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看着傅言这种没有温度的笑,感到有点害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大的这个丝毫不惧。
“可是现在你从哪里跑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说你是野孩子呢?”
大男孩脸色变了变,浮起了愤怒:“我才不是野孩子,我有爹有娘。”
“我也有爹有娘啊。”
傅言说着,拍了拍他的脸,力道有些用力,这男孩被他这一句说懵了,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不对,你是——”大男孩突然想起来:“你不是野孩子,你是野女人,这不一样,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是不一样。”傅言勾唇,月色下,她的笑意更是冰冷瘆人。
“不过,等到明天,你们和别的孩子也不一样了。”
她若无其事起身来,进茅厕的时候,听到附近人家喊着两个孩子回去。
这些人不治一治,是绝不会收敛的,她也不过是图一顶屋檐,一口饭吃,慕定安并未娶妻,她也不是什么三儿,居然如此羞辱,实在是过分。
傅言不知道,慕定安就立在一片夜色中,将方才的那一幕看在眼里。
明天,又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傅言和他平时的相处,从未流露出这样的冷决,他这才发现,她还有另一面。
慕定安转身,进入院子。
这是傅言第一个晚上,在稍微像点样子的房间睡觉。
不得不说,比睡猪圈要舒服一些,至少安全感是无法相比的。
第二天,傅言起来,洗脸之后,她对着那张梳妆镜子,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了原身的长相。
巴掌脸,五官精致美丽,一双眸子澄澈乌亮,仿佛两颗黑宝石,额头上还有个类似王祖贤的美人尖。
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怪不得傅家获罪,发卖流放女眷的时候,原身被这里的县衙买走,后来又派人来寻。
傅言对着镜子端详了一阵,然后将那一副人皮面具戴上,这多了一层面具的模样,比起来实在是太平庸,不过在荒野之地,又有官家的纠纷,这是好事。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傅言去淘米,就看到慕定安在后厨房的水井处洗衣服。
现在家里不缺吃的,男人也用不着大早上打鱼。
傅言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常,倒有点像夫妻。
慕定安将两身衣服晾起来,又出了门去。
傅言:“——”
他还惦记着那些鱼虾呢?
“等一下。”
慕定安到了门口,听到傅言在唤他,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面无表情。
“吃过了早饭再去。”
傅言说,以前是食材不够,现在算是有点条件了,早饭是要吃的,不然容易得胃病。
她只是交代了一声,告诉他以后能吃早饭,就进厨房摊饼去了。
现在用具不够,但烙几个鸡蛋饼,葱花饼还是可以的,等买了蒸笼,就可以做馒头包子蒸饺。
慕定安也饿,流放之后,他再也没有吃过早饭,就算去镇子上,也为了省几文钱饿着肚子,每天都是空腹到中午,这种滋味属实不好受。
他留了下来。
葱油饼的香味从厨房飘到院子里,又飘到院外,惹得人垂涎欲滴,慕定安坐在灶前,给灶里添火。
“不行,火太大了,减一点柴火。”傅言一边给饼子翻身,一边说。
慕定安有些手忙脚乱地退去两根柴火:“这样行不?”
“差不多了。”
傅言烙了五张盘子大的葱花瘦肉饼,她吃两张,慕定安吃三张。
咬一口,慕定安眉头舒展,比镇子上卖的好。
三张下肚,正好填饱,无比满足。
吃完早饭,慕定安就出去了,傅言把她那些药材搬出来放在地上晒,药材要越干越好,这样才不容易腐坏。
这样找下去,怕是板车也不好拉载了,哪一天是不是要开个药馆子,或者找一点其他更轻轻松的门路,当然也是关于医药的,傅言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不过,那是后话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积攒名声。
“哎呀,大成,小成,你们的脸咋了?”不远处,响起一声惊呼,接着是那个院子里的人手忙脚乱的动静。
这一处院子的邻居往东十步是汪家,往南二十步是刘家,更远一点,是陆云染和她娘租的那个院子。
现在,声音正是从汪家传出来的。
“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好好的脸,咋成这样了?”刚才说话的是汪家二房的媳妇陈氏,也就是大小成的娘,现在扯着破锣嗓子的,是陈氏的婆婆冯氏。
傅言没有管那边的凌乱,继续把药摆好,
这个院子方位还算不错,每天阳光总是阳光直射,晒药材很方便,就是太破败了,要是有一天盖一个漂亮的琉璃红墙四合院——
傅言摇头,她不过是一个借住的客人,为什么要考虑这个。
“小嫂子,小嫂子快开门。”
不一会儿,门口就有人拍门,是陈氏焦急的声音,这家人真没素质,这几下子门都要给她震碎,不断有尘土掉落。
傅言装作没有听见,转身进了厨房煮饭。
“小嫂子在不在,小嫂子快开门,出大事儿了。”陈氏越拍劲儿越大。
冯氏也在一边焦急地嚷嚷。
傅言一直没有开门,她们也折腾累了,陈氏的手拍得酸麻辣疼。
“总觉得里面有动静,但又不来开门。”冯氏支起耳朵听了一下,困惑道。
陈氏想到了什么,面色一乱,压低声音:“难道是前面说的那些,给她听到了?”
“咋可能,又没当着她的面说,再说她平时跟我们也没啥交集啊。”冯氏说:“她又不是生了顺风耳。”
“娘,脸上好痒啊。”大成又哭嚷了起来,拼命地想要挣脱手,去挠脸上。
冯氏拉着小成,大房的长子汪顺拉着小成,这脸上生的东西可怕得很,红瘢一样,大大小小的数不清,越挠越严重。
所以都拉紧了这两个孩子,不让他们挠。
“汪顺,你翻个院墙进去,看看人在不在。”陈氏从汪顺手里接过小成。
“好,二婶。”汪顺勒紧了裤腰带,就往院墙上爬。
里面传出来诱人的肉香味,陈氏皱了一下眉头,人明明就在啊,拍门也不开,故意装聋作哑的,就别怪他们了。
“做什么?”
汪顺正要翻过这一堵院墙,身后突然传来这么一道冰冷压抑的声音。
冷不防打了一个哆嗦,就从院墙上跌下来,屁股撞到那一块垫脚的石头上,疼得他哎哟一声,龇牙咧嘴,冷汗直冒。
慕定安扛着一棵大木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立在那儿,挺拔伟岸,气势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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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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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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