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雨疏有多了解闻人瑛的性格,就有多了解闻人瑛知道真相的后果。
人们常说过刚易折,这个词在闻人瑛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是被庭雨疏一手从替补席上提上来的,他能看饮水机,不是因为他实力不够,是因为管理层想打压他的气焰。
TDN内部鱼龙混杂,选手之间气氛也很压抑,复杂的人际关系像一趟浑水,大多数人不想淌也得学会明哲保身的方法。
闻人瑛对此不屑,他的原话是,“打游戏就是打游戏,打比赛就是为了赢。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
管理层是想把闻人瑛摁到管理层,让他感受一下不能上场的绝望,体会体会对未来职业生涯的无尽焦虑,挫挫他的锐气学乖一点,好让他任人拿捏。
结果闻人瑛去了地下室,每天打rank杀疯了,刚十七岁的闻人瑛是真的软硬不吃,我行我素,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带眨眼。
你说你的,我玩我的,反正我没违约,你也拿我没辙。
垃圾,凭那点东西就想威胁我?
后来闻人瑛没急,管理层先急了。
闻人瑛的账号数据,是能被所有人看到的。
大家天天骂TDN管理层脑子进了水,首发上单打成那个稀烂样,家里有这么强的选手放在地下室不用,准备等到战队解散才亮牌吗?
管理层想让闻人瑛去一队首发,又拉不下脸面。
闻人瑛乐得悠闲自在,在地下室rank打得风生水起。
直到有天,他正打rank,用了AD上单。
和他对位的人丝血想逃,闻人瑛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想追击留下。
“不要深追,回去清兵线。”
他身后忽然有人开口说话,内容虽称不上客气,语调却客观平和。
一般对于这种他人命令式的口吻,闻人瑛一向是反其道而行之,但听到这句清凉的话语,他反而从那种上头的冲动里冷静下来。
闻人瑛按照庭雨疏说的做了,他本来是想等下局势平稳之后,看一看身后跟他说话的人是谁,没想到后面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放弃追击对方上单转而去清兵线,仅仅是这么微小的一个举动,就仿佛蝴蝶效应一般,引起了一系列的反应。
红方上单逃回泉水,补完状态再tp传送到线上的时间,闻人瑛已经清完了兵,把兵带进塔里。
没有线权的红方上单只能被迫关在塔下坐牢,而掌握了主动权的闻人瑛却可以帮正好刷到上半野区的打野拿下先锋,并且凭借他们比对面多一个上单的原因,小团战大获全胜。
打野拿了先锋还拿了野辅人头,迅速把节奏带了起来,紧接着把中路抓崩,然后把优势辐射到了下半区。
闻人瑛没有回头,实在是因为……太忙了。
身后人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扫一下草丛。”
“等他过线再抓。”
“省一下TP,可以走过去。”
“现在先不要从河道走。”
闻人瑛不喜欢按照别人的命令做事,这次却感觉意外地不赖。
好像有些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样,等到他需要有什么操作的时候,总觉得一切都巧合地恰到好处,天时地利人和,让他得心应手、箭无虚发。
闻人瑛很清楚,这不是巧合,是身后跟他说话的人意识太好,对局势分析的前瞻性一流,早早就能推断出下一步的发展从而提前做好应对。
一局结束,闻人瑛回头。
看到庭雨疏,他瞬间愣了一下。
也不是完全不认识,所以才感到有些意外。
闻人瑛入队时年龄不够去了二队,而恰好庭雨疏那个赛季年龄满了上了一队,两人刚好错过同队的时机,后来不知怎么庭雨疏去了一队替补,他也因为惹了管理层不开心,被摁到了替补席。
本来大家难兄难弟的,都在地下室,偶尔能看到也没交流,闻人瑛对庭雨疏的印象,大概就是眼熟但是不太叫得上名字的隔壁班同学。
他才想起来,最近似乎都没看到庭雨疏,可能是回首发了。
“闻人瑛。”
两人一对视,庭雨疏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庭雨疏没有寒暄,直截了当地问,“你打得很好,想不想来一队?”
