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意识到自己坚持不了更久。为了不惊扰雕塑铠甲,尤利尔选择从古堡外爬上去。这个主意对于有过攀爬经历的学徒而言,并非像在威尼华兹的城墙外一样难以接受。佣兵觉得他们无法找到合适的位置登顶,但尤利尔没有这个顾虑——他对于古堡的内部设施不能说一清二楚,也绝对不会一无所知。
“我们不需要中途停下。”他告诉自己的同伴,“直接上到最顶层,王宫就在那里。”
“窗口和门会被重点关照。”冒险者提醒。
“但最高的大厅是没有屋顶的。”
约克立刻明白了。“我走门,你走天窗。”
“奥萝拉知道我们有两个人,她不会上当。”尤利尔认为这样称得上直白的计划还欠火候。妖精能把他们骗得团团转,怎么想也不会是容易上当的敌人。更何况还有一位古老王者的意志在,他们只有一次机会。
他强调了“知道”这个词,并除下戒指交给约克。光元素的速度要比学徒自己快得多。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能创造机会。
“你和我一起从天窗跳下去。”他坚定地说,“我们的目标是梅米。”
约克十分诧异:“梅米?”
“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其中月亮又和狼人有关,如果让梅米脱离掌控,我们起码会得到更多的时间。”
“时间?”冒险者皱着眉头。没有能够逃离卡玛瑞娅的能力,短暂的时间争取有什么用处呢?然而学徒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希望他能领会到自己的意图。
“那我先上去,再把你拉上来。”最终,约克说道。他犹豫片刻,“别让我等太久,也别让他们等太久。”
……
当他爬到天顶的时候,才终于明白最要命的不是摇摇欲坠的石砖,而是毫无遮挡的冷风。如果不是约克把他拉上去,尤利尔敢肯定自己会摔下去三次以上。
“我去把水草解开,你帮忙缠住奥萝拉。”他压低声音,“我数到三,就一起跳下去。最好直接到银台上。”那里应该不至于摔死人。学徒对于坠落卸力完全是一窍不通。
约克的目光似乎在说祝你好运。
“三……咳咳,我重新来。”尤利尔才一张嘴就尴尬起来。见鬼,我不该紧张过度的。
橙脸人没有动作,他盯着祭台。尤利尔深吸口气,正要再开口——
砰!
猛烈的气浪自下方爆发,弧形的露台边缘如遭重击,架梁砖瓦立刻垮塌崩落。藏在上面的两个人也绝无幸免,尤利尔如愿以偿地掉在了银台上,他咬紧牙关才没尖叫出声,把手臂抱住脑袋。一种本能令他在感受到微的擦痛时迅速向前翻滚,但伤口遭受挤压的剧痛依然使学徒眼前一黑。
“尤利尔!”梅米不装死了,他尖叫一声。
不过尤利尔没工夫回答,当他终于能够思考的时候,半透明的脚趾落在他的眼前。学徒想也不想,撑着地面就要拉开距离。身边就是乔伊,于是尤利尔下意识地就要把他也拉下祭台去。
但妖精比他更快,水流环带直冲而下,几乎切开祭台。而约克和一堆瓦砾一起砸落到了远处。计划彻底破产,妖精的袭击搞砸了一切,现在没人能帮他了。
“你的计划没有你的魔法好用。”奥萝拉正站在祭台上。她伸手一甩,魔力的长鞭自头顶倒卷而下,强压的水弹将地面砸出一个个石坑。“真希望你在上面多呆一会能够冷静下来,可最后你还是做出了不理智的选择。”
尤利尔再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惯性让他免于被钉在地上。他滚下了祭台,身后碎石纷飞。
“离开这里。”妖精女士最后一次警告,“我对取人性命并无兴趣。”
“可你还是决定这么做了。”学徒狼狈地试图爬起来,但没成功。他只好用膝盖撑住身体,背后冰冻的伤口传来一阵麻痹的钝痛感。他刚觉得事情不妙,即将融化的冰霜忽然重新凝结。盖亚女神保佑。
“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奥萝拉步伐徐缓,她轻盈地落在学徒眼前,就要抓住他的肩膀。
尤利尔用尽力气,朝前一扑。“可它送上门来。”只是迟钝的动作够不成任何威胁,妖精周身水浪涌动,将他几乎冲出宫殿的边缘去。
然而她身后一声坠落的轻响。奥萝拉回过头,束缚着狼人的水草被抛出去的短刀割断。学徒的动作是为了掩饰抛掷出的短刀。梅米跌在地上,拾起刀掉头就跑。
水流如急矢,咄咄扎在他面前。梅米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聪明。”妖精女士评论。阿兰沃之王冷漠地倚在王座上,仿佛对下方闹剧般的战斗不感兴趣。
