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渊等人都受了赏赐,赵铭功劳也不小,虽然他不在京城,但也不能厚此薄彼。
而且,他爹和儿子在啊,赵含章是不介意他们一起住到赵宅来的,但赵宅正在修缮,又住了许多亲卫,所以没地方了。
但赵淞是一个很会避嫌的父亲,虽然儿子在洛阳有一栋宅子,可他觉得儿子不在,他不好代他接受朝廷的恩惠,所以坚决不住进去。
他就带上随从住到赵瑚的宅子里,连赵申都跟着蹭住在赵瑚家中。
他很喜欢七叔祖家,比住在自家还自在,还舒服。
他爹在京城的宅子除了大外毫无优点,连张床都凑不齐,他实在不想去住,所以就厚着脸皮跟在祖父身后蹭住在赵瑚这里。
赵含章带着御医急匆匆赶到时,赵淞刚刚苏醒,赵申正劝道:“您年纪大了便好好地颐养天年,这种糟杂事就应该让儿孙们去烦心,您就隐在后面指挥,让我们往东我们就往东,让我们往西就往西,何必与他们生气呢?”
赵淞虚弱的道:“你们父子俩惯会糊弄我,要不是你爹画了婚服草图,汲渊他们也不会得寸进尺,竟想把婚服改成那样的吉服,真是……真是大逆不道!”
赵申:“阿父画的图并没有错,三娘功比王侯,玄衣纁裳她是穿得的。”
“明知世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他为何不能降一等画图?再让他们进一寸,画成现在这样的不就好了?”赵淞道:“非要一开始就画得这么好,让他们心生妄念,更进一尺,这才生了这些纷争。”
赵申暗道:您怎知阿父他不是故意的呢?
现在族中除了祖父外,谁不希望赵含章更进一步?
便是汉室为帝,受权势所惑都有人想要取而代之,何况晋室呢?
这天下有多少人会忠于晋室?要不是为了天下安宁……
赵申心中嗤笑。
同样的,他自然也不是忠于晋室的那波人,他以前不当官,逍遥自在的游学行侠,这时候为什么愿意进入朝廷当官?
难道就为了皇宫里那个面都没见过的小皇帝吗?
赵申是希望赵含章更进一步的那一拨人,他觉得,他父亲也快要彻底的是了。
他一定感受到了吧?
天下,只有在赵含章的手里才能重回安宁,甚至可以繁荣昌盛。
一旁的赵瑚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暖了暖身子后道:“要我说五哥你就是太操心了,你又不是官,朝廷上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闭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若与我们无关,之前那样辛劳是为甚?”
赵瑚忙叫道:“我那样可不是为了晋室,我又不吃他司马家的俸禄,凭甚为他?我那是为了我们赵氏,为了我自家的身家性命,为首的要不是三娘,我才不白给那么多东西呢。”
站在门口的赵含章正要抬脚进门,就听到他道:“五哥,要不你还是别管了,我觉得汲渊他们挺好的,他们不就是想让三娘取晋帝而代之吗?我觉得不错,不然她要是只摄政,过个十年二十年,小皇帝长大了是不是得还政?”
“她一还政,我们赵氏,还有汲渊他们这些跟她卖命的人还有活路吗?”赵瑚道:“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赵氏要想长治久安,那就得坐到那个位置上,继任者也得我们赵家的血脉才行。”
赵含章抬起的脚就静悄悄的落下,她觉得此时进去一定很尴尬,于是静等赵淞骂他,决定等赵淞骂完了再进。
结果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赵淞骂人的声音,探头进去一看,就见赵淞泪流满面。
赵瑚皱眉,坐着没动,赵申忙着给他擦眼泪,但也没出声。
赵含章瞬间心疼,赵淞往日待她的好都涌现出来了。
她没钱,他给她钱;她没人,他就给她人。
算起来,其实赵淞才是真正第一个对她无所求,却一直给她东西的人。
赵含章终于待不住,连忙奔进去,把坐在床边的赵申推开,接过帕子给他擦眼泪,叹息道:“叔祖父别伤心了,我就用铭伯父给我画的婚服,其他人再怎么让我改,我都不改。”
赵淞却哭得更凶了,拉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他定已移志,不然不会做这张草图,因为他这张图试探出了多少人心?”
“他这不是在试你,而是在试我,试赵氏各房房主,还有朝廷诸臣,”赵淞泪流满面,“结果,除了你和庭涵,每个人都中了他的算计。”
赵含章张了张嘴,半晌才道:“五叔祖,这是我和庭涵的婚礼,我是真心只想办一场简单的婚礼的。”
“我知道,我知道,”赵淞哭得更凶了,“所以我才恼恨那些人,你分明忠义礼孝,奈何他们都要逼你。”
“我从前总在心中怪你,觉得你若坚守忠义,何人能移你的心志?可今日我切身体会到,即便我心如磐石,还是会为他们所伤。”
赵瑚听不下去了,丢下酒杯起身,不可置信的凑到赵淞面前看他,“五哥,你真相信她是个忠的?”
“她,她,她是个……权臣啊!哪个权臣是忠心的?”
“你闭嘴!”赵淞激烈的呵斥他,怒道:“曹公一生都没有对不起汉室!”
和后世普遍认定曹操是枭雄的定义不一样,曹操在魏晋时期的名声好得不得了。
所以赵淞给赵含章的定义一直是曹公一样的人物,匡扶晋室,安定天下!
赵瑚气笑了,不甘示弱的喊回去,“五哥,你醒醒,曹操的儿子当了皇帝!”
赵淞一脸凛然道:“那也是后代的事,我们彼时都已入土,跟我们再无关了。”
赵瑚不能理解他,跳脚道:“反正都要当皇帝,儿子当不如自己当,以后当不如现在当!而且她要嫁人了你知道吗,要是等她儿子登位,那就是姓傅!”
“可要是她现在就当了,那皇室就是姓赵!傅家才是外戚你懂不懂?”
赵瑚早就想好了,因为他以前的表现,赵含章把本该属于他的爵位搅没了,那等她当了皇帝,怎么也要封一下他这个对建国有功劳的叔祖父吧?
他要让他儿子和孙子看看,虽然他们理念不合,但他一点儿不比他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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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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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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