闻人瑛虽然少年心性叛逆倔强,坐冷板凳的滋味,无论如何对他来说还是不好受。
每次比赛,只能坐在休息室看首发选手在赛场上拼搏厮杀,他的外设包永远没有打开的机会,明知首发水平不如自己,讽刺的是他却连上场机会都没有。
俱乐部不愿拉下脸面,他也不可能主动低头。
庭雨疏的这句话,他其实已经等很久了。
“好啊。”
从那之后闻人瑛跟着庭雨疏,南征北战地打主客场联赛,那真是战队开拓道路的洪荒时代。
在当时,游戏改版后,PCC顶梁柱KF都处境艰难,所有人都不看好PCC赛区,他们凭借一次又一次惊才绝艳的赛场发挥开辟了新的道路。
这其中不乏多少个不眠的日夜,有过胜利的欢笑,有过失利的消沉,也有无数在训练室里焦头烂额的训练和复盘。
他们也不是没有分歧和矛盾,但对闻人瑛而言,庭雨疏是第一个让他体会到不孤独的人,让他明白,原来和队友一起合作玩游戏是这么快乐。
所有的快乐都是双倍,所有的痛苦都有人和自己一起分担。
庭雨疏对闻人瑛太了解,包括他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
当时在二队,闻人瑛可以为了自己的硬气连职业生涯都可以不管不顾,那么知道了转会的真相,他会怎么做?
他年轻气盛,眼里容不得沙子,不会考虑长远,也许会为了报复俱乐部,把自己整个职业未来都葬送,即便不这样,他受了这种打击,一蹶不振,去了欧区的POL要怎么训练?
客居他乡,语言不通,气候饮食不习惯,再加上心中不顺,这种种原因加起来,无论是多么优秀的选手,都不能心无旁骛地训练。
电竞行业竞争极其残酷,巅峰期太短,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总有天会被别人取代。
硬气的确不能当饭吃,但对于有些人,没有硬气,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和你一直搭档,一起备赛s10。”
闻人瑛望着庭雨疏沉黑无波的双眼,不可置信地声音都有些不稳,“那以前,一起训练,说要一起赢下每一场比赛,也是假的?”
庭雨疏没有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看着庭雨疏毫无动容的神色,闻人瑛从绝望到愤怒得像一头困兽。
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连所谓的背叛和出卖都没有,一切都只是他剃头桃子一头热?
他的信任与热忱的友谊,难道在庭雨疏眼里,只不过是小孩子家家游戏一样的笑话?
庭雨疏看到闻人瑛眼中尖锐刻骨的愤怒和恨意,终于放下了心。
只要一个人心里满怀着痛恨,他就永远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这就是庭雨疏宁愿让闻人瑛和自己决裂,让他恨自己,都对真相缄默于口的原因。
时过三年,闻人瑛好像燃着火焰的眼神仍清晰如昨。
“我不是需要你的感谢,或者让你觉得愧疚。是我擅自主张,剥夺了你知道真相的权利,是我做的不对。”
明知闻人瑛一定不愿意被欺瞒,庭雨疏却非要以保护的名义替他做决定。
因为闻人瑛的职业生涯,绝对、绝对不可以停在十八岁的现在。
“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会那么做,所以你不用原谅我。”
闻人瑛好一会没有说话。
沉默很久,他才艰涩地低哑开口,“我才不会……原谅你。”
那天他们分道扬镳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对庭雨疏说的每一个字,像针扎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
“我这么信你,你背后卖我!”
“对你来说,连‘背叛’都算不上是吧?”闻人瑛气笑了。
“你根本就是没有心!”
他把旁边桌子上的陶瓷杯举起往地上砸了个粉碎。
等他再抬头去看庭雨疏时,发现他脸上被飞溅的碎瓷片割了一个细口子,正缓缓地渗血,伤口在庭雨疏白净的脸上,格外地刺眼。
庭雨疏面无表情,不怒也不怨,沉默地面对他的怒火。
闻人瑛感觉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一腔愤怒不知如何发泄。
庭雨疏平静无比地看着他。
“闻人,你该改改自己,不要再幼稚了。”
闻人瑛胸膛剧烈起伏,愤恨之余,深深地挫败无力。
“你觉得那是幼稚?”
他猩红的双眼死死地望着庭雨疏,最后沉重开口。
“你等我,我一定会打败你。”
“我要证明,是你错了。”
观众都说闻人瑛作为上单,这么一个热血肉搏的职业,能不上头,无论是怎么激烈的对战,他都能保持冷静清晰的思绪,不吃别人的套路,在细节把控上面面俱到,谨慎得可怕。
在s9的季中赛前期,他还被博星川坑得满头包,被调戏稚嫩的小狼。
那时候有庭雨疏的提醒,问题其实暴露得还很少,闻人瑛习惯依赖庭雨疏的指令,规范自己的细节。
在他离开TDN,离开庭雨疏之后,却学会了自己去思考细节处理。
讽刺的是,这也是庭雨疏教会他的,永远谨慎、小心防范着他人。
张牙舞爪、单纯可欺的小狼成长了,即使这种成长,伴随着伤筋动骨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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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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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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