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到成车的金银财宝,心里或多或少升起不忿。
这些武勋平日里甚么都不用做,就能拥有如此多的财宝。
而他们披星戴月,任劳任怨,却只能勉强果腹。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要是武勋们为朝廷立下功劳也就罢了。
偏偏这么多年,他们从未打赢过一场胜仗!
横竖都是输,还不如派他们上沙场!
最起码,他们平日里用不了那么多的银子!
抱着这样的想法。
有食客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些刮骨吸髓的狗东西,别说问斩,就是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众人听见这话,皆是感同身受,恨不得把剩下的那些武勋,也都拖到菜市口问斩!
就在他们义愤填膺的时候。
一名大理寺的衙役走了过来,提高声调道:
“今日午时,菜市口问斩国公!”
说完,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围观的百姓听见这话,面面相觑。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走!看砍头去!”
伊人居瞬间热闹起来。
问斩国公这样的事情,可遇而不可求。
错过了今日,往后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
一念至此。
食客们脸上皆是露出兴奋之色,连酒都顾不上喝。
跟着押送武勋的队伍后面,想要一睹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盛况。
长安各处,抄家还在继续。
但是,在诛罪臣诏名单上的武勋,全都被差役押送到了城北的菜市口。
四位国公,十一位侯爵,七位伯爵。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勋贵,此刻全都低着头,双手双脚被锁链禁锢,在差役的牵领下,一步步朝自己的位置挪动。
在他们的身后。
一条长长的锁链,锁住成百上千的罪臣家属。
他们就是这些勋贵的三族——父族,兄族以及子族。
这些人到了位置,立刻就被刽子手摁在地上。
蒙上眼罩后,难以言说的恐惧在心头蔓延。
瞬间!
整个菜市口被鬼哭狼嚎的声音淹没。
监斩的凉国公吴良见到这一幕,神色复杂,感触良多。
作为幸存的三名国公之一。
从方修创建新军开始,他就选择不问世事,明哲保身。
期间经常受到眼前这四名国公的冷嘲热讽,说他一辈子的软骨头,早晚要做案板上的鱼肉。
如今,这四名骨头不软的国公就跪在跟前。
他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沉重的同时,又无比的庆幸。
一念之差,造就了完全不同的境况。
要是当年他听从几人的意见,尝试重掌兵权。
如今那份诛罪臣诏中恐怕就要多出一位国公了。
一念至此,凉国公吴良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抬眸看天,见时候差不多了,站起身,大声道:“午时已到,即刻问斩!”
话音落下。
刽子手们手起刀落。
一排脑袋随之砸在地上,滚动了一会,最终停下。
紧接着。
有人上前处理尸首。
新的罪臣被押了上来。
又是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从午时三刻开始,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菜市口已是血流成河!
围观的百姓一开始还大声叫好。
看到后面,却莫名觉得胆寒,转身离开。
最为胆寒的还是站在高台之上的监斩官,凉国公吴良。
问斩结束后。
他前往宫中复命。
从宫中出来,回到府邸,菜市口发生的一幕幕,却不断的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作为国公,比这更加惨烈的景象,他也见过。
只是,却没有那么感同身受。
毕竟,就在一年前,今日问斩的这些人,还曾经和他谈笑风生。
入夜。
凉国公躺在床榻之上,久久无法入睡。
只要一闭上双眼,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就不断的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月色似水,穿透窗户,洒在地上。
一股悲凉的情绪,夹杂着恐惧,逐渐蔓延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
天气越发寒冷。
躺在床上的凉国公,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终于,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从床上爬了起来,穿戴整齐,又拿出祖上流传下来的丹书铁券。
搬来太师椅,坐在庭院里,看着挂在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心里想着,明日一早,便去宫里,请求陛下削去他国公的爵位。
没了爵位,他就再也没有能引起陛下关注的地方,无论如何也能苟全性命。
抱有同样想法的,不止凉国公一人。
其余两名国公。
魏国公和庆国公在观看行刑后,也都抱有同样的想法。
如今,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兵权,在陛下的面前,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国公的身份固然给他们带来无上的荣耀。
但荣耀与实力无法匹配,就成了巨大的负担。
陛下对武勋近乎残忍的态度,就如同一把利剑,悬在他们的头上,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从今往后,他们在长安城里必须更加的谨小慎微,否则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既然如此,还不如放弃国公的身份,做一名享受人生的富家翁。
于是。
翌日,清晨。
凉国公、魏国公、庆国公三人,在皇宫的门前不期而遇。
“你们.”
三位国公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一怔。
随即,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彼此,竟然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惺惺相惜。
“一起吧。”
年纪最大的庆国公大手一挥,迈步走向皇宫。
凉国公和魏国公互相对视一眼,释然一笑,全都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
养心殿。
武明空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眼前的三位国公,悠悠道:“三位国公没有触犯律法,为何想要削去自己的爵位?”
这个问题,三位国公来此之前,早想好了应对之法。
“臣虽然没有触犯律法,但也没有立下寸功,位居国公,乃是受祖上的荫泽。”
说到这,顿了顿,继续道:
“先祖从龙,立下汗马功劳,荫泽后辈,是人之常情。”
“只是在臣看来,祖辈的功绩,荫泽三代,已经是皇恩浩荡,往后若要维持国公的爵位,应当再立新功。”
“说来惭愧,臣继承凉国公的爵位已有二十年,领兵出征十余次,却未曾有过一场胜仗.”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帝打断。
“凉国公的意思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纵然是世袭罔替的爵位,也要再立新功?”
