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谨慎地没有回答,他并不清楚。
今天看到庭雨疏锁下猎月者,他其实也有一探究竟的想法,想知道庭雨疏的能力究竟有没有倒退,至少就射手而言。
如果说Gleam身为对手,能够清晰地判断出庭雨疏和从前的差异,那么身为曾经最熟悉这个英雄的队友,博星川有比所有人有更多的发言权。
紧接着,他也发现了,庭雨疏的意识仍然顶级,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微操比从前要稍稍逊色,哪怕只有那么为不可察的一点。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博星川泄气,开始试图接受现状,庭雨疏已经过了反应的巅峰期,更不用说他这接近两年的沉寂,以及重返赛场后选择的是操作能力要求更低的辅助。
上帝对每个人的天赋都是公平的。
他脑海里浮现了一出画面,那是S9时的一段摄影。
在当时的ROE击败了TDN取得了冠军后,庭雨疏离开比赛席位走向后台。
那一段拍摄构图既偶然又经典,后来在许多观众自制剪辑和官方宣传片里都经常出现。
庭雨疏逆着舞台的光源,镜头里几乎只有他行走的剪影,而他背后的舞台上则为胜利者拉下漫天金色雨幕,胜利者们昂首挺胸接受着胜利女神的礼赞,而他则沉寂地慢慢走向黑暗之中,舞台因为礼花而变得愈加炽烈明亮,则衬托得他的身影仿佛一道漆黑的轮廓。
远处的灿烂与热闹过度曝光而白化模糊,他黑色的身影轮廓清晰地浮现而出,坚毅、沉重、苦闷。
剪辑者将这一镜头刻意放慢,不需要再多余配乐,已经能让观者感受到那种沉重不甘的心情。
每一次在S赛总决赛台上的遗憾都最刻骨铭心,因为曾经距离触手可及,却最终失之交臂。
其实有点难以想象,庭雨疏会因为失败而沉痛的样子,S9时博星川还跟庭雨疏根本不熟,如果一定要说对对方失败的经历的了解,那就是S11开始后,庭雨疏因为手伤而表现不佳的那段时间。
对任何一个顶级选手而言,那都是非常痛苦的煎熬。不过,博星川在庭雨疏那从未看到过受挫的痛苦情绪,他只是沉默,和以前一样,那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以至于让博星川一度以为庭雨疏并不在乎任何事,那段对他下场的长镜头拍摄,只是人们带着自己的情绪过度解读了。
但他今天目睹了庭雨疏今天做的这个大胆决定。
他忽然觉得,也许那个镜头反映的是庭雨疏真实的内心,只是从不表露。
这是庭雨疏阔别比赛两年以来,首次回归大众视线,换任何一个人来,当务之急都是先确保自己的名声不会有损。
观众们倾向于怀念离开的人,而贬低现存的人。假若他之前就此消失,那么即使他走的时候并不美好,也是赞誉大于诋毁,而即使他回来后,他选择一直玩辅助,就算他玩得并没有人们期望得那样好,也不会有过多的人在乎,反而愈加怀念曾经的他,而对现在的他多一份容忍与同情。
只要他不尝试改写自己曾经的神话,他的传奇就依然存在。
但他却依然选择了这一挑战,博星川只要稍微想想庭雨疏失败的后果,便坐立不安感到紧张起来。
“哥哥,我相信你。我在你身边,别害怕。”
楼知秋认真地说。
这应该是自从和庭雨疏一起打比赛后,他第一次在比赛中安慰庭雨疏,其他人也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郑重。
当庭雨疏告诉他想在总决赛再次启用猎月者时,楼知秋除了为他感到高兴,心里也还多了一份担忧。
正因为他珍爱庭雨疏,珍爱他的才能,楼知秋才想别人所不想,忧别人所不忧。
不过,他从未在内心有过劝阻的想法,他深信庭雨疏无所不能,而他会为庭雨疏做到极致。
“嗯。”
庭雨疏应了一声,和往常一样平静,没什么情绪。
接下来是一段过渡期,两边都开始各自整补,能不能在这一段时间内有所收获,极大地影响了下一阶段碰撞的发挥。
“咦?”
