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的理智是在唇上的痛感之后才回到身体的。
这个吻间弥开淡淡的血的腥甜。唇角刺麻地疼,江肆却没感觉似的仍没放开,只无声撩起眼帘——被他凶狠地扣着手腕压在咫尺近处,女孩乌黑的瞳里蓄满了泪,她惊恐又委屈地睖着他,细白滑腻的手腕还在他指掌间不甘地挣扎。
从始至终,她的反应生涩而稚嫩。
比白纸都干净。
江肆克制着一根一根松开修长的手指,深压的白褪去后,浅浅的红印透出女孩雪白细嫩的腕部皮肤。
他慢慢直回身,看她长睫惊颤,湿漉眼底憋成大颗的泪滚下潮红的脸颊,被蹂.躏的唇沁上更浓郁艳丽的深色——是他的血。
在他亲手证明她如白纸干干净净一尘未染的今晚,他给这张白纸抹上了第一笔艳丽的污痕。
这抹痕迹将渗入白纸每一层肌理,直抵最深处。
这辈子都永远存在无法抹除。
江肆低眼,忽觉着每一个细胞都兴奋到颤栗难抑。
只因为一个幼稚到可笑的想法而已。
然后余光里,他看见宋晚栀扬起手腕。被他攥出的红印还刻在上面。
它颤栗着落下——
“啪!”
这记耳光在深秋的夜色里如此清晰。
像夏日的一记惊雷。
不远处门廊正下方,还在窃窃私语的校会学生齐刷刷震住,纷纷扭头望过来。
站在最前方,元浩表情扭曲。
“我……操……”站在旁边的程毅生也没比他强,僵着脖子呆看那里,“元、元浩,我是不是喝醉了,出幻觉了,我为什么会看见江肆刚刚主动亲了人还被——”
“你快闭嘴吧,我又没瞎不用你重复。”元浩气急败坏地打断,然后朝那边提高嗓音,“这么多人都看见了!”
“……”
廊柱后。
江肆拿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脸颊,低头嗤出声自嘲的笑,然后他没事人一样懒懒抬回眸子。
宋晚栀滞着,同样回了理智的眼神又惊又慌,她扭过身就想从他面前跑掉。
江肆笑着一抬手,把人拦腰抱回去,扣进廊柱后的阴影三角区里。女孩纤细单薄的身体在他怀里一栗,声线都是吓得打着颤的:“江肆我求求你别这样——”
“嘘。”
江肆哑着嗓音微微低头,嗅到宋晚栀长发上淡淡的茶花香。
他眼神晦暗着,却仍撑着笑:“校会的人都在后面,你要是不想跑出去被他们看清模样,就老老实实别动。”
“!”
宋晚栀闻声狠狠一栗,果然一下都不敢动了。
江肆半俯着身藏着她,低眼看了两三秒就更晦了眸色,他撩起视线,落进远处的夜色和树影里,只喉结里滚过意味不明的笑。
几米开外。
元浩把江肆那句话听得清楚,他咬牙切齿地瞪了江肆一眼,这才咳嗽着清嗓:“那个,时间也不早了哈,大家都赶紧,赶紧回去吧。”说着话间,元浩主动走在前面,然后到廊柱时转过身,一边捧着僵硬的笑,一边招着手安排校会学生从门廊下这条必经路离开。
每一束意欲窥探的眼神都被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拦了回去。
所幸多数人也识趣,扯着闲话避着视线就离开了。
直等到最后一个背影在路边打上车。
元浩揉着笑僵了的脸,表情拉下来就要转身:“江肆你丫是不是疯——”
“你也走。”
江肆没回头,懒洋洋打断。
元浩结舌,气得在心底骂了江肆一串脏话,他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始终被江肆护在怀里藏得严严实实的昏暗里的身影,这才扭头走了。
廊下几秒死寂。
江肆退开身,露出被他藏在阴翳里的女孩。到此时她才终于敢抬头,雪白面颊上被他吻出来的潮红早就褪却,只剩瑟缩与气恼,或许还有委屈的难堪。她像是怕他再做什么一样无声又快速地偷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确定没有刚刚那么可怕了——
宋晚栀终于壮起一点胆子,低头就想从他退让出的缝隙里过去。
“你要怎么回去。”在她就要走过去那一秒,江肆突然开口,语气散漫得像没事人似的。
“不用你管。”
“?”
江肆一笑,倚仗着腿长优势,他追了两步就把宋晚栀拽住了。
女孩手腕在他掌心一缩,僵滞着抬眼看他。
……似乎真吓坏了。
“怕什么,”江肆哑然地笑,“我要是还敢亲你,你不会继续抽我么。”
“——!”
