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皇陵有哑巴院,至今仍有铁棒喇嘛驻守,所以只能晚上行动,大队人马蛰伏马兰峪,遣精锐打头阵。
皇陵庞大,非凡人可想,若无穆树轩这百十号劳力,要想盗尽东陵也难。
事不宜迟,三人结拜后趁夜色出发,先带一队人马沿马兰峪往皇陵去了。一路再无阻碍,顺风顺水,出了松树林,月下露出一条笔直神道!
神道,帝王陵寝的中轴线。
沿着神道走,便可看见隆恩殿、宝城等重要建筑。此道非凡人可涉足,自大行皇帝殡天以来,世间再无人可登上去。
按大清律例,擅入神道便是死罪,要抄家灭族。
古代工程没有水泥,除神道用汉白玉地砖及白石铺成,两侧空地则用夯土捶打。先将泥土炒至滚烫,再掺入石灰、朱砂粉、砂土,夯筑垫在神道两侧。
强如磐石,百年不生杂草。
月光从乌云间幽幽洒下来,神道是白的,两侧的广场是灰的,一众人马簇拥火把,你推我,我拉你,哆哆嗦嗦涉足这条九五之尊的御路。
走了百十米,远处黑压压的建筑与山色混为一体,显得格外压抑。
穆树轩强吞了几口口水,骂道:“格老子的,这些皇帝大臣生前享尽荣华富贵,死了还摆阔,真他妈气人。”
杨芝草道:“二哥所言甚是,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如今咱们入陵开冢,非是盗墓,乃为替天行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三弟说得好。”穆树轩大喜,“发了地宫金银,咱们共享富贵,拿了钱出去救济贫苦,不枉咱们绿林尊号!”
关会增道:“几位哥哥你们往那看,神道尽头立着个影子,似乎来者不善。”
做贼心虚,本就不敢声张。
冷不丁听说神道那边耸立着影子,众人心头发紧,都弯腰哈气,悬着小心。王绍义举火把走在最前面,蹑手蹑脚靠上去。
关会增口中的影子,竟是一块巨大的汉白玉石碑。
碑下压着一个老王八,左右三米见方,怕有七八吨重。
杨芝草骂道:“亏你家还是参与过建造皇陵的工匠,再一惊一乍,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是,我错了。”关会增连忙道歉。
上前看了看:“哎呀,这东西可不得了。”
穆树轩道:“值多少钱?”
王绍义冷笑:“汉白玉就是大理石,说是玉,充其量白一点的破石头,能值几个铜板?”
“话不能这么说,几位哥哥,你们可知这石碑是啥?下面的王八,其实是赑屃。赑屃献碑,非皇王不敢擅用。哎呦呦,咱们来对地方,这东西就是传说中的‘圣德神功碑’啊!”
关会增将火把杵过去,熏黑了一片。
王绍义等人都是土匪,也不知爱护文物,反正破石头,全砸烂了也不打紧。
关会增毕竟是守陵人后代,见了石碑,不由膝盖发软,声音打着哆嗦:“你们瞧,前面满文,后面是篆书,写着皇帝一生的丰功伟绩给后人瞻仰,这就叫圣德神功。据说最早起于明太祖,别看是块石头,从云贵运到京师,光人吃马嚼就花了十万两白银!”
穆树轩倒吸口凉气:“十万?哎呀妈呀,这狗皇帝还真他妈会享受,立个碑就这么糟践银子。四弟,你瞧瞧碑文写的啥狗屁?”
“这......”
在场的都是半文盲,满文不认识,篆书更甭提。
杨芝草顺着闪烁的火光看过去,烟熏火燎的缝隙里,隐隐刻着“大行圣躬文宗显皇帝”等字,再下面就看不清了。
王绍义拿出东陵山海图。
马兰峪进来,走出松树林,他们往西偏了一段路程。
看了山海图,王绍义心里有谱:“兄弟们,咱们脚下踩的神道,应该属于咸丰皇帝。这块碑,也是给他立的,这是咸丰皇帝的定陵!”
咸丰,道光皇帝第四子,生母孝全成皇后钮祜禄氏,死后葬于定陵。
定陵位于清东陵西边的平安峪。
王绍义这伙土匪从松树林钻出来,恰恰踩着西边的地界,正好撞在定陵神道上。咸丰皇帝死后怕是没想到,躺了一百多年,还有人叫他起来。
要说咸丰可是个倒霉皇帝。
呕心沥血,勉强活了三十一岁。在位期间内忧外患,经历了太平天国、鸦片战争、火烧圆明园,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那时节,大清王朝风雨飘摇,江河日下。咸丰为躲避英法联军,西逃承德避暑山庄,喝了鹿血虚不受补,血崩而亡。
后才有同治继位,慈禧太后擅权。
穆树轩胃口大,早就想进东陵发横财。前面也说了,东陵埋了不止一个皇帝,加贵妃、皇后,足足上百满清大人物。
咸丰皇帝在历史上不算多么出名。
受到穆树轩的嫌弃:“我说,咸丰皇帝在位,赔了洋人几亿两白银,墓里头怕是穷得跑耗子,咱们别屎壳郎遇见拉稀,白跑一趟。”
关会增道:“几位哥哥,你们可别嫌。赔洋人的银子,你们以为真是皇帝出的?那不都摊到咱们这些贫苦百姓头上。咱们吃糠喝稀,这些个大人物照样大鱼大肉,我听说咸丰皇帝的定陵,光修建就花了三百二十万两白银!”