看台处,PCC的兄弟战队坐在一处,因为紧张,各自都不发一言地观看着。突然间,魏汝鄞却似乎发现了什么,疑惑出声。
“是我感觉错了吗?雨神好像是主Q。”
“你没感觉错。”安秀一拧眉。
猎月者最强悍的能力,百分比真实伤害正是出自于Q技能新月狩猎,绝大多数玩猎月者的人都会选择主Q,将新月狩猎作为自己的主要输出手段。
但实际上,庭雨疏从前玩猎月者一向是主E,E技能蚀月影翳能提供给他更高效的增速与隐蔽能力,这并不意味着庭雨疏放弃了猎月者的百分比伤害能力,新月狩猎仍然可以通过被动触发,但对普攻命中速度要求非常高,哪怕是猎月者高分段玩家,也很少能在一局比赛中通过被动触发新月狩猎超过五次。
选择主E,本身就代表着庭雨疏的强大,因为他本身的能力,无需再把资源投注到单纯的伤害上,而是创造更好的输出环境以便增强持续输出、机动能力、应变能力。
现在他选主Q,原因似乎显而易见,却让人不那么愿意接受,难道属于庭雨疏的时代已经永远过去了吗?
一众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更让人感到紧张的是,在这过渡期期间,双方没有发生太多的资源交换,能够让DAF在下一次正面碰撞时将差距缩小,甚至反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拿到了第二条小龙。
龙魂印记附上整个峡谷。
“风龙魂。”楼知秋惊喜。
不仅如此,他们刚才打的第二条小龙也是风龙。
虽然不是火龙,但风龙的加速、减CD对庭雨疏来说也很有帮助。
由于和DAF胶着,ROE拿到第二只先锋时已经有些晚,正如DAF打小龙是挑了一个绝佳时机,他们也同样如此。趁着上下两路的兵线都在刚才处理过,ROE五人都向中路靠去,想要集体推中,因此DAF也靠向中路被动防守。
这一次两边没有彼此试探,SNM找准时机瞄准庭雨疏就袭击而上,被姜莱的w技能盖住了,战斗一触即发,两边各显神通。
Trunk开了大招撞熊过来,导致姜珂和燕丛枫被隔到中路外塔之外,因而ROE的阵型也推进过来,阻断DAF众人团结的可能。
第一轮技能交过之后,在ROE的视野里便失去了庭雨疏的视野,具洙恩很细节地朝中草放眼,没有发现庭雨疏的踪迹。
其实不光ROE,上帝视角的观众席也觉得很奇怪,其实猎月者刚才就从Trunk旁边走过去的,但ROE的人似乎没有发现?
“设计得真巧啊雨神。”卜算子笑。
稍一回想,卜算子发现了问题所在,姜珂的深渊骑士在刚才开了R把Trunk拉到了自己的领域内,在领域内除了姜珂,没有任何其他峡谷外的视野,哪怕那时候庭雨疏就在他身旁擦身而过,都能让他无知无觉。他没有庭雨疏的视野,ROE其他人自然也没有。
庭雨疏在地板上点出的位移路线即便十分简单,却无比胆大心细,不似常人所想的从野区或者河道找掩体绕后,几乎就在ROE的眼皮子底下,在这一段路途中,Trunk是唯一存在移动变数的眼睛,因此庭雨疏让姜珂给Trunk关灯,并且在一开始他就让姜珂保留了这个技能,直到Warrior的R效果消失,ROE失去任何特殊视野技能。
除此之外,这称不上短的一段暴露位移之所以能不被发现,还因为恰好是ROE众人的视野盲区,如果说每个英雄加上小兵以及守卫眼都有属于自己的环形区域视野,那么众人的视野叠加在一起,也存在极小的区域不能暴露视野。
这是一个极具有欺骗性的技巧,就好像人的眼睛擅长的把戏,自动补全眼睛盲区,在神经元收束的那处视网膜并不能反射光线,因此也不能倒映那处真正的图景,这意味着,如果人眼前有一张白纸,而一个黑点恰好落在眼睛盲点处,大脑成像也仍然是纯白一片,此时庭雨疏便像那一个黑色的盲点,神不知鬼不觉地完全避过具洙恩的视野监控。
而当他来到ROE后方腹地时,ROE的队形已经在和DAF的对线中松散开来,这一幕看得安秀一的手指下意识抽动了下,身为常常扮演刺客一角的打野,他对这种天然的绝佳狩猎场有着本能的条件反射,身前无知无觉的背影简直就像迷失在草甸喝水的绵羊,毫无任何还手之力,让他食指大动。
庭雨疏用上述方法绕后最大的好处不是节约时间,也不是节省绕后所必要的技能使用,而是欺骗ROE,让他们对自己失去准确的位置判断。
在ROE眼里,绕后的路线就两条,都被各自的人盯紧,不会想到此时庭雨疏已经在背后了。
就在此时,庭雨疏开了W技能审判之轮,一轮银色的满月在猎月者的上空迅速画了一圈,仿佛匍匐的雪豹骤然睁眼,一千五百码范围内视野全开,毛发皎洁的雪豹猛地扑杀而出。
“我……!”解说大奔把下意识的粗口吞了进去,“屠杀场啊!”