宋晚栀努力想忘的那一幕又回到眼前。
刚压下的情绪再次涌上来,她咬唇用力睖他一眼,红着眼尾转开:“江肆你太过分了。”
江肆停了几秒,叹笑:“连骂人都不会,以后要是被欺负得更厉害怎么办。甩耳光?”
“?”宋晚栀听得不能确信,回头,“你在威胁我吗?”
“善意提醒。”
“你——”宋晚栀气得脸都发白,“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就只因为我和长辈说谎,我不该说你照顾我?还是我不能躲你、理应当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你拿话捉弄我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
宋晚栀的声音戛然一止。
她屈辱地咬了咬唇,转开脸,竭力让自己的难过不从声音里透出来:“你可能无所谓这种事,但我在乎。”
“谁告诉你我无所谓?”江肆气得哑声发笑,他抬手,屈指轻蹭过被她咬破的唇角,“我要是真无所谓,跟谁不好,非要来你这儿换一耳光?”
“…你活该。”
“是,我活该,”江肆忍不住笑,他没松开她的那只手腕发力,很轻松就把女孩又往身前拽过来,“但有一点必须说清楚了。你觉着我是捉弄你,所以才亲你的?”
宋晚栀听得脸烫,转回来睖他:“你就是。”
“我不是。这是我初吻。”
“你——”
宋晚栀的恼火中途凝住。
一两秒后她眨了眨眼:“你又在骗人了。”
“好,”江肆懒懒地笑,“这要不是我初吻,那就让我,嗯,待会回去的路上被车撞死怎么样?”
“不行!”宋晚栀脸都吓得没血色了,“你快收回!”
江肆被她紧张的模样弄得心痒又好笑:“在你那儿,我到底是怎样一个感情生活混乱的人渣?”
“我亲眼见过你——”
“见过我什么。”
“……”
女孩不肯说了,咬着唇微微撇开脸。
她唇上尚沾他一点血色,被她咬在细白的齿间,看得江肆眼眸微晦。
“你大概是认错人了。”他低哑着说。
宋晚栀气得攥紧手指:“我亲眼看到的,就是你。而且整个安乔都听说过你那些、那些——”
江肆低头看她,半晌他才长长地叹笑了声:“真他妈因果报应。”
“?”
宋晚栀不及反应,已经被那人突然抬手托着她下颌就勾回来了。
她对上江肆俯低的漆黑的眼。
“你好好想想,”江肆慢条斯理地,抬手点了点被她咬破的地方,“你亲眼见到,我像亲你这样和别人亲过?”
“!”宋晚栀被他憋住。
江肆低缓补充:“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小朋友。”
“我没造……”宋晚栀噎了会儿,低头,“我就看见她踮脚亲的,最后,最后我转过去了,没看到。”
江肆一嗤:“还说没造谣。”
在直身前他忽地停顿了下,漆黑长睫慢慢压了压:“那天在操场,你看见我了?”
宋晚栀一滞:“你怎么记得是操场?”
“我就那一次差点……”江肆一止,气笑地转开脸,哑声自语,“罪魁祸首竟然还造我谣。”
宋晚栀没听清他后半句,茫然问:“什么?”
“没什么,我是记着,结论就是你恶意诽谤,”江肆恢复如常的懒散语调,“考虑到你这两年里应该没少传播我的谣言,想想怎么补偿吧。”
宋晚栀蹙起眉:“我没有跟人说过。”
“哦,不信。”
宋晚栀噎得不轻,听他否认后的心情也一时复杂又怅惘,她不敢去细细分辨里面有多少喜忧和患得患失,只好麻痹着自己暂且忘掉。
半晌她才闷闷问:“那你要什么补偿。”
那些既恶意又冒犯的要求被江肆咬碎了压回去,他无声望过女孩低垂的眼,微翘的鼻尖,还有不安抿着的唇瓣。
“简单,”察觉心底情绪堤坝又开始动摇,江肆落开眼,“不许记仇。不许躲我。”
宋晚栀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认真道:“但是你也有错。”
江肆眼尾一挑:“嗯?”
“你之前问的那个误会,非常过分,也非常冒犯。”
“我是被你气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差一点就要满校飞了,”江肆颧骨微动,眸子漆黑低压,“你想过那样的后果吗,到了那种时候没人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一人一句话就能淹死你了。”
“照片?”宋晚栀一怔,随即露出紧张神色,“谁拍的?”
“丁羽乔。”
宋晚栀再次怔住。
好几秒过去,她恍然:“丁羽乔当时拉你出去是因为给你看了那些照片?”
“不然呢。”江肆微微俯低,还沾着血痕的薄唇勾着笑,“哦,你当时又在心里给我的罪责累累记了一笔,是么?”
宋晚栀心虚得没说话。
这默认气得江肆低声一笑:“我差点为你这事卖身,你不肯告诉我,还在心里记我的仇?”
