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双排后,排队间庭雨疏问楼知秋。
“有啊,我昨天还在玩。”楼知秋不明就里。
“我是指比赛。”
楼知秋顿了一下,好像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不假思索道,“这英雄比赛不太好拿。”
庭雨疏落在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敲了敲,然后停下——他知道问题在哪儿了。
从集训时他就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以至于翻出了楼知秋次级联赛时的比赛,但一直没有找出问题所在。
直到最近和他交谈,感觉楼知秋的不自信后,他才突然明白哪里有问题。
楼知秋的问题,不是犯错,而是“没有”。发现“没有”,比发现错误要难得多,庭雨疏一直觉得是哪里出错,翻来覆去看,其实根本方向就错了。
随着比赛白热化,楼知秋的谨慎已经开始束缚自己。
庭雨疏思考两秒,“为什么觉得不好拿?”
楼知秋略有些疑惑,顶级联赛不拿半人马,是所有战队默认的事情。
这英雄属于延迟持续输出型,战线非常长,对线期要追线,又没有位移,前期会过得非常艰难,很难在后期站起来。
即便在后期能站起来,对输出环境也要求非常严格,英雄技能特性决定了半人马适合打野区遭遇战,但它的输出特性以及自保能力又只适合打阵地战,否则容错率会非常低。
想要最大化输出,就要在野区灵活拉扯,而脸探草丛又是无位移英雄的大忌,所以能打遭遇战的前提是,队伍有绝对的视野优势,等于必须要顺风局,队伍从头到尾都是优势,才能起作用,同时还要求操作者有非常灵活、机敏、随机应变的能力,以及精微细致又高准确率的操作。
因此,用这个英雄,想打出最好的输出,不仅是操作者本身的压力巨大,也会让队友背上沉重的包袱。
若是求稳一点,打阵地战,在队伍站位完美、众人皆有准备的情况下,那比半人马这种延迟型、零AOE的ADC优先级高的射手英雄就多了,操作更简单,容错率更高,输出性价比还更高,谁会选半人马呢?ΗtτPS://Www.sndswx.com/
“半人马在顶级联赛容错率太低,被对方一针对,直接就退出游戏链接,这样四打五很容易劣势,更不利于半人马的发育和发挥。”
“拿这个英雄,对队友来说也是种压力。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换个能帮到队友的。”
即便不明白庭雨疏为什么有这一问,楼知秋还是耐心地说出来了自己的看法。
“你刚上PCC的时候有拿过。”
楼知秋被他一提,顿时有种被揭黑历史的感觉,惭愧道,“所以你也看到了,成功率不是很高……当时还不太懂,觉得玩得好就玩了,后来输多了,才知道有的英雄比赛不能用的,跟玩得好不好没有关系。”
“你觉得拿这个英雄的成功率有多大?”
“保守一点,百分之五……?”
庭雨疏双手交叉相扣于身前,“在我看来,你就是那百分之五。”
楼知秋愣了一下,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庭雨疏是看他有滤镜了,但他和庭雨疏对视,看得清那双眼睛里既冷静又客观——庭雨疏是认真的。
“知秋,你不自信,对其他人也不信任。”庭雨疏得出结论。
很多人觉得楼知秋是典型的赛场大心脏型选手,理应十分自信。
但庭雨疏知道,楼知秋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谨慎,他绝不会在自己不确定的地方暴露一丝信任,他需要确定自己能完全掌控,才能放手一搏。
这本身是件矛盾的事,人不可能掌握所有事,放手一搏本就存在机遇性,所以他才会对自己苛刻到极致,控制欲溢出,从待人接物到训练比赛。
他始终在尝试,把放手一搏的可能性无限逼近必然的方向。
楼知秋沉默片刻,认同了他的话,“你说得对。”
紧接着他又道,“但我不觉得这有错,客观来说,选择半人马,有很大的风险。我不能在比赛中这么任性,我选择他,的确对我自己和整个队伍都有信心,但同时也是对我与他们的不负责。”
“风险是客观存在的东西,信心不能盲目。”
即便与庭雨疏的立场相左,他的看法仍然坚定。
“你觉得我盲目吗?”