被猎月者第一个扑杀的Warrior自然是活不了了,无比干净利落地见血封喉,第二个人Trunk也反应过来想打,但已经被庭雨疏点掉了大半的血,此时的猎月者在刚才交锋前刚刚做出了无尽,伤害和刚才已经不可同入而语,也不用说刚击杀过一个人,审判之轮效果再次被刷新,同时致命节奏的符文也被激活,简直饮马流川,一泻千里。
庭雨疏鼠标迅捷地往返两处点着地板拉扯走位,AQAA,四下攻击又带走一人,同时切屏看着主战场的战况,如果有人此时是看的他第一视角,就会发现他切屏时完全只是像电视接触不良闪过的雪花一般,快到肉眼完全无法捕捉,他却还要在同时做出判断!
紧接着下一个SNM,即便在此之前已经有所损耗,他是最有充裕反应时间的人,那也已经是杯水车薪。
即便同为刺客,他的正面对线经验和能力,在此时庭雨疏手感火热的情况下,他所能施展的能力也可能不如对方的一半。
班门弄斧,完全的班门弄斧。
他最擅长的出其不意和角度刁钻在庭雨疏面前透明得就像一张白纸,哪怕此时的庭雨疏已经不在自己的巅峰期,能顶住他对线压力的在役选手也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庭雨疏对猎月者技能的把控无疑炉火纯青,没有一个错误,不仅仅是技能释放时毫无差池,更重要的是留白衔接,技能的互相衔接,与普攻衔接,与位移的衔接,从上到下起承转合,每一步都顺滑流畅,留白得恰到好处,俨然已经过成千上万次锤炼。
由于猎月者天然的血量上限限制,使得每一个操作都须得精微到极致,因此无论庭雨疏无论杀得多凶多狠,实则时刻都在钢丝上跳舞,他的每一次回防与进攻,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他的细节度之深让他的操作堪称艺术。
在庭雨疏面前,SNM就像一头刚刚成年,筋骨都没结实透的小豹子挑战老辣凶狠的首领,挑起对方的怒火,在搏击中轻易被踩在脚下,拍得血肉模糊。
“三杀……!”所有人都看到了提名。
就在这中途,庭雨疏的举动引起了全场高呼——Gleam被猎月者标记了。
Gleam在具洙恩之后,他本不必要先处理,但,他在告诉所有人,他就是想杀Gleam,他就是要杀Gleam!