咕噜。
穆树轩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圣德神功碑前。
小弟赶紧将他扶起来。
穆树轩哆嗦:“三,三百二十万两银子?哎呀,我的个天,一家百姓一个月,也才花二两银子不到咧!”
王绍义拍板:“狗日的,百姓饿死不知多少,这帮大地主倒还显摆。不改了,咱们先挖定陵试试手,想也有不少宝贝。”
“就听大哥的!”众人异口同声。
绕过圣德神功碑,一众土匪高举火把,沿神道跑入皇陵。
关会增胆子小,冷不丁往高处一瞧,见圣德神功碑上,黑黢黢,似乎蹲着个“人”!
圣德神功碑有四米多高,加赑屃超过了五米。火把能见度有限,关会增看的不真切,想说出来,又怕看错了被收拾,便憋住没发话。
定陵在东陵最西边,王绍义这伙土匪进来,此陵首当其冲,咸丰皇帝可倒了血霉。
绕过圣德神功碑,往前十来米,就是西沟。
西沟是当年修皇陵取土挖的土沟。
也有说法,汉人工匠完工后,就被推入西沟活埋。年深日久,尸骨腐烂导致地面塌陷,挖掘的西沟就露了出来,天生凹了一大截。
西沟旁边,连着金水河。
金水河是明清皇家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
类似于护城河。
约莫七八米宽,用汉白玉砖石砌成,上修拱桥。皇帝的金銮殿前面,就有金水河,上面的桥叫金水桥,比皇陵的大。
这条河据说能挡煞闭气,有固若金汤,江山长治久安之意。
过了金水河,正式进入皇陵地界,对活人而言,那是一片未知诡谲的幽冥世界......
金水河前,有一道五门牌坊。
蟠龙攀柱,鸾凤绕梁。纵然在黑夜,压着漫天星辰,气势迫人。众土匪哪见过这等皇家气势,均短了气焰,贼头贼脑,小心翼翼。
牌坊隔在西沟和金水河之间。
打西沟一过,王绍义就觉得浑身不对头。夜里气温低,但这是夏天,本来赶路还很闷热,起了一头黄豆汗。
过了西沟,阴风徐徐,吹得人后脊梁结冰。
汗水没了,风一个劲乱吹,土匪都快睁不开眼。火把为之黯淡,也被吹灭不少。杨芝草觉得风来得怪,远处松树林都静悄悄的,唯独西沟这边刮风不止。
走西沟,越牌坊,抵金水河。
河上拱桥。
咸丰定陵拱桥,是标准的三路三孔神道桥。
啥叫“三路三孔”?就是说,河上三道拱桥,每个拱桥三个眼,合起来正好“九九归元,天地安泰”,乃圣人之数。
紫禁城的金水河,是五路五孔,暗合周易“大衍天数,二十有五”之辞。总之皇陵非常讲究,一块地砖的尺寸,都经过严苛计算。
王绍义走上最中间的拱桥。
这条路,以前只有皇帝才有资格走,文武大臣只能从两侧通过。许是大清江山没了,龙运断了。
金水河的源头在西沟,水脉早已枯竭。
河成了死河,水质腥臭不堪,浑浊发黑。三道拱桥架在上面,王绍义低头一看,水中水草缠绕,蚊虫滋生,不知深浅,尽显萧瑟。
按皇陵规制,过了三路三孔神道桥,就是皇门所在,离地宫又近一步。
穆树轩带了十个精干手下,由于土匪做贼心虚,彼此排成一字长蛇,互相拉着前面人的衣服过桥。
这就导致队伍臃肿。
王绍义过桥了,后面的人才刚刚上桥。
正走着,金水河上“噗通”一声,竟像有什么东西落水了!
众人高举火把,惶恐不已,穆树轩骂了声:“蠢货,过个路都能掉进去,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拉上来啊。”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敢动。
十个帮帆,四个结义兄弟,一行十四人,此刻都在桥上。
妈呀,那落水的是谁!
王绍义心跳加速,眼皮发跳。自打过了西沟,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既然没人掉下去,王绍义唯恐节外生枝,催促众人快点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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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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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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