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寒风吹送,却不怎么刺骨,也算得上是隆冬之际难得的好天气了。
天公如此作美,齐誉又怎能在家里闲着?
巧了,他今天恰是应了殷俊之邀,来到某个小酒家与他小酌怡情。
在外人看来,他们俩不仅是同乡关系,还是相识于微末的老朋友,互相走动也属正常,所以,也少有人去关注他俩之间的互动。
是啊,官场上的人,有几个不拉帮结派的呢?
这一层外在因素也为他们之间的走动提供了契机,逐渐地,二人的关系就愈发的亲密起来。
厢房内,四个小菜,黄酒一壶,和往昔同。
二人现在也都熟了,又都是经济拮据的新任京官,哪舍得大吃大喝,铺张浪费呢?
啪!
两人碰了个杯。
齐誉只是沾沾嘴唇,殷俊却是一饮而尽。
两轮搞下来,殷俊的白脸上已经是红晕隐现了。
齐誉看了看‘妩媚’的他,开玩笑般地讽道:“说实话,在有些时候,我真怀疑你是女鬼投的胎,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没半点阳刚之气呢?我说,不能喝就少喝点,你瞧你那脸,红得就跟那猴屁股似的。”
“去你的!”殷俊白了他一眼,哼道。
其实,齐誉这一次是误会他了。
殷俊脸红并不是因为喝酒上头,而是因为一些羞赧所致。
嗯?
终于,齐誉发现了不对劲,道:“我说,你该不会是大白天的发.春了吧?”
“我呸!”殷俊佯怒地啐了他一口,又有些腼腆地说道:“村夫,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咋地,你升官了?”
“不是,是我快要订婚了。”
“噗!!”
齐誉的酒刚刚入喉,闻言后立即就喷射了出来,而且直中殷俊脸上。
“你!”
“不好意思,被呛到了。”
殷俊则是一脸嫌弃,急忙从袖袋里取出来一条素净白手帕轻柔地擦掉。
齐誉好奇心大起,忙问:“白面首,快说,你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我看上了,呃……是人家……”
话才说了一半,殷俊的白脸不禁又开始红润了起来,嘴里还支支吾吾的。
“嗯?”齐誉一怔,问道:“我说,你该不会是被哪家小姐给看上了吧?”
嗯?
不否认?
那就是默认了!
矜持了好一会儿,殷俊才道:“那女子是钟义大人家的千金……嗯?我说,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又不是去入赘。”
“我啥都没说呀?你敏感什么?”
齐誉刚欲发笑,却倏然愣住了。
他说……谁?
钟义家的千金?
内阁首辅钟大人?
啧啧~~
这大腿抱得,够结实!
有这么牛掰的老丈人做靠山,平步青云绝对是指日可待!
不过,殷俊对此却是喜忧参半。
什么意思?
齐誉略一琢磨,便明白了他心里所想。
殷俊确实可以借着这个势攀爬一番,但是,时间上却不会很长。
为什么呢?
因为,内阁首辅钟义大人明年就要面临致仕了。
也就是说,未来的一年将是他仕途中最后的一段路程,过了之后,他便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
是的,接近夕阳红的钟大人现已是日薄西山的老人,即使他尽力地去帮扶殷俊,也不过一年时间,太紧张了!
但是,首辅毕竟是首辅,他手里的资源绝非是普通大员可比,多了不敢说,单就给殷俊的仕途铺铺路和打通人脉而言,还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
总之,不太完美。
这也就是殷俊为什么会喜忧参半的原因了。
可是,钟首辅为什么会选中殷俊为婿呢?
这一点,并不难推敲。
钟义属于是老来得女,其女去年才至及笄,即:到了法定的婚嫁年龄。
他自然想着趁着自己还在位置上,赶紧地去挑选挑选,一旦自己致仕,手里的筹码可就变小了。
有权力不用,过期作废。
所以,得尽快。
曾有传言说,钟义本来就是打算在今科的进士中择婿的,结果等到金榜出炉时,却发现‘老夫们’占了一大半。确实也有几个相对年轻一些的,但他们都和齐誉一样,已是娶妻成家的人了。
不过,在这些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之中,有一个还算是挺不错的。
不料!
却被某王府的老王爷先下手为强,直接抢去做了仪宾,气得钟老首辅便秘了好几天。
不得已,也只得从剩下的人里面挑捡一番了。
而这时,殷俊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年轻、俊秀、文采好。
说到这里,殷公子开始自得起来。
齐誉:得意什么,你再好,也不过是个备胎而已!
不过,对于这门亲事,殷俊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攀附,只是其中的一方面,此外还另有其他原因。
要知道,殷家还有一桩案子在那儿悬着呢,如果钟义愿意出手相帮,以他的权力,一定可以做到化险为夷的,而钟大人,也确实是这样保证的。
通敌罪等同于叛国,可不是什么小案子,否则,殷俊也不会摆出一副倒贴的姿态。
其实,他们都揣度错了,真正压住这事的是当今皇帝。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不明朗,反而促成了殷俊的这段姻缘。
……
齐誉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女的模样如何?”
殷俊显得又些腼腆,低声道:“我和她只见过一次面,彼此也不甚熟……嗯,她模样还算姣好,看起来温文尔雅,只是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厉气,咋一听有点像是柳荃,感觉凶巴巴的……”
嗯?
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我媳妇身上来了?
齐誉眼睛一瞪,喝道:“喂!你那嘴怎么说话呢,我娘子比那绵羊还要温顺,哪里凶巴了?”
殷俊也意识到了不妥,连忙赔罪道:“一时口无遮拦,失言,失言……”
齐誉还是不买账:“就你那种圈养的小媳妇,也配和我娘子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好不好?”
殷俊见他的脸色有些发绿,急忙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吗,在昨天时,发生了一件怪事。”
果然,齐誉的思维被套了进来:“什么怪事?”
“我听同僚们说,吾皇开创了一个新的教会,叫做什么上帝教,这还不算,更离奇的是,今上居然还御封了一个名叫哈里的外洋传教士为第一人的左正一,据说,是要委派他到齐鲁之地传教……”
齐誉打断了他,道:“这一回,群臣们没有力谏吗?”
殷俊道:“听说是有,不过,内阁老臣们在和皇帝叨叨了几句之后,还是通过了。”
好事!
“乾!”
“呃……”
不得不说,皇上办事就是快,一点都不优柔寡断。
对于哈里传教一事,皇帝的企图昭然若揭,典型的非武力反击之法。
大家的心里都很关心,燕王他敢不敢杀掉这个哈里呢?
这一点就值得关注了。
众所周知,燕王在庇护拜帝教时公开表示出的理由就是,皇帝屠戮教会信徒,这有违祖宗定下的法制,所以才庇护之。
通过他的这个表态可以看出,燕王是想据理力争,并没有摆出和朝廷叫板的强硬姿态。
而现在,皇帝光明正大地委派哈里过去传教,燕王他还能坐得住吗?
殷俊分析之后认为,燕王绝不敢公然地对御封的哈里动手,如果他真杀死了这个洋人,那就等同于杀害朝廷命官,而朝廷,则就可以借着这个借口进行问罪。
大致上来说,哈里的安全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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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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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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