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像喝酒吃肉的这等好事,怎能不叫上黄飞呢?
要知道,在人家眼里,自己可是一起扛过大枪,一起逛过窑子的钢铁关系。
况且,他辛苦了一夜,至今未歇,于情于理都要体恤一番。
于是,齐誉佯装不解问道:“黄兄,你为何不一起同行?”
黄飞一怔,心道:你又没点名叫我,哪好意思跟着?
齐誉豪爽一笑,道:“以你我这种不分彼此的硬关系,还用得着见外吗?以后若有饭局,不用我说,你自觉跟上便是。”
“哈哈,齐大人真是个实在人!”黄飞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这一次,衙役们都很有觉悟,不等知府大人主动吩咐,便提前备好了车马。
不料,却被齐誉断然拒绝了。
为什么呢?
齐大人要求,今天要以正规礼仪出行。
即:铜锣前导开道,两侧举官衔牌,官轿压轴而过。
大人要乘轿?
一时间,众衙役全都愣住了。
在他们的记忆里,财政吃紧琼州府衙从来就没有养过轿夫,知府的出行大多都是骑马,如今齐大人突然要求乘轿,真是破天荒了。
不过,无妨!
急于表现的衙役们纷纷自告奋勇,甘愿充当起了轿夫的角色。
学会‘抬轿子’了?
不错!
齐誉露出了赞许之色,貌似在说:小伙子,会办事,有前途!
……
咣!!
随着一声醒耳的锣响,齐大人的出行正式开始了。
锣声铿锵,感觉上甚是熟悉。
哦,是了,在科举交卷时不就是这样的一声锣响吗?
如今时移世易,同一样的声音,入耳的感觉却是不一样了。
这是齐誉第一次乘坐轿子,很新奇,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坦。
相反的,还很闷。
他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想体验这种优越感,而是另有原因。
如下:
一呢,他是想通过这种高调的出行,向百姓们传达出琼州‘易主’的消息,以此来激发他们对新任父母官的期望感,这样做有助于稳定民心。
二嘛,就是故意做给谭俊彦的岳父海大富看得,先给足了他这样的面子,然后再顺势提出自己的所求。
想求啥呢?
粮食!
事在人为,至于能不能求得到,还要看这位老人家的思想觉悟。
言归正传。
话说齐誉的仪仗队威武霸气地走出了琼州府城,然后改朝着谭俊彦的家而去。
途中,铜锣轰鸣,响彻四方,引来了许多百姓们的围观以及热议。
什么,新官上任?
这一位的良心会不会比上一个好呢?
……
齐誉透过轿帘的一角朝外观望,见百姓们全都是交头接耳,对着自己的轿子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看得出,他们对自己都持观望态度,那种殷殷的期望感跃然于脸上。
有期望,那就说明还没沦落到绝望,还有的救,要知道,无声的‘平躺’才是最可怕的。
民意无处不在。
对于齐誉来说,还也是一次体察民情的好机会,通过暗窥,可以清晰地看清百姓们的生存面孔。这里面没有威逼,也没有利诱,很真实。
……
去谭俊彦家大约需要一个时辰,由于道路失修,坎坷难行,想走也走不快。不过,这可苦了这些久享安逸的衙役们,大冬天的,汗如雨下,湿透了整个脊背。
齐誉故意磨练他们,也不叫歇,还在轿子里补了个回笼觉。
十一点时,忽听衙役们长舒了一口大气:啊!目的地终于到了!
啪啪啪!
得到消息后的海大富先是显摆地放了一大挂鞭炮,然后就急率着全家老小出正门恭迎。
和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五十岁上下的海员外一身朴素,没有一点张扬和跋扈,如果不是谭俊彦介绍,还以为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庄户汉。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参见齐大人!”
“快快免礼!”齐誉快步走下了轿子,扶起他后,一脸和蔼道:“久闻员外大名,如雷贯耳,所以就慕名而来拜访了。”
海大富闻言受宠若惊,忙回道:“海某何德何能,敢受此殊荣,真是折煞老夫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了几眼,却见那仪仗威武斐然,这种拜访待遇对于海家来说,绝对是给足了面子。
可是,齐大人为什么这么做呢?
实在是太反常了!
为了化解困惑,谭俊彦连忙走上前来,对岳父说了些耳语,大略地把自己被齐大人破格提拔,以及委以重用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
还有这等好事?