那一刻他的傲慢和自负鼓动了所有躁动不安的心灵,让所有人为之激动不已。
Gleam刚才被楼知秋和姜莱拉扯住,他发现了一个棘手之处,清道夫虽说不是什么特别好用来对线的辅助,但是楼知秋玩这个,不管是对线还是团战都给他半个射手的威胁。
此时等他回过身得空要和庭雨疏对线时,两人来回迅速对了几下枪,庭雨疏一道Q向后拉开距离最后A了一下Gleam,开了E暂避锋芒。
不到三秒,稍微调整站位和状态后,庭雨疏再次动手时给Gleam打上第三重标记同时一记Q,这次是一个完美的面向,将Gleam钉在墙壁上。具洙恩反应迅速地强控而出,楼知秋几乎是刹那便用W盖过打断。
Gleam按住W□□一转,选了引力炸弹,强力地将庭雨疏吸附到投掷地点,WQ二连,一记精心射击。
如果他的这枚子弹能够命中庭雨疏,以猎月者初始上限的血量设定,基本上他们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然而楼知秋的舍身还在手里,他怎么可能让庭雨疏吃下这个伤害。
而WQ二连后的Gleam进入了一个短暂的输出真空期,庭雨疏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没有任何喘息地选择新月狩猎。
Gleam为了避过这一钉入墙面的攻击面向,只能退避进野区。
仿佛这局游戏刚开始的历史重演,只是两个人的角色调了个,庭雨疏成为狩猎者。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显示出主Q的优势,新月狩猎的被动有严格的普通频率限制,在刚才庭雨疏刚从强控中解放或者现在在深追Gleam时,都没有足够的条件通过被动触发新月狩猎。
但是他主Q新月狩猎,事情便不一样了,CD被大幅度减少,同时还有风龙的Buff加成,这缩短出的一点黄金时间大幅拓宽了庭雨疏的可操作空间。
Gleam刚才在团战中开过大招,此时还在CD,而庭雨疏也不愿意把R用在这里,他有充足的自信,他可以单独解决Gleam。
两个人在狭窄崎岖的野区步道里交手。
导播完全将镜头集中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
Gleam的钩爪二段E被庭雨疏的Q打断,追截开始变得白热化。
猎月者的走A攻速快得花眼,Gleam却仍然记了频次,在将要触发新月狩猎被动时,他肯定庭雨疏的下一步动作一定是打上新月狩猎的主动,抢先一步投掷出炸弹,这枚小小的手//榴//弹落地即爆,冲击波带来了强制性的位移。
Gleam在对方落地的瞬间便甩狙过去,庭雨疏则抬手起Q,避过Gleam甩狙的同时,再次找准钉墙点脱手射箭,而这也同样被Gleam侧身躲过。
很快,Gleam身上被打满了三重标记,而庭雨疏的血线也岌岌可危,只要Gleam再想办法点中他那么两三次,或者命中一次Q,就能击杀,而反之,三重标记的Gleam就像被猎月者下了阎王贴,以他目前的血量,综合考虑猎月者此时叠加的被动层数,只要在命中一次新月狩猎,就会直接爆击溢出,且不论,被动还是主动。
下一瞬间两道身影几乎不分先后的同时闪现,Gleam是想甩开庭雨疏避免触发新月狩猎的被动,而庭雨疏则是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Gleam绝对会闪现拉距离,两个人几乎同频落地,却仍保持着和之间同样极近的距离,Gleam落地起手想Q出甩狙。
这次,庭雨疏点燃了野区的爆炸果实,两个人再度被一起炸过了墙,只是这一次两人的距离稍显地有些远。
庭雨疏落地便Q满了弓,月华皎皎如练,淬满了银色的箭支。
到了此时弹尽粮绝,E和闪现都CD,爆炸果实也被点过了,Gleam只能遵循自己本能反应地位移躲过这一记Q,然而他刚刚一动,比思维更快的,脊背猛地一寒……不对!
庭雨疏那支箭根本没射出,他施施然地足够停了整整半秒,然后脱手射出。
这是完全的心理战,到了这时候,双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谁更快一秒,就能获得胜利,越打越紧张,越打越焦灼,谁都不可能放弃先下手为强的机会。庭雨疏比Gleam先落地,在Gleam捕捉到他手里那张弓引导出银色月光时,便遵循肌肉记忆地避过,然而在他动之后,才意识到,庭雨疏在等他!此时因为移动的后摇,他再想躲过已经不可能了!
零点五秒,他就这样保持着引导的动作,理性、优雅、胸有成竹,甚至让人感觉到有一分风度翩翩的俏皮。
最终银色的月光在空中画出一道模糊惊艳的幻影飞驰而过。
“四杀!!!!啊!!!!Gleam倒了!!!”老炮和大奔激动如狂地大吼出声。
一杆收。
噢,还有具洙恩,但是那又有什么区别呢?DAF这边损失了顶在前面当坦克的姜珂,一开始双方打起来时,即便在DAF的塔前,DAF也并未占据优势,然而从庭雨疏开了审判之轮单切入ROE后方时,局势就已经翻转了。
至于为什么具洙恩现在仍然在场,一方面是他操作灵活,拉开了DAF的距离,另一方面,DAF也在等,如果庭雨疏击杀了Gleam,他们要把具洙恩这个五杀也送给他。
就在庭雨疏击杀Gleam成功时,DAF的队麦里爆发出了热烈的喝彩欢笑声,下一刻姜莱的镜女手中镜子一闪,复制了猎月者的大招,点中庭雨疏交互他到自己身边。月光像瓢泼大雨一般倾泻而下,强烈曝光折射出炫彩的光芒。
猎月者的身影从月光的中心出现,R技能带来的加速效果包括他自身开的W,让他迅速逼近至狩猎范围。
庭雨疏开始引导Q。
流转着月华的箭矢铮得离弦而出,再一次,最终一次,新月狩猎!
