不?”
“大人,我们……”罗迪想说什么,坎德纳瞪了他一眼,只好闭上嘴。
“树洞里有的是坚果,罗迪,我一清二楚。那杂种还管不到我头上。”坎德纳扭头警告,随即回身审视着勉强站起身的佣兵头子或者说,成立佣兵团保护行旅的商贾,吓得对方一动不动。“久仰大名啊,伙计。”受人久仰的塔胡神色紧张。骑兵队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从他胸前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斗。“对了,你究竟有没有蜂后?”
就这样,坎德纳与他的手下成了当地的佣兵。
这与他们最初的计划不同,因为罗迪将遇到黑木郡佣兵的消息报告给了另一位长官。也许是长官,反正他没提坎德纳一口一个杂种的事。当时小队业已抵达莫尔图斯的城墙外,尤利尔立即进了城,没听见这位长官是如何说服坎德纳的,但他的确改了主意。学徒在城市里寻找希塔里安和露丝,直到在与他身处两个世界的陌生人中瞧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他的导游进了城。
他忽然明白,莫尔图斯为什么会这么快陷落了。“黑蜂”塔胡和他的新手下帮了大忙。当天晚上,他们杀死守卫,打开城门,在城主的宅邸制造混乱和屠杀,将巡游骑士或者治安官之类引入歧途。战火在城中升起,与尤利尔和希塔里安最初遭遇的混乱别无二致。
学徒不禁加快了脚步。在坎德纳和罗迪在城内制造破坏时,他全程没有干涉,因为干涉也无人注意。梦境之中,哪怕经他之手写出的文字都无法被人看见。尤利尔不知道杀死坎德纳或塔胡能起到什么作用,失去灵视,他不敢乱来。然而这种被人无视的状态即将结束:莫尔图斯被攻破后,尤利尔就会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他弄不清这是什么原理。
但他仍未找到希塔里安和露丝,也许她们根本就不在这里。林戈特姐妹的夜晚会在莫尔图斯度过,白天他会见到黑骑士,对方严令他不准再来。我能通过白蜡树回到现实么?尤利尔担心自己迷失在梦境里。他需要锚点,可乔伊只会在红之预言的河流中出现……
……等等,尤利尔突然意识到,使者并非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个梦与忏悔录有关。比起学徒这个只是持有过忏悔录的经手人,乔伊更有理由来到这个梦境,他是其中一本福音书的主人。
尤利尔展开羊皮卷,上面只有盖亚神文书写的就职契约。我能用誓约之卷将乔伊拖入梦境吗?可现在是白天,尤利尔对乔伊目前的状况全无了解,成功概率恐怕不大。更何况,将导师拉入梦境只为了制造回到现实的锚点?乔伊又要怎么离开,依靠忏悔录?
他无法下决心,但莫尔图斯的状况不会为他的犹豫拖延。城门大开后,坎德纳带领骑兵在街道横行,这些人里既有间谍也有佣兵,还包括许多当地的黑帮人士和无业游民。由于他们最开始是打着为头领复仇的旗号,“黑蜂”塔胡的下场已经不用推测。直到现在,尤利尔也没找到林戈特姐妹,但这种状况并非一无是处。
骑兵在街头放箭,把一个牵着孩子的人射倒在地。他背上带着灰色羽毛跌进燃烧的稻草,那男孩尖叫着逃跑。骑兵继续弯弓搭箭,瞄准他幼小的头颅,却突然从马背上掉下来。剑创几乎将他分成两半,露出尤利尔和黄金之剑的光芒,男孩停下来四处张望,然后飞快地钻进一条狭窄的墙隙。
他看不见我,这没关系,只要我碰得到他们就行。尤利尔路过拐角时,两个流浪汉正忙着摁住一个女人,他赏了他们一人一剑,地上留下两具尸体。女人挣扎着爬起来,毫不停留地逃向对面街道。
“等”学徒住了口。警告没用,她听不见也看不着。莫尔图斯被攻破后,当地人的命运已然注定。尤利尔想到城门前长长的奴隶队伍,如果运气好,他很快就会在里面找到她。
至于她随后会去哪儿,学徒无法断言。当然,他可以依靠力量改变现状,可这除了消解他的罪恶感,对战乱中挣扎的人们没有半点帮助。在诺克斯,莫尔图斯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以烟草种植和非法贸易闻名的黑城,是布列斯塔蒂克的领土。
在白夜战争前,这类思考或将一直困扰着他。现在不会了。尤利尔没再关注逃走的平民,他追上另一名施暴的骑兵,一把将对方拖下马来,接着割断他的喉咙。鲜血泉涌,浇熄火焰。他决定继续寻找希塔里安。有露丝的魔法在,她们不会有事。
战火在树冠燃烧,蔓延至屋顶。周围散布着尖叫、哀求、怒吼和嘶嚎,不论是梦境还是现实,战争都不会令人愉快。一栋小楼在烈焰中坍塌,旗帜飞到公园里,碎石倾泻在泥路上。与灯塔镇的战时光景多么类似,假如我不那么专注于教会,能否提前察觉血族的阴谋?尤利尔扫开沙尘,一只手抬起长剑,将一个趁乱作案的劫匪砍成了碎片。水银领主想要制造战争,那不是秘密结社和无名者真正需要的。混乱降临时,好人也会变成坏人,一切颠倒失序。但他说不清无名者们需要的是什么。
庭院内刮过一阵夹杂灰烬的热风。或许是命运的指引,尤利尔重新碰到了坎德纳。这位导游没在战斗,他悠闲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嘴里叼着烟斗,注视弓手屠戮逃兵。莫尔图斯的巡游骑士都是神秘者,还有围墙和栅栏作为障碍,但却在进攻下节节败退。他们的对手更可怕。骑兵列队等待,弓手在马背上整齐划一地放箭,火矢连绵,打得卫兵抬不起头来。
“纳鲁昂。”坎德纳呵斥,一队骑兵正追赶着两辆马车冲过来。“后脑勺上长眼睛了,嗯?你就不知道回头看看!快给我们的罗迪长官让路。”骑兵赶紧散开,马车猛窜进岔路,甩下造型奇特的零件。这边箭雨稍歇,卫兵立刻借掩体反击,尽管他们的努力不过是在垂死挣扎。他立刻扭头咒骂弓手:“见鬼,你们还留着那堵该死的墙干嘛?”
“大人!我们得去城门。”罗迪在阵前勒马,一头汗水,满身血腥。
“有人把它关上了?”
“关上?不。不。是我们的援军到了,莫尔图斯已经陷落!”
坎德纳用鼻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喷气。“我还以为这是半小时前就该得到的消息。”他松开烟嘴,“那杂种就派你来传话?还是求援?”
“求援。俘虏太多,我们暂时人手不足。长官听说你们接收了黑蜂塔胡的佣兵团,所以……呃……”蜀南文学
“总之,别让我有时间收割战利品就行。哼,我可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话虽如此,坎德纳依然迅速拨转马头。“我们城门见,罗迪。纳鲁昂,把那栋房子烧成灰,最好在城墙外都能看见。”一支魔法箭在阳台引起了连环爆炸。“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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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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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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