“当然不。”楼知秋几乎反射性地回答,但他立刻意识到太迅速的回答反而显得不够认真,有一种无条件附和的嫌疑,好像他觉得庭雨疏在威胁他似的。
楼知秋顿了一下,补充道,“你有自己的考量,只是我们想法不一致。”
庭雨疏几乎有些不合时宜地喟叹,楼知秋总是这么体贴。
他沉默后道,“既然你和我有观点冲突,又觉得我并不盲目,那你从我的角度出发,想一下我的合理性。”
“思考你的优势,我们的优势。”
庭雨疏给了楼知秋充足的思考时间,然后才说,“知秋,这个英雄,我不能拿,Gleam也不能,只有你能。”
“你是最合适用他的人。”
“你比我和Gleam都更加激进、热爱冒险,和人交手多了就会知道,懂得如何冒险,才是独一无二的天赋。”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是你区别于其他人,最大的优势吗?”
上帝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
半人马的确有诸多因素让人无从下手,但它一旦顺利发展到后期,那恐怖至极的统治力,没有人能挡他的锋芒。
又是一阵沉默,楼知秋沉着开口,“可现在还不能,起码现在,它还不是我绝对的优势。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成为危险的特质。”
在次级联赛,他还能用个人能力,弥补队伍的短板,顶级联赛再用,则完全是灾难,春季赛他已经为此吃够苦头,甚至一度对这个英雄失去了信心。
“这就是我存在的价值。”庭雨疏看了一眼正在排位的界面,视线又落到楼知秋的脸上。
“你是我最好的武器,而我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楼知秋默然。
的确,这就是下路组合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合作双赢模式,也是他想要庭雨疏入队的初衷。
他需要一个绝对冷静、操作卓越,控场能力、意识指挥都不弱的辅助,这样的辅助在顶级联赛凤毛麟角,甚至是最短缺的。
而庭雨疏更是最适合他的人,因为他射手出身,他比任何一个其他的辅助,进攻性都更强,同时也能和他互相弥补。
想到这里,楼知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费劲心思想要庭雨疏做队友,不就是为了之前的短板吗?为什么现在这么畏手畏脚?
在框里待久了,就忘了怎么走出来了。
“没关系,我不要你现在表态。我们可以先试试。”
“不过我希望你明白,你的天赋是什么,不要顾此失彼、本末倒置,最后迷失自我。”
楼知秋抬起头看他,清澈的眼神光温柔坚定,“那我们现在就试试吧,当成训练那样。”
庭雨疏调侃他,“你的意思是说你平时rank,都没有当做训练?”
楼知秋摆手:“……哎呀!我就这么一说!”
接下来的一整晚,楼知秋只用了半人马这一个英雄。
结果就是,差点玩吐了。
这英雄很少有中间状态的发挥,要么暴毙,要么超神。
偶尔排位玩一把还有点……异域风情,一直出这一个,简直是身心的双重折磨,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是天堂还是地狱。
楼知秋和庭雨疏两人边沟通边磨合,打了四五把后已经过了凌晨,一起下机上楼休息。
楼知秋挂在庭雨疏背上,声泪俱下。
“我是停机下线不能睡,拔剑四顾心茫然……我受不了这个折磨了,今天要做噩梦了,哥哥……我的好哥哥……”
楼知秋本想着等到了床上抱着庭雨疏充会儿电,再报一下之前在外边被他撩拨的仇。
结果到门口时,庭雨疏站在门外对他说:“我们今天分开睡。”
楼知秋震惊,不敢置信,不能接受。
又没吵架闹别扭,这好好的,怎么还搞分居了呢?
“为什么?”
楼知秋惊恐道:“你不会要给我立什么不连胜不能同床共枕的规矩吧?”