“卖身?”
“…开玩笑的,”江肆自察失言,神色淡定地直回身,“你说得对,我应该认错。”
宋晚栀回神,仰头看他。
“我错了,向你道歉,”江肆停了两秒,不紧不慢地补上,“下次还敢。”
“……”宋晚栀,“?”
江肆随意又冷淡地笑起来:“这种传出去能让你在流言里死无葬身之地的照片,我见一次亲你一次。”
宋晚栀:“!”
凉夜里僵持数秒。
宋晚栀犹豫许久,才压下那些被他勾起来的乱七八糟的情绪,轻声解释:“那个人是我血缘关系上的生父,钱是他应付的抚养金。但是我不想承认他,所以才没有告诉任何人。”
“生父?”
江肆顿住,神色间难得有些不自在。
他已经知道了是误会,但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乌龙。
寂静半晌。
江肆低叹了声:“对不起,我不该那样问。”
罕见江肆一本正经地道歉模样,宋晚栀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她拘谨地躲开了眼:“你道一次歉就够了。我知道你是担心,你问的时候我也应该告诉你。”
江肆垂着眼:“不,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的秘密。是我学不会信任人的亲密关系。”
面前那人晦暗处近低落的神色看得宋晚栀一怔。
她下意识地轻声问出了心里的第一句:“那你的秘密,是你弟弟吗?”
江肆没说话。
在宋晚栀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她忽然听见江肆很低很轻地嗤声笑了:“我小时候最崇拜的人就是江崇了。”
……江崇?
宋晚栀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是江肆父亲的名字。
江肆没情绪地说着:“八岁以前,在我的世界里,他就是最伟大、最光辉、撑起我所有认同感和理想的父亲。我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我对他所搭构的那个世界无条件信任。我以为我拥有世界上最相爱的父母,也是最爱我的父亲和母亲。”
宋晚栀猜到什么,呼吸微屏。
江肆却只说出口一句:“是他毁了那一切。”
他打碎了那个孩子的世界。
他也打碎了那个孩子本身。
月光低垂。
门廊的灯火在他们身后的台阶上明灭,在它熄下后又亮起的那一瞬里,宋晚栀看见江肆眼底破碎而自晦的笑意。
她忽然听懂了他的那句话。
【是我学不会信任人的亲密关系。】
宋晚栀心里慢慢揪疼起来,她张口想说什么。
就在此刻。
“靠,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十几米远的路边,元浩从树影底下蹦出来,“江肆你丫还走不走,你要让我今晚冻死街头是不是!”
“……”
江肆醒神,情绪褪离。
他抬腕瞥了眼手表,又望向宋晚栀:“是很晚了,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宋晚栀微蹙着眉,还是坦诚道,“我不躲你,但今晚你…捉弄我的事情我现在也忘不掉。我就记一晚仇,我自己坐公交回去。”
女孩温软音色勾得江肆眼皮轻跳了下,他停了片刻:“这个时间,你确定有车?”
“确定,”宋晚栀转身时悄然瞥他,轻声咕哝了句,“你都没坐过p市的公交吗。”
“是没坐过,”江肆接得淡定,“那第一次给你怎么样。”
“?”
宋晚栀直觉这人又在捉弄她。
但没听明白。
时间又确实很晚了,宋晚栀放弃和他再做计较,轻声告了别,就朝离着最近的公交站走去。
江肆在原地等了片刻,懒洋洋地迈着长腿跟上。
猫在路边的元浩已经无语了:“大少爷,这深更半夜的,你别跟我说你得一路走回学校?”
“送她去公交站,”江肆朝前面几十米远的那个纤细身影示意,“你先上车吧。”
“那公交站我查了,就几百米,用不着送吧?”
江肆轻嗤:“几百米怎么了,妹妹丢了你赔给我?”
“你亲都亲了,还妹妹呢。”
江肆的影儿在风里一停。
几秒后他抬了抬手,揉着后颈,低头轻笑起来:“不然呢,女朋友?…我配么。”他微哑的笑在夜风里透上凉意,“你觉着如果她知道了江眠的事,她会怎么看我。”
“——”
听见那个名字,元浩表情突然僵了,半晌都没能再接上话。
把人送到公交站前,江肆和元浩上了被他们步行速度遛着的车。
又直等到站牌下的小姑娘坐上公交,远远停在路边树影底下的轿车才开起来,跟了上去。
一路上,江肆的视线就没从那辆公交车上离开过。
元浩终于还是看不下去:“既然喜欢,那就先追到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
江肆没说话,靠在座椅里,侧过眸子来似笑非笑地望他。
那双桃花眼总是深情似的,可衬着这样的夜色里那人懒得遮掩,就透出几分纯粹的冷淡薄凉。
元浩莫名心里一瘆,避开那束目光:“你,江肆,p市多少小姑娘惦记着呢,怎么就不配了?你弟弟那死跟你没关系,你往自己身上背什么背?”