此话一出。
养心殿内鸦雀无声。
凉国公显然没想到女帝会说出这样的话,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高呼道:“陛下!臣绝无此意!”
武明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如何想的,朕心里清楚,无非担心有一天,朕的铡刀会落在你们的头上。
今日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为朝廷尽忠,往日如何,今后仍旧如何。”
堂堂的女帝陛下,如此开诚布公,让三位国公皆是一怔。
“陛下.”
庆国公犹豫了一下,看向女帝,开口道:“老臣虽然继承了国公的爵位,但却没有继承领兵打仗的本事。
其实不止老臣,朝廷的绝大部分武勋,无论武功还是谋略,都已经荒废,莫说是比方相举荐的那些将军,就连一些普通百姓,都未必能够比得上。
因而,老臣以为,世袭爵位的武勋已经不适合领兵,应当将兵权交给那些真正能打仗的后辈。
老臣斗胆,恳请陛下,革除各营领兵武勋的职位!”
话音落下。
另外两名国公下意识的抬眸望向女帝,发现女帝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们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忙不迭的附和:“庆国公此言有理,臣等附议!”
武明空看了他们一眼,不冷不淡道:“世袭武勋中有不擅长领兵之人,自然也有擅长领兵之人,这些人是我大乾王师的根本,不可轻易革除他们的官职,以免寒了人心。”
三位国公听见这话,陷入沉默。
凉国公和魏国公眸子里都是露出疑惑之色,不明白陛下这番话什么意思。
唯独庆国公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片刻后,再次开口:“陛下圣明,对不同的武勋,确实不该用相同的方式对待!”
“臣方才想了想,擅长领兵的武勋是我大乾王师的根本,但是他们却与不领兵的武勋,领着同样的俸禄,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因而,臣觉得,朝廷当下要紧的事情是削减世袭武勋的俸禄,将这部分的银子,送到前线,补给为朝廷浴血奋战的将士!”
话音落下。
另外两位国公瞬间反应过来,又是忙不迭的附和:“庆国公言之有理,臣等附议。”
武明空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人,悠悠道:“那庆国公觉得,如何削减世袭武勋的俸禄合适?”
听见这个问题,庆国公略显沧桑的脸庞露出了一抹为难。
他心里清楚,陛下既然这么问,一定是提前有了准备。
自己要是说得少了,未免引起陛下的不满与忌惮。
说得多了,又动摇自身的利益。
纠结之中,听见女帝的声音响起。
“如何想就如何说,朕不会怪罪你们。”
庆国公听见女帝不带有丝毫情感的声音,瞬间清醒了过来。
今日进宫面圣,本就是做好了被削去爵位的准备。
如今能够保住爵位,就算是削去所有的俸禄,又有何妨?
一念至此。
庆国公不再犹豫,抬眸望向女帝,一脸坚定的道:
“如今朝廷正处在与燕、周对垒的关键时刻,周遭诸国对朝廷皆是虎视眈眈,武勋们受浩荡皇恩两百余年,老臣作为国公,乃是武勋之首,理应做出表率!
老臣决定,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朝廷一点俸禄,并且,老臣愿意将庆国公府一半的土地,交给朝廷!
除此之外,庆国公府还有闲置的白银五十万两,老臣愿意为朝廷捐献三十万两!”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让凉国公和魏国公皆是一怔。
“不要一点俸禄,捐献一半的土地和三十万两白银,这.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两位国公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却是滴血一样的疼。
就在这个时候。
养心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秦兴言的声音。
“臣秦兴言,求见陛下!”
“准!”
几息后。
一袭绯袍的秦兴言走进了养心殿。
看见跪在地上的三名国公。
他微微发愣。
随即,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收回目光,望向女帝,先是行礼,然后正色道:“陛下,那些罪臣的家产,已被抄没,臣初步统计,折合成白银,约为一千五百万两!”
砰!
一声闷响,让三位国公吓得浑身一颤。
下意识地抬眸,就看见女帝一脸怒容,咬牙切齿的道:
“朝廷出兵北伐前,曾经号召百官捐献银钱,这些武勋捐献的加在一起还不到五十万两白银!”
“如今抄没出的家产,竟然有一千五百万两!比国库和内帑的银子加在一起还要多!”
“亏他们还是大乾勋贵,朝廷值此危难时刻,竟然还如此的一毛不拔!实在可恶!”
秦兴言站在一旁,看向三位国公,发现他们全都露出了惶恐之色,瞬间明白了陛下这番话的用意,添油加醋的附和了几句。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三位国公哪里还不明白陛下的用意。hΤTpS://WWω.sndswx.com/
秦兴言一离开,他们就争先恐后的表态。
“臣愿意捐献所有的银子和半成的田地!”
“臣也愿意!”
武明空看向三人,表情无喜无悲,淡淡道:“三位国公深明大义,朕心甚慰,只是,其余的武勋,怕是不像三位国公一般,愿意与朝廷共克时艰。”
庆国公忙不迭道:“陛下放心,老臣以性命担保,武勋上下,无论是臣等国公,还是侯爵,伯爵,皆以能为朝廷分忧为荣!绝不会出现陛下所说的情况!”
得到这样的保证。
武明空轻轻的点了点头,摆摆手道:“既然如此,朕就相信三位国公,能将此事办妥。”
“?”
凉国公和魏国公,皆是一怔。
让武勋们心甘情愿的交出银子和田地,谈何容易。
即便是他们出面,也得耗费不少的精力。
哎.这是上了陛下的当啊!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是露出郑重之色,纷纷行礼:
“臣等必不负陛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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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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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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