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绵延,街边年味儿十足,东宫上下也挂满了红灯笼,喜庆极了,一片喜色,婢女内侍们忙碌着,为除夕夜做些准备。
整个皇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天不亮,陈岁就被赵嬷嬷催着起身了,坐在铜镜前任由赵嬷嬷为她梳洗打扮,一身淡黄色的宫装衬托得她肌肤白皙胜雪,腰肢纤细,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脑后,额前垂着几缕碎发,衬着她的皮肤,白里透红,娇嫩欲滴,美丽极了。
瞧着铜镜中的太子妃,赵嬷嬷不禁赞道:“娘娘不愧有上京第一美人的名头,当真是倾国倾城。”
陈岁抿唇一笑,抬手摸向那对珍珠耳坠,轻声道:“这上京最不缺就是美人儿,嬷嬷莫要再如此说了。”
“这上京第一美人儿的名头可不是奴婢自己取的,那是百姓公认的。”赵嬷嬷说着视线落在她那对珍珠耳坠上,知晓了太子与太子妃和好的事情,很是使眼色夸赞道:“殿下送娘娘的耳坠配上娘娘的容颜当真是一绝。”
这对耳坠是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镶嵌着三颗硕大的珍珠,珍珠的颜色呈现出淡粉色,十分稀有又漂亮。
陈岁嘴角一弯,一字一顿道:“嬷嬷惯是会捧着本宫。”
“奴婢说的是实话。”赵嬷嬷为她绾好发髻,又取来一个锦盒出来,恭恭敬敬交给陈岁,缓缓说道:“这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赐下来的首饰,娘娘此次前往宫殿可要佩戴?”
陈岁瞧了一眼锦盒,又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伸手接了过来:“既是母后赏的,那便戴着吧。”
在宫宴前几日赐来珠宝,那意思不言而喻,估摸着是让她今儿日去当众谢恩。
锦盒里面装着一套华服,一对金步摇,一块玉佩,还有一件白狐毛的大坎肩,另外还有一条羊脂白玉簪子,一串珍珠项链……
多的倒是都数不过来,而这些都是宫中珍贵之物,不仅价值连城,更是罕见之至,陈岁看了看那套首饰,又望向那金步摇,伸手拿起说道:“就戴这一对金步摇吧。”
穿戴好一切的时候,门外也响起了顺德的尖细声儿:“娘娘,殿下派奴才前来问问娘娘可有装扮好?”
陈岁轻抿着胭脂,微微颌首,由赵嬷嬷代为回答:“这就好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赵嬷嬷这才扶着陈岁出了屋门。
一路跟着顺德来到东宫门口,马车早已等候在那儿,一旁的宫婢们都是穿戴整齐,看着陈岁出来,纷纷行礼。
陈岁轻声道:“免礼,都起来吧,不必拘束。”
“是,谢娘娘。”众多宫婢这才依次站起身。
陈岁提着裙摆,正由赵嬷嬷扶着上马车,马车内就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李执眉眼带着笑意道:“上来。”
她今儿穿的很华丽,头上戴着一顶镶嵌着珍珠的冠冕,上面缀着几粒圆润的珍珠,显得她整个人高贵典雅,端庄大方,又不失清纯活泼,让人见之心生怜爱之意。
“岁岁今儿倒是群芳。”李执看着她,嘴角含笑,说着,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右手,牵着她上了马车。
“殿下谬赞了。”陈岁轻跃地跃上马车,坐在他身旁,笑意盈盈地说道。
马车一路驶向宫中,陈岁靠在李执肩上,不一会儿,就泛起了瞌睡,软声问道:“同样都是晚上不睡,殿下为何不困?”
李执低眸看向她,眼底闪过一抹宠溺之色,低声笑道:“岁岁觉得是为何?”
马车内香炉中燃烧着檀香,弥漫出淡淡的香味儿,闻着十分舒适。
陈岁闭着眼睛,歪着头,轻声道:“臣妾不知,臣妾不过是一介妇孺罢了。”
李执伸手捏了捏她的琼鼻,温声笑道:“孤瞧着岁岁像是装作不知。”
“殿下说笑了。”陈岁说着,缓缓睁开眼睛,小声问道:“永乐公主可也会前去宴会。”
李执听她这个问题,忍不住轻笑出声:“岁岁这是什么问题,千昭做为新妇定是前往宴会。”
他说着,轻轻捏了捏她的纤细腰肢:“到时,也能与子逾见一面,自上次子逾家中发生变故,孤倒是年长没见过他了,却不想他竟与千昭结成了良缘。”
他和岁岁还有子逾是自幼一同长大的,如若不是中途子逾家中突发变故,想着子逾现在也必成大器,而不是做了公主夫婿。
成为公主夫婿后,那终生都不得再干与朝政,子逾自然就不能在朝堂上为官了,这倒是让他有些惋惜。
陈岁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意,不过稍转即逝。
马车一路驶向宫门,因着宫宴的规模盛大,皇城门口的守卫的更是严格,凡是任何尖锐之物都不可带入宫内。
在京的官员更是都收到了请帖,今年这场年宴,比往年的任意一场都要隆重许多,不仅是皇室宗亲,就连各府各县也都有官员前来。
十二月的天暖阳高照,洒在眼前,却如烈阳一般刺眼。
堵在前方的马车,见了太子的马车,纷纷避让。
在路过公主府标识的马车时,陈岁垂下眼眸,放下了帘子,而与此同时,印有公主府的马车标识帘子被微微掀开。
里面坐的男人侧脸棱角分明,一身白月色衣袍,剑眉星目,五官立体深邃,一眼望去的清冷感。
“子逾,你在瞧什么?”
李千昭说着就也要坐过来瞧着,活泼的没有半点公主架子。
她一袭水粉色的罗裳,一头青丝如云,面容精致,眉眼间流露着一股明媚笑意,虽不似陈岁一般美艳,但却有一种别样的风采。
林子逾收回目光,脑海里不断浮现的都是那抹鹅黄色的衣袖,他很想知道,时隔了这么长时间,岁岁是什么样子了。
“子逾?子遇?”李千昭歪了歪头,唤着他,见他没有搭理的意思,有些生气撅了撅小嘴:“夫君!”
林子逾这才回过神,看向身旁的李千昭,温声道:“千昭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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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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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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