“你亲眼见了么。”江肆淡声问。
元浩一噎。
江肆的眼落回窗外,停在那辆行驶在冰冷的夜色里、但好像亮着很暖的光的公车上。
女孩的侧影靠在其中一页窗前。
江肆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像走神似的说:“有没有关系,我都记不清了。”
“没有!当然没有!”元浩突然就奓毛了,“我看你就是去那小县城待傻了,于天霈那煞笔说的话你还真往心里去啊?!”
江肆停了片刻,却没什么征兆地换了话题。
他平平静静地把今晚丁羽乔拿出来的照片误会的前后说给元浩听了。
元浩听完不解:“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猜我在门外抽烟的时候,在想什么。”江肆问。
“……”
元浩沉默。
他心里莫名升起点不安,扭头去看车门旁的江肆。那人身影像是没在夜色里,轮廓都难以辨明。
江肆抬手,随意地撑靠在车门上。然后他由轻及重地,慢慢在唇角的伤痕上压下去。
麻木的刺痛感里,江肆笑了笑:“有那样一两秒,我竟然想,如果是真的那也好。”蜀南文学
“什、什么。”元浩微僵。
江肆按压伤口的指腹慢慢用力,迫紧,鲜红的血珠渗出他薄薄的唇。
他哑着声笑:“如果是真的,那栀子以后就只能是我的了。我一个人的。”
“咳——咳咳咳咳……”
元浩到底没忍住,屏息之后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狠的。
他扶着安全带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在亮起的车灯里,江肆嫌弃瞥来的目光下,摁着扶手箱气急败坏地笑起来。
“干什么,看什么,”元浩没好气地骂,“就准你他妈吓人,不准我没扛住吗?”
江肆懒撑着笑:“我没吓你,我说真的。虽然只有非常短暂的几秒,但那几秒里,我知道我就是这样想着。甚至最后那个吻,我都不确定我是气急了,还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借口发泄见不得人的私欲。”
沉默几秒,元浩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劝:“我当初就说过吧,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这憋久了,容易变态——你看你当初还不信。”
“滚,”江肆望着窗外,语气散漫,“你知道我不只是说这件事。以前我无所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坏也没多大关系。但现在不行。如果我内心深处真如于天霈他们所说的,那我靠近她,不就是在害她么。”
“我知道,”元浩收敛了玩笑语气,表情认真道,“但我也特别笃信一句话。”
“什么。”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君子。”
“……”
车内沉默下来。
半晌,元浩得意洋洋地扭头:“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学识渊博震撼到了?”
“渊博?”江肆回神,轻嘲,“对比原文错了一半。”
元浩愣了下:“啊?还有原话呢?真的假的?”
“王永彬的《围炉夜话》,原文是‘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
“哈,哈哈,还真有啊,”元浩尴尬地笑起来,“原话是、是这样吗?”
江肆停了两秒,眸子又无意识地追到公交车侧窗的身影上。他出神了片刻,似笑非笑地问:“你知道它前半句是什么。”
元浩:“嗯?”
江肆:“万恶淫为首。”
元浩:“…………?”
·
月落日升。
前一晚折腾到半夜才回来,又连做了半夜的“噩梦”,周日早上的宋晚栀第一次起晚了。
还残留在脑海里的碎片画面和记忆模糊到真假难辨,宋晚栀索性放任它一片混沌,强撑着去卫生间洗漱。
等她出来,寝室里其他三位“睡美人”也终于醒了。
“难得,”康婕揉着长发打着哈欠,笑,“栀栀今天竟然还在宿舍。”
邢舒也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放空:“她昨晚1点才回来的。”
康婕:“哇喔。”
“啊啊啊啊啊——!!”
王意萱床上的突然惊叫,一下子给寝室里三个人震醒了。
邢舒木着脸看向和自己连床的王意萱:“你疯了吗。”
“不是我!是论坛里疯了,你们快看看啊!”王意萱指着自己的手机,激动得五官都要飞起来了,“有人爆料,昨晚校会聚餐后,江肆在ktv外面强吻了一个女孩,还被甩了一巴掌!!”
“……”
王意萱:“江肆啊!就咱们系那位不主动不在意不挽留的江天草!他强吻了一个小姑娘!!”
“…………”
数秒的死寂后。
康婕和邢舒一同沉默而整齐地看向床桌下的宋晚栀。
王意萱没等到热烈反响,茫然抬头,左右看看:“你们看栀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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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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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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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宋晚栀江肆更新,第 33 章 银河坠落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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