这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惊喜之中,他又觉察到了怪异,齐大人此行绝没有嘴里说得这么简单。
谭俊彦见岳父发怔,忙推了推他的后背,这才化解了无声的尴尬。
“大人请!”
“员外请!”
然后就是奉茶、聊天。
齐誉一边喝茶,一边问这问那,尤其是日常生活等。心里得出的结论就是,海家应该还有不少囤粮,多了不说,两三百石不在话下。
想想也是,肖云岩寻到的‘猎物’,岂能浪得虚名?
呵呵……
又聊了一会,接风洗尘的酒宴就正式开席了。
齐誉高坐于主座,海大富一旁作陪,然后就是谭俊彦、黄飞。
桌上的饭菜不错,酒也不错,算得上有诚意的盛情款待。
海员外虽然倡导俭省节约,却一点都不心疼:自家女婿入仕,全族的人都与有荣焉,又岂能不做庆贺?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些酒钱是花在了自家人的身上,而他齐知府,只不过是顺带邀请而已。
嗯,这样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大人请!”
“乾!”
“……”
借着酒兴,齐誉突然来了兴致,朗朗道:“来人,取笔墨来!”
笔墨?
众人闻言,全都放下了筷子。看这姿态,齐大人是要题字了。
还真猜对了!
只见齐誉铺开了宣纸,悬笔而书,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四个斗大的字:积善之家。
落款前还特别注明,赠海公大富。
这……
海大富见状,不由得老脸一红,不敢再轻易接话。
凭良心上来说,海家从不为恶,但也没怎么帮过别人,面对这四个字的赞誉,确实有些问心有愧。
“古人云:善为至宝,一生用之不尽;心做良田,百世耗之有余。故而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在放下了笔后,齐誉大有深意地说道。
这是……在暗喻做人要向善?
什么用意?
海大富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摆出了一副受教状,回道:“回大人,海某一直都深怀着向善之心,如果哪里做得不到,还望大人多多指正。”
呵呵,终于上道了。
齐誉连忙抓住这个机会,接话说道:“巧了,眼下还真有一件善事,需要海员外施以援手。”
海大富心中一紧:这是……掉坑里了吗?
怎么答呢?
谭俊彦心情大好,忙道:“大人有话还请明说,我岳父是个明白人,只要能够做得到的,就绝不会坐视不理。”
“咳咳!”
海大富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同时,心中暗骂这坑爹的笨女婿。
人家一说,你就答应了?
怎么不知远近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誉也不再隐瞒,直接表明了来意:“本府此来,除了慕名拜会老员外之外,还有一事相求。”
海大富只得道:“呃……大人请说。”
“嗯!”齐誉点点头,叹道:“如今琼州逢遭大灾,百姓们已然断炊,本府想借员外的私家囤粮一用以解当下的燃眉之急。我向你郑重承诺,这是借用,不是索取,待朝廷的赈灾粮一到,我马上如数奉还。”
海大富闻言身体一颤,紧紧皱起了眉头。
齐誉继续做起了思想工作,道:“对于此借,员外大可放心,如今令婿已为户房经承,作为好友以及同僚,我又怎会诓人呢?”
紧接着,齐大郎又画出了一个大饼道:“员在,人有多大胆,就有多发展。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拿到了放开琼州海禁的御批,琼州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你若帮我,他日我必有厚报!至于这其中的道道,你懂得。”
厚报?
嗯……好诱人!
要不要帮?
正踌躇间,海大富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商道的祖师爷。
谁呢?
商圣范蠡。
这位古圣便是因为投资于政客,继而商成巨富。此外,他还广散钱财救济平民,常为世人津津乐道。
前路有车,其后有辙,自己何不效仿于他?
他嘴里的厚报,一定是生意上的关照,为大利益!况且,他是来借粮,又不是抢粮,这借的东西迟早都是要还的。
还有,自家女婿已然破格入仕,而且还是入了主管赈灾的户房,若自己不出粮食,岂不是间接拆了自家的台?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自己都得出这粮食。
权衡完了利弊之后,海大富霁然一笑,道:“海某愿意借粮!”
齐誉一怔,连忙谢过并赞道:“海员外深明大义,甚有商圣之风啊!”
看得出,海大富虽然吝啬,但绝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的人,很懂得人脉资源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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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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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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