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这天,周氏在包完了猪肉大葱馅的水饺之后,又用剔下来的大骨头顿了一锅大萝卜。
如今家里的事情都已忙完,也该吃顿闲情饭了。
最近,很忙吗?
确实很忙。
在周春生买下了那处宅子之后,老太太就迫不及待地催着家人过去温锅了,这是传统礼仪,必须得重视一些。
然后,就是他们二人的婚事了。
按照周氏的意思,这婚事就在京城里操办,繁简皆可。回一趟老家太不容易,万一碰上个上大冻的天,还会耽误来回的行程而误了公务,所以,就地就办反而更好。
礼仪上说,有她这个当姑妈的亲自做主,道理上也说得过去,老家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这么一定下来之后,该办的事情可就多了。
新房的家具需要加紧赶造,婚礼上的所需也要提上日程了。
由于姚氏父母双亡,没有了娘家人,柳荃就得为塔多操些心了。女红嫁衣,各类衣裳,也都是连夜帮忙缝制。
齐誉也提前拟好了一份下帖的名单,琢磨着宴请哪些同僚,哪些人物。
这一点非常重要,必须重视。
要知道,表弟还只是个新入仕九品小官,又是个外地的人,京城的人脉关系实在太过单薄。
鉴于此,齐誉便打算趁着婚宴之机,将自己已拉拢下的人脉介绍给他,也算为他的仕途铺些路子。
忙活完了这些之后,刚好到了冬至。
中午开饭时,齐誉应童延火之邀,去到他了的门房里‘饺子就酒’。
而后者更是剥了几头大蒜,为这饺子酒加料,齐誉看看,却是不敢下口。
刚坐下,童延火便小声地提醒道:“大人,张尚书家的那十万两银子怎么处理?”
齐誉微微蹙眉,道:“先等等,容我细思后再说。”
童延火有点着急,道:“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年了,难不保被张大人花差出去。”
“我心里有数……”
就现下来说,张程东的那处藏宝地居然真被鹰犬黄飞给扒拉出来了。
他藏宝的手法非常传统,选择了埋在地底下。
那埋藏的地点还有点特殊,就在距离行太仆寺某马场的不远处。
在那片荆棘之中,有一处由大理石修筑的孤坟,墓主人是张尚书病亡的小妾。由于他家的正妻比较霸道,不容这妇人死后葬入祖坟,所以就埋在了这京城一带。
借着上三周年坟的由头,张程东便掩护着把银子转移到了这里,并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了下来。
他确实不敢放在家里,万一真被捉了赃,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埋在这坟里头安全吗?
理论上来说应该还算可以,律法上有明文规定,偷坟掘墓者斩,这多多少少都会产生一些震慑作用。
此外,由于这块区域太近行太仆寺的马场,所以盗墓贼一般不敢光顾,综合这些因素考量,这里算得上是安全。
即使如此,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张尚书还是每天都会派人过来‘守坟’,直到昨日时,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撤走了一干人手。
其实,这些个小动作,都没能逃过黄飞毒辣的眼睛,也都被他一直盯得死死的。
根据黄飞的猜测,张程东很有可能会在年底时取出银子,另择销脏之法。
也就是说,当下乃是权宜之计,要不是处于谨慎上的考量,他很有可能选择直接存入钱庄。
现在还有做动作的时间,若真到了年底,就只能在明面上制止了。
由于彼此实力悬殊,齐誉还是想着暗箱操作,避免与之实打实的针对。
要怎么办呢?
正感无解之际,忽听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儿鸡飞狗跳之声,然后就是齐霄疯奔着追赶一只过来偷吃的野猫的恫吓声。
“野猫……呵呵……”
倏然,齐誉脑海一闪,计上心来。
……
次日一早,行太仆寺的寺卿突然下达了一条令人奇怪的命令。
啥呢?
说对马场附近的那片区域要进行严密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入。
由于寺内的衙差不足,寺卿大人还从九门提督那里借调来了一些兵马,架起了真刀真枪。
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这是出啥事了?
据寺卿大人说,这片区域内有豹子出没,为防它出来伤人,所以才采取了封锁措施。同时,他让大家放心,他已招募了本地猎户,准备开战捕捉行动。
这有豹子?有谁看见了?
有!
行太仆寺的赵明玉大人可是亲眼所见,他一再强调,此事绝无半分虚假。
哦,众人恍然。
这么来看,行太仆寺的官员也不是传说中的那种尸位素餐的蛀虫嘛。瞧,人家这不是挺有责任心的吗?
处处以百姓着想。
赞,再赞。
赵明玉就这样厚着脸皮被百姓们歌颂了一把。
至于真实情况,齐誉和老赵全都心知肚明。
豹子出没的说法自然是瞎编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吸引防御过来,以隔断这里同外界的联系。
之所以借用赵明玉之口说出来,主要是为了避开张程东的猜疑。
这么一封锁,外人自然就进不来了。
但是,打着视察名头的黄飞除外。
他可是正牌内卫,那牌子朝那一亮,谁敢阻拦?
而且,还没有人怀疑他。
既然混进来了,不做点小动作怎么可以?
于是,黄飞便把那笔银子悄悄换了个地方,然后再埋下,整个流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留下一点痕迹。
虽然说,那些银子还处在这片区域之内,但是,坐标却是变了。
在封锁了十多天之后,终于下令解封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豹子捉到了吗?
并没有!
猎户们反反复复地搜寻了几遍,却也只是捕获了几只狸花猫而已,由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豹子的半点影子。
由于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此事便不了了之。
在解封后的当天,张程东便以着急上坟为由,过来悼念自己的亡妾了。
到那一察:卧槽,银子呢?
哪去了?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张程东十分判定,这是行太仆寺的寺卿搞得一手渔翁得利,但是,自己又苦于没有证据,实在奈何他不得。
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手里持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呀?
唉,自认倒霉吧!
张程东在吃了这个哑巴亏之后,直接大病了几天,据说,连汤药都喝了出不多有半小缸。
私下里,黄飞带着贪婪的眼神去问齐誉:“齐大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笔银子?”
“嗯,我打算把它交由皇上处置,要知道,这笔银子的原主人可是赵王,此中关联甚大!不可动之!”
“哦……好吧。”
黄飞很失望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白忙活了一把,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得到!
不过,他很快就不再抱怨,甚至转忧为喜了。
因为,童延火愿意教授了他一手擒拿功夫,以抵辛劳之苦,黄飞听后,欣然接受了。
而后,齐誉幽幽一叹,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远方,心里叹道:皇上呀,你啥时候才回来呀?微臣可是为你准备好了一大笔的私房钱,就等着你回来笑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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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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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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