此时整个体育场爆发出山呼海啸的热烈高呼,庭雨疏向所有人证明了,他依然在神坛之巅,从未坠落。
观众席上的闻人瑛一激动差点把前座掀翻,情不自禁爆出一声国骂,“我就知道他是最强的!”
博星川也很想骂人,觉得自己前面那多愁善感的担心简直就是喂了狗,然而过了一会,他还是鼓起了掌,在震耳欲聋的场馆中,这一记鼓掌当然没人听到,但是博星川自己的心能够感受到这沉沉的震动。
庭雨疏回答了他内心的疑惑,不如从前强了该怎么办?
不如从前强又怎么样。
永远不会屈服于逆境的人,永远不会被真正打败,总有通往成功的道路,哪怕比从前更曲折。
PCC的兄弟战队也是互相拥抱着吱哇乱叫一片,心里那块巨石终于落下。
远在中国的庭彩阳此时乐得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连季叶梧拉他要跟他说话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季叶梧朝他笔划,“刚刚你都不紧张呀,我担心死了!”
他说的是那一阵庭雨疏被Gleam一个炸弹炸得跟其他人分开落单时被Gleam击杀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可怜得简直让人心惊。
“哇!!”庭彩阳边比划边咋呼,“怎么啦!怎么啦!我早说过啦!我哥是另一个Level,他是绝对不会输给手下败将的!”
只有一个人还没有恭喜庭雨疏,楼知秋还没有说话。实际上就在刚才庭雨疏击杀Gleam拿下四杀,整个DAF群情高涨热烈欢呼时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仍然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的信息操作着,细看来他的表情甚至有一点痛苦。
一方面他刚才是因为心情太过紧张,心情骤然释放时感到心率不稳,呼吸急促。他一直等待着庭雨疏开R,把他传召过去,他担心有那么一个瞬间,庭雨疏发觉自己山穷水尽,而他时刻都准备着为庭雨疏献出一切。
另一方面,他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庭雨疏是他的偶像,从他十二岁起,他在庭雨疏身上看到过令人惊叹的力量,这份炽烈的力量传递过来坚定他走到今天。不管庭雨疏变得怎么样,哪怕他退役那天,哪怕他也终于会被后浪淘汰,在楼知秋心里都是无法被战胜的最强。
他不在乎庭雨疏今天还能不能打败Gleam,他是庭雨疏的挚友,手足,恋人,他比谁都明白,庭雨疏的这个选择和尝试有多么艰难,神话的缔造者也是人。他对庭雨疏的保护欲远超其他心情,只要庭雨疏想做,他就会帮他实现。
但是,庭雨疏做到了。他没有求助任何人,甚至是三年前那个所向披靡的自己,因为他从未被打败,所以从不需缅怀。
一瞬间,楼知秋好像回到了追逐他的那些童年时光,他还是不灭的太阳,传奇,史诗,不会过时的神话。
他为庭雨疏的成功感到喜悦,为他的强大感到敬佩,为他的品质感到折服,为他的心性感到震撼。
“知秋。”一片热闹里,庭雨疏叫他,声音很温柔,好像知道楼知秋此刻的情绪。
楼知秋差点幸福得哭出声,在庭雨疏完成这个艰难成就后,第一句话竟然是叫自己的名字。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我厉害吗?”这是楼知秋常常对他撒娇的方式,相比较楼知秋说这句话时那份邀功的得意,庭雨疏更像是在宽慰他的心情。
“厉害,特别厉害……”楼知秋眼圈通红,“你是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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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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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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