这时瓦砾里传来一阵细碎的抖动,被妖精重点照顾的橙脸人好像刚刚清醒过来。
“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奥萝拉宣布,“别想着欺骗我的眼睛。”她的动作简直是在玩闹。尤利尔知道对方其实还是留了一手的,否则只用水箭攻击,他现在已经去见他的女神了。
“适当的忍让是求生的关键。”卡玛瑞娅妖精发出最后通牒:“希望你们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再三容忍你们对于吾王的冒——”
最后一个音节还没落下,一道灿烂的闪光从门外飞射进来,砰地一声砸在祭台上。她猝不及防后退半步,被一团突兀出现的半透明的幽影包围。“提密尔。”她惊魂未定地喘息。
阿兰沃之王不知何时离开了他的王座,将妖精女士拥进魔力的屏障中。飞石打在两个非人神秘者身前的空气上,嗒嗒得响成一片。“是那个西塔。”他的语气十分古怪,“你上当了,奥萝拉。”
约克正站在祭台上。
他右手握着剑,左手戴着一枚戒指。高等神秘的压制使他身体的轮廓隐约有扩散为光粒子的迹象,但魔法的光环在他周身闪烁,让他得以重聚人形。
“你没在上面。”奥萝拉终于有些明白了,“你藏在了门外。”她不可思议地回答了自己。
佣兵将符文戒指除下,放在使者的胸口,蓝莹莹的光芒冒出来。“我们的计划你都听得一清二楚。”他转动了一下手腕,“可你不知道我们选了哪一个。”
“哪个都没用。”奥萝拉恼火地回答。她瞥了眼夜空逐渐靠近的启明星,波纹从脚下荡漾,扩散到脖颈。“提密尔。”她目露歉意,“得让你帮忙了。仪式绝不容有失。”
一股阴沉沉的魔力陡然爆发——
奥萝拉再无保留,水浪犹如瀑布落下。这次,她的老朋友也没有袖手旁观,魔力鼓动他的披风,引起可怕的神秘。
“卡玛瑞娅的力量来自破碎之月,空境也无法对抗。”古老的王者终于放下尊贵的位格,开口与他们交流了。只是谁也不会以为这是友善的开端。“优秀的计划跟出色的行动力,你们或许能将力量用于对抗恶魔。”
“虽然所知不多,但我也清楚诺克斯正处于一段难得和平的时期。”尤利尔回答,“对我来说,我们的恶魔就在眼前。”ΗtτPS://Www.sndswx.com/
“阻挡阿兰沃脚步的敌人早已逝去。”尼克勒斯摇摇头,不再劝说。他的心脏迸发出刺目的火光,尤利尔正要爬上祭台,这一下被风压直接顶了下去。
妖精没再阻止他靠近使者。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学徒和冒险者一同杀掉。
狂风撕扯着声音。尤利尔察觉自己因疼痛而短暂地失去了意识,才使得五官与外界仿佛隔了一层水。他感到力气正从四肢中消失,就连站起来都成了身体抗拒的念头。
他刚一伸手,忽然佣兵从侧面撞上了他。学徒在祭台的侧壁上停下来时,几乎看到夜空中有两个启明星。“你怎么样?”他挣扎着问。
“我的魔法失去了控制。”冒险者抱怨,他是冲锋过了头。“就像在黑月河的船上一样。有什么东西在争夺魔力,也许是神秘度的压制。”
“那是月亮的魔力。”奥萝拉说,“卡玛瑞娅离开了秘境,它正在与破碎之月重新建立联系。”她望向窗外:坍塌粉碎的雕塑粘合在一起,砖头一块块飞舞回残缺的墙壁;倒下的路灯自动立起,歪斜的屋顶重新对正。这座破旧的城市正在逐渐获得新生。“真实投影的魔力不该用在死板的建筑上,为了保卫这座城而献出生命的人们更需要它。”
“你们从我的祖先手里夺走了它!”梅米说。
“狼人在恶魔面前不堪一击。”妖精则回答。“我们同样是碎月的使徒,然而当狼人丢弃他们的故乡逃入荒野时,他们就已经背叛自己的信仰了。”
她昂起头,有种冷漠的仇恨和她的声音一起传递出来:“在你们对着月亮哀嚎,忍受疯狂和嗜血的折磨时,想想吧,谁导致了这一切?是你们软弱无能的祖先!可耻的背叛者!破碎之月——人们这么称呼祂。但在你们离开之前,祂还是完整的!”
梅米整个儿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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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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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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