“……”
庭雨疏看了他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我想也是,你不至于这么斯巴达。”
楼知秋顿悟:“我知道了,你怕我报复你在外面做的好事。”
庭雨疏没有回他,站在门外要给他把门关上。
楼知秋当然不让,手撑在门板上不让他动弹,据理力争道,“有话好好说,分居伤感情。”
“你误会了。”
楼知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大有他不说清楚,就不让他走的趋势。
庭雨疏抬眼,长睫掀起,眼睛里酝酿着看不透的情绪。
他本可以直接走,突然好似改了主意,不着急离开了,就只是看着楼知秋。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想走。”
楼知秋靠在门边上,微垂着视线和他对视。
说不清为什么,庭雨疏分明要走,楼知秋却感觉,那不是他本意,他在掩饰什么。楼知秋甚至在猜,他又想玩弄自己,吊人胃口。
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种暧昧的信号,他微微昂起的下颔紧俏地绷着,却不说一字,那不像一种倔强,更像是有意无意的期待。
他好似一阵飘渺的幽香,勾着自己,吸引着自己,又不留痕迹。
他不想走,却不得不走,所以他沉默不语,闭紧嘴唇,只用那双眼睛说话,拉丝一样勾着自己,甚至是他站在门边,仰头看着自己,几乎显得慕佩乖顺的神情。
他把不舍表达得那么含蓄,全身都好像在说
——留下我,我想要你。
楼知秋一语不发,把门推开一点,捉住庭雨疏的手腕就将他拉了进来,同时关上门,让庭雨疏背靠门站着,自己上前一步抵住了他。
眨眼的功夫,庭雨疏便被困在了楼知秋怀里。
“你不相信我的自制力,怕我弄过火了?”
楼知秋的手指从他的耳根,抚摩着他的下颔线,轻柔地托起他的下巴,让他望着自己。
“不是的。”庭雨疏无声叹气。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
楼知秋目光微动。
庭雨疏与他相视,这对漆黑的眼睛不再掩饰任何情绪,热忱而专注地凝望着楼知秋。
他慢条斯理道:“其实,之前叫你打球,我有私心。”
“我以前听人讲,男生不打球就是浪费青春,打球的男生最有魅力。”
楼知秋挑眉,不怎么相信:“你会信这种话?”
“当然不。”
“你很了解我。”庭雨疏低眉淡笑,“不过对象是你,我就有兴趣了。”
他伸手抚上楼知秋的腰腹,轻柔得不带任何力道,温凉的手指隔着宽松的衣衫感受这具结实火热的身体。
“你这么年轻,容光焕发、精力旺盛,你比所有人跑得都快,比所有人跳得都高,你叫我移不开眼,感觉那么骄傲。”
庭雨疏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挠着楼知秋的耳朵。
他的手掌贴着楼知秋的胸膛,暧昧缱绻地缓缓上移到脖颈。楼知秋的肌肉健美饱满,身体里的热量从皮肤上散发,甚至让庭雨疏与他肌肤相贴的掌心都熨热了。
楼知秋以为没有什么把戏能入得了庭雨疏的眼,但他根本不明白,他对庭雨疏的吸引力。
他的幼稚,让庭雨疏心生爱怜,他的青采飞扬,让庭雨疏怦然心动。
“这就是他们说的‘青春’。”
庭雨疏双手挽住了楼知秋的脖颈,感觉到他肌肉贲起,“你又要说我在逗你了。”
“事实上,”楼知秋神情克制,绅士派头地压下一丝挣扎,目光冷静,“你总是让我这样感觉。”
庭雨疏并不辩驳,也没肯定,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轻松笑意。
“你是故意的?你刚说分房间睡是骗我的。”
“不,我的确那么打算。”
“为什么?”
庭雨疏本勾着楼知秋脖子的双手落下,扶在他肩上,“你打球是不是很费力气?”
楼知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嗯?”
“我坐在那里,看和你一起玩的其他人都开始吃力了,你却还能那么有劲。你最后接过球上篮的那一刻,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庭雨疏的手贴着他的胳膊往下,从容有度道:“我真想,让你把所有劲都用在我身上。”
他的话音一落,楼知秋这个君子再也做不下去,立时扣住了他的背,可他刚一动,庭雨疏贴在他臂弯的手便往下一压,半是命令道:“放开我。”
庭雨疏的力气不大,但楼知秋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立刻放开了手。
“我要回去了。”
庭雨疏右手托着楼知秋的脸,踮脚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早点休息。”
接着,他冷静无比地转身拧开门,有条不紊道:“明早开会复盘,今天晚上排位情况我不是很满意,明天继续练。明天会出另一个败者组队伍,很有可能是ACCA,赛季后半段我们对他们的研究不是很多,教练应该有新的准备。”
庭雨疏带上门前,意有所指道:“你知道,我们时间很紧。”
关门后,站在原地的楼知秋:“……………………